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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深處 姑娘彆哭 4286 字 7個月前

受傷之人。

一邊練一遍瞟著穀翦的屋子,片刻後獬鷹出來,急匆匆要走,花兒就上前去:“你白二爺傷口沒跑裂吧?”

“二爺要是知道姑娘如此惦記他,肯定後悔沒自己跑這一趟!二爺快馬加鞭回京城了,京城有要事。姑娘可有話要我轉達?”

“沒有。”

“那成。”懈鷹心急,上馬走了。

花兒又去撿刀練,穀為先又笑她沒力氣,於是她又追著他砍了一番。校場上人都停下,看那女斥候孫燕歸拿少將軍練刀。若某一下她出手漂亮,其餘人就拍手叫好:“對,橫刀!橫刀!”

花兒砍了半晌竟砍出了一些門道,於是雙手握刀準備來一記狠的,穀為先卻在這時捂著心口倒下,她上前探看,卻馬上被他生擒了。

穀為先敲她腦門:“兵不厭詐,不服也得服!”

花兒練了這許久,著實累著了,收起大刀看彆人練。她整個人提不起精神來,她不知其他少女懷春是否也如此,放眼整個軍營再找不出第二個女子來。她許是選了一條辛苦的路,但又是她自己愛走的路。

柳公對她說再過幾日就可以把小阿宋接來,小姑娘寄住在農戶家,日子久了該以為花兒不要她了。花兒聽到跳了起來,想馬上就走。

柳公不放心她,要照夜帶人與她一起,以免途中遇到什麼風險。小阿宋被寄養的獵戶家裡,說是獵戶,其實隻有一個老翁,帶著一個十七八歲的養女,養女名為柳枝。那柳枝十分潑辣,才這樣的年紀就拿著各式工具上山打獵,就連林間的野獸都忌憚她三分。但小阿宋不怕她,是以那時要去打山匪,就將小阿宋托付給她,帶到安全的地方照應著。

這一日一行人去了,見到柳枝正抱著小阿宋,花兒問她:“你阿爹呢?”

“阿爹死了。”柳枝並沒哭,但她的手攥得緊,像要把什麼東西攥碎一般。

“怎麼回事?”花兒上前一步,蹲在她面前,拉住她的手。

柳枝不講話,小阿宋憋了半晌哭了,斷斷續續說了起來。原是那阿爹去燕琢城裡賣獵物,遇到了韃靼。韃靼不給錢,阿爹與他們爭執起來,最後其他韃靼趕來,光天化日之下把阿爹活活打死了。

“我阿爹沒求饒。”柳枝說。

花兒抱著柳枝,問她接下來什麼打算,柳枝搖頭。她起初想等小阿宋被接走,自己隱匿在山裡,見一個韃靼殺一個韃靼,可她還沒有那樣的本事;後來她想遠走高飛,又咽不下這口氣。

花兒知曉柳枝難過,就對她說:“要麼與我去穀家軍罷?”

“女子不能從軍。”

“大將軍說穀家軍不講這個!你且與我去,我去與大將軍說。”花兒說完抬頭求得照夜的支持:“是不是?照夜哥?”

照夜原本想攔著花兒,這樣無異於把人帶進一條險途。可他看見柳枝滿是期待的眼睛,隻得說:“那就隨我們走罷!”

一行人向回走,花兒問柳枝可去過狼頭山,狼頭山是否凶險。柳枝道獵戶都知道,狼頭山有地界不能去,去了就回不來。而且狼頭山異獸多,還會鬨鬼,尤其是夜裡。

“鬨什麼鬼?”花兒問。

“厲鬼。”柳枝答。那厲鬼將人的眼睛挖出來吃了,剩一具沒有眼睛的屍體丟到荒野裡喂鷹。

“這等事鬼可乾不出來。”花兒想了想:“鬼吃人,還專挖眼睛吃,哪裡有這等奇聞!待我回去問問那算命老兒,可是他又搞出來的嚇人的把戲!”

柳枝對花兒說道:“你不必為難,若穀家軍不收留我,我自己走便是了。我帶著這些東西,餓不死。”

“你餓不死,但你想赴死。”花兒打斷柳枝,她能看出柳枝亦是一個執拗的姑娘,她阿爹就這樣死了,她雖未流淚,但心中的恨意一定按捺不住。花兒不想她去送死、好歹在穀家軍還有那許多人可以陪著她。

穀翦對花兒將柳枝帶回並無異議,隻是問她:“你可知當兵打仗意味著什麼?”

柳枝點頭:“意味著隨時丟掉性命。”

穀翦又問:“你都會寫什麼?”

柳枝道:“我會騎馬、射箭,我是很厲害的獵人。”

言罷拿出自己的弓箭,抬手就射下一隻雀子來。穀翦見她這準頭不輸彆人,就要她跟在花兒身邊。他說道:“你們都為女子,互相有個照應。往後你聽孫燕歸的,她不會害你。”

柳枝就點頭。

花兒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還是柳公提點她:“還不謝大將軍?”

她稀裡糊塗謝了,後來柳公才對她說:“你也算一個小頭目了。”

花兒第一個念頭就是跟白棲嶺顯擺一番,找來紙筆隨便一畫,交給穀翦,夾在他的信中帶走。

柳枝問花兒:“這算鴻雁傳情嗎?”

花兒想了想:“不算!我沒寫肉麻話!”

可在白棲嶺看來,她提筆畫那些,一橫一縱都肉麻,一直麻到他心尖兒上!

作者有話要說:

第56章 額遠河硝煙(十六)

且看花兒那幅:一座山嶺聳立雲霄、兩隻泥燕禦風而來。那畫不像畫, 胡亂落筆,意境是白棲嶺自行賦予的。他看懂了,孫燕歸有跟班了, 要振翅給白棲嶺看。還有一層, 著實肉麻,是燕歸棲嶺, 要他等著她呢!

懈鷹在一邊撇嘴:“我瞅著沒有這層意思。”

“你能瞅出什麼來!”白棲嶺把那幅畫一收,揣進衣襟, 順道嘲笑獬鷹:“回頭你有了心上人再來揣度彆人心思吧!”

他心情大好, 見銜蟬時候順道把照夜的信給她。

銜蟬在七王子婁褆安排的宅子住了多日, 這些時日每日教府上的下人們識字, 先教的是這些人的名字,而後教什麼隨他們的興致。大家想學什麼, 她就教什麼。教書時候她著一件素色月白長衫,如她心中真正的先生一般站在那裡。一張素淨的臉兒不施脂粉,笑起來盈盈一池水。下人們喜愛她,尤其小丫頭秋棠, 整日跟在她身後一口一個銜蟬姑娘,嘴恁甜。

下人們喜愛她, 出去買辦之時會在市集上顯擺:去過學堂麼?沒去過吧?我們府上就有專門為我們開的學堂, 那教書先生不輸京城第一美女!

市集上的人就好奇:那府上究竟有怎樣的美人在教人識字?實在按捺不住,就挑了個時機爬上了牆頭, 見到了“翩若驚鴻”的銜蟬。於是就有人看癡了, 也有人在說:想來那白二爺帶回的女子竟也有幾分本事,除了生得貌美, 竟還識字。窮鄉僻壤也出這等佳人嗎?

這些話落在銜蟬耳中, 她並未理會。燕琢城那樣的地方, 彆說是三千裡外的京城,哪怕是幾百裡外的鬆江府都有許多人不知。

偶爾隨墨師傅上街,有紈絝公子躍躍欲試,但也不像從前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