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又下雪了。
鵝絨似的雪片從暗沉的天上落下來,轉眼就積起了厚厚的雪堆,反射著清晨的陽光亮的晃眼。
不過就算陽光再好,雪景再美,若是用厚重的窗簾遮掩了這種景色,那那些景色也毫無意義了。而玖蘭李土大概對美妙的雪景與陽光是毫無觸動的,即使血族並不如影視劇裡演的那樣懼怕陽光,但是如果非要在晴朗的白日和深沉的黑夜中做選擇,眾多血族大約還是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夜晚。
玖蘭李土也是如此,他所在的彆墅裡永遠都用深色厚重的窗簾將所有的光線都隔絕在外,將這座堪稱華麗的彆墅裝飾的宛如地下牢籠。
其實也很形象,因為這個彆墅也確實如牢籠一般困住了兩個血族。
今日玖蘭李土不在,佑果從玖蘭李土和追隨他的手下交談中得知玖蘭家始祖沉睡的棺槨就要到了,他這樣疑心深重的血族大概要親眼見著那個棺槨被放進彆墅才安心,於是早早便離開了彆墅去著手處理棺槨和有關的事情去了。
沒了玖蘭李土這個令血族幼崽窒息的來源,佑果便十分歡樂地把一面窗簾拉開了,雪景與陽光一同湧入進來,佑果趴在窗戶上看得兩眼發癡,他早就想到外面走走了,但是機會卻少得可憐。現在趁玖蘭李土不在這機會應該好好把握,佑果竟然不知不覺間走到了唯一的出入口想要推門出去。
一雙白嫩嫩的爪子放在門上推了半天卻沒反應,佑果才想起來玖蘭李土這狗東西大概是把門鎖了。
佑果:“……”
小孩子單純天真應當是不會罵人的,但是這一瞬間佑果卻感覺自己腦子裡似乎有什麼話想要往外蹦。
隻能遠看不能褻玩雪花的痛苦導致佑果神情懨懨許多,隻好拖著步子和以往一樣去了幾乎被玖蘭李土遺忘的書房。但書不管多精彩看久了都會讓人感到厭倦,更何況玖蘭李土這裡也沒有什麼稱得上是精彩的書,佑果的厭倦感出現的也就十分順理成章,水到渠成了。
於是佑果想起了地下室裡可憐巴巴被人遺忘的玖蘭樞,他垂眼仔細思考了片刻,然後抱著一冊他已經看過無數遍的圖畫書去找被鎖在地下室的純血小王子了。
小王子大概也是十分想念他的,佑果隻是剛走到通向地下室的樓梯口,玖蘭樞已經通過腳步聲的頻率和大小分辨出是佑果來了。
他被關在這裡已不知過去多少天,就算純血的生命力頑強,但這些日子下來俊秀漂亮的臉粗粗看去也有了一些憔悴。但那些憔悴非但不會有損他的容貌,反而因為這些憔悴感讓玖蘭樞更多了一些精致又脆弱的憂鬱。
有些憂鬱的玖蘭樞朝佑果露出一個微笑,聲音柔柔的,和他的父親玖蘭悠十分相像:“佑果,你來了。”
佑果又被玖蘭樞的外表迷惑了一次,然後抱著手裡厚厚的繪本靠近他:“嗯。”
玖蘭樞看到佑果懷裡的繪本後很快明白了佑果來這裡的目的,他很溫柔地笑起來,想起了玖蘭悠和玖蘭樹裡。在他和佑果一樣大的時候,他的父母也是這樣為他念著童話繪本哄他入睡的。
雖然自己也沒有比佑果大多少,但是玖蘭樞卻自然而然生出一種作為父母才會有的嗬護幼崽的心態,於是他盤膝哦坐在地上,伸手將佑果溫柔地抱在懷中讓佑果坐在自己的腿上,自己任勞任怨地當起了靠墊和讀書機。
玖蘭樞的聲音是很清透的少年音,聽他講故事實在是一種享受,即使在佑果看來繪本裡的故事幼稚又白癡,但是在玖蘭樞聲音的加持下也變得十分動人美好了。
“我哥哥聲音真好聽啊。”佑果其實沒怎麼注意繪本裡的內容,全注意玖蘭樞的臉和聲音去了。
係統:“……是啊。”唉,小小年紀就有成年後的風範了。
佑果還不知道係統對他的吐槽,靠在玖蘭樞的胸口美滋滋地聽玖蘭樞給他念繪本,恰好繪本裡講到狐狸媽媽給小狐狸堆雪人,玖蘭樞忽然問:“佑果,你堆過雪人嗎?”
玖蘭樞想著,就算玖蘭李土把佑果的存在隱瞞了下來,但是總不會連出彆墅都不許吧?
但是玖蘭樞還是低估了他這個叔父的變態程度,玖蘭李土這樣唯我獨尊霸道專橫的性格當然是不允許有什麼意外的情況發生,於是佑果外出的可能被他堵的死死的。因為佑果隻要外出受傷流了血,風就會自動把一個幼年純血的信息傳遞到任何一個生活在附近的血族手中。
“唔——”佑果搖搖頭,朝玖蘭李土身上潑不算臟水的臟水:“雪人是什麼?”
玖蘭樞愣住了,過了很久才輕輕摸了摸佑果的發頂說:“沒什麼,隻是堆起來的雪而已。”
他似乎是不忍心再這樣說下去了,於是很快換了個話題,隻有佑果很失望地想:為什麼不再多問我兩句,我還能把我說得更可憐一些。
你要更心疼我才行。
很避免戳到小孩子傷疤的玖蘭樞不知道懷裡的小孩子很高興把傷疤露出來給他看,因為這樣玖蘭樞能離開的時候才會毫不猶豫地把他也帶走。因此在玖蘭樞轉移話題不久,佑果又頂著天真的表情把話題引到今天的天氣上。
“今天天空上又飄下來白白的東西了。”佑果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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