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7 章 宜其室家(1 / 1)

在那晚盜匪之亂後,佑果就迅速地搬到了人員眾多還有保護措施的城鎮裡生活,而村裡人雖然不舍自己的辛辛苦苦開墾下的田地,可是想到現在亂世之下盜匪肆虐的背景,保護小命的念頭還是占了上風,於是在一年之內都慢慢地都遷移到了鎮子附近生活。

雖然鎮子附近種地不如在之前的地方便利,但勝在安全,於是不知不覺幾年過去,隨著逐漸遷入的人員越來越多,鎮子也越來越大,如今也竟成為所在之國有名的繁華小鎮了。

佑果不再下地種糧食後還有村人擔憂佑果以後的生活,畢竟他除了自己需要養活之外,還有詩和緣一需要照顧,不過大家很快發現自己的擔憂為時過早,佑果年紀輕輕總是能想出他們想不到的奇思妙想,在搬來鎮子之後,鎮裡便很快開了一家買賣胭脂水粉的店。

眾所周知,女人和小孩的錢都是很好賺的,更何況鎮裡有錢人家也不少,佑果店裡售賣的胭脂水粉價格雖然略有些昂貴,但質量卻沒的說。於是一傳十十傳百,消息又從鎮子裡的富戶傳到隔壁鎮裡的富戶耳中,名氣就這麼簡單地傳開了,是以佑果這些年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但也是小有餘財,彆說養自己,就是養詩和緣一也是綽綽有餘。

佑果沒有擴大的野心,他現在覺得安安穩穩的生活挺好,所以有再多的人來找他提出合作佑果也沒有點頭而是婉言謝絕了。

有人問:“你怎麼不答應?難不成你不想賺錢?”

佑果心說怎麼可能,誰還會嫌棄錢多?他之所以不答應,完全是因為心疼自己兩個弟弟妹妹罷了。

想要做出好的胭脂水粉哪裡是簡單的事,佑果雖然有係統的加持,但是一些難取的材料都要去深山樹林裡尋找,而在這其中詩和緣一可以說功不可沒,佑果再怎麼想賺錢也是基於希望自己和兩個孩子過上不錯的生活,如果為了賺錢本末倒置那就喪失佑果最開始的本心了。

也幸好詩和緣一對現在的生活都很滿足,日子也就這麼靜悄悄地如水一樣漸漸流淌過去。

隻是在找佑果合作的熱度過去沒兩年,佑果家裡又時常有人登門拜訪,門庭若市起來。

不過這次來的不是一些商人打扮的男子,而是個個言辭親切熱忱的婦人,來的目的不是彆的,而是為佑果“相親”。

雖然說起來有些不好意思,但佑果確確實實是鎮裡眾多妙齡少女心中極佳的夫婿人選。

即使因為少年時代的貧困導致身體的營養沒有跟上,佑果即使現在成年了身體也不見得有其他人那樣健康,他的體型始終是消瘦纖細的,有時候隻看背影或許還會以為是哪家小姐調皮換上男人的衣服偷跑出來。不過這並不影響佑果的吃香,現在的風氣便是喜歡俊美瘦弱的美男子,佑果是完全符合絕大部分人審美的。

這次來拉媒的婦人是為鎮子另一頭的米糧店店主女兒說的,“佑果,這可是好事,你不考慮考慮?”

佑果笑得臉都要發僵,他拿出了以前一貫用來拒絕媒人的借口:“不好意

思,我還有弟弟妹妹要照顧,所以現在不考慮這些。”

這種借口放在三四年前還有些說服力,可現在詩和緣一都已經成年,甚至詩也到了該談婚論嫁的年紀了,佑果再拿出這樣的借口就有些不合時宜了。

媒人又說:“哎呀。不影響!”她言辭鑿鑿地說:“緣一和詩也到了年紀,你這個當兄長的總不可能最後才結親吧?”

佑果微笑不語,心裡卻想:你還彆說,他連結婚這個念頭都沒有想過。

但是這個時代,像佑果這樣的男子不結婚總是會被打上奇怪的烙印,仿佛他不結婚就成了什麼奇行種一般備受人的矚目,佑果清楚,但也不準備改變自己的想法,仍舊不帶一絲遲疑地將上門的婦人請出去了。

前腳剛把人請出去,後腳係統就在腦子裡和佑果說話:“鎮裡人現在都覺得你很奇怪了。”

佑果滿不在乎地哼了一聲:“奇怪就奇怪,我憑什麼為了他們改變我自己?”

係統沉默了一下,大概是在思考佑果的話,過了好一會兒才回答:“你說的對。”它雖然是個人工智能,但確實在佑果這裡學到不少的東西。

媒人铩羽而歸心裡怪不高興的,走出佑果家面帶難色,在佑果送她出門時還時不時說:“佑果,你考慮考慮?”

佑果始終搖頭拒絕,兩人還沒有出門,在外采材料的緣一已經回來了,他身上背著佑果為他編的竹筐,高高大大的身形立在門外像是一根柱子。

大部分的陽光都被繼國緣一的身體擋住了,陰影整個將和佑果說話的媒人罩住了,她抬頭看了眼緣一,一時間目瞪口呆甚至還有些慌亂。

媒人這樣驚愕,主要是因為緣一實在太高了,在人均身高都不是很起眼的鎮子裡,繼國緣一簡直是鶴立雞群一樣的存在,縱然剛剛回家的他身上的衣服隻是簡單普通的樣式,繼國緣一依舊穿出了不同於任何人的獨特氣質。

紅色的頭發被高高束起,披在他身後像是火焰一樣灼人眼眶,繼國緣一垂首安靜地看著佑果,還是像小時候一樣乖巧地說:“哥哥,我回來了。”

佑果替緣一拍了拍身上的土,眉眼彎彎:“辛苦了,緣一。”

“這是……?”繼國緣一不是很擅長記人臉,看了眼媒人後問佑果。

佑果笑著說:“沒什麼,夫人找我有些事而已。”

繼國緣一輕輕點頭,在佑果溫聲細語的話裡放下了身上的竹筐準備好好休息。

佑果又側臉朝媒人說話:“夫人,你還想和我說什麼?”

摸著胸膛裡那顆砰砰亂跳的心,媒人心裡怪害怕的,誰讓繼國緣一不苟言笑的表情和臉上火焰似的胎記再加上極具威懾力的身高,讓繼國緣一看上去一巴掌像是能將她拍暈死過去,雖然她知道繼國緣一不會這樣做,但草食動物在看到吃飽喝足後打盹的猛獸後就不會害怕了麼?

媒人又很快地看了眼笑眯眯的佑果,連忙說:“沒了沒了!”

她快步離開了這裡。

佑果沒有送

她很遠,看著媒人離開後才鬆了口氣,轉身拍拍繼國緣一的手臂,現在緣一已經比他高了,佑果沒法再像以前一樣自如地摸繼國緣一的腦袋,隻好拍他的胳膊了。

“這回又辛苦你了,緣一。”佑果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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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繼國緣一剛才還是像虎豹一樣攝人,現在就全然是一副乖巧等人誇獎的小狗狗模樣了,他垂著頭認真對佑果說:“不辛苦,哥哥。”

繼國緣一有時候一板一眼的樣子簡直像是塊木頭,可木頭也有木頭的可愛之處,至少在佑果眼中木頭一樣的緣一是很可愛的,他笑了笑,又問:“詩呢?”

繼國緣一想了想,說:“她去看書了。”

鎮裡有家書店,詩從發現之後就像是迷上了一樣時常去看,看的種類和口味也很雜,不過佑果認為女孩子讀書不是一件壞事所以從沒有阻止。

佑果對這個回答不意外,隻問:“她記得吃飯時間吧?”

繼國緣一點了點頭,跟在佑果身後進了家門。

去井邊打水洗去身上的塵土,繼國緣一的頭發濕漉漉的貼在衣服上,他的頭發又多又厚並不好打理,往常都是需要佑果來幫忙的。

佑果拿著棉布站在緣一身後時緣一已經習慣的在緣側坐下等待,他的個子已經不適合再站著讓佑果幫他擦頭發了。

為緣一擦頭發是個需要耐心的事情,緣一直直坐著目光平靜地注視著院子裡的池塘,他和池塘裡的兩尾沉在水底的錦鯉一樣一動不動,好像睡著了。

佑果的指尖輕輕掃過繼國緣一的頭皮,緣一能聞到佑果身上、衣服上、手指尖上的淡香味,這是佑果常年製作胭脂水粉時沾上的味道,這些味道在經年累月的浸泡之下已經和佑果本人密不可分了。

繼國緣一也已經習慣這樣的香味,他靜坐著,思緒卻不由得被那股淡淡的香味攪亂。

找不到方向的緣一在這安靜的氛圍中忽然問:“哥哥,又是要為你相親的人麼?”

佑果“咦”了一聲,沒否認:“緣一問這事做什麼?”

繼國緣一注視著池塘的眼睛空落落的,視線對不到實處,他過了一會兒才回答:“沒什麼。”

其實,繼國緣一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在意這種事。

結婚、成家、生子,這是所有人都要經曆的一生,沒有任何奇怪的地方,可繼國緣一心海卻泛起陣陣波瀾,他忽然蹙著眉頭,將不舒服的感覺隱藏下去。

家裡的門又被人打開,詩歡快的聲音先傳進來,“我回來啦!”

佑果的注意力很快被精力充沛的詩奪過去,完全忘記了剛才繼國緣一問他的這個小插曲,等到吃完晚飯後,天色也漸漸黑下來,繼國緣一沒有感覺到困,於是在研磨材料的地方替佑果研磨需要的材料。

詩不像緣一一樣精力充沛,她困的眼睛冒金星,在睡覺之前先去解決一下自己的私事,卻正好看到點著油燈磨藥的繼國緣一。

詩走到緣一面前:“緣一哥,你還不休息麼?”

緣一搖了搖頭:“我不困,先替哥哥做完這些事吧。”

詩打著哈欠說:“那你要記得早點睡哦。”詩拖著腳步慢慢離開,又被緣一喊住。

繼國緣一說:“你覺得哥哥會結親麼?”

詩自然是不假思索:“當然,為什麼不?”因為這話詩不大困了,和緣一說:“如果哥哥會結婚,那嫂子一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新娘了!”

這點就連繼國緣一也不會否認,因為他最清楚被佑果疼愛的人會有多幸福。

詩問緣一為什麼忽然問她這事,繼國緣一啞然片刻,說:“隻是問問而已。”

詩漸漸離開了,繼國緣一研磨的手越來越慢直到停下來,他垂著頭靜靜看著石磨裡的粉末,腦海裡忽然冒出一個念頭,怎麼樣都揮之不去。

他一點也不想讓佑果結婚。

可這個念頭一閃而逝,繼國緣一又被一種巨大的愧疚攏住心神,那些愧疚像是海水淹沒了他,繼國緣一幾乎喘不上氣,開始懷疑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這是多麼自私的念頭啊,繼國緣一想。

他不應該這樣想,哥哥對他那麼好,他怎麼能不希望哥哥獲得他的幸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