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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深處 姑娘彆哭 4360 字 7個月前

事,講的叫一個唾沫橫飛眉飛色舞。飛奴記得花兒素來喜歡聽書,她聽書之時搖頭晃腦, 過後還要盛讚那些江湖義氣。那時她才多大,一張臉還未長開,滿腦子奇聞逸事。

飛奴也聽得入迷, 待說書先生去喝水, 他才慢騰騰問:“樓上可有雅座?”

小二答:“餘一間。”

飛奴便起身上了樓。

在京城之中,他是一個無名之輩,加之穿戴著實樸實,即便人多眼雜他亦不惹眼。穿過熱鬨的茶座之時, 甚至都沒人抬眼看他。待他推門進去, 見到白棲嶺早已坐在那。

二人並未寒暄, 飛奴拉起衣擺坐到他對面,順手接過白棲嶺遞來的茶杯,喝一口, 泯了恩仇。飛奴少年時嫉惡如仇, 每每看到那些橫行的老爺們心中總有怒氣, 總覺著這世道早該被砸爛。

那時白棲嶺野貓之死,將他推上了為匪的路, 他由此恨了白棲嶺很久。真相大白之時, 隻恨自己癡傻, 被彆人玩弄於股掌之中。

“還恨我?”白棋林問他。

“不恨了。原是誤會一場。”飛奴比從前沉穩, 目光亦褪掉一些狠戾,但究竟變成什麼樣的人, 白棲嶺反倒看不透了。

“你來對付太後嗎?”白棲嶺問飛奴。

“此其一。”

“太後壽辰並非好時機。”白棲嶺壓低聲音:“不信你且先按兵不動瞧一瞧。”

“你為何與我說這些?”

“因為單憑任何一方, 都動不了太後。霍將軍一定與你講過, 太後身邊高手如雲,尤其每年壽辰,更是戒備森嚴。”

“你為何要幫我?如今你風頭正勁,在京城不輸朝廷大員。我朝沒有你做不得的生意,就連韃靼也隻與你交好。莫非,你與穀家軍…”

白棲嶺咳了一聲打斷飛奴的話,後者適時住嘴。飛奴本不打算在太後大壽真正動手,原本就隻是為試探。如今聽了白棲嶺的話,決議將試探也停下。

如今這天下,看似被君主壓製,實則有多方勢力盤踞,暗潮湧動,想殺他母子的人多了。

飛奴飲下一杯熱茶,起身對白棲嶺抱拳,走了。

懈鷹從窗子看他踏雪離去,腳印很淺,就對白棲嶺道:“功夫很好。”

“嗯。”

“二爺為何要幫他?”

“幫他就是幫自己。”

霍家人捉摸不透,那一年眾路圍剿穀家軍,霍言山派飛奴千裡迢迢趕去與穀翦做了一個交易,說是交易,似乎是給穀翦吃一顆定心丸。

在穀翦死後,朝廷欲一鼓作氣消滅穀家軍,霍言山在西突然起義,打了個措手不及;後又派采買將鹽帶出狼頭山。三年來這宗生意一直沒斷。

霍家人洞悉世事,知曉穀家軍在北牽製,他在西才能休養生息。雙方沒了一方,這天下恐怕大勢恐怕就要傾了。刨除這一層面,霍家也自有大義傍身。

且先不論當朝母子倒了誰掌管天下,當務之急便是先要這母子倒了。

如今的京城裡,即便下著大雪,也有許多人貓在角落裡。市井之內不敢高聲語,恐驚了權貴。唯有那河月街上熱鬨,撫琴的指尖快撥出了火花,彈琵琶的更是激昂。白棲嶺從茶莊出來徑直去了河月街上的風月樓。

這一日風月樓裡要打武擂,在大堂裡早已搭好了擂台。這武擂是達官貴人們嚷嚷著要擺的,說是聽曲兒聽膩了,要看姑娘們廝打。老鴇則堆笑道:“姑娘們廝打哪裡好看?不若老爺們打一打,答應了咱們紅鳶姑娘陪酒。”

老爺們的勁頭便來了,這一日來到風月樓裡都是短打扮。也有公子哥們聞訊來了,見自家老子喝著花酒,平日在自家府上吃飯都恨不得丫頭喂的人,如今摩拳擦掌要贏那紅鳶一笑。

這倒是新鮮。

那“貴客”又來了,坐在角落裡,叫了一壇酒,那頂小轎孤零零停在對面。貴客不好女色,又偏好在風月場裡喝酒。這一日看武擂,倒是感興趣起來。要老鴇找人將他的小桌搬到前頭去。他的隨從說自家老爺要就著肉博聲下酒。

這倒是有趣。

白棲嶺去他旁邊坐,偶爾打量那“貴客”一眼,那貴客則看不見一般,不曾與之回應。

花兒是在此時進來的。

老鴇見是姑娘就要向外趕人,柳枝瞬間橫在前頭:“不是打武擂嗎?男人打得女人打不得?”

老鴇見這三個姑娘不太好惹,後面還跟著一個和尚,這陣仗在京城倒也不多見。趕人不是,不趕人也不是。

花兒見狀徑直向裡走,口上說道:“才來京城幾日就聽聞紅鳶姑娘的美貌,今日我們偏要與紅鳶姑娘喝酒。”

滿風月樓的權貴老爺、王公貴族們都看著這四個不速之客。那帶頭的姑娘腳踩一雙黑靴,一身絳紅的打扮,頗有一番英氣,實在是好看。索性招呼老鴇:“幾位姑娘不怕與男子動武,你倒是操上心了!”

他們赤/裸的目光惹白棲嶺蹙眉,偏此刻身邊的“貴客”亦抬起頭盯著花兒。

這一日的風月樓算是熱鬨了。

最先上去的是燕好,嬌滴滴的姑娘,打擂前先躬身道:“承讓。”彆人當她花拳繡腿,她也的確軟綿綿,幾番閃躲,突然出了一記狠拳,將那小少爺打倒。她忙上前扶人,鶯聲燕語道:“罪過罪過,差點把這張俊俏的小臉兒打花了。”

眾人笑出聲來,燕好緩緩下台,推柳枝上去。

柳枝本就潑辣,可不像燕好那般有情致還與人鬥上幾招,三拳兩腳將人打倒,也不管對方是何神情,自顧自跳下擂台。

於是都看著花兒,花兒卻指著白棲嶺對戒惡道:“方丈,那位不是你的至交嗎?我們去討杯酒喝。”言罷拉著戒惡坐到白棲嶺身邊。花兒這頭挨著那位貴客,她扭頭道:“您椅子挪挪。”

那貴客真就移了,於是花兒倒了一碗酒敬他:“多謝!”仰頭乾了。

貴客也仰頭喝了。

他在風月樓許多次,頭一次與人同飲,彆人都道蹊蹺,花兒卻乾脆跟他坐了一桌,也不與他講話,隻偶爾端著碗與他碰一下。

白棲嶺被擋著,見不到花兒是何等姿態,但好在耳力好,始終聽著她的動靜。那頭還在打擂,燕好和柳枝輪番上陣,雖是女子,卻招招是殺招,一個時辰就將那些男子打遍了。

白棲嶺不知花兒究竟要做什麼,但她敢這般定有她的道理。再後面就潦草幾局,花兒抱得了美人歸。

她隨紅鳶上樓,途經白棲嶺時對他挑釁一眼,白棲嶺也不知自己如何招惹了她,她要這樣瞪他。

那一日花兒在樓上與紅鳶對飲,紅鳶海量,卻也醉了。花兒被扛回了客棧。原本是很平常的一日,卻出了大事。

去三巷辦差的小太監吊死在了樹上,他原是帶著人去辦差的,其餘人都嚇壞了,隻說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