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1 / 1)

“對劇本人物使用非劇本稱呼,扣除大洋10,當年大洋140”

【臥槽,顧總在乾嘛?】

【好像是台詞吧,隻是說錯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可是為什麼顧總說個台詞這麼深情啊淦!】

【對啊而且他之前不是都叫嫂嫂的嗎,這種時候叫什麼老婆的名字啊啊啊啊!】

時棲抬眸望了顧庭柯一眼,那雙漂亮的眸子微微睜大,明亮的樣子好似帶著單純的訝異和驚喜。

【臥槽!老婆不會真的信了吧!】

【我賭一塊錢!這絕對是顧總的手段!】

【淦老謀深算的男人!所以顧總到底是不是狼啊!!!不要欺騙我們老婆啊啊啊啊可惡!】

顧庭柯明知道時棲這個樣子是演出來的,可是那一瞬間,心臟還是跟著顫了一下。

可是鏡頭一轉,時棲眼裡的驚喜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他淡淡地低頭抿了口茶,開口道:“那我們現在是要投票了嗎?”

“等會兒吧,大家各自理理休息一下,”偵探說,“再說這樣快中午了,盤了一上午,你們不餓嗎?”

“我不餓,”黎煬說,“哥哥之前給我買了包子的。”

【臥槽,時棲給他買的?!】

【什麼時候?怪不得剛剛搜證的時候都沒有他倆的鏡頭,這倆當時不會一起出門了吧。】

【肯定是吧,不過本來其他人應該還不知道呢,現在嘖嘖嘖】

【媽耶小狗好心機啊,包子就包子,還非要說是時棲買的,什麼意思嘛!!!】

果不其然,剩下幾人立刻跟著望向了他。

“哪家的包子啊,”關越說,“好吃嗎?我也餓了。”

“外賣點的,這邊好像不配送。”

時棲想了想:“你們要是餓的話,我可以出去看看有沒有什麼吃的。”

“好啊。”關越一笑,“那我們一起……”

“那我跟你一起去。”

關越還沒說完,林和霜立刻接過話,並對時棲道:“買個飯不用你,待著。”

他這脾氣是衝關越,說完才覺得有些直,聲音又溫和了些:“你想吃什麼?”

【!沒人覺得影帝對時棲有點格外好嗎?】

【對啊對啊,之前一起吃飯的時候我就發現了!感覺他對藍方的四個都沒上心過,該不會其實是0.5吧?】

【哪有,他這不是要主動和關少一起出門的嗎?】

【?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在說什麼?】

林和霜跟關越出去買飯,許喬帶偵探去休息,黎煬被強製回去養傷……一樓大廳瞬間隻剩下了時棲和顧庭柯兩個人。

剛剛的那句話似乎在這個時候才開始慢慢發酵,過分的寂靜讓空氣都開始升溫,時棲端起杯子,緩緩地望了顧庭柯一眼。

顧庭柯的手指撫在手腕上,幾乎是立刻便抬起了頭,企圖從時棲臉上分辨出一些真

實的情緒來。

但是時棲隻是默不作聲地抿了茶,好像兩隻狼漫長而又僵持的對峙,最終還是顧庭柯動了動嘴唇:“你……”

喝完的杯子砰地往下一放,透明的玻璃杯上隻有一面留下水痕,時棲站起身,轉頭對身後攝像說:“我可以出去轉轉嗎?”

他沒有要帶顧庭柯的意思,攝像跟著他在旁邊的民國風情街走了一圈,看著時棲進了一家手工文創店,裡面都是一些皮革複古款式裝飾品,時棲望了望,腳步在一枚胸針的位置停下。

攝像一抬頭——那是一枚金屬胸針。

純黑色的材料,在某些角度下還有些微微的泛藍,顯得深沉又雅致。

羽毛的形狀,老板做得很精細,幾乎可以看出每一點毛絨的細節,像是某隻展翅欲飛的鳥脫落下的尾羽,因為是深黑色,細看來,還有點鷹隼的感覺。

時棲將它取下來,回頭問現場導播:“這個要多少大洋啊?”

劇本期間贈送物品需要花費大洋數,比如林和霜給時棲的手鐲刀,還有黎煬給的薑餅小人。

但是由於之前第一天的勝利和收的禮物,時棲現在的錢數應該是最多的。

第二原本是顧庭柯,不過如果等會兒他被投凶投出去,那就直接清零了。

現場導播隨意報了個需要時棲考慮的數字:“40。”

時棲的大洋餘額是140。

這樣的話,他一旦買了個這個,就和其他人平局了。

他本來以為能拍到時棲思考的鏡頭,誰知道時棲微一勾唇,想也不想就把盒子一蓋,手指搭在桌面上:“便宜點,140吧?”

【臥槽!140?】

【這叫便宜點?居然有人講價越講越高的,我真是開了眼了!】

【時棲一共才剩140吧,這樣豈不是直接把自己所有錢給花了?】

【話說老婆買這個乾什麼,是要送給誰嗎?】

【淦這個不會是給顧總的吧臥槽,等會兒一投凶顧總一清零,結果時棲把自己所有錢送過去了?!】

【肯定是給顧總的啊,其他人幾個人裡面也沒人穿西裝啊,而且這個黑色鷹隼翎羽,一看就是顧總的氣質啊,時棲好會挑禮物。】

【啊啊啊啊臥槽,時棲這麼純情的嗎,不送去秘密小屋拿遺產的可就是你了啊我的天!】

時棲樂意給節目拉高爆點,莫筱當然願意,二人講價從40講到140,並愉快地達成了協議,時棲一出門,攝像立刻跟著走了出去,想看看他到底是要送給誰。

可時棲走到一家街機店的門口卻沒進去,而是靠著牆,回眸衝攝像一笑,將手中的柑橘糖遞給了一顆:“辛苦了,吃顆糖嗎?”

他那張臉上的笑容實在太過漂亮,以至於攝像竟然真的在接過來和繼續敬業之間猶豫了一下。

“挺好吃的,”時棲將糖紙翻過來,看了眼後面的說明,笑道,“產地還是英國呢。”

【英國?顧總留學是不是在那

?老婆怎麼突然提這個?】

【不能是偶然看到嗎?你們不要過分敏感好不好,全天下英國產的東西都跟顧庭柯有關嗎?他是英國首相?】

可是監控屏幕外的莫筱看著時棲的那個笑容,忽然想起——時棲好像問過她一次關於這顆糖的事。

當時應該是在……那個采訪過後的,第三天的早上。

莫筱轉頭問生活導演:“節目裡的這個糖是哪裡來的?”

“顧總給的啊,怎麼了嗎,”生活導演不明所以,“不是說是時少喜歡?”

莫筱心中一凜,時棲從那個時候就開始問她,說明至少在第三天的早上,他就已經開始懷疑——

畫面裡,時棲忽然湊近屏幕,手指輕輕地揮了下。

這看起來很像是拍錯的一個廢棄鏡頭,可是莫筱在當初合作的時候和時棲有過約定,這個手勢代表著拍攝暫停,她會給他一些私人空間。

鏡頭切成彆墅,時棲抬手替攝像蓋上了鏡頭蓋:“辛苦了,休息一會兒吧。”

那顆柑橘糖被塞進了他的手中,時棲微微一笑:“嘗嘗呢,我小時候就很喜歡吃。”

“一個……鄰居給我帶的。”

他抬眸望向面前的街機廳,眼中笑意細碎:“那時候,我們還經常一起去裡面玩的。”

*

街機廳的老板已經注意到外面的漂亮少年許久了。

這麼個活招牌站著卻不進來,老板猶豫許久,還是決定過去搭訕:“你好。”

“您好?”時棲回過頭,衝他露出了一個禮貌又乖巧的笑容。

“是要玩街機嗎,怎麼不進去?沒關係,這邊影視城的東西對內部都是免費的。”老板說,“昨天我就在這裡看到你了,你朋友還說讓你過來,你好像也沒去。”

既然昨天不打算玩,今天反而又跑到門口站著,老板還以為他不好意思。

“不是。”

時棲笑了下,長長的睫毛像是被風垂落的海棠花:“我在等人。”

時棲說完,又轉頭往巷口的位置望了一眼。

老板跟著他的視線往前望,直到那穿著一身筆挺西裝長身玉立的男人緩緩出現,才明白時棲昨天為什麼過門而不入。

昨晚和今天這個……好像不是一個人。

可那人的目光剛剛觸及這個地方,站在門口的時棲卻在這個時候進了門,好似並不打算讓他看到似的,摸出紙幣放在桌上:“可以換幣嗎,老板?”

等顧庭柯進門的時候,時棲已經開了一局。

旁邊的椅子被拉開,顧庭柯邁步坐下來,時棲微一挑眉,似乎對他的到來毫不意外,不慌不忙地打完一局,這才轉過身:“玩嗎?”

“玩什麼?”

“就這個。”

時棲扔了四個幣過去:“和之前一樣,一人一次看積分,輸的那個人答應一件事。”

垂落的衣袖蓋住泛白的手指,顧庭柯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穩定一些

:“你可以直接告訴我。”

時棲笑了:“十三年前,有個人好像跟我說過同樣的話。”

顧庭柯沒開口,時棲便自己握起手柄率先開始:“我之前好像在這個店門口跟你講過。”

“那個人,是我一個鄰居。”

“他比我大四歲。”

遊戲裡的小人跳上一個台階,時棲繼續道:“我小時候其實還是經常跟著他的。”

“可是不知道從哪一天開始,我們就不怎麼聯係了。”

“其實這倒也沒什麼,我和他本來也不是一路人。”

“至少我是這樣以為的。”

“不過說實話,我挺羨慕他的,”時棲手上打著BOSS,可語氣似乎絲毫沒受影響,“他有一個很幸福的家庭,除夕可以開一夜的燈,每年都盛大的家庭宴會,自律、優秀、溫和有禮,幾乎是照著模板長的。”

“直到初三那年,我才發現他原來不是完美的。”

顧庭柯一抬眸,聽到時棲說:“他慘白一張臉出去的時候,我才知道他居然恐同。”

“當然啦,讓客人看到這個是我的錯,所以沒過多久,我給他遞了一張生日的請柬試圖緩和關係。”

BOSS被成功打倒,時棲的聲音幾乎要被機子的歡呼聲掩過去:“但是他沒有來。”

話題到這裡,似乎是個走心局,顧庭柯的指甲掐進掌心,強行將自己的視線從遊戲機上移開:“其實……”

可他還沒來得及開口,時棲忽然放下手柄:“我通關了。”

時棲坐到桌上錯開身子,給他看屏幕上大大的WIN和破紀錄通知:“我現在不需要他讓也可以贏了。”

“你一直都很厲害,”顧庭柯注視著他那張漂亮面孔,“原本,也不是因為他讓過才贏的。”

顧庭柯輕輕地呼了口氣,願賭服輸的語氣,“想要什麼呢?”

時棲緩緩地勾起眼睛笑了起來:“不過二十三歲這年,我突然發現他還有第二個缺點。”

“什麼?”

“騙人。”

“答應了陪我玩遊戲結果放學就找不到人,答應給我過生日結果一走七年……”

“以及——”顧庭柯剛要講話,時棲忽然打斷他:

“說自己是直男卻還對我起反應?”

“槍管跟那個一點都不像,”時棲湊近望向他的眼睛,“顧庭柯,我很好騙嗎?”

顧庭柯總是沉穩鎮定的臉上終於露出一點被拆穿的倉皇和無奈來,指尖在手腕按了按,回答道:“不好騙。”

想到時棲或許比自己以為的更早猜到,顧庭柯頓感問題的棘手,這種時候隻能先老老實實地低頭道歉:“對不起。”

“說什麼呢,”時棲的笑容卻更加燦爛漂亮了些,“是我應該謝謝你啊。”

“這麼無私地跟我合作。”

時棲抬手將剛剛買來的胸針盒子打開,那枚黑色翎羽胸針露了出來:“剛剛給你挑了個小禮物。”

時棲說著,修長的手指拿起胸針,腦袋貼在顧庭柯的胸口,垂下的眼睛分外認真,看起來……就像是剛在一起小情侶給另一半親手戴上自己的心意一樣。

可顧庭柯清楚地知道,時棲在每一段感情結束的時候,不管有沒有成,都會給他那個所謂的曖昧對象送上一份價值不菲的禮物以示歉意。

代表補償,和結束。

顧庭柯幾乎瞬間就抬起了頭:“這個多少錢?”

“140大洋。”

時棲目前為止的……全部積蓄。

顧庭柯深吸一口氣,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可以拒收嗎?”

“不可以。”

顧庭柯語氣放軟,示弱道:“七七。”

“不是說好了贏了的人提要求?”

時棲的手指在他的胸口處輕輕地撫了撫,將那枚140大洋的胸針給擺正:

“既然現在兔子已經愛上一頭狼。”

“接下來——”

時棲附在顧庭柯的耳邊,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勾起唇角,輕聲開口:“輪到你拒絕我了。”

“庭柯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