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佑果就是頂著鼻尖上一道淺淺的牙印去淺野城主府上神樂舞課的。
雖然那道牙印很淺,也許用不了多少時間就會消退,隻是牙印在鼻尖這樣曖昧的地方出現,很難不讓身為直男本男的淺野城主想歪。
於是抓心撓肝八卦之心熊熊燃燒的淺野城主在佑果準備換巫女服之前先試探性地小聲詢問佑果,“佑果,你是不是……有什麼情況了?”
問這句話的淺野城主本身對佑果是沒有什麼非分之想的,畢竟他的全部身心已經獻給了淺野城,但是對佑果沒有非分之想,卻不代表淺野城主對佑果的感情生活沒有好奇心——換句話說,如果你知道自己身邊的和你一樣是寡王的朋友感情生活忽然有了柳暗花明的時刻,你也會像淺野城主一樣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的,
而拿著白衣、襦袢和緋袴的佑果聞言隻是抬了抬眼皮,然後朝淺野城主露出一個假惺惺的微笑出來。
“你猜?”佑果說。
隻是玩笑一般逗樂的話卻被淺野城主當了真,他竟真的蹙眉思索起來,甚至掰著指頭細想和佑果關係良好的幾名客人之中,有哪一位是值得佑果交往的人選。
隻是千挑萬選,淺野城主心想,還是不行。
不管是誰在淺野城主的眼中都遠不如自己優秀,而佑果喜歡那些人都不喜歡自己的這種可能性被淺野城主遠遠的拋之腦後。
而那些自詡風流倜儻的貴族和商賈也是絕不會做出在佑果鼻尖上咬出痕跡這種非常不優雅的舉動的。
我這麼優秀,如果佑果真要喜歡一個人,那必然是我才對!淺野城主挺起胸膛,不過他這樣想也不是因為自己對佑果有什麼特殊的感覺,而純粹是作為一名優秀的大豬蹄子,淺野城主對自己非常自信罷了。
所以在排除掉所有最不可能的選項後,淺野城主便將目光放到了最後一個選項中。
唔……雖然這個選項的可能性也非常的低,不過眾所周知,排除掉所有不可能,剩下的那個即使再怎麼不可思議,那也是真相。
所以在思考片刻後,淺野城主便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你該不會給自己偷偷找了一個小情人吧?”
佑果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住,平複好呼吸後佑果就用另一種新奇的眼神看著淺野城主。
他沒想到,淺野城主居然還有這樣腦洞大開的時候。
可是怎麼說呢……佑果想了想,從某種程度上說,佑果還真是給自己偷偷找了個小情人——隻是這個小情人在種族這方面上,有那麼一丟丟的問題。
但是這種問題就不便讓淺野城主知曉了。
佑果沒有回答淺野城主的話,淺野城主眼中一亮便當佑果默認了,骨子裡是有那麼一點離經叛道的意思在的淺野城主克製著自己極為膨脹的八卦欲,壓低聲音和佑果說:“可以告訴我是誰嗎?”
佑果當然不可能告訴淺野城主是誰,不過看著淺野城主這幅興致勃勃的模樣,他潛藏著的惡作劇的因子在此時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你想知道?”佑果說,他抬手朝淺野城主招了招手,示意附耳過來。
淺野城主也非常配合地將腦袋側過來,然而佑果聲音都飄到了他的耳邊,他聽到的卻是一句笑嘻嘻的:“那是太郎咬的。”
淺野城主一時片刻還真忘了佑果養的白犬取名叫做太郎,站在原地愁眉苦臉地思索了半晌,直到佑果離開這裡去換巫女服時都沒有想起來。
於是他招手問了身邊的近臣,清清嗓子擺出一副沉穩老成的模樣道:“佑果太夫身邊有誰是叫太郎嗎?”
近臣摸不著頭腦,看著自家城主道:“那是佑果太夫養的白犬,城主,您有興趣嗎?”
淺野城主:……
知道自己被耍了一通的淺野城主十分怨念地道:“沒什麼,離開這裡吧!”
*
因為要練習神樂舞的緣故,佑果最近這些天都是早出晚歸,回來基本就是氣喘籲籲倒頭便睡,所以最近連和殺生丸相處的時間都少了許多。
佑果為了那五箱金小判可謂是勤勤懇懇兢兢業業,畢竟拿了錢就要有職業素養不是?隻是他這樣的想法對殺生丸來說並不明白,在他眼中看到的,就是佑果每天早出晚歸和淺野城主湊在一起整天廝混,回來後甚至連毛也不怎麼給他順了!隻是敷衍地說一句晚安,接著又是周而複始。
殺生丸眼神冷冰冰。
這個鏟屎官實在太不合格!
因為鏟屎官的不合格,殺生丸心裡便十分不快,然而這種不快的原因從何而來,殺生丸心裡雖有些猜測,卻始終將這種感覺忽視在心底,隻想或許是因為內傷遲遲無法恢複導致妖力也恢複緩慢的緣故。
所以佑果不在的時間,殺生丸也時常會在置屋中“失蹤”,失蹤的大部分時間殺生丸其實隻是跑去祇園外的地方獵殺一些妖怪來補充妖力,但是在置屋中舞子們眼中,卻是讓人擔憂不已的行為。
舞子中最年長的芽衣自告奮勇,告訴了披星戴月從淺野城城主府那裡回來的佑果小白犬最近經常失蹤的事情,“不管的話,大家都擔心它會不會在什麼地方受傷後被彆人帶走。”
芽衣的擔憂是真情實意的,雖然殺生丸變作的白犬其實和年幼的舞子們並沒有多麼親近,但是出於大妖對幼崽的忍耐也算是溫柔,所以投桃報李,年幼的舞子們也極為牽掛小小的白犬。
可是白犬遠比她們想象的要強大,佑果在係統的通知下其實知道殺生丸在做什麼,但是這件事不能讓芽衣他們知道,隻好摸摸姑娘們的頭道:“沒關係,太郎很聰明,他不會有事的。”
最近為了神樂舞和祭祀的事情佑果忙的有些焦頭爛額,所以對殺生丸的事就有些鬆懈了,佑果隻說:“太郎會回家的。”
同樣卡著點從外面趕回置屋的殺生丸聞言停在原地。
一雙鎏金色的獸瞳微微眯了眯,不知道為什麼,聽到佑果一點也不擔心他在外面會不會遭遇什麼不測的話,他便變得十分不快。
白犬站在一旁分外顯眼,佑果話音剛落就聽到芽衣驚喜地喊:“誒?太郎,你回來了?”
佑果同樣轉過頭去,一雙晶瑩黑亮的眼睛看向幼犬時便彎成了月牙,佑果彎腰想要像以前一樣摸摸殺生丸的毛時,這次卻被殺生丸輕輕避開了。
佑果微微一頓,愣在原地。
這還是頭一次,佑果垂眸細思,生氣了?
沒有立刻哄正在鬨彆扭的幼犬,佑果看著芽衣笑著說:“你看,太郎這不是回來了嗎?”
芽衣放心的點點頭。
和佑果簡單地交談了兩句後芽衣就要回自己的房間休息了,隻是在離開前她又回頭問:“佑果太夫,你為什麼會答應城主邀請你跳神樂舞的請求呢?”
所有人都認為是因為淺野城主給的價錢多,可是芽衣卻覺得不僅僅是因為這個。
佑果卻笑了笑,口吻隨意道:“就是因為淺野他給的金小判夠多呀。”
佑果接著說:“錢能買到很多很多東西,它現在對我來說很重要,所以必須要賺很多錢才可以。”
殺生丸看向佑果,他再一次意識到佑果的怪異。
佑果就這樣毫無顧忌地將自己對金錢的渴望說了出來,在這個人類不管做什麼壞事都要為自己扯一層遮羞布的時代,他居然絲毫不在意地表露自己對金錢的渴望會遭人鄙夷這件事。
真是……殺生丸皺著眉頭想,然後做出了和以往一樣的評價。
奇怪的人類。
對於佑果的回答,芽衣略帶茫然地看了看眉眼含笑的佑果,苦惱極了,“好吧……”
芽衣離開了佑果的房間,佑果卸下身上沉重的衣物整理好放在一邊,然後懶散地仰面躺倒在自己的床褥上,疲憊又撒嬌一般地喃喃自語:“好累啊……”
雖然神樂舞真正說起來並不複雜,但是每一步都要求的無比精準細致,這一天天下來佑果的肢體動作不知道被前任巫女挑了多少錯處,實在筋疲力竭沒有心力再搞彆的什麼事了。
好不容易緩和過來,佑果翻身看向一旁正襟危坐居高望著他的白犬,然後微微翹起嘴角打著哈欠說了一句,“晚安。”
雙眸微合,很快房間裡就響起佑果平穩綿長的呼吸聲。
他睡的多香就代表他醒來的時候有多累,殺生丸複雜地看向正在沉眠中的佑果,然後躍下桌面輕輕踱步到了熟睡的佑果身邊。
睡的太快,連被子也沒有蓋好,寬鬆的衣襟將佑果胸前一片光滑細膩的皮膚都露了出來。
白犬在黑暗中凝視了佑果的睡臉半晌,接著妖力微微湧動,月光透過窗戶打在牆上的陰影一角忽然變大扭曲,直至最後變成了一個人形。
暫時恢複小半刻人形的殺生丸臉龐俊美,面無表情望著人時目光好像如霜雪一般冰冷的月光,比起妖怪,他更像是從月宮中走下來的神靈。
神靈垂眸打量著面前呼呼大睡的人類,向來出塵的臉上少有的出現了可以稱之為疑惑的神情。
那絲疑惑很快消失在殺生丸的臉上,他又恢複了往常冰冷無情的模樣,然後表情冷峻的神靈抬手揪起了一截被角,以非常簡單粗暴的動作將被子外的佑果裹了進去。
這次一點皮膚也沒有露出來。
被裹緊被子裡的佑果皺了皺眉,不舒服地哼哼了兩聲。
他做了一個夢,夢裡滿是金光閃閃的小判,幾乎將他淹沒,佑果咧著嘴幾乎把臉笑爛,一個勁地喊:“我的寶貝,我的寶貝。”
佑果伸出手試圖抱住一動不動的和他差不多大小的金小判,在金小判試圖掙紮出他的懷抱時,佑果非常不樂意地抱緊,然後朝心愛的小判臉上重重地親了一口。
“不要離開我……”佑果聲音裡都帶上了哭腔,“沒有你我可怎麼活……”
殺·小判·生丸:……
被佑果強人鎖男的殺生丸臉上的表情略有些鬆動,接著懷中的佑果便繼續喃喃道:“我的小判……”
殺生丸:……
奇恥大辱!
冷著臉掰開了佑果的手,殺生丸又一次變回了白犬的模樣,冷冷地揮爪拍上了佑果的臉。
小判?殺生丸扯動嘴角冷笑,嗬,貪婪的人類。
被自家狗狗揍了一拳的佑果終於在此時正開了睡意朦朧的雙眼,迷迷糊糊地瞧著身前的白犬,佑果還以為殺生丸是在撒嬌,於是長臂一攬將小白犬抱在懷中蜷縮進了被子裡。
下意識地順了順毛,佑果閉著眼睛低頭胡亂溫柔地親了親懷中的白犬,聲音沙啞道:“乖乖的,太郎,我們睡覺吧。”
肉墊貼在佑果皮膚上導致進退兩難的殺生丸:……
不、不知廉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