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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深處 姑娘彆哭 4358 字 2個月前

京城,還是遇到了險境。

再過一會兒小阿宋出現在了看熱鬨的人群之中,神情很是慌張,柳枝借給她饅頭的名義與她講了句話,回來與花兒耳語:“阿宋她們棲身那個破廟被燒了。”

“為何?”

“說是如今城裡鬨鬼,太後找人算過了,說小鬼都在破廟裡。於是將城裡那幾座破廟都一把火燒了。”

花兒不信太後這個命算得這樣準,抓的人準、燒的廟準,就連這時候都是算準了的!

她起身要向外走,被白棲嶺一把扯回去:“酒還沒喝完。”他要花兒按兵不動。花兒行軍打仗,用的都是明招,儘管她無比聰敏,卻並不了解那母子兩個。那母子兩個能一步步走到今天,定是有著彆人想象不到的腦力。從前與他們鬥,都隻是小打小鬨,如今好戲才算開場。

花兒用力握著白棲嶺的手,扭頭看他。他呢,喝一盅酒,再吃口肉,權當這些事沒有發生。花兒心定下來,跟他碰了一杯。

“這就對了。”白棲嶺說道:“心彆慌,手要穩,氣要沉。打今兒起,就是你方唱罷我登場了!”

“相公,承讓。”

“你還是叫我白老二吧!叫相公我受不起。”白棲嶺哼了一聲,二人打打鬨鬨一陣。

外頭的陣仗終於小了,酒客也各回各位,紛紛議論這兩日的奇聞。有人腦子靈光一閃,鬥膽猜測:“那流言說的……公子……小姐……嬰孩……不會是……”

後面的話不敢說了,與彆人對視一眼,都心知肚明,忙舉杯相碰:“不可說不可說,八成是了,命重要。”

“那外鄉人招惹誰了?”又有人問。

眾人皆搖頭。

恰在此時,外面一頂小黑轎落了,花兒和白棲嶺對視一眼,“貴客”來了。再仔細看,那小黑轎卻是不一樣的。此刻轎簾掀開,一雙玉足先露了臉。緊接著是一副較弱的身子,頭上的朱釵首飾撞得劈裡啪啦響。

那女子罩一層薄薄的黑紗,彆人看不清她長相,卻隱約能猜測其芳華。老鴇上前搭話,那女子也不講話,做派與“貴客”如出一轍,尋個安靜的地方坐下,擺了擺手,隨從便開口:“燙一壺酒。”

“得嘞!”老鴇再仔細打量一眼,轉身去燙酒。

那女子不講話,花兒卻認出了她!

第96章 春閨夢裡人(二十五)

那女子的目光透過面上的薄紗落到花兒臉上,再巡至白棲嶺臉上,嘴角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花兒儘管沒有與她真正打過照面,但她就是知曉她是誰。在桌下握住白棲嶺的手,白棲嶺回她一下:知曉了,老妖婆來了。

隻是她為何要來風月樓呢?

既然她這樣來了,那他們隻裝作不認識她好了。

他們兀自飲酒,並不刻意看她。那妖婆也要飲酒,老鴇看出她來頭不小,不敢怠慢,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伺候,不知為何,見慣大場面的老鴇總覺得陰風陣陣,不時縮一下脖子,不為人斟酒之時就把手藏進衣袖裡。

外面又起騷動,這會兒說的是巷口突然有人拿著刀胡亂砍人,神智不清了。而坐在風月樓裡的老妖婆,嘴角幾不可見扯了下,捏著酒杯的手指微微一動,外面就有十數人走了。

白棲嶺湊到花兒耳邊輕聲道:“看著就好,與你我無關。”

“她來抓鬼?”花兒問他。

白棲嶺點頭。

太後何等聰明,在後宮鬥了那麼多年方能站上高位,想必她在經曆最初的恐慌之後很快就想清楚了:這是一場巨大的陰謀。世上哪裡有鬼?倘若真有,她早就該被啃食殆儘了。她倒是要看看那“鬼”究竟是誰。

外頭鬨得愈發凶了,很快聲音就到了風月樓門前。老鴇歎了口氣不耐煩道:“又鬨!又鬨!這生意沒法做了!”她原以為隻是坊間普通的打鬨,小碎步出去準備先關門避一避,誰知剛到門口,一腳剛邁出高門檻,就看到那拿著刀砍人的人被按倒在了地上,身穿黑衣的人一把小匕首劃開那人手腕,血汨汨流出來,不似平常的顏色。

黑衣人從腰間拿出一張帕子來,蘸滿了那人的血,而後交與身後人。老鴇站那看著,以為這就完事了,誰知黑衣人的匕首轉瞬就紮進了那人的脖子,那人眼一瞪,就這樣死了。

老鴇捂著胸口大聲道:“彆在我們門前殺人誒!”

黑衣人不理她,轉身跑進黑夜之中。

“晦氣!晦氣!”老鴇要關門,她眼中的神秘女子卻突然出言製止:“看著吧,熱鬨!”

“這熱鬨可看不得!”老鴇與她比劃:“雖說京城什麼怪事都有,但就這麼一下當著我面殺人的卻是頭一遭。甭看了,再惹上什麼麻煩。”

那人聲音卻嚴厲起來,道:“不許關。”

老鴇看了她一眼,那黑紗下的眼又射出寒光來,惹她打了個寒戰,忙說:“不關,不關。”又求救似地看著白棲嶺,後者則對她使眼色,要她該忙什麼就忙什麼去。

這好戲不知要看到何時,花兒隻覺得這老妖婆十分可怖。她依稀在等著什麼人來回話,不緊不慢喝著酒,看起來運籌帷幄。

京城果然沒有簡單人物,尤其是那太後。先前他們拿捏她、嚇唬她,她怕是真的怕,但反擊來得比想象還快。

白棲嶺看了眼時辰,差不多該走了,拉著花兒手起身,卻聽太後道:“坐下!”

白棲嶺看向她:“這位夫人是要我坐下?”

太後直直看著他,要他不必與她裝腔作勢,她知道他打她一進門就認出了她。

“坐下。”太後又說道。

“我夫人累了,要回去歇息。”

“坐下。”

太後如此執著讓白棲嶺坐下,至少在這風月樓裡,還沒人敢給白棲嶺使這樣的臉色,其他客官頓覺那神秘女子不簡單。再看那平常跋扈的白二爺,竟嬉笑著坐了回去,叫老鴇再給他上壇好酒。

於是竊竊私語起來,紛紛猜那戴著面紗的夫人是何身份。期間不乏聰明的,小聲道:“能讓白二爺低頭的,能是誰?”

頓時恍然大悟,卻又不敢聲張,一個個如坐針氈,生怕今日惹來殺身之禍。酒也喝不下了,尋個轍子打道回府,剛跟老鴇招呼完,步子還沒邁出一步,又聽那女子道:“坐下。”

聲音不大,卻足以震懾他人,慌忙坐了回去,眼睛緊盯著門口。這是要有一出大戲了,要他們都必須一起看的大戲了。

於是就那樣乾坐著,姑娘也不彈曲兒了,也無人調笑了,隻有外頭喊打喊殺的聲音不時傳進來。

有人不時讓老鴇去門口看外頭是何光景,老鴇每回小跑著去,捂著胸口跑回來,說的都是:“又死了,又死了。”

這抓的究竟是誰?白棲嶺和花兒心中都有數,隻是不知道太後究竟要如何抓。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