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飛升後有個打生打死的宿敵就叫忘憂!那魔族性格又凶又狠,實力強悍,和她是百年仇敵,絕不會這幅乖巧模樣待在她身邊。
更何況妖是妖,魔是魔,這隻狼妖的妖力太弱了,約等於沒有。
她搖了搖頭,肯定不會是他。
隻不過它的毛發能騙過鑒寶鼎,這實在有些奇怪。
“你說它有沒有可能是天妖銀狼,而且是王族?”
迦禪默默看了她一眼,“師姐,這是什麼新型騙術嗎?”
慕秋:……
她也知道這有點扯,雖然都是狼,普通狼妖和八階天狼之間還是有壁,不對,是有天塹。
看來果然是丹華的鑒寶鼎出了問題,畢竟連天帝的萬古鏡都出過錯,更彆說下界的一隻鼎了。
“師父說,他隻知道這隻妖叫忘憂,也不知它的來曆,我為它查探傷處時,發現它除了腹部的撕裂傷,顱腦也有受到撞擊的痕跡,很可能是摔下過山崖。”
“所以,它失憶了?”
“準確的說,是顱腦受刺激後引起的性格變化並伴隨退行心理以及短期性失憶。”
“說人話。”
“它誤把自己當成幼崽。”
“所以它不止失憶了,還是個智障?”
迦禪:……怎麼說呢,大可不必這麼直白。
“那我——”
難道自己在它心裡,是一隻母狼妖?!
“也可能隻是飯票。”迦禪道,“聽說狼妖一族十分敵視人族,狼性凶戾,它現在隻是因為受傷性情大改,你又恰好投喂了它。”
慕秋神色複雜。
“嗷嗚~”
白狼依偎在她腳邊,大尾巴纏著她的腿,毛絨絨的耳朵蹭她,咕咚一個側身,在她跟前躺倒,露出了柔軟的肚皮。
她蹲下身,摸了摸它的肚子,立刻摸到了那道蜿蜒的、凸起的傷疤。
她不由皺起眉,從這傷勢來看,它當時恐怕差一點就丟了性命,是誰對一隻狼妖下這樣的狠手?
“小白。”
“嗷!”
白狼抗議,它不叫小白!
好像曾經也有人這樣叫過它,它討厭這個名字,也討厭這個人,雖然想不起來是誰了。
“好吧,忘憂。”叫出這個名字她多少有些不習慣,“既然你成了天衍宗的小師弟,不管你以前的仇人是誰,師姐會護著你。”
狗子聽不懂,但不妨礙它覺得這個人類很好看,她笑起來眼睛裡像落了星芒,能被她保護的人肯定很幸福。
它厚實的耳朵抖了抖,歪歪頭~
眼神可萌。
慕秋順手捏了捏狗狗耳,她並不介意迦禪說狼妖如何,庇護她身邊的人,她天性如此,如今她和白狼也不過是各取所需而已。
哄了一陣狼崽,夜已深沉,她看了一眼玉簡,因為她發的那條懸賞過於奇葩,有不少人在下面吐槽——
“在沒靈氣的山頭開墾靈田,你怎麼不說讓沒有靈氣的凡人原地飛升呢?”
“離譜程度不下於公雞生蛋。”
“把你腦子裡的水倒一倒,黃泉河都要漲三尺。”
“哈哈哈,哪裡來傻逼哈哈哈……”
順手把最後一個拉黑,她放下玉簡,閉目打坐。
雖然此地靈氣稀薄,打坐已經成了一種習慣,入定之後,她錯過了玉簡亮起的光,一條消息傳來:地方在哪?
翌日,迦禪並未按計劃去擺攤,算命得有人,天衍宗方圓百裡難見活口,隻能給鬼算命,然而鬼……並不會付錢。
要擺攤,還得去人多的地方。
所以慕秋早早出了門,打算給三師弟買個代步法器,好讓他把他的衰運,不是,預測人族未來的偉大事業開展到青嵐宗門口去。
雖說羊毛不能逮著一隻羊薅,誰讓他們離得近呢?
出門前,她特意讓迦禪看了她今日的運道。
佛子轉動佛珠:“師姐,你今日會破財。”
慕秋嘿嘿一笑:“承你吉言!”
佛子:……
到了青嵐城,城門附近人頭湧動,似乎在看什麼熱鬨。
一個紫衣修士雙手叉腰,身旁擺著一塊巨石,吆喝道,“誰能在這塊磨劍石上留下一道劍痕,就能贏走五百上品靈石!”
正要離開的慕秋腳步一頓。
“二十中品靈石試一次,想再試的可以重新去排隊。”
已有不少人被吸引,排隊上去的人不乏劍道好手,竟無人能成功留下劍痕。
修士嘲諷:“看來這青嵐城連個高手也沒有啊。”
“分明是你這磨劍石有古怪!”
“自己沒本事,就說石頭有問題?”
人群激憤,但又沒人能反駁他,因為誰也沒看出磨劍石有什麼問題,這類石頭產自劍淵,品質不一,能不能留下劍痕,全看劍修的劍氣強度。
說話間,又一個金丹劍修嘗試失敗,她顯然有些不服,走到隊尾繼續排隊。
卻有人先她一步,站在了她前面,是個容貌清秀的女修,身邊帶著一隻白狗。
“你?築基中期也來排隊?”
一聲引得前後左右眾人圍觀。
慕秋面不改色,“誰規定築基不能來?”
有人道,“你前面那位是青嵐宗大長老親傳,金丹中期,人稱飛花逐雨劍,至於你後面這位聞家大小姐,金丹初期,修家傳驚天劍意,你憑什麼站在他們中間啊?”
“憑我來得早啊。”慕秋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先來後到都不懂嗎?”
“你——”
“何必動氣,等著看她出醜不就行了?”另一人道。
慕秋閒閒站在隊伍中,觀察上去的修士。
這一次上去的是個體劍雙修,他身材高大,雙掌大如蒲扇,上來攤開雙掌,呸呸吐了兩口唾沫,先當著眾人打了一套熱身拳。
“吼!”
“哈!”
“吼!”
“哈!”
“是誰送你來到我身邊”
“是那圓圓的明月——”
“停停停!”眼看他畫風一轉忽然唱跳起來,紫衣修士連忙阻止,“彆跳了!”
“明月~”
“明你個頭!再唱就取消資格!”
體修很憤怒,他上來展示自己超絕的曲藝,這人竟然不懂得欣賞!
不砸了這人的場子,他都不知道此曲隻應天上有!
轟地一聲,他用自己那顆圓潤的頭顱悍然撞上了磨劍石。
鐵!頭!功!
霎時間,整座青嵐城都搖了搖。
磨劍石灑下撲簌簌一層灰,紋絲不動。
一片靜謐中,響起了令人牙酸的哢嚓聲。
高大魁梧的體修像面條一樣軟了下去,額頭淌下鮮血,他顫巍巍伸出手,摸向自己的頭頂,摸到了四分五裂的顱骨。
“靠!”
“我裂開了!”
眼一閉,直接暈了過去。
片刻後,體修像是破瓤的西瓜一樣被人抬了下去,場面堪稱血腥。
紫衣修士一陣無語,“這是磨劍石,不是磨頭石!不用劍的不準排隊!”
不過這磨劍石被這麼一撞,竟然分毫不動,可見確實堅硬,更激發了台下劍修們的挑戰之心。
隻不過接下來上場的幾人紛紛失敗,很快輪到了飛花逐雨劍。
此人氣度瀟灑,上場先衝眾人拱手:“獻醜了。”
光芒一閃,現出一把飄逸靈劍。
此劍輕如飛花,紋如雨絲,寒光湛湛。
“好劍!”
“不愧是青嵐宗精英弟子!”
“看來能留劍痕之人,非他莫屬了。”
飛花劍並不急著出手,他掏出靈玉簡,打開了留影功能,對準自己,擺出一個仙氣飄飄的造型,“各位,我正在青嵐城門口,挑戰一塊來曆不明的磨劍石,目前上去的所有人都失敗了,成功的希望寄托在我身上,他們所有人都失敗了,我究竟能不能成功呢?這是一塊來曆不明的磨劍石,已經失敗了很多人,那麼我能不能在上面留下劍痕呢——”
“你特麼的彆湊字數了,快上啊!”台下眾人崩潰。
飛花劍咳了一聲,匆忙道,“稍後我會在主頁公布結果,記得給我點讚。”
他收起玉簡,現出認真神色。
一劍飛花起,細雨如絲愁。
劍意綿綿不絕,刷刷刷打在磨劍石上。
“你失敗了,下一位。”紫衣修士無情宣布。
眾人嘩然間,慕秋正要上台,一隻手伸了出來,攔住了她,“道友,可否讓我先上?”
是排在她後一位的聞家大小姐。
慕秋眼微眯:“你要插隊?”
聞小姐很急:“一百上品靈石,讓我上。”
懂了,這位大小姐不缺錢,她來挑戰為的是名聲,飛花劍剛敗,她上去一劍功成,兩廂對比,正是揚名的大好機會。
慕秋微微一笑,她怎麼會阻礙年輕人的成名之路呢?
“兩百。”
“成交。”
聞小姐用玉簡給她劃賬兩百靈石,手執驚天劍上了台。
台下一陣轟動,青嵐城兩大天驕,難道今天要連續敗在這裡嗎?
聞小姐輕哼一聲,她將打破質疑,一劍驚天,力壓飛花劍,成為青嵐城第一!
調整好角度,她乾脆利落的揮出一劍!
驚天之威,聲勢浩大。
隻是劍氣收斂後,磨劍石光潔如新,毫無變化。
怎麼會!
台上台下俱驚,聞大小姐面色慘白,整個人仿佛失去了顏色,跌跌撞撞下了台。
這下終於輪到慕秋了,她不疾不徐走上了台。
眾人剛經曆過兩輪失望,眼看一個築基修士上去了,頓時起了一陣噓聲。
金丹都不行,築基上去湊什麼熱鬨?
真是浪費時間!
台下一陣騷動,眾人紛紛喊著“趕緊下去”“不自量力”,想要催她下去。
慕秋神色自若,喚出了自己的靈劍。
這下議論聲更大了。
“她怎麼拔出了一根燒火棍?”
“好醜的劍!”
“劍修之恥!”有人大喊。
不管台下怎麼沸騰,她始終不為所動。
那種穩健的、仿佛經過大風大浪的氣場,隱約感染了一部分人,有人覺得,莫非她是有些本事的,不然怎麼敢在這種時候上台?
眾人心思浮動,目光都牢牢聚焦在台上女修身上。
她揮出了平平無奇一劍。
這一劍,劈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