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1 / 1)

三人還沒來得及說話,七人的手腕便一起嗡得一聲——

“今日約會地點:潢州影視城,約會情侶將在到達地點之後競爭選擇。”

“屆時第八位嘉賓即將到達,請各位做好準備。”

【!!!男八終於要來了嗎?】

【時棲剛出事就接第八位嘉賓,不會是嫌時棲之前風頭太盛故意打壓給男八抬咖吧?】

【臥槽,很有可能,影視城見,而且還是國慶期間需要上班的工種,這種結果我隻能想到一個……】

【演員?】

【媽的,我就知道,本來放一段采訪就行了突然放了兩個,而且那個室友明顯壓根就不知情吧,這種暗箱操作抬咖,太像是圈子裡的作風了。】

【草節目組背刺給男八騰位置,我要憐愛時棲了。】

【但是不管怎麼樣,室友說的話應該沒錯吧,一個晚上釣四個,時棲就是在養魚啊。】

【啊啊啊啊啊啊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我是顏狗啊啊啊啊啊】

彈幕爭吵的這段時間,幾人已經吃完早餐上了車。

由於今天還沒有分配情侶CP,七個人共同坐了一輛加長版七座商務車。

顧庭柯開車,關越因為喜歡位置寬敞去了副駕,背後是沈聽澤和許喬,最後一排分明是夏鷗、時棲和黎煬。

黎煬打了個哈欠,困倦程度看起來和那個可惡的雞窩頭不相上下,分明昨天去往小屋是另外三個人,可是醒得最晚的卻是黎煬,甚至連早飯都沒來得及吃就跑上了車。

他眼袋下是一眼可見的黑眼圈,但是那雙眼睛卻是明亮的,伸手將藏在口袋裡的東西拿出來:“這個給你,哥哥!”

時棲拿到手裡一看——那是一個小狗存錢罐,黃藍相交的配色,顏料味還沒散透,似乎是新做的。

“存錢罐?”時棲伸手晃了晃,裡面有清脆的金屬響聲,有點像是硬幣但又好像比硬幣稍大一些。

他找到了半天,沒有在存錢罐的身上尋到可以打開的地方:“可是這個怎麼往裡存啊?”

“不用存。”

黎煬伸出手來,指尖的顏料痕跡蓋住了雕刻時被劃出的細小傷口,他將存錢罐放在時棲的手中:“隻能取。”

時棲摸了摸小狗的耳朵:“可是連硬幣口都沒有,這個也不能取吧。”

“能。”黎煬道。

他栗色的眼睛深深地注視著時棲,好似在短短一晚的時間裡便下了某種決定:“等哥哥想砸掉的時候,就砸掉它。”

他這話說得很深沉,好像有一種將身家性命交付的感覺。

【嗚嗚嗚小狗好純情啊!】

【黎煬昨天沒去秘密小屋,他還不知道時棲的事吧。】

【救命!那小狗怎麼辦?!】

“謝謝你。”時棲望了一眼手中的存錢罐,他總覺得這種響聲有些相似,似乎像是……

顧庭柯打了次火,汽車鑰匙叮鈴一聲

,和時棲手中的聲音在瞬間重疊。

似乎是……鑰匙?

時棲一挑眉,面上不動聲色地將小狗放進自己的背包裡:“我會努力不讓它摔碎的。”

他又問黎煬:“你是不是沒吃早飯啊?”

“我這裡有剛剛做的三明治,要不要吃?”時棲將裝著三明治的飯盒裡從背包裡拿出來,“就是我手藝不太好,湊合一下。”

黎煬當即便接了過來:“哥哥給我做的?”

“嗯,”時棲彎起眉眼,他這張臉其實很難讓人跟視頻裡描述的聯係起來,甚至讓人疑心那個雞窩頭是不是說了謊,“昨天你不是也給我帶了包子?”

“當然沒有你排隊的久,”時棲笑了笑,汽車上架著的鏡頭完美地捕捉到了這樣生動明亮的一幕,連聲音都軟得像是撒嬌,“不好意思啦。”

【啊啊啊臥槽,我算是知道這幾個人是怎麼上當的了,這他媽誰頂得住啊!】

【醒醒啊姐妹,不是都說了是在養魚嗎!】

【可是他衝我笑哎。】

【笑怎麼了!魚魚魚魚魚魚魚魚魚魚魚魚!】

【可是他親手做了三明治哎。】

【……算了,沒救了。】

他慣會用這種能讓人聯想到二人的相處的話語,當時給沈聽澤遞水的時候說洛神花,現在給黎煬送三明治卻又說昨天的包子。

黎煬很小心地咬了一口,像是怕太快將其吃完一樣:“好好吃,這是我第一次吃到彆人帶的早餐。”

但這似乎也是時棲除了昨天的燒烤外第一次給其他人做東西,此言一出,其他五人,包括正在等紅燈的顧庭柯都一齊轉過了身來。

不過是一條無知的魚罷了。

可即便這樣想著,沈關夏三人的神色都有些複雜——特彆是在看到黎煬手中礙眼的三明治後。

時棲本人好似沒注意他們的視線似的,依然不慌不忙地望著黎煬。

他仔細觀察了一會兒,黎煬的態度和神情看起來和昨晚差彆不大,再加上顧庭柯的提示,時棲幾乎可以斷定是昨晚的采訪出了問題。

但是葉瀟那人的每句話他都審了好幾遍,所以還能是哪裡?

時棲微一挑眉,終於從坐直身體,將視線黎煬身上挪開,又從書包裡拿出另一個飯盒來,抬眸望向回頭的幾人,一副天真的,善意的,一無所知的樣子:

“我還多做了一盒,你們有誰想吃嗎?”

顧庭柯在開車,更何況他早飯就是三明治

沈聽澤倒是想開口,但他早上剛說了不習慣西式。現在講話未免顯得針對顧庭柯。

隻喝了粥的關越夏鷗齊齊抬眸,兩人的視線撞到一起,卻又飛快慌亂地撤開。

彼此之間的那種默契與共同感頓時煙消雲散。

【臥槽臥槽!!這招太牛了!】

【時棲是真的牛逼啊,想給誰直接給就行了,還非要讓他們自己選一個人出來。】

【這就是一三

明治殺三士嗎,剛剛感覺三個人還挺同仇敵愾的,現在好了,吧唧沒了。】

【呦呦喲老婆親手做的吃的,是不是都想要啊,但又不肯承認自己是魚。】

車廂裡的空氣一瞬間陷入了沉寂,時棲眨了下眼睛,有些尷尬地縮回手:“那我……”

“我吃吧!”

“我吃吧!”

“我吃吧!”

許喬黎煬和夏鷗同時開了口,關越似乎慢了一步,嘴巴張了張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於是又憤憤地轉過頭去。

怎麼會有人完全露餡之後,還能表現得如此若無其事呢?

甚至還有本事把七個人攪弄得腥風血雨。

“你不是都有了一個了!”夏鷗對黎煬說,順帶近水樓台地將時棲手中的另一塊三明治搶了過來。

時棲微一挑眉,沈聽澤和關越都太深藏不露,在他們三個裡,夏鷗的確是最好突破的一個。

他笑了笑,偏過頭問:“好吃嗎?”

“好吃!哥哥手藝好好哦。”黎煬先答道。

他不是沒看懂幾人之間的暗流湧動,但是這管他什麼事呢,所有人都不理人的時候,才方便他討好賣乖。

不過時棲卻沒有就此罷休,反而是一直盯著夏鷗問:“那夏夏呢?”

夏鷗咬了一口沒說話。

平心而論,這其實算不上多麼好吃的三明治,畢竟時棲的廚藝著實很一般。

甚至可以約等於沒有。

但……這還是時棲第一次當著他的面叫夏夏。

他們的座位離得過近,熱氣仿佛順著耳廓鑽進心頭,仿佛連生菜都吃出了清脆的甜味。

夏鷗覺得自己現在很像是挖野菜的某位女主,一邊自我厭棄一邊將三明治往嘴裡咽。

但是以他好面子的程度,也做不到第二天就說出好吃二字。

“好吧,我知道了。”

時棲的語氣其實挺正常的,但是不知為何,夏鷗聽起來總覺得他可憐兮兮。

仔細想想,今天早上起床的時候正好看到時棲在刷盤子,而顧庭柯和沈聽澤居然在一旁坐著。

要是以前,他們哪裡會讓時棲自己做這種活兒。

夏鷗一回頭,正好看到時棲睫毛一顫垂下眼睛:“我下次會注意的。”

夏鷗微一皺眉,正要開口。

汽車在高速前的加油站停下,時棲沒等他講話便起了身:“我去趟洗手間。”

他的背影很急,看不清表情,夏鷗便立時想起那雙在大冒險時通紅的雙眼。

將最後一口三明治往嘴裡一塞跟著下了車,夏鷗在梳理台叫住時棲:“你彆這樣,我們都知道了。”

時棲唇角一勾,再回頭時確實一副乖巧清純的模樣:“知道什麼?”

夏鷗皺起眉:“你還是想想怎麼解釋吧。”

時棲笑了:“我需要什麼解釋?”

“你昨晚是不是收了四條短信?”

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時棲一點頭。

那你對他們到底是真的喜歡還在養……

那個魚字還沒說出口?()_[((),夏鷗一頓,忽然感覺到有哪裡不對。

時棲養魚也養的是藍方的四個,心動短信也收的他們四個,自己跟著生的什麼氣?

當時他說自己是0.5時棲也沒回應,甚至還拒絕了他。

雖然當時的不高興是真的,但是此刻的豁然開朗也是真的。

當時的燒烤是真的,遞給他的感冒藥也是真的,時棲沒有騙過他,確實也不需要給他什麼解釋。

夏鷗話鋒一轉:“那你昨晚收到了幾條狼票?”

時棲微微挑了挑眉,還是實話實說:“五條。”

“草。”夏鷗暗罵了一聲。

自己當時腦袋不清楚就算了,沈聽澤和關越怎麼也跟著來勁,這可已經是第二天了,再這麼下去,時棲很可能會被淘汰。

“不喜歡的0.5話……”夏鷗說著往梳理台一靠,長款風衣下露出兩條高挑的長腿。

時棲瞬間明白了夏鷗今天特意換身風格是為了什麼,他將掛在胸口的墨鏡往上一帶,整個看起來帥氣又英挺:“其實我也可以隻做1的。”

“今天允許同性互發短信了,你收收心,我幫你好嗎?”

收收心?

時棲手指輕輕地撚了撚,還沒來得及提問,門口便傳來了顧庭柯的聲音:“好了嗎?”

“我們差不多快出發了。”

*

鏡頭下的兩人沒再繼續對話,車子一路平穩地開到了潢州影視城。

潢州這裡有著是國內最大的影視基地,裡面不僅有很多劇組,外圍還開發了許多布景精致的古鎮和宮殿建築群供遊客們參觀。

七人剛一抬頭——

中英夾雜的百貨大樓招牌,繁體字,老式的裁縫鋪和咖啡館,燈火通明到的小洋樓……

“民國風?”夏鷗率先下了車,伸手把墨鏡一取站在街口,“這是要我們乾嘛,拍攝影雜誌嗎?”

【有道理,那豈不是要嘗試很多性感姿勢,斯哈斯哈斯哈!】

【但是雙人情侶拍攝不是一般都是第一天破冰的時候進行嗎?】

“怎麼可能,”關越跟著下了車,兩條大長腿活動活動,“拍個照哪個影樓不行,為什麼要大老遠跑到潢州來?”

他說著望了眼身後的時棲:“再說以這個節目組搞事的態度,肯定不會就這麼簡單。”

夏鷗沒理他,不知從哪裡得出了時棲現在是個小可憐的結論,上前一步擋住了關越的視線。

“不是還有第八位嘉賓嗎?”許喬下車望了望,“怎麼還沒過來,我們房間的那個位置可都空好久了。”

“應該不會直接介紹,可能是讓我們去某個地方吧。”

沈聽澤話音剛落,七個人的手環便共同嗡了一聲——

“歡迎來到潢州影視城,各位將在進行三天兩夜的大型實景

() 劇本殺活動,每個人都會根據身份扮演一定的角色。”

【臥槽!劇本殺!】

【媽呀媽呀媽呀,還是節目組會搞事啊,以這幾個人的心眼子,玩起來肯定很帶感吧。】

【對啊,本來以為時棲是小白兔呢,這下看起來全員惡人啊好家夥,我已經開始心疼死者了。】

【看起來好像是民國風哎,不知道是什麼本子,諜戰推理嗎?】

【這裡可是戀綜,肯定是愛情吧。】

這句之後,手環跟著又嗡了一聲——

“劇情需要,七位裡將有其中一位需要以女裝狀態出鏡。”

“第八位嘉賓將在劇情開始時出現。”

“女裝?”夏鷗是設計師,衣服的性彆對他來說並不是很重要。

他稍稍側了下身,靠在時棲的耳邊說悄悄話:“女裝1……怎麼樣?”

“這款你應該還沒有養過吧?”夏鷗尾音上揚,笑聲裡帶著些酥麻。

時棲剛一挑眉,他已經將身上的風衣一脫,襯衫和緊身牛仔褲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材,確實是個穿旗袍的衣服架子。

夏鷗舉起手:“那就我來吧。”

見眾人不說話,夏鷗回頭疑惑地望了一眼:“怎麼,你們還有誰想穿?”

剩下五人齊齊望向時棲,卻又尷尬地同時回過頭來。

【淦淦淦救命,雖然我已經知道了真相,雖然夏鷗的身材確實很合適,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節目組說女裝的時候,我心裡第一個出來的居然還是時棲,姐妹們我沒救了啊!】

【不隻是你,我也是啊,主要是時棲那張臉真的太好看了啊啊啊啊穿女裝肯定特彆漂亮吧斯哈!】

【對啊,而是時棲平時日常裝還有睡衣都是寬鬆款的的,真的好像看看身材啊啊啊啊啊】

【在下也是設計師,時棲光看脖頸和手腕腳踝就知道身材一定不差,難怪都這樣了夏鷗還護著他。】

“各位各位。”

“公平起見,”工作人員拿了一把簽子出來,“我們還是抽簽決定吧。”

“六長一短,”工作人員將簽子放進簽桶,“抽到短的那位選這個角色。”

【抽簽?!】

【救命不能直接分配嗎,夏鷗和許喬還好,這要是萬一抽到顧庭柯或者關越……媽耶那畫面我簡直不敢想。】

“那我先來吧!”

夏鷗第一個站了出來,他甚至還專程記了一下短簽的位置,結果一伸手——長。

“好了,想穿可以自己買嘛,又沒人攔你。”

關越第二個去抽——長簽。

沈聽澤和許喬黎煬輪流抽了一遍,最後隻剩下時棲和顧庭柯兩個人。

一長一短。

時棲的視線望過來,顧庭柯站著沒動,反而道:“你先選。”

時棲微一挑眉,有些訝異,顯然是好奇他為什麼沒跟其他幾人一樣爭著向前。

顧庭柯笑了下:“我們

兩個,你總歸是要更有選擇權一點的。”

【啊啊啊啊啊啊顧總你在說什麼?!】

【顧庭柯你當時摔酒瓶子的時候不是挺強勢的嗎,今天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變溫柔霸總了啊啊啊】

【不知道為什麼,時棲是小白花的時候還不覺得,但是現在……總感覺風流海王和強勢總裁好好磕啊!】

見時棲沒說話,顧庭柯又溫聲道:“沒事的,彆擔心。”

時棲壓根不至於為一個抽簽結果擔心。

穿什麼衣服扮演什麼角色對他來說其實無所謂,畢竟他小時候就因為太過可愛經常被葉馥晚穿著芭比娃娃的衣服帶著串門。

顧庭柯也犯不著為了這點事安慰他,他的語氣,更像是從幾人的態度中察覺到了什麼。

時棲微一垂眸,手指伸到簽筒裡——

玩賽車的視力和動態捕捉能力都要超於常人的。

夏鷗沒看清楚的那根簽,其實他看清楚了。

八個人裡隻有一位女裝角色,肯定是焦點中的焦點,如果按照夏鷗說的,現在時棲應該儘量保持低調。

但當時關越挑釁的時候他都能接過控製權衝過去,要是真的那麼容易偃旗息鼓,他也就不是時棲了。

更何況,昨天喝了顧庭柯一杯檸檬水拿了件襯衫,總不能讓他一個病號拿這個。

時棲微微勾了勾唇角,修長的手指伸出來,手掌攤開——短。

六人各懷心思地望了他一眼。

【啊啊啊啊啊啊這是天意啊!!!】

【臥槽臥槽臥槽,民國!女裝!好想知道時棲拿的到底是什麼角色啊!】

“小時跟我來這邊吧,”當初的那位被時棲幫忙拎著行李的姑娘小跑過來,“我們去更衣室。”

“袁圓姐?”

袁圓一愣,眉眼帶了驚喜:“你還記得我?”

“當然了,”時棲望了她一眼,微笑道,“隻是那天你紮的馬尾,今天好像是把頭發盤起來了?”

時棲道:“兔子發卡很好看。”

袁圓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發,望著時棲溫柔的笑容,擺擺手讓攝像離遠了點,壓低聲音道:“我知道……這次是我們節目組做的不對,你千萬不要被這個影響了心情。”

“莫姐她平時雖然凶了點喜歡流量至上,但是辦事一直都是挺規矩的,我也不知道她怎麼就突然……”

“噓,”時棲突然伸出一根手指做了噤聲的手勢,沒讓袁圓繼續說下去,“隔牆有耳,這裡議論領導不太好。”

分明再說下去就能知道昨晚的答案,可是時棲卻沒有讓她開口。

是為了她。

他們這種小場務其實隻能做做雜事,時棲完全可以不用在意她。

袁圓心中一暖:“嗯。”

她沒有再說下去,不過卻道:“但是不管怎樣,我都相信你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袁圓堅定道,“你彆難過,肯定不會被淘汰的。”

當然不會被淘汰。

不過小姑娘的一腔熱枕,時棲還是笑了笑:“倒是有一個問題確實想問問你。”

“袁圓姐,我的角色是什麼啊?”

“啊……”腳步到了更衣室門口,袁圓道,“在這個我也不太清楚。”

“不過據說是莫姐剛找的劇本,劇情……很刺激的那種。”

“好了就是這裡,裡面會有造型師和化妝師幫你做造型的,拜拜小時。”

袁圓衝他做了個加油的姿勢。

時棲回了個笑容,卻又在轉向更衣室的時候眉頭一挑。

很刺激……

時棲很快就知道了袁圓這話是什麼意思。

因為掛在更衣室裡的服裝——是一件帶著薄紗的絲綢睡衣。

領口開著叉,腰身卻收得很細,裙子的長度幾乎短到大腿根,每一條縫線都顯得風情萬種。

手環嗡得一聲——

劇本來了。

“歡迎參與民國劇本殺《繼承者》,您的角色是:當紅花旦,軍閥老爺正要娶進門的續弦。”

“小叔環伺,繼子不軌,這裡的每一個人都覬覦你的美貌……可你表面單純內心浪.蕩,同時與四個以上的不同男角色有著不正當關係。”

“案件死亡結點尚未發生,但你很有可能是凶手,可以利用他人隱藏自己的真實目的和身份。”

……

時棲一目十行的把人物簡介給看完了。

這麼個風流人設,再加上顧庭柯的提醒,夏鷗的詢問,還有袁圓的那句節目組對不起他……

時棲要是再想不出來到底發生了什麼,那他倒是枉擔了個養魚的名頭了。

戲他可以演,但是莫筱突然背著自己搞這出?

攝像沒有跟著進更衣室,化妝師剛把修容盤打開,卻被時棲啪的一聲給合上了。

“不好意思姐姐,”他的笑容甜美又客氣,但隻有熟悉的人才知道,時棲越是表現得乖巧,才越是風雨欲來的時候,“可以幫我叫一下莫導嗎?”

嘉賓的生活起居一般都是由現場導演安排,很少有直接聯係總導演的,化妝師訝異了一瞬,不過還是幫他在群裡問了問,最後小聲道:“好像是時董來了,莫姐現在正在陪他。”

時臣嶼?

嗬,時棲一瞬間想起自己當年被強行篡改的誌願。

心裡冷笑了一聲,他就說,莫筱自己哪來這麼大的膽子。

化妝師以為他是不明白,於是又補充了一句:“就是鼎榮的那個時董。”

她不知道時棲的身份,以為這應該足夠讓一個小嘉賓退縮,卻沒想到時棲聽罷,輕輕地嗤笑了一聲。

“那你轉告莫導,”時棲往椅背上一靠,聲音散漫,“我等她十分鐘。”

他似乎一瞬間從七七切換到了時少,身上那種乖巧羞怯的氣場一收,變成一種帶著些許泠然的漂亮。

“你問問她,是要見時董還是見我?”

“或者,”時棲慢悠悠把玩了下桌上的留聲機道具,想起了那個沒能砸到時臣嶼身上的花瓶,笑道:“讓他們倆一起過來也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