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玖蘭樞的話,佑果是很信服的,所以接下來的這些天他便開始暗中觀察一條麻遠的動向,試圖能從中找到玖蘭李土的藏身地點。
然而令人遺憾的是,一條麻遠不愧是活了數千年的老狐狸,佑果從得來的消息那裡隻知道一條麻遠每天定時定期地上元老院工作,隨著元老院競爭的白熱化,這段時間他恨不得整個人都住在元老院,看上去元老院不像他工作的地點,倒像是他的家了。
這種舍生忘死的工作態度,實在令人敬佩,不管一條麻遠這個血族的吸血鬼品怎麼樣,就一條麻遠這種吃的是草擠的是奶的工作狀態,他不掌控元老院誰掌控?
隻是看著一切正常似乎沒什麼奇怪之處的報告,佑果很是頭疼地半靠在沙發上,隨手將那遝報告扔在了桌上,玖蘭樞正好進來,身後還跟著幾位低眉順眼的女傭推著一排禮服。
佑果這才想起,明晚似乎就是年末舞會了。
“所以,這是準備的禮服?”佑果直起身,朝靠近的玖蘭樞微微抬起頭。
玖蘭樞點點頭,“是的,你可以選一件喜歡的。”
佑果看向那一件件禮服,每一件禮服都是經由這世上最頂級的設計師親手設計而成,不管是材料還是裝飾都是上等,正因如此,每一件衣服都很好看,幾乎不分伯仲。
雖然男裝設計的範圍終究還是太小,不似女性禮服那樣花樣繁多,但一件件擺在那裡的模樣也頗為壯觀。
“我不急。”佑果說:“哥,我先給你挑一件吧。”
玖蘭樞欣然同意。
於是佑果便開始以十分挑剔的目光打量著這些衣服,其實正常來看,這些衣服的設計和版型已經足夠好看,穿在玖蘭樞身上也隻會是相得益彰而不會挑得出什麼毛病。當然最重要的是,玖蘭樞那張臉就算套麻袋也彆有一番風姿,甚至會讓人肯定地認為這麻袋一定是什麼高檔的新品牌。
佑果玩奇跡樞樞玩的很是上癮,每換一件腦子裡閃過的念頭都是“這個好看!”、“那個也好看!”、“靠!這個看上去好斯文敗類!我喜歡!”
既然每個都很好看,那最終敲定就很為難了。
佑果挑挑選選半個小時過去也沒有最終決定,最後咬著牙對略感疲憊的玖蘭樞說:“哥,每一件都很好看怎麼辦?”
玖蘭樞:……
玖蘭樞對外表其實並不在意——大概好看的人都不怎麼在意外表——不過知道自己的外表對佑果的吸引力如此之大,玖蘭樞還是感到很欣慰的。
隻是這欣慰現在莫名變的有些沉重,為了不再無休止地換下去,玖蘭樞隻能說:“既然這樣,就挑剛才換的那一件吧。”
佑果十分不舍地同意了,但是接著又問:“那剩下的衣服呢?”
玖蘭樞隨口說:“都送回去。”
佑果立刻說:“那怎麼行!”
玖蘭樞微微歪頭看向佑果,茫然的表情裡居然有幾分可愛。
“為什麼?”
佑果被這種表情的玖蘭樞擊中了,他好像看到以前附身在冰激淩身上的玖蘭樞,他默默地咽了咽口水,表面上坦然自若地說:“都送回去多可惜,都留下來吧。”
心裡想的卻是:什麼風格都可以穿給我看,我全都要!
玖蘭樞不知道佑果心裡究竟在想什麼,不過看表情也能猜出個一二三,他有些無奈地點了點佑果的眉心,將他一副正義淩然的表情點破了。
“說實話。”玖蘭樞說:“你知道,我其實能猜到你在想什麼。”
佑果輕咳兩聲,略有些心虛地轉移話題:“我、我也沒有說謊啊!都送回去確實很可惜。”
“哦。”玖蘭樞挑眉,“那除此之外呢?”
佑果被玖蘭樞那雙緋紅色的眼睛看著說不出謊話,隻好尷尬地承認了自己剛才想的那些不堪入目的事情。
“但
是!我說的是但是!我隻是想一想!”佑果義正嚴辭,那些有違公序良俗的想法就像不是他的想法一樣,“我隻是想一想,也沒有真要嘗試。”
其實佑果是很想嘗試的,隻不過那些衣服數數足有五六十套,都嘗試一遍佑果也有些承受不來……
“真的麼?”玖蘭樞似笑非笑地看著佑果,“但是我不太信。”
佑果心虛沒有兩秒便很快倒打一耙,勃然大怒道:“哥,你居然不相信我!”
他這副樣子都是虛張聲勢,玖蘭樞不會更了解,所以便裝作遺憾地說:“那就可惜了,其實我也認為這想法不錯呢。”
佑果:……
佑果很痛心地感覺自己好像錯失了幾個億,在玖蘭樞揮手讓傭人將那些衣服帶走之前,佑果猛地拉住玖蘭樞的手結結巴巴道:“倒……倒也不是不能試一試。”
玖蘭樞微微笑起來,是佑果沒有發現的得逞的微笑,他輕柔地撥開落在佑果頸側的發絲,微微彎腰在佑果耳邊輕聲細語:“那……你想試哪一種?”
試了哪一種,又試了多少套佑果是記不得了,但是身體身體很累是真的。佑果靠在玖蘭樞身邊沉睡,他精疲力竭像是被吸乾了精氣,玖蘭樞卻還精神奕奕,目光溫柔地看著他。
玖蘭樞輕輕握著佑果的手放在唇邊,在無名指指根處落下淺吻,月光偏愛般的落在他們身上,玖蘭樞一下下地摩挲著還空白的佑果的無名指指根,他的聲音在寂靜的臥室內格外明顯。
“佑果。”玖蘭樞輕聲喃喃:“樹裡和悠也會祝福我們吧。”
*
佑果打著哈欠下樓的時候,大廳裡隻有一個支葵千裡。
他一個人癱在沙發上雙眸無神地嚼著pocky,看起來十分失魂落魄,以往總是和他形影不離的遠矢莉磨居然不在他的身邊!這實在是一大奇景!要知道在佑果認識他們以來,支葵千裡和遠矢莉磨舊好的像是雙胞胎一樣焦不離孟孟不離焦,佑果毫不懷疑就這樣發展下去,自己恐怕會在未來某一天收到兩人的結婚請柬。
佑果下了樓給自己泡了一杯血液錠劑,隨意坐在支葵千裡身邊,“你怎麼了?”
支葵千裡沒說話,隻是把手裡的pocky遞到佑果面前。佑果也不和他客氣,直接抽出一根嘗起來。
支葵千裡很壓抑,目光沉沉地說:“今晚是年末舞會,你知道吧?”
佑果說:“我知道啊。”
支葵千裡又說:“那你的舞伴……哦,是玖蘭宿舍長。”
佑果啞然失笑,從那天和玖蘭樞張揚的一個吻開始,夜間部大部分的血族在玖蘭樞無聲的威懾下都對他退避三舍了,所以年末舞會自然也沒有人敢不要命邀請他跳舞。
佑果樂得輕鬆,又很遺憾自己失去一個找樂子的機會。
“是這樣。”佑果說:“有什麼問題麼?”
支葵千裡憋了很久,隻說:“沒什麼。”
聽口氣可聽不出沒事的樣子,佑果出於對這個親弟弟的關愛,佑果很關心地詢問:“可你這樣子看上去並不像問題啊。”
支葵千裡沉默良久,終於鬆了口,聲音裡竟帶了十分的委屈:“莉磨……不理我了。”
佑果點點頭,怪不得遠矢莉磨沒和支葵千裡在一起。
接著他又問:“還有麼?”
支葵千裡道:“不止這樣,莉磨最近似乎很生氣,但是我不知道她在生氣什麼。”
“生氣?”佑果想了想遠矢莉磨最近的狀態,看不出生氣的模樣,於是便問:“那你和我說說,你們最近做了什麼?”
支葵千裡似乎找到了一個可以宣泄的口子,便肆無忌憚地開始朝佑果傾瀉:“昨晚我想吃曲奇餅乾,她讓我自己去買。”
佑果:“……還有呢?”
支葵千裡更委屈:“我說我餓了,莉磨讓我忍著。”
佑果:“嘶——”他倒抽一口涼氣。
支葵千裡繼續說:“……還有人邀請她跳舞,她問我我怎麼想。”
“那莉磨同意了麼?”佑果問。
支葵千裡握緊拳頭,他有些生氣,這氣卻不是對遠矢莉磨,而是對那個邀請遠矢莉磨的人去了:“沒有。”
佑果就說:“那還好。”
支葵千裡說:“但是她也沒有拒絕。”
佑果心裡一跳,問:“所以她問你的時候,你怎麼回答的?”
支葵千裡說:“哦。”
佑果:“什麼?”
支葵千裡頓了頓,說:“我說‘哦’。”
佑果:……
佑果憐憫地看著支葵千裡,“千裡,這是你應得的。”
支葵千裡更茫然了,他甚至有些像年幼的小孩子一樣手足無措,呆呆看著佑果問:“我做錯了什麼嗎?”
佑果拍拍支葵千裡的肩膀,清清嗓子後便開始支招,和全無經驗一張白紙的支葵千裡相比,佑果在他面前可謂是身經百戰遊刃有餘,告訴支葵要怎麼哄遠矢莉磨開心後,佑果又說:“你想看著莉磨和彆人跳舞麼?”
支葵千裡想了想,然後搖頭。
佑果又問:“你想和莉磨跳舞麼?”
支葵千裡點頭。
佑果便說:“那很簡單,你邀請莉磨跳舞就好了。”
支葵很驚訝,“就這樣麼?”
“你要不介意的話,還可以再加點小驚喜。”佑果說。
支葵千裡問:“什麼驚喜?”
佑果微微一笑,對支葵說:“最好再準備一些莉磨喜歡的東西,在送莉磨的時候,你要很誠懇地看著她的眼睛邀請她參加晚上的舞會。”
支葵千裡若有所思,“但是她拒絕的話怎麼辦?”
佑果歎了一聲,拍拍支葵千裡的肩膀道:“所以我讓你認真地看著莉磨啊。”
“隻要莉磨看著你的眼睛,恐怕就說不出拒絕的話了吧。”
支葵千裡十分受教,和佑果道了謝後便要去準備,起身離開時身上慢悠悠飄下來一張紙,佑果撿起來無意掃了一眼紙上的內容,卻被裡面一個熟悉的名字吸引了視線。
“啊,這是我的信。”支葵千裡從佑果手裡拿走了紙。
佑果忽然問:“這信是誰給你的?”
支葵說:“我的大伯,他讓我回家一趟。”
“是麼?”佑果過了一會兒又問:“這麼著急?”
支葵千裡也很疑惑,不過他沒拒絕的理由,隻好同意了大伯的要求。
支葵皺著眉回答,“大概是我母親想我了吧。”
佑果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過了一會兒忽然笑著問:“以後有機會的話,我也去你家做做客吧。”
和支葵千裡分開後,佑果迅速回到宿舍撈起了自己扔在桌上的報告。
上面是一條麻遠最近的動向,他始終在元老院沒怎麼移動過,不過有一點很奇怪。
一條麻遠每一個星期都要準備大量血奴轉送給手下的一些人,佑果一開始以為這是一條麻遠拉攏手下的手段,但是他現在發現不止這樣。
一條麻遠準備的血奴大部分都往一個地址送去了——而那正是支葵千裡大伯讓他回去的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