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第 42 章 消失四年後,終於來赴約……(1 / 1)

出於身為公安臥底的謹慎, 明田信忍住了對自己身世的進一步追尋,沒有真的因為一時衝動就去問貝爾摩德。以免自己不小心泄露一些不應該知道的東西,在這個謹慎程度與她的敏銳同樣出眾的女人面前暴露什麼。

直到將貝爾摩德送出組織基地, 明田信才終於悄悄鬆了一口氣。不是因為緊張或是懼怕之類的情緒,而僅僅是因為自己實在忍受不了一直在貝爾摩德的面前帶著那個愚蠢的貓耳頭飾,還被貝爾摩德一遍一遍地稱呼為“我的小野貓”,而自己卻又因為需要維持之前的人設而不能反駁。

或許貝爾摩德覺得這沒什麼,但自己可是正面對著直播間對面的無數三次元觀眾哎,被叫做“小野貓”什麼的,真的很社死啊!

可惡!這本應該是貝爾摩德享受到的待遇啊,結果呢,變成了貓娘的貝爾摩德對她自己的遭遇一無所知, 而自己卻為了能夠聽到她的想法, 而不得不當了半天的“小野貓”。

明田信氣悶地撇撇嘴,下次一定要改變策略,找個人多的地方再使用小道具。就算不得不跟著一起被迫害, 也要讓社死的更嚴重的那個人變成對方才行。

隻要有人比我更尷尬, 我就不會覺得尷尬了。

花了一秒鐘時間讓自己冷靜下來, 明田信開始查看這次任務所得的獎勵。

積分自然不用說,係統這會兒已經開始幸福地在積分堆裡打滾兒了。而自己最想要得到的易容技能的獎勵,此時正以一本書的形態躺在係統面板的道具列表裡。

不過, 怎麼會是書?難道還需要自己像是學大學課本一樣, 捧著書從頭學嗎?不會吧, 明明說好的這隻是一個技能啊,為什麼還要看書?係統原來這麼不靠譜的嗎?

一瞬間,明田信的腦子裡就出現了這段時間以來,快要讓自己學吐了的那一大摞大學課本和公務員考試資料。他的臉瞬間就綠了。

係統趕緊蹦出來澄清道:

“宿主你想多啦, 這可不是像大學課本一樣的那種普通的書,而是隻能在係統中使用的技能書啦。”

“可如果隻是技能的話,為什麼對我的操作沒有任何反應?正常來說如果是技能書的話,不是應該立刻被我學會的嗎?”明田信追問。

“這個……”係統語塞。

明田信和係統正大眼瞪小眼,忽然,意識中傳來設拉子的消息。原來此時貝爾摩德已經到了設拉子那邊的研究所,並且在習慣性地調侃布朗克斯然後被憤怒地無視掉以後,開始給設拉子易容。

組織為了讓明田信能夠順利的去警方臥底,於是提前幾年就開始改變與明田信外貌相同的設拉子的外貌,以徹底隱藏起明田信的所有信息。這才是這一次貝爾摩德突然回到日本基地的真正原因。

至於為什麼改變容貌的是設拉子而不是明田信,一是因為明田信原本在外面的身份就非常適合這次的臥底任務,二是因為如果讓明田信在一群警察裡長時間用易容遮掩真實容貌,這本身就是一件不可能成功的事情。所以乾脆就讓一直呆在研究所不怎麼出門的設拉子隱藏真容,不會成為明田信的拖累就好了。

“宿主快看啊,技能書亮了,你可以從技能書裡面學習易容技能了!”

明田信看向係統面板,易容技能書果然變成了可學習狀態。他立刻意識到,從設拉子與貝爾摩德接觸的時候開始,屬於貝爾摩德的易容技能才真正可以被學習。

難道必須要自己的兩個身份中至少有一個與貝爾摩德產生接觸,技能書才能使用?這麼想著,明田信伸手點擊技能書。

無數與易容相關的知識在瞬間流進明田信的腦海。正當他沉浸在這完全陌生又極為有趣的新技能中時,技能書又突兀地暗淡了下去。

嗯?怎麼回事?

明田信立刻去檢查設拉子那邊的情況,原來是貝爾摩德已經完成了對設拉子外貌的易容。隻不過與來明田信這裡的態度不同,她並沒有在設拉子身邊多逗留哪怕一秒鐘,而是在完成工作後轉身就走。

遺憾地關閉係統面板,明田信轉而開始思考貝爾摩德這一係列的奇怪舉動。

在設拉子單調的記憶中,他從來沒有與貝爾摩德有過任何理論上的接觸。然而貝爾摩德卻在這一次回國以後,僅僅隻是因為知道自己的存在,就特地繞路過來看望自己。

如果說貝爾摩德對自己的友善是基於她與自己的母親相熟,那麼同為母親留下的孩子,貝爾摩德為什麼對設拉子的態度卻完全不同?

難道僅僅是因為設拉子那如同機械一般的古怪態度?還是因為設拉子的存在本身就意味著組織實驗室對於實驗體的無情迫害,讓貝爾摩德難以接受?

可能性太多,以明田信此時掌握到的情報,還不足以做出準確的判斷。不過至少到目前為止,貝爾摩德對待他的態度還算友善,這本身就是一個可以繼續深交下去的信號。

想必以貝爾摩德在組織中的資曆,自己一定能從她身上得到很多了不得的情報吧?這可真是一個好消息啊。

時光流逝,對被當做臥底來培養的明田信來說,他如果不想被琴酒重新扔回科研組當他的實驗體,就隻能做好他“公安臥底被組織培養即將以組織臥底的身份被反派回公安”的任務。

為了能夠順利考上職業組進入公安,明田信不得不加大學習量,在組織中的這段日子就如同被迫關進了“不學習就會死”的無情小黑屋一般,隻有拿出足夠好的成績交差,才能無傷無痛地從琴酒的訓練場上走下來。

與學習方面相反的,作為行動組的一員,組織不但不要求明田信做任何需要出外勤的大型任務,甚至不允許他以組織成員的身份,接觸除了琴酒和伏特加以外的任何組織成員。隻有一些在基地裡就可以完成的以鍛煉為主的任務,才會找上明田信。比如,刑訊逼供和處決叛徒。

從組織的角度來講,這的確是保護未來的臥底信息的最好方式,但是對於真實身份是公安臥底的明田信來說,他接觸組織機密的渠道幾乎同時被徹底斷絕了。要不是還有一個設拉子馬甲可以偶爾給他帶來些科研組方面的新情報,明田信幾乎就要成為公安有史以來第一個,連續四年也拿不回一條有價值情報的最差臥底了。

就這樣,被組織強行維持了四年的“社恐大學生自學成才”的人設之後,明田信終於通過一係列的複雜考試,順利考入職業組,並在收到警察學校的錄取通知書後,直接被琴酒打包扔出了組織基地。

在櫻花怒放的季節裡。

“是的,請放心,我的身份現在還很安全,不會因此被組織懷疑的。而且我現在已經到校門外了,正準備去報道。”

停車場邊,面容清冷若琉璃的青年微微垂下眼,讓本就晶瑩剔透的冰藍色眼睛更顯淩厲。他將手機緊貼臉側,音量壓的很低,清澈的嗓音中難得地透著一絲柔和的笑意。

“沒問題,一切都在計劃之中。而我也會因此取得組織更多的信任。”

然而,這樣本應該令人安心的話語,卻讓電話另一端的人心情複雜地歎了口氣。再開口時,對方低沉的聲音中帶上了幾分鄭重:

“你真的決定了嗎?要知道,這條路比你曾經走過的要更加艱難,也更加危險。你不但會腹背受敵,稍有不慎就會粉身碎骨,同時還要承受來自同伴的懷疑和良知的煎熬。到了那時候,你真的不會後悔嗎?”

世界仿佛一瞬間安靜了下來,青年耳中隻剩自己有力的心跳聲和電話中清淺的呼吸聲。

對方在等待他的答案。或者說,給他最後一次選擇的機會。

青年微垂的眼中閃過一抹銳利,嘴角危險地勾起,讓原本清冷精致的面容憑空多了一份詭異的危險。再開口時,他原本的清澈嗓音也變得冰冷鋒利:

“我難道不是已經走在這條路上了嗎?多走一步或者少走一步,對我來說又有什麼不同呢?”他的眸光暗沉下來,“放心吧,父親。我很清楚自己將要面對的是什麼,也知道應該怎麼做。”

“你一向做的很好。”

對面的明田佑介也感慨地歎息一聲。在短暫的紙頁翻動聲和筆尖摩擦紙張的聲音過後,他再次鄭重道:

“那麼,一切就交給你了。警察廳警備局警備企劃課編外協助搜查官,明田信。”

“是!請您放心。”

青年聲音裡滿是堅定,眼神卻又更加深邃了幾分。冰藍色的瞳孔中蘊含了無數猙獰的黑暗,仿佛隱藏無數秘密的幽深水晶。他微仰起臉看向前方,說出了掛斷電話前的最後一句話:

“我會向您證明,您的選擇沒有錯。”

感受著微風中獨屬於三月的溫潤涼意,風中還夾帶著來自櫻花樹的些許青澀味道。周圍趕來報到的同學正提著行李,三三兩兩地走進大門,就連本該有的喧嘩聲音都被門前的莊重肅穆衝散了。

明田信出神地看著前方,校門外的匾額上端正地寫著“警視廳警察學校”。這是一個自己明明第一次來,卻已經在心底期盼了十二年的地方。

自己的那幾個幼馴染都曾經和自己做過約定,長大後要考入警校,成為一名光榮的警察。而今天,自己在一聲不響地消失了四年之後,終於來赴約了。

想到與幼馴染們共同走過的那些充滿快樂的少年時光,明田信心中的某處柔軟似乎也被這裡混合著櫻花氣息的微風吹動,泛出點點漣漪。但是理智卻更快一步冒出頭,硬生生將這種不合時宜的觸動打斷了。

不行!現在還不是沉浸在美好記憶中的時候。敵人太過強大,自己必須用儘全力,才有可能搏出一個光明的未來。

將手機收入懷中,明田信迅速而自然地收斂好情緒。他將唇角的弧度又向上勾了勾,站姿稍加變化,渾身氣息就瞬間鮮活了起來,如同一個真正的未經世事的普通大學畢業生一般簡單又純粹。哪怕如今已經四年沒有接觸過校園生活,明田信也相信自己能很快適應。

隻是不知道,自己的那幾個讓人擔心的幼馴染,再次見到自己的時候,會是什麼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