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明田信對於朋友們的過分熱情的狀況,隻要經過幾天的平複就會逐漸恢複原狀。然而又過了幾天,降穀零和諸伏景光卻擔憂地發現,明田信的情況不但沒有什麼緩解,反而逐漸有了愈演愈烈的趨勢。
就像現在這樣。
明田信原本還在把他那隻仿佛患上了間歇性腿瘸的黑貓壽司小心地放在桌子上,然而一轉眼,他就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一樣,抬起手一巴掌拍上了降穀零的肩膀。
降穀零被他拍的一愣,也轉過身看向明田信。卻見明田信就像是忽然覺醒了某種隻針對於幼馴染的皮膚饑渴症一般,伸展開雙臂,一把抱住了降穀零,同時感慨一般地說道:“zero,能和你們成為朋友,真的是太好了。”
這熟悉的動作……
降穀零被他突然的擁抱搞的一臉懵,但還是被幼馴染的熱情唬的暈頭轉向,紅著臉伸手回抱了一下,這才掙脫開了明田信的擁抱。
在一遍旁觀了整個過程的諸伏景光,仔細地觀察了一下明田信的表情,終於還是擔心地問了出來:
“阿信,你最近是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嗯?我沒有什麼不舒服啊,hiro為什麼會這麼想?”
“可是自從那次從神奈川回來之後,阿信就好像突然變得特彆缺乏安全感一樣。如果不是身體上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難道真的像zero猜測的那樣,是遇到了什麼不順心的事情了?”
諸伏景光擔憂地看著明田信,一雙藍色的貓眼中慢慢的都是對朋友的關切。
明田信被問的有些心虛,他很清楚自己根本沒出什麼事,會有這麼奇怪的表現,完全就是單純地在完成打卡任務而已。隻不過最近的特邀嘉賓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就好像提前約好了一般,總是會發出一些類似於“想要現場看主播和幼馴染貼貼”的奇怪任務。明田信為了能夠早日弄清楚自己的幼馴染們未來到底會遭遇到什麼充滿危險的劇情,不得已隻好拉著兩人完成“現場表演”。
但是有一說一,雖然自己在做這些的時候也的確非常窘迫,但是看著幼馴染們露出這副害羞的可愛表情,特彆是還會用亮晶晶的眼睛注視著自己的時候,明田信的心情竟然也意外地變得微妙起來。
這麼逗弄幼馴染的感覺,好像還意外的很有趣啊。
當然了,自己的這種想法是絕對不能和幼馴染們說的。不但不能說,自己還得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才行,不然他們一定會越來越擔心自己的。畢竟自己這些天的行為,看起來的確很奇怪啊。
“hiro放心吧,我真的沒什麼問題,也沒有因為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情而缺乏安全感。”明田信看向諸伏景光的關切表情,忽然注意到了他剛才使用過的一個很特彆的詞彙,不由得問道:“不過,hiro為什麼會覺得我缺乏安全感?”
諸伏景光的貓眼眨了眨,笑著解釋道:“因為不僅阿信在意我們,我們也非常在意阿信啊。我這些天有觀察到,阿信在一個人想事情的時候,經常會看著我或者zero的背影發愣,有時候還會露出那種像是在擔心什麼的不安表情。”
明田信聽到這裡突然愣住了,完全沒想到自己的那些糾結和擔憂會被朋友們注意到。而諸伏景光的笑容也帶上了幾分擔憂,繼續說道:
“阿信會覺得不安,一定是心裡在害怕什麼事情吧?所以我才會想,是不是阿信真的遇到了什麼會讓你覺得很難以解決的事情,或許那件事情還和我們有關,所以才會特彆需要用擁抱來尋找安慰?”
降穀零這時候也走了過來,擔心地伸手攬過明田信的肩膀,關切道:“阿信,到底有什麼事情是會和我們有關,同時又讓你這麼不安的?既然這麼為難,不如就說出來,讓我們一起解決不好嗎?不要什麼事情都自己一個人硬抗啊!”
諸伏景光也點頭道:“是啊,阿信,就像你曾經說過的那樣,我們不是朋友嗎?有什麼事情就說出來,我們一起想辦法解決啊!”
“阿信,說出來吧!”
“阿信,讓我們也來幫你一起解決!”
“阿信,你到底遇到了什麼麻煩?”
“阿信……”
“阿信……”
明田信被兩位幼馴染擔憂地關懷著,同時溫柔地連番轟炸,幾乎就快要頂不住了!他真的沒想到,自己平時明明都將心事隱藏起來了,隻是在思考的時候不小心流露出那麼一點點破綻,就被敏銳的幼馴染們發現了,並且還將自己的想法猜測到了這種程度。
應該說,真不愧是自己的幼馴染嗎?他們真的對自己太了解了,也太關心了,才會發現這種一般人根本注意不到的細節。
而且,他們也的確都非常敏銳和聰明,緊憑借著這麼一點兒線索,就幾乎把自己面臨的難題猜了個七七八八。真是厲害啊!
可惜,關於未來和劇情這種事情,自己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和任何人透露半分的。這不僅是係統的要求,同時也是為了保護他們不被劇情反噬。
畢竟,隻有在對未來真正一無所知的情況下,才會在做決定的時候,不被那所謂的“劇情”所影響,而是能夠完全按照自己的意願做出選擇。如果自己向他們透露了什麼不應該透露的內容,反而堅定了他們的某些決定,促使他們做出了符合所謂“劇情”的行為導致最後的死亡,那是明田信絕對不願意看到的結果。
至少到目前為止,隻對未來了解一知半解的明田信,是堅定地這樣認為的。
在幼馴染的兩雙擔憂關切的目光注視下,明田信沉默了一瞬,隨即又露出一個抱歉的微笑。
“對不起,我的確有些事情不能告訴你們,但是這件事情其實也沒有你們以為的那麼難以解決。總之,我還是能應付得過來的,你們就不要再擔心了。”
明田信知道,自己想要隱瞞他們的想法幾乎算是失敗了,但是他想要保護幼馴染的決心卻不會有絲毫改變。他一定要弄清楚未來到底會發生什麼,並且從原本的“劇情”中,將幼馴染完好無損地救出來。
明田信的瞳色是偏冷色調的冰藍色,再加上他同樣透著清冷感的白色長發和清秀瑩白的長相,總是會給人一種冰冷剔透的清爽感。當他注視著一個人的時候,無論是誰,都會不自覺地覺得精神一振,心裡一片清涼。
然而此時的明田信認真地看著兩位幼馴染,冰藍色的眼睛裡仿佛燃燒著如火的熱情,平時淡漠冷清的臉上,此時也浮現出一抹堅定的溫柔。
降穀零和諸伏景光兩個人無奈地笑了一下。被這樣的目光認真注視著,誰還會狠的下心去逼迫他說什麼啊。他們兩個本來是想要為心中不安的小夥伴兒緩解壓力的,而不是想在他本就不知道在擔憂什麼的情況下,再給他增添新的壓力的。
“算了,既然阿信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們也就不再逼你什麼了。但是阿信,你一定要答應我們,不要再把自己逼的那麼緊了。如果有任何我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一定記得要和我們說。我們可是好朋友啊!”
降穀零重重地拍了拍明田信的肩膀,試圖把自己的不甘和對明田信的擔憂都一股腦地拍在他的肩膀上,讓他好好感受一下自己的憤怒。
諸伏景光則是在心裡歎了口氣,他有些擔心明田信現在的狀態,那種隨時都在擔心重要之人會離自己而去的不安心理,是諸伏景光曾經非常熟悉的,也是他現在最擔心的。
阿信他,到底是遇到了什麼樣的麻煩啊!他又為什麼不願意告訴我們呢?我們到底應該怎樣做,才能真正幫到他?
一旁的桌子上,黑貓壽司正安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不同於之前穿過來的那些沉迷於貼貼的觀眾,這一次的特邀嘉賓更喜歡感受這種圍繞在幼馴染之間的獨特氛圍。它安靜地沒有發出一絲聲音,實在是看著眼前這三人之間感人的情感流露,誰會舍得出聲打擾啊!
直到三人交談完畢,正打算一起結伴離開的時候,壽司才心滿意足地發出一聲“喵”,終於喚起了三人的注意力。
“哎呀,糟糕了,居然忘記了壽司還在這裡。”諸伏景光連忙走上前抱起壽司,同時忍不住一邊逗弄著一邊感慨道:“如果是平時,這孩子早就喵喵地叫喚起來了。今天怎麼突然變的這麼安靜?怎麼,難道連我們的壽司也已經長大了嗎?”
降穀零則是抱著胳膊站在後面,一臉無奈地吐槽道:“hiro,你還真是越來越喜歡壽司了啊,居然連‘孩子’這種稱呼都用上了。明明就連你自己,現在也還隻是一個小孩子而已吧。”
明田信對於這一次的特邀嘉賓也十分意外,對方既沒有一直纏著自己要求看主播完成特定的打卡任務,也沒有一直纏著自己的兩位幼馴染要求各種貼貼,而是十分貼心地給了他們一段不被打擾的安靜空間。這真的是一位非常特彆的觀眾啊。簡直貼心得讓明田信都想邀請對方多來幾次了。
正想著,明田信的手機忽然響起了郵件提醒聲。他打開一看,是一封眼熟的廣告郵件。明田信心裡琢磨著,改天是不是也可以和zero、hiro兩個人也商量一套屬於他們自己的密碼暗語。同時他手上動作利落地打開郵件,很快得到了養父想要傳達給他的信息。
隨手刪掉郵件,明田信抬起頭,看著兩位幼馴染略帶好奇的眼神,突然心中一動,提議道:“我們這周末一起去學習劍道吧,你們覺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