諸伏景光聽見耳邊傳來的輕微呼吸聲,感受著身邊少女強烈的存在感,他的耳根悄悄的發紅,燙得一直紅到了脖子上,他暗自慶幸著自己今天穿的衣服領子還是比較高的,小屋裡的光線也沒那麼亮堂,不至於暴露自己此時的窘態。
優紀此時跪坐在大大的玻璃窗前,根本沒有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她透過不是很乾淨的玻璃窗看向外面的風景,蔚藍的天空和棉花般的白雲都因為窗戶玻璃上的臟汙顯得霧蒙蒙的,她語氣有些遺憾的說道:“玻璃不夠乾淨,入眼的風景也變得灰撲撲了起來。”
諸伏景光彎著腰也走了過來,他跪坐在優紀的身邊,看著那扇霧蒙蒙的玻璃窗,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紙巾,笑著說道:“擦乾淨就可以了。”他分了一半紙巾給優紀,“我去擦外面的玻璃。”
說完諸伏景光就轉身走出小屋的門,繞到玻璃窗的外面,他與優紀隔著一扇霧蒙蒙的窗戶玻璃對視上了,兩人相視一笑,然後默契的一起動手擦拭著灰撲撲的玻璃。
因為沒有水,隻能乾擦,有點費勁兒,但兩人還是動作很快的把整扇窗戶玻璃裡外都給擦乾淨了。
隨著積年累月的灰塵臟汙被擦拭掉,窗玻璃對面的人眉眼也越發的清晰,透亮的玻璃折射著燦爛的太陽光,落到優紀精致的臉龐上,幾乎能夠看見那細小的絨毛在閃爍著金色的光輝。
諸伏景光擦玻璃的動作不知不覺就停了下來,目光沉沉的看著對面正神情專注的歪頭垂眸擦玻璃下方位置的少女,直到少女擦完那一塊位置,蝶翼般的眼睫毛微微扇動一下,他才驚醒過來,手上擦拭玻璃的動作才又繼續了起來。
優紀抬眸看向對面的諸伏景光,眉眼彎彎的笑著對著透亮的乾淨玻璃哈了一口氣,然後玻璃上就起了一層霧氣,她伸出細嫩的手指在起霧的位置畫了一個可愛的笑臉(=^▽^=),在笑臉的背後,正是優紀對諸伏景光露出的甜美笑容。
諸伏景光看著優紀臉上的甜美笑容,心跳稍微漏了一拍,他勉強的從優紀臉上挪開視線,直直的盯著玻璃上被優紀畫出來的那個笑臉圖案。
諸伏景光也在旁邊哈了一口氣,然後伸出手指模仿著畫了一個微笑的表情(^_^),在畫完微笑表情之後,他下意識的想在兩個笑臉的中間添加一個愛心的圖案,隻是剛用手指畫了一道弧線,畫了一半,他的動作就頓住了,佯裝自若的將手掌按在了玻璃上,遮住了自己剛才畫了一半愛心的那條弧線。
優紀疑惑的歪了歪頭,看著窗外的諸伏景光,不明白為什麼他剛才畫了一筆忽然停下來了,但看見諸伏景光按在玻璃上的手掌,掌紋清晰可見的印在了玻璃上,手指修長有力,這時她才注意到諸伏景光的手掌很寬大手指很修長,跟小時候的景光又小又短的小手完全不同。
優紀下意識的抬起自己的手掌也印了上去,正好與諸伏景光按在玻璃上的手掌重合到一起。
白皙修長的纖纖玉指印在玻璃上,在微微泛著藍綠色的玻璃上被襯托得更加的白皙如
玉,精致美麗,但跟玻璃對面的那張屬於成年男人的大掌比起來,就顯得纖細小巧得多。
優紀驚訝的說道:“哇,景光你的手好大哦,比我大這麼多。”
優紀光顧著比手掌大小了,諸伏景光卻仿佛被燙到一般的縮回手,撇開目光看向一旁的空地:“那個我已經把外面擦完了,我現在進去。”
說完諸伏景光就轉身繞到小屋的正門口,重新彎腰走了進來,端正的跪坐在離優紀最遠的位置。
正透過乾淨明亮的窗戶玻璃看著外面天空風景的優紀,聽見諸伏景光進來的動靜,偏頭看了他一眼,發現他坐得那麼遠,忍不住說道:“景光,你那裡離窗戶太遠了,坐過來呀!”
諸伏景光有點磕巴的說道:“不、不用,我覺得、這、這裡的視角就很好。”
優紀表情疑惑的看了看諸伏景光的位置,又看了看窗戶的位置,怎麼看都覺得那並不是一個視角合適的地方。
這時,諸伏景光忽然目光一凝,他發現牆壁上竟然有一行被磨得有些淺淡的字跡,認真辨認了一下,才發現竟然是一句寫給他的留言:【小景,你找到優紀了嗎?說好的一起成為正義的夥伴,我要去當警察了哦!】
諸伏景光心中無比的驚喜,連忙回頭對優紀說道:“優紀,這裡有小操寫的留言。”
優紀連忙過來,目光落到諸伏景光所指的位置,她也看見了那段留言,露出驚喜的笑容:“真的是小操寫的留言,小操也去當警察了啊!”
雖然很多年沒有見過面了,優紀和諸伏景光也不認識山村操如今的字跡,但通過留言的內容就可以判定出來,寫這段留言的一定是山村操。
諸伏景光臉上露出高興的笑容:“小操寫這段留言的時間應該就在不久前,他以後有時間肯定也會再回到這棟小屋來的。”
有這棟秘密基地在,他們三個童年好友之間的聯係就不會斷。
優紀在這段留言附近找了找,沒找到聯係方式,鬱悶的說道:“小操也真是的,怎麼忘記留下聯係方式了呢?我們要怎麼聯係他呢?”
諸伏景光說道:“那我們留下聯係方式吧。隻要小操下來再來這裡看見我們留下的聯係方式,肯定就能重新聯係上我們的。”
優紀點了點頭,從自己隨身背著的小包包裡掏出一支口紅遞給了諸伏景光,一點也不心疼的說道:“沒帶馬克筆,用口紅寫吧,在屋內口紅寫出來的字應該不會那麼快消失。”
諸伏景光接過優紀的口紅,打開口紅蓋子,將口紅的膏體旋轉出來,然後看著口紅的顏色,腦海中忽然蹦出一個念頭:這口紅顏色好像跟優紀唇上的顏色一樣,應該就是優紀塗在嘴上的口紅吧?
他意識到自己想歪了之後,耳尖微微有點發燙,為了掩飾自己跑偏的情緒,他一言不發的用口紅在山村操的留言下面寫出了自己的回複:【我已經找到了優紀,我們也都成為了警察,如果看見這段話就請聯係我……】諸伏景光留下了他的聯係電話。
因為位置不太
夠,他就沒有寫太多內容,就連聯係方式也隻留了他自己的電話號碼。
寫完這段留言回複之後,優紀的那支口紅也就此報廢了。
兩人在走出這棟小屋之後,諸伏景光提出幫她再買一支口紅,優紀笑著說道:“沒關係啦,這種口紅我還有很多支,不用再買。”主要是這樣一支口紅價格相當的昂貴,雖然警校生在校期間也是有工資的,但優紀可不想諸伏景光搭上好幾個月的工資就為了給她買一支她已經有很多支的口紅。
諸伏景光對女人的化妝品不了解,並不清楚一支奢侈品口紅的價格能有多昂貴,所以也沒看出來優紀拒絕是為了他的錢包著想。
兩人離開這棟迷你小屋之前,諸伏景光把相機架好,然後主動拉著優紀在小屋的門前拍了很多張合照。
優紀想到自己小時候跟那麼多好朋友都拍過合照,卻跟諸伏景光一張合照都沒有,心中有些愧疚,自然是縱容的任由諸伏景光拉著她拍照,想拍多少張合照就拍多少張。
諸伏景光打開相機,看著相機裡面的照片,黑發藍眸的青年與黑發紫眸的美麗少女並肩而立,身後的迷你小屋可愛又懷舊,恍惚間他仿佛幻視了年幼的自己和年幼的小優紀站在這棟小屋門前的場景,似乎這張合照真的彌補了他和優紀小時候沒能合影留念的遺憾。
一時間諸伏景光對拍合照的熱情大漲。
在優紀的默許縱容下,諸伏景光拉著她在諸伏家門口拍了合照,又在月宮家彆墅的後門處拍了合照,還去了他們年幼時一起上的幼兒園和小學的門口拍了合照。
恍惚間他們兩人就好像重新穿梭了時光,回到了十六年前,站在這些地方拍合照的似乎還是當年那兩個小孩子。
優紀伸手拉著諸伏景光的手,雙手緊緊的交握,她把自己的小背包放在身前,就像小時候背著小書包那樣,她轉頭對諸伏景光露出一個燦若朝陽的笑容,說道:“景光,這樣感覺好像回到了十六年前,回到了當年我們一起上學一起玩耍的日子。”
諸伏景光心中也有這樣的感覺,他臉上的笑容一直保持著沒有絲毫的減淡。
隨著拍合照的次數越來越多,本來在接觸時稍微有些局促和距離感的兩人,也找回了童年親密無間的相處方式,幾乎是肉眼可見的兩人之間因為十六年漫長時光產生的些許生疏隔閡就此消失不見了。
優紀站在台階上,雙手搭在身前諸伏景光的肩膀上,對著鏡頭比了一個win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