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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來後到,那也是沈晉足足比你提前一年多!

“還有事?”蔣墨成抬眼看他。

林飛僵硬著搖了搖頭:“沒事了。”

他剛轉身?往外走,還沒走到門口,聽到蔣墨成低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雖然這間辦公室裡現在隻有他們兩個人,但顯而?易見,不是在跟他說話,他認識這東西二十多年,就沒聽過他這樣溫柔說過話。

“沒什?麼事,就是想問你下午幾?點忙完。”

蔣墨成用肩膀夾著手?機,匆忙蓋上鋼筆筆帽,“我去接你,現在天氣熱了,有些計程車司機不開冷氣,你受得了?”

林飛惡寒不已。

這哪裡是他認識的蔣墨成,分明?是被鬼上身?了。

“雲西墓園?你去那兒做什?麼?”

“行行行,你忙你的。”蔣墨成也知道她?的一些情況,她?媽媽在她?上大學前因病去世,多半也是去墓園祭拜,“那兒偏僻,你回程打得到車嗎?”

不知道電話那頭的柏盈怎樣回答的,蔣墨成語氣也變得無奈,“這也算咒你?打不到車給我打電話。”

掛了電話後,蔣墨成抬起頭來,見林飛還杵在門口,“你怎麼還沒走?”

林飛轉過頭來,面無表情地說:“我想停下來緩一緩,怕走出去了吐在門口的發財樹上,不吉利。”

第77章 077

今天是柏玉蘭的生忌, 柏盈在忙完了工作以後買了束花前往公墓。

錦城有?好幾個公墓,當年柏玉蘭早就知道自己時日無?多?,幾乎都是提前安排了後事。本地人也都習慣一家人葬在一個公墓, 一來方便子孫後輩祭拜,二來仿佛到了陰間也要當家人,柏玉蘭的祖父祖母在另一個區的墓園,甚至以後她的父母也會葬在那裡。

然而柏玉蘭隻想離她所謂的血緣親人遠一點?, 再遠一點?,免得下輩子又?糾纏在一起,不得消停。

於是她為自己挑選的是更偏遠一點?的雲西?墓園。

從市區到雲西?墓園,即便是不堵車,也得開一個多?小時。柏盈自然也考慮到了返程打車的問題,跟司機師傅商量好了,讓他在外面等她一會兒再乘坐他的車回市區。

司機師傅也不願意空車回去,在柏盈下車時,還不忘叮囑:“小姐,還是搞快點?, 我這也等著下班高峰期載客做生意呢。”

柏盈抱著花,點?頭道:“知道, 不會超過半小時。”

“半小時啊。”司機師傅面露猶豫, “你儘量快一點?。”

現在也不是清明?節,公墓也不會在繁華的地段, 除了門?口的守墓工作人員,竟然都沒看到幾個人。

柏盈前腳剛走?, 後腳有?一輛黑色的轎車便行駛而來, 停在了那?輛出租車後面。司機見還得等半小時,實在無?聊, 便將車熄火,靠在一旁抽煙,還沒抽兩口,一道沙啞的男聲?傳來:“你回去吧。”

司機轉過頭來,見是一個穿著襯衫西?褲的男人,愣了愣:“啊?”

“剛才那?是我妹妹。”男人歎氣,“今天是我們媽的忌日,喏,我開了車過來,你先走?吧。”

見司機遲疑,男人從口袋裡拿出錢包,遞了兩張鈔票過去,“返程的車費也算我的。”

司機掐滅煙頭,接過錢,“那?行。”

目送著計程車走?後以後,男人快步往墓園走?去。他瞥了一眼?,守墓的工作人員呆在小小的保安亭裡,正翻著報紙打盹。

他得抓緊時間,老?天還是幫他的,誰讓他竟然意外瞧見了柏盈。

柏盈閉著眼?睛都能?找到柏玉蘭的墓碑,明?明?也沒有?離開幾年,墓碑上的照片似乎也在褪色。她將花放下,眼?瞼低垂,墓碑前沒有?彆的花,甚至都沒有?人過來的痕跡——哪怕柏玉蘭的父母兄弟還在世?,但好像這個世?界上隻有?她還記得她。

她一年也就來兩次。

清明?節的時候反而不會過來,隻會在柏玉蘭的生忌以及她自己的生日來。

她也不習慣對著沒有?生氣的墓碑說話。人死了以後往焚燒爐裡一送,燒成灰什麼都沒了,所以,不要軟弱,也不要哭泣,這是柏玉蘭告訴她的。

柏盈垂眸,她不說話,心裡也沒話說,就安靜地放空自己。

墓園裡很寂靜,所以當有?腳步聲?從台階那?邊傳來時,她下意識地循聲?望去,對上來人的眼?睛,隻一秒,她蹙眉就收回了目光。

男人眉心一跳。

他跟柏盈在一個宴會上見過一面,不過那?都是一年前的事了,兩人都沒有?寒暄過,他雖然自信柏盈不會記得他,但當她看過來時,他還是難掩慌張。

好在她真的不記得他,隻當他是吵到她的陌生人。

柏盈平靜地看著墓碑上含笑看她的柏玉蘭,微微一笑,在心裡說,彆擔心。

柏盈從未對自己的生父生母有?過好奇心,沈晉還問過她,需不需要他幫忙去找,她沒有?半分猶豫就搖頭拒絕了。這輩子縱使見面也不相?識,才是她跟生父生母的結局。

這副皮相?以及很不錯的記性,大概就是生父生母給的。

她對她見過的人印象都很深刻,包括離她不遠的盧昌文。盧昌文跟沈晉過去是好友,也是合作夥伴,兩人也有?共同朋友,去年沈晉帶她去參加了一個宴會,林靜還悄悄指給她看,壓低聲?音咬牙切齒地罵:“他就不是個東西?,怎麼還有?臉來!”

在書中,盧昌文很是風光了一陣,隻可惜他買了那?隻被稱為奇跡卻又?暴跌的股票,最後窮困潦倒。

他出現在這裡絕不是偶然,也不是意外,而是彆有?居心。

柏盈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他的意圖——冷靜、冷靜,她深吸一口氣,目光落在墓碑上的照片,一瞬間,她也鎮定下來,手伸進了手提包裡。

她每天都會打電話接電話,對步驟也是再熟悉不過。

手指都沒有?顫抖,她直接撥出了最近的一次通話,蔣墨成的號碼。

見那?頭接通以後,她也沒有?跟他說話,而是對著墓碑低語:“媽,本來今天應該帶沈晉過來見你的。”

盧昌文的精神處於極度興奮與緊張之中,他都要起身了,在腦海裡已經排練過無?數次要怎麼弄昏她,要怎麼跟沈晉談判。然而在他起身的那?一秒,他聽到了柏盈說話。

“是我看走?眼?了。”柏盈眼?淚都掉了下來,哽咽道:“他不是好人,我好後悔跟他在一起。”

盧昌文頓住。

他神情凝重,又?難掩好奇心。沈晉有?多?喜歡這個女人,他即便沒見過,也聽說過不少?,他跟沈晉認識很多?年,對此人面熱心硬是再了解不過,能?夠做到這一步,沈晉對她肯定有?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