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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深處 姑娘彆哭 4142 字 7個月前

過頭,看到花兒。

他想開口喊人,卻看到銜蟬的房間內不知何時站了那麼多人,有人上前堵住了他的嘴,將刀紮進了他脖頸。

他的玩物們都拿著刀,緩緩走向他,不知誰又紮了一刀,緊接著又一刀,他躺在血泊之中,一個聲響都沒有。

是照夜臨行前留給銜蟬們的刀,“玩物們”最終舉刀殺了那個將他們當作玩物的人。就在他自己締造的極樂園之中。

他死透了,他自己都沒想到自己會這樣死,這令他死不瞑目,但最令他驚訝的,竟是他們抬著他,跟在銜蟬身後,穿過那個幽深的庭院,最終,將他丟進了那個熔爐之中。

他死了,卻仍能感受到那滾燙的熔爐在煉他的骨頭,疼,好疼。

花兒將他的褻褲帶著,裡頭裝著一個驚天的秘密,她要立馬啟程,卻被飛奴攔住了去路。花兒要飛奴讓開,飛奴不肯,並伸手一指。她隨著他手的方向看過去,卻突覺眼前一黑。待她睜開眼之時,正在一個無人的牆角裡,飛奴已沒有了影蹤。花兒憤恨叫了一聲:“飛奴!”起身追了出去。

而在京城外面,一頂小黑轎,在風中飄遠。一個人趴在一棵樹上,靜靜看著那轎子,看它越走越遠。

“霍琳琅不能活著出京城。”照夜這樣想,於是追了上去!

風太大了!變天了!

迎了新歲,又徹底變天了!

作者有話要說:

# 卷四:歸去來兮

第102章 吹夢到西洲(一)

許是前一晚刮了整宿大風, 額遠河岸一夜之間就綠了。

十二歲的阿宋站在岸邊,將瘦削的阿公抱到獨輪車上,口中勸慰他:“阿公, 彆望了, 剛得信兒,路遇春雨耽擱了, 今兒回不來。”

“打哪回來的?”阿公這兩年日漸糊塗了,單花兒打哪回來這事, 問了不下十遍。

“滇城。”阿宋也不急惱, 推起獨輪車碾過草籽新生的嫩芽, 帶阿公回營帳。遠遠看到柳枝背著箭騎快馬回來, 就照顧她:“柳枝姐姐!”

柳枝跳下馬接過她的獨輪車,心情不好。阿宋就知曉前幾日遞來的消息是假的, 白二爺和懈鷹,仍舊沒有任何消息。按說這人不管被誰抓走,總該有點動靜,可這麼久過去了, 他們像從世上消失了一般。

“孫將軍回來後彆提這茬。”柳枝囑咐阿宋:“她如今焦頭爛額,此次滇城之行又受了傷, 且得養一陣子。”

阿宋在一邊點頭。這人是死是活, 至少有個動靜,最怕的就是毫無動靜。如今銜蟬在京城, 顧著白家那攤生意, 與霍家人周旋,亦吃儘了苦頭。

說到底, 稱帝要看天時地利人和, 那母子死後天下人心大快, 群雄割據,那皇位卻懸著,無一人冒尖兒敢要。無人敢要,卻要相互製衡,千裡之外的密信不時寄來一封,又或派人來看一看,看看這北地的穀家軍如今成了什麼樣。

“照夜哥呢?已經去往京城的路上了嗎?”阿宋問。她也隻是在大將軍的營帳外聽了一嘴,說是要往京城運一批重要的東西,要照夜跑一趟。

“適才就是順道送他。這會兒應當已經到良清了。”

阿公在獨輪車上睡著了,阿宋為他蓋好衣服,扯了扯柳枝的衣袖,又指指阿公。如今阿公睡著的時間越來越長,前兩年還清明的頭腦如今不中用了,總是叨念一些胡話。能記得的人也愈發少了。

三年多前京城那一役,不知是哪位趁亂在京城放起大火,在除夕夜裡,漫天漫地地燒了起來。阿宋他們住的那個破廟,因著年久失修,屋梁被燒斷,有很多小叫花沒來得及跑出,被活活燒死了。那一晚的京城就像煉獄一般。

大火一直燒到初一傍晚,死裡逃生的百姓無暇顧及滿街的告示,對朝代易主首次沒有半句言語。

有人說那火是霍家放的,但亦是死無對證。

一個滿是窟窿的京城,再怎麼捂著,旁人也一眼能看出漏洞來。有時隻需隨手輕輕一撥弄,那將傾的大廈就會倒下。

他們回到營帳之時,老虎已經歸巢了,正臥在篝火邊。他們的虎不怕火,雖是野性難馴,竟也通了些人的習性。見到柳枝回來,就起身到她身邊,柳枝挨個摸摸,將阿宋送到老虎背上。

如今全天下都知曉那令人聞風喪膽的穀家軍不僅兵肥馬壯,還養虎。他們的老虎不輕易放出來,除非趕上大戰,那老虎像從天而降的奇兵,瞬間就能將敵軍撕咬殆儘。

穀為先正在營帳裡,半長的胡子遮蓋住他英俊的臉龐,周身帶著一股肅殺之氣,抬頭看人之時目光能將人穿透。若乾年前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將軍早已不見了模樣,風霜雨雪和經年的征戰讓他徹底變成了一個鐵骨錚錚的男子漢。

“孫將軍明日一早到,柳枝帶人去迎她,以免遇到韃靼的埋伏。”

“走額遠河邊回來的?”柳枝問。

“對。”

穀為先沒再多說,花兒走額遠河邊,是為與葉華裳碰面。如今阿勒楚的大營已遷到二百裡外,因著幾年前阿勒楚殺了自己兄弟,韃靼君主饒了他一命,導致其他兄弟不滿,於是起軍內訌。戰神阿勒楚奮起反抗,一舉占了兩個兄弟的領地。

花兒此番的確見到了葉華裳。

在額遠河邊的草場之上,葉華裳牽著自己的小女兒穿過野草,最終將她留在一棵樹下。她借故要去河邊散步,便一直沿著河岸走。使女不敢忤逆葉華裳的命令,隻得等在那裡。

她們有幾年未見,這次碰面也是臨時起意,花兒的信經曆重重危險,最後方到葉華裳手中。在葉華裳到碰面地點以前,花兒在那裡等了一整天,她以為葉華裳因無法脫身,大抵不會來了。

直到她看到遠處走來的女子,都不敢相信。葉華裳的身形比從前豐滿了些,上一次見面那張被風沙毀掉的臉,如今又奇跡般複原了。紅潤的面色像一隻滿是汁水的春桃,那樣好看。

“葉小姐!”花兒伸出手喚她:“這裡!”

葉華裳亦看到一個不一樣的姑娘,那姑娘一身黑色便服,頭發高束,額頭光潔,目光炯炯,野性難馴。葉華裳一瞬間有點恍惚,當年在燕琢城裡跟在她身後的小姑娘徹底不見了。

“好久不見。”葉華裳對她說。

“好久不見。”

二人對視一眼,竟同時羞赧一笑,故人相見的暖意有如涓涓細流流淌出來。此刻已是傍晚,夕陽照在早春的操場上,將那層新生的嫩綠照成赤金色,她們面對面站著,也帶著各自的好看。

她們沒有過多寒暄,葉華裳問花兒是否找到了白棲嶺,花兒搖頭。她問葉華裳可需要一些幫助?葉華裳對花兒說:“幾年前我身邊有一個叫鈴鐺的丫頭,是白二爺的人。我如今身邊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