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1 / 1)

“預言家請睜眼。”

“請選擇你要查驗的對象。”

“預言家請閉眼。”

節目組似乎開的是狼人視角,因為自從預言家出現之後,鏡頭迅速搖到了上方,沒人能看清到底能是誰睜的眼。

“女巫請睜眼。”

隻有在女巫出現的時候,鏡頭突然搖下來——對準了時棲。

“昨天晚上死的人是他,你有一瓶解藥,你要救他嗎?”

時棲對鏡頭有一種天生的敏感感,或者說是隻要是察覺到攝像存在的時候,他就能立刻保持對方期待的狀態——時棲的長睫輕顫著,交纏在桌上的手有些緊張地撚了撚,畢竟他十分清楚路舟詢問的那人是誰。

一副很為顧庭柯擔心的樣子,幾乎是給觀眾留夠了後期的糖點。

“你有一瓶毒藥,你要毒誰?”

“女巫請閉眼。”

“獵人請睜眼,你的開槍狀態是……”

獵人的技能是帶走一個人,隻有在死亡的時候才能發動,所以需要在夜晚的時候告知是否需要開槍,路舟說著比了個手勢,隨後道,“獵人請閉眼。”

狼人和三個神職都詢問完畢,路舟的水筆點在桌面上:“天亮了。”

【很好很好,終於天亮了。】

【昨晚死的應該是顧總吧,第一晚就沒了哈哈哈】

【期待,讓我看看顧總現在什麼表情!】

幾人逐漸睜開眼睛,鏡頭瞬間對準了顧庭柯。

狹長的鳳眸緩緩睜開,顧庭柯先是適應了一下光線,便聽到路舟說:“昨晚——”

時棲很想在這個時候轉頭去看顧庭柯的表情,但是這就跟凶手殺了人要回頭案發現場一樣引人注目,雖然彆人可能以為他隻是想要去看一眼在意的人,但是顧庭柯本人絕對能發覺。

就像是顧庭柯足夠了解時棲一樣,時棲有時候對他也有一種莫名的直覺的把控。

隻是這種把控像是學校門口的綠化樹,因為太過熟悉,所以往往令人忽略。

於是時棲隻是裝作還沒有完全適應光線微微眨了下眼睛,卻發現關越正含笑望著他。

關越的那雙眸子其實很深邃,他這樣子看著一個人的時候,總讓人疑心有一種什麼都看透的錯覺。

但是偏偏他姿態又很懶散——脊背靠在椅子上,嘴角的笑容因為過分輕佻而顯得失去嚴肅和信任。

就仿佛……從這場遊戲的一開始,他便知道時棲手中的狼牌,隻是以一個局外人的身份,漫不經心的,遊刃有餘的觀賞著這一切。

不隻是遊戲,而是……一開始。

但是以為自己可以置身事外的獵人真的可以完全不為所動嗎?

時棲巴不得這個時候可以有人分走自己注意力不讓自己面對顧庭柯,於是彎起眉眼衝關越笑了下,白襯衫襯得那張臉清純漂亮,乾淨得像是春日山頂未融的雪。

可關越卻清楚得記得,時棲

當時表情凶厲抬腿踩在自己身上的時候,穿得也是這身衣服。

他微微眯起眼睛,手肘撐著下巴離得更近了些。

時棲的瞳孔微微睜大,似乎對他這種長久的注視有些疑惑,視線微微一垂,望見自己面前裝零食的盤子。

大少爺可能確實沒有自己動手的習慣,時棲抓了一把在自己手心——可關越清楚地看見,他在遞給自己之前,不著痕跡地將其中兩包豬肉脯留了下來。

他還記得自己不吃肉。

關越突然覺得如果時棲邀請彆人來自己家做客應該是個很好的主人,他似乎能夠記清每個賓客的喜好,並用一種潤物無聲的方式讓彆人感覺到被照顧。

似乎天生就很會討人喜歡。

“昨晚死亡的人是——”

果乾被推給關越,豬肉脯卻被夾在指尖,時棲似乎終於找到了能夠不著痕跡觀察顧庭柯的方式——趁著送零食的機會轉過頭,等待著路舟宣布死亡情況。

顧庭柯的那雙眸子依然顯得鎮定從容,似乎並不會因為這個消息有任何的波動,可他越是這樣,時棲就越是期待在那張臉看到不同的表情。

豬肉脯被遞到顧庭柯面前,路舟的字音跟著落下,可是顧庭柯的眼中不見任何的驚詫,反而是在路舟的聲音出來之前,便輕輕地勾了下唇角——

“是……沒有人。”

“謝謝。”

路舟跟顧庭柯的話音同時落下,那人轉身捕捉到時棲望來的視線,抬手將零食接過來,眼中浮現淡淡的笑意:“謝謝七七……記得我。”

另一邊,路舟吊足了胃口,轉身卻推手一笑:“昨晚是個平安夜。”

【????平安夜?】

【女巫開藥了?】

【但是時棲黎煬沈聽澤是狼,剩下的,關越夏鷗林和霜感覺不太像是會救他的人啊?】

【那就隻有許喬和顧總了,要麼顧總首夜自救,要麼就是許喬是女巫。】

【好好好,小狗就是故意投顧總的吧,這樣女巫的身份不用試就盤出來了。】

時棲垂落在桌上的手不著痕跡地攥緊。

他不確定顧庭柯剛剛有沒有捕捉到他的神情——從一開始時棲就知道,顧庭柯是他這場遊刃有餘的遊戲裡唯一的變數。

時至今日依然是。

兩個太過精明又太過熟悉的人可以是過於默契的隊友,也可以是過於棘手的敵人。

但不應該是……戀人。

“不客氣,”時棲彎起眼睛,面上依然是那副溫柔乖巧的樣子,“不知道好不好吃,你先嘗嘗。”

“好,”顧庭柯也笑,“好吃的話我再還給你。”

【救命,昨天晚上才捅過刀今天睜眼就可以發糖嗎?】

【狼人殺遊戲禁止戀愛腦!】

“關少你老盯著那邊看什麼,”夏鷗說,“你殺對面的人了?”

“我殺什麼人,我又不是狼。”

關越往後一靠,盯著

仿佛如膠似漆的顧庭柯和時棲:“我在看誰殺的我。”

“也沒有狼會說自己是狼吧?”黎煬彎起眼睛,“而且你怎麼知道殺的是你,你睜眼騙解藥了?”

首夜狼確實有可能是自刀騙女巫的解藥,順便在女巫那裡做實自己的好人身份,但是黎煬一個自己動手刀人的,當然知道關越不是。

“有氣不用撒在我身上,冤有頭債有主嘛,”關越說著往自己嘴裡扔了塊果乾,笑道,“對吧,顧總?”

“嗯?”

被提到名的顧庭柯微一挑眉:“我不知道啊。”

“一會兒聽發言吧,”他說著,卻將時棲遞給他的另一包豬肉脯撕開:“這個味道倒還不錯。”

明明剛剛已經死過了一次,可顧庭柯的態度似乎沒有絲毫的改變,一副不準備活過第二天晚上的樣子,當著眾人的面將撕開的豬肉脯遞到時棲嘴邊,好像相互投喂的小情侶:“嘗嘗?”

周圍傳來哢嚓聲,是黎煬擰著手中的筆帽。

沈聽澤輕輕地撫了下腕上的紅繩,為了安全,他並沒有跟時棲對視,而是轉向路舟:“現在可以繼續了嗎?”

“好啊,”路舟聽完了戲,微笑道,“現在開始第一輪發言。”

他望了眼時棲的序號,像是隨手一指似的,右手一揮:“那就這邊先開始?”

第一個是序號最後一位的許喬:“那就我先開始?”

許喬這個人一向有些與世無爭的樣子,由他先發言也確實合適,許喬笑了下:“第一晚還得不出什麼特彆有效的信息,不過既然今晚是平安夜,那就說明女巫肯定是開藥救人了的。”

“有可能是真的像關少說的那樣有人動手,但是像小黎說的那樣狼人自刀騙解藥也說不定,所以我建議女巫等會兒可以重點關注一下昨晚死者的發言。”

“預言家的話……因為解藥今晚已經用過了,跳出來今晚很可能會被直接刀掉,如果有查殺倒是可以出個查殺,或者也可以保守點再觀望一下,看看有沒有悍跳狼。”像是怕其他人可能聽不懂,他又解釋了一下,“就是出來跟你對跳的神職的狼。”

“獵人的話由於可以帶人,可以出來給預言家擋槍帶狼。”

“平民……我們平民的人數比較少,就儘量隱藏好吧。”

“最後,我是好人身份,”許喬微微一笑,“那就這樣。”

【哇,許喬的分析好全面!】

【估計是怕真的有新手不會玩吧,許哥是在教彆人吧嗚嗚嗚好溫柔。】

【所以他是不是女巫啊?】

【很難講……許喬這個教程似乎把所有的好人陣營都講了一遍,誰知道他是什麼啊。】

許喬確實一直是這樣。

溫柔無害,跟誰都能相處的很好,但是又滴水不漏,尋常很難看透他在想些什麼。

他或許不會像是關越或者林和霜顧庭柯那樣成為天生的視線焦點,卻總能在每個關鍵的位置嚴絲合縫地嵌入自己的角色。

時棲微微地擰了下眉。

女巫似乎隻有他和顧庭柯其中的一個,時棲本來傾向於許喬的概率比較大,但是現在……

一個人確實可以做到言辭上的天衣無縫,但是行為習慣卻不會。

在所有神職裡,最重要也最應該被保護的是預言家,但是許喬第一個也是講的最多的,卻是開了藥的女巫。

而且……許喬做事一向禮貌又得體,跟誰說話必然會望著誰,如果他自己是女巫,那這個視線的落點應該是聆聽他講話的人或者四周。

但是剛剛……他望的是對面。

仿佛是已經確定了什麼。

可如果不是女巫,那麼許喬的身份就隻剩下了預言家、獵人和平民,時棲在預言家的地方畫了個圈,隨即望向了沈聽澤。

“好,8號說自己是好人身份,”路舟在本子上做了個記錄,“那下一個,7號。”

沈聽澤在這個時候才終於回望時棲,那雙桃花眼浮上了一瞬間的溫柔,手上的紅繩撥了撥,這才轉過頭:“我覺得剛剛小喬說得很對。”

“也許我今晚確實要死了,不過為了等會兒局勢不要被牽著走,我還是決定先把自己的查驗結果公布一下——”

“我是預言家,昨晚查的顧總,他是狼。”

【臥槽!沈哥出來悍跳了!】

【昨晚狙顧總沒狙掉,今天居然冒死還要扣個銀水,這是什麼仇什麼怨啊?!】

“我承認昨天查顧總是有點些私人情緒。”

沈聽澤沒說那個私人情緒到底是什麼,但明眼人似乎都聽得出來,他倒也沒有避諱這個的意思,而是道:“不過考慮到我的私人情緒可能比較容易輕信於人,為防他被人所誤……”

沈聽澤說著望向時棲,那雙桃花眼裡的春水簡直要融化開來。

【嘖嘖嘖,我的私人情緒……】

【呦呦呦,時棲什麼時候改名叫私人情緒了,我怎麼不知道?】

【沈哥這個眼神,草,你脫節了兩天終於知道上分了是吧】

【自己跳了還把時棲摘出去,順帶表演一波深情,牛哇!】

“當然,還有第二個原因,”沈聽澤衝著時棲微微笑了下,這才轉過頭,望向了身邊的關越,“剛剛關少拿到牌的那個笑容,實在是太明顯了。”

“平民當然是不至於有什麼特彆高興的,他又不是預言家,所以我隻能猜測這是一個可以讓關少感受到遊戲參與度和愉悅感的角色。”

“當然,表情可能不具有說服力,狼人殺當然是要看邏輯。”

沈聽澤微微眯起眼睛,隻有在這個時候,他身上才出現一種類似於醫生的從容不迫的條分縷析來:“我不知道大家還記不記得,上帝宣布完死亡結果之後,關少突然說——”

“我看看是誰殺的我?”

“關少當然可以說這隻是一句戲言,但是如果是一個全程為睜眼的平民和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獵人,雖然對狼來說都是盲殺,但

是他自己是不會覺得自己是充當其中會被殺掉的那個。”

“除非……他是什麼比較關鍵的重要角色。”

“我是預言家,如果他是女巫,在第一晚用解藥救了自己的情況下,這種話無異於告訴大家我睜了眼知道你們對我動手而主動暴露身份,即便是新手,我也不認為女巫牌會這麼做。”

沈聽澤嘴角帶著淡淡的笑,他的言語好像是一把不斷將人解剖的手術刀,時棲直到這時才似乎發覺這人身上的另一面,過分的鎮定與冷靜,即便是拿了狼牌的悍跳,卻依然能夠讓人信服地說道:

“那麼隻剩下一種可能——他是一隻狼。”

“講這種話也許是下意識的心虛,當然……這種情緒或許關少並不承認,”沈聽澤彎起眼睛,“所以,更大的可能是,他準備悍跳預言家,剛剛隻是一個鋪墊罷了。”

“雖然隻是一個可能,不過畢竟是關少發言在我後面,為了防止各位被帶偏,我還是要提前爆一下。”

“還是希望大家相信我,”沈聽澤的語氣突然變得真誠,抬眸望向時棲,微微彎了下眼睛,仿佛自己的提前跳身份是件為了愛情的無怨無悔,“畢竟既然是有個人戰,我當然也是希望留到最後的。”

“等會兒關少可能會跟我對跳,但是我希望大家還是儘量跟我一起出顧總,當然,既然關少說自己是新手,那不排除他是玩砸了的女巫,今晚我會再驗一下他的身份,”沈聽澤說著掃了下周圍——

“但是我大概率是活不過今晚了,所以……如果真的有其他女巫在場的話,我建議下一輪可以直接毒了。”

【臥槽臥槽臥槽!沈哥這個發言也太牛逼了吧!搞得這麼真誠我差點就信了!】

【偽裝自己是個為愛跳出來的預言家,查殺了顧總之後還能順帶踩一波關少,一個人直接帶走了倆!這真的是個新手該有的操作嗎,你們幾個狼也太會玩了!】

【但是為愛跳出來確實是真的吧,沈哥這樣子就算是今晚不為了做實身份自刀也會因為悍跳被投出去,畢竟預言家和女巫都在場呢,他們一個知道沈聽澤不是預言家,一個知道顧庭柯是昨晚被殺的那個,悍跳還選擇查殺女巫救的那個人,感覺不是很樂觀的樣子。】

“好,我說完了。”

似乎是因為說話太多,沈聽澤握起杯子喝了口水。

沈聽澤再一次體會到了當初站在手術台上的感覺,隻不過這一次,暴露在燈光下的是他自己,或許昨晚黎煬說的對,沈聽澤想,他是最早來的那個……可是卻什麼也沒做。

不確定今晚還不能留下,至少最後一天,應該送喜歡的人得到他想要的東西。

他相信以時棲的聰明應該能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沈聽澤並沒有在這個時候望向時棲,而是指骨沿著玻璃杯壁,輕輕地摩挲了下。

時棲微微眯起眼睛。

這是當初他和沈聽澤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兩人的手指握在玻璃杯上做過的動作。

時棲發覺自己和沈聽澤

確實很多時候有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

比如這個杯子,比如那天晚上的短信,又比如……今天的悍跳。

時棲一瞬間就明白了沈聽澤的意思——跳預言家,查殺給顧庭柯。

雖然確實會被真預言家盯上,但是在沒有新的預言家出現之前,沈聽澤剛剛這麼真誠的一番話,能懷疑他的……隻有昨晚知道顧庭柯被殺的女巫。

但是這並不是他們之前商量好的戰略,時棲輕輕吐了口氣,可沈聽澤卻是在犧牲自己為他和黎煬鋪路。

在存在個人戰的情況下。

時棲眼眸一垂,卻幾乎在沈聽澤說完瞬間便望向了許喬。

他不是沉溺於傷春悲秋的人,沈聽澤的死應該有價值——許喬的臉上也許有對於沈聽澤預言家身份的意外,但是沈聽澤說他查殺顧庭柯的時候,他並沒有太大擰眉和質疑,反而是轉頭在本子上開始記錄。

預言家不會記,他會著急。

而女巫……也不會這麼快的相信他。

既然許喬不是女巫,那麼……時棲轉眸望向旁邊的夏鷗——

“下一個發言的,6號,夏鷗。”

“我……我介紹一下,我是民及民以上身份,”比起說了自己是新手但是卻開大的沈聽澤,夏鷗的發言才更符合人們對於一個新手的認知,他先表明了身份,接著才道,“我覺得剛剛許哥和沈哥的發言都很有道理。”

“關少拿到牌的那個笑還有那句話,”夏鷗偏頭望了關越一眼,“我當時就覺得很有問題。”

他不僅覺得很有問題,而是還心直口快地懟了回去。

“當然是做不到沈哥考慮的這麼全面了,但是在新的預言家出來之前,我還是比較相信沈哥的。”

【好好好,成功騙到一個。】

【夏鷗的發言好單純,像極了初學狼人殺的我,嗚嗚嗚終於在這裡找到共同點了!】

夏鷗倒也不是單純的相信,實在是顧庭柯這兩天風頭太盛,既然有人查殺,他當然不介意投這一票。

他雖然沒有沈聽澤那麼有邏輯,但是喜好還是分得清的。

而且……在這種諸神混戰的局裡裝一個安全的新手並沒有什麼不好。

“至於關少,我感覺也可能真的是玩砸了的女巫?我還是再聽一聽他的發言吧。”夏鷗笑道。

“好,8號許喬是好人,7號沈聽澤是預言家,6號夏鷗是民及民以上,”路舟總結了一下三人的發言,跟著望向關越,“那先一個,5號關越。”

【好好好,終於到關少了!】

【剛剛被沈哥發了個銀水,我倒要看看他怎麼圓!】

【關少不會真的跟著跳預言家吧?】

【我覺得挺像的,畢竟關少當時笑得那麼開心哈哈哈】

時棲放在桌上的手指交錯了下。

以夏鷗的性格,如果真的是預言家或者女巫,剛剛沈聽澤那麼說不可能毫無反應,可他不是,許喬也不是,那麼……

關越——()

時棲微微眯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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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到我了。”

關越的眼眸一彎,俊朗的臉上帶著幾分落拓,“說我那個笑?”關越微一挑眉,“你們大可不必把對自己判斷加在我身上,我不管拿到什麼牌都會笑的好嗎?”

【哈哈哈哈哈哈不愧是關少。】

【還是熟悉的樣子,好好好關少我看好你!】

“至於其他的……”他說著望了沈聽澤一眼,兩手一攤,“怕是要讓你失望了,我不打算跳預言家。”

“像你這種為愛獻身的犧牲精神我確實做不到,隻是……”關越的笑容帶著看透一切的逼視,“有一個問題我很好奇。”

“你說你昨晚查殺的顧總,怕你的那個什麼單純的私人情緒被迷惑。”

“可你如果是一個真的預言家,再沒有查驗的情況下……”關越含笑的眉眼轉向時棲,像是試圖從他的表情中捕捉到一點破綻——

“你怎麼能確定他是好人呢?”

“人家兩個那麼恩愛,萬一是兩個手牽手的好夥伴,你就不怕自己殺了一個,另一個非但不感激,反而因此記恨你嗎?”

【臥槽!關少這個推理!】

【確實,剛剛沈哥的我差點信了,但是現在又覺得關少說的好有道理啊啊啊!】

【關少覺得沈聽澤不怕時棲,可是他現在直接點時棲他不怕等會兒時棲生氣嗎?】

【關少隻是說他沒驗並沒有直接點時棲的身份吧?】

時棲的瞳孔微微睜大,輕輕地咬了下嘴唇,像是因為關越的這句話表示訝異,可他垂下的手指卻並沒有動——隻有意外,並無慌張。

於是關越勾起唇角輕輕地笑了下。時棲這才發覺他的眼睛其實很亮,或許是因為推理時而顯得過分深邃專注。

“如果我是一個預言家,”關越定定地望著時棲,“裡面有我……”

關越說到這裡突然頓了一下,原本堅定的語氣似乎因為後面的這句話而變得柔軟,像是一把黑暗中輕輕奏響的大提琴,他忽然移開了視線,沒去看時棲的眼睛,仿佛是在替沈聽澤說:“……喜歡的人。”

“如果我真的想討他的歡心,我應該第一個驗他看他和我是不是一個陣營才對。”

“而且你把我和顧總綁在一起,我能理解這裡面可能有私憤的存在,但是你是不是漏了一個?”關越眸光一轉,望向了對面的黎煬,“你連我看紙牌時候的表情都剖析得一清二楚,怎麼能對坐你對面更好觀察的這位一字不提呢?”

“既然你默認自己今晚會被刀,那這就是你的最後一次發言,場上有三頭狼,一頭是你已經查殺,一頭是你懷疑的,按照正常的邏輯,是不是也應該把最後一個可能出現的給點一點,最好再把你另一個情敵給放進去。”

“但提都不提,而黎煬卻在我說出那句話的時候第一個說我是自刀狼……”關越手指輕輕地撚了下自己的身份牌,他在以往一直是一個插科打諢的存在,這是第一次,

() 在眾人面前展露出驚人的邏輯和心智。

仿佛一場狼人殺遊戲將所有人狼都給引出洞了似的,關越一笑:“你們兩個平時關係有這麼好嗎?()”

【臥槽!!!直接點出了兩隻狼?關少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牛逼了!】

【關少,你還是那個連明爐▄()_[(()”都不認識的關少嗎關少!你快說你是不是被奪舍了!】

【原來是關少一直是有腦子的嗎啊啊啊,那他之前在乾什麼,扮豬吃老虎了嗎?】

【可是今天都要淘汰了,他吃的哪門子老虎啊?】

【就是因為要淘汰了,所以關少才開始發力了吧?】

【這個時候才想起來發力?之前也沒見他多熱情啊,沈說他關少是個玩砸了的女巫,我看他更像一隻玩砸了的狼才對。】

“哦,對了,還有件事,”關越說著,突然望了顧庭柯一眼,“我記得上帝宣布昨晚死亡人員的時候,大家都在很認真地聽,隻有你突然在那個時候回頭衝著時棲笑了。”

“這個笑我有點搞不明白,”關越點點額頭,“你不好奇死的是誰卻去看他,是你真的像沈哥所說是隻狼,來看看被自己殺了的對象……?”

“雖然我覺得這個幾率不大,畢竟你應該不是這麼有膽子的人。”

【哈哈哈哈關少你在說什麼,是在說顧總怕老婆嗎?】

【確實哈哈哈,顧總就算真的是狼,感覺他也不敢直接刀了老婆。】

【關少突然問這個乾嘛,讓顧總來解釋?顧總看解釋自己看老婆那豈不是能說出花來,關少你是CP粉頭子嗎?】

“那麼……你不會知道昨晚死的是誰吧,顧總?”

“至於我的身份,”關越將身份卡隨後一壓,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你們好奇的話可以查啊。”

“反正我不是狼我又不怕。”

他雙手一攤,把沈聽澤顧庭柯黎煬時棲挨個點了一遍卻不為自己辯解,仿佛對什麼事都滿不在乎。

不在乎自己是不是狼。

也不在乎……能不能被一個人喜歡。

隻是在時棲的視線終於離開的時候,才撕開他剛剛遞來的果乾往嘴裡扔了一個。

最後一夜,似乎所有人都在借著狼人殺的皮來談真心。

隻有他不是。

話梅乾很酸,關越幾乎瞬間就感覺到了牙齒的不適。

但他依然笑著。

時棲的指尖輕輕地點在桌上。

關越的發言幾乎點出了所有人的牌面,時棲不太信他隻聽了沈聽澤和許喬的發言之後能有這麼精準的猜測。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知道他們幾個……至少其中一個人的身份。

但是能夠確認沈聽澤不是預言家隻有女巫和真預言家,可關越這人拿了女巫牌,時棲並不認為他會在第一晚就這麼好心地救顧庭柯。

所以……關越幾乎80%的可能就是預言家。

甚至大概率第一晚是驗出了狼的。

() 時棲想不明白關越為什麼拿了預言家還不跟沈聽澤對跳,甚至不明白他為什麼點完了沈聽澤還要把原本是好人的顧庭柯也拉下水。

不過這樣也好,他不跳,發言的可信度就會大打折扣,方便自己後面操作。

不過再次之前,時棲要先處理一個更為棘手的問題——

既然許喬不是夏鷗不是關越不是,那麼唯一有可能是女巫的——隻剩下了顧庭柯。

顧庭柯在第一晚發現自己死了,隨後拿解藥救了自己。

然後……在路舟公布死訊的時候,回頭望了時棲一眼。

好似猜到了動手的那個人是誰。

時棲的手指微微攥緊,聽到路舟說:“好,5號發言結束——”

“下一個,4號,顧庭柯。”

“為什麼回頭看七七嗎?”

顧庭柯輕輕笑了一聲,臉上的笑容溫和又包容,他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抬手先給時棲的杯子裡重新倒了一杯柑橘檸檬水。

冰鎮的檸檬水還冒著氣泡,一股冰涼的氣息直衝腦海,顧庭柯手指穩穩地拖著杯子,抬眸望了沈聽澤一眼,“那可能……是因為我從昨天晚上就感覺到一股殺氣吧。”

“我很能理解沈哥為什麼說自己查殺我,”顧庭柯把杯子推給時棲,笑意淡淡,“跟身份無關,就像是沈哥說的,私人情緒。”

他的視線掃了一眼一圈對面坐著的幾位,似乎對自己的處境知道的很清楚:“或許在場的私人情緒還不止一個……”

他似乎知道自己拉了太多仇恨,沈聽澤黎煬夏鷗都想殺他。

知道,但是不改——

“不過人覺得自己快要死之前總會想起自己最在意的事的,”顧庭柯偏頭望向時棲,“所以在上帝宣布死亡結果之後,我隻是想看看……”

“一日夫妻百日恩。”顧庭柯微微一笑,他似乎故意提起昨晚,深邃的眼眸望著時棲,仿佛試圖在他的眼神中捕捉一個答案:“我死了……他會不會心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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