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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深處 姑娘彆哭 4214 字 7個月前

“二爺,我知曉,二爺是打算走很多趟。隻要他們還在那,二爺無論怎樣都會去的。”

白棲嶺沒有作聲,想起自己那怪異的夢,又“呔”一聲:“速速啟程吧,不然他們要餓死了。”

穀家軍的人的確都在省糧食,除了小阿宋一定要喂飽,其餘人都不肯多吃。

花兒三兩口就放下碗筷,穀為先來巡視,見她如此,就對她說: “你要多吃。”又將那碗推給花兒:“吃過了就隨著照夜去跑,跑十幾個來回。你每天想尋你阿公,但你這孱弱的身體連進關都撐不到。你就按照我說的做,吃了跑、跑了吃,穀家軍不差你這口吃的。你要是跑完還有力氣,讓照夜帶你射箭騎馬。”

“做穀家軍的斥候,體格要壯。”穀為先拍拍照夜胸脯,再拍拍自己的:“照著這樣長!”

花兒一口飯噎在那,心道這個少將軍是有點傻的。

但她聽勸,尤其聽穀為先的勸。

她才與穀為先相識幾日,就被他那一身凜然正氣降服了。她偷偷對照夜說,從未想到在這亂世裡,還能見到這樣的人。那穀翦更是錚錚鐵骨,不怒自威。

於是真的認真吃飯,吃過後把小阿宋安頓好就去跑。照夜打後面追上她,對她說:“此事需保密,但因著過些日子需要你與我跑一趟,是以大將軍要我對你說,有人從江南大倉護送糧草過來。你猜那人是誰?”

“誰?”

“白二爺。”

白二爺,要乘雲踏月,來救他們於水火之中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44章 額遠河硝煙(四)

小阿宋突然高熱不止, 柳公給看了,說是山裡夜晚寒涼,許是前一日夜裡隨花兒去夜訓著涼了。

營裡的藥阿宋吃過了便不夠, 下一日又要開拔去新的地方, 這可難壞了花兒。穀為先見她急得在地上轉圈,就命照夜帶她去采藥, 而他自己也換了身輕便衣裳,準備去他們同去。

穀為先整日隨照夜在山間轉悠, 同去倒不意外。花兒懷裡揣著柳公寫的藥方, 就這麼出發了。

燕琢城外的山綿延開去, 最終接連霍靈山一脈, 好藥材都在霍靈山上。花兒看出穀為先要奔霍靈山去,去攔住他, 要他回去。

“您大概不知霍靈山山匪什麼樣,若知曉自己抓了個少將軍,還是穀家軍的少將軍,不定要如何處置你。我和照夜可以去, 萬一遇見,我們可以說家裡人病了, 沒錢去藥鋪抓藥。”

“你和照夜敢去, 亦是賭你們就算被抓到,也會遇到你們柳條巷的人。”穀為先為人很是耿直, 飛奴上山為匪的事照夜曾與他講過:“我這命有何值錢的?若想拿我的命在我父親面前做什麼文章, 他們怕是想錯了!開拔!”

就三人也要喊一聲開拔,端足了樣子。花兒拿少將軍沒辦法, 隻得跟上他們。這一趟計劃要用去十日, 待采好藥後去新營與他們會和。花兒一邊走一邊想穀為先要親自去霍靈山的事, 突然靈光乍現,意識到穀家軍或許是要打霍靈山。

如今霍靈山匪在內、韃靼在外,對穀家軍有夾擊之勢,穀翦想破局,或許會先剿匪。花兒不知自己是否該問,但仍舊小跑著追上穀為先,對他說:“少將軍,你不是來采藥的,你是來做斥候的。咱們此次亦不是真的要挪大營,是要去霍靈山剿匪。”

穀為先停下來看著她。

白棲嶺說她適合做斥候果然沒錯,她的頭腦當真是好的。不到十八歲的女子,才來穀家軍幾日,竟開始領悟行軍打仗之道。

他看得花兒害怕,就縮了下脖子:“屬下瞎說的。”

穀為先不準備瞞著花兒,嚴肅說道:“你很聰明。那你可有想過為何要帶你來嗎?”

“因為我隆冬時候來過、認路,還因為飛奴哥哥在這裡。”花兒道。

“還因著你需要讓小阿宋離開你,小阿宋整日貼在你身旁,於她的恢複沒有幫助,也會縛住你的手腳。這世上沒有哪兩隻鳥是綁著翅膀一起飛的,鷹隼亦不成群結隊。心軟辦不成大事。”穀為先用力拍拍花兒肩膀,他待人幾乎沒有男女之分,是以手勁很大,快把花兒拍趴下。

花兒身子晃了下,又忙站直:“是!少將軍!”

她如此恭謹的模樣著實好笑,惹穀為先哈哈大笑,指著她對照夜說道:“從前你說她古靈精怪我不信,剛來我穀家軍像一隻落水狗一樣可憐。適才那神情倒有了好玩的模樣。”

他如此開懷,好像忘了自己是一個剛剛吃過敗仗的少將軍。花兒偷偷對照夜說:“少將軍沒心沒肺的。”

“切勿看他表面如此,少將軍心懷天下,隻是不拘小節。他見不得旁人愁眉苦臉,他自己若是難受了,把自己關在營帳裡喝一頓大酒,第二日就好。打小跟著大將軍征戰,不會全然沒心沒肺的。”

花兒就點頭。

他們三人穿行在山林之中,正值春末夏初,萬物蓬勃,綠蔭遮天蔽日。往年此時,燕琢人會上山打獵、采藥,山間能入藥入湯的寶物很多,男人們往往一上山就住上七八日,下山之時收獲頗豐。

因此他們偶爾會碰到一兩個樹枝搭成的臨時居所,周遭荒蕪一片,他們就在那裡休憩。

這一年沒人上山了。燕琢人死的死傷的傷逃難的逃難,城空了,城外的山上亦空了。

他們此刻休憩的地方正對燕琢城,遠眺而去,能看到依稀的炊煙。前幾日花兒喬裝隨照夜進了一次城,鋪面都關著,府衙也被砸了,那知縣親自上街欽點清單,韃靼人騎著馬在街上溜達。

從前的官商府邸重新住進了人,其餘的幸存者被關到雜巷裡,待韃靼正式接城後,要被派去蓋大營。原本建在額遠河的大營向內推五十裡,自此韃靼可暢渡額遠河。

他們看著那座城,心中都感傷,花兒指著那有炊煙的地方問照夜:“那是白府前街嗎?是白府裡?”

“看著像。”

“若白二爺知曉他的府裡住進了韃靼,估計要氣死了。”花兒說道。

白棲嶺倒沒有氣死,他隻恨朝國不爭氣。開拔前夜他將銜蟬和墨師傅叫到自己房間,他屋內還有一人,那人生得一張滿月臉,目帶慈光,講話輕聲細語,待人春風和煦。見到二人進門,速速命人看茶,沒端任何的架子。

京城人都道七皇子生了一張觀音面,聰敏如銜蟬,瞬間猜到,不敢落座,反而彎身施禮。

“你知他是誰?”白棲嶺問道。

“恕民女枉測,面前這位是七皇子。”

七皇子婁褆被猜到,輕聲笑了,轉向白棲嶺道:“二爺果然不養閒人。你把這二人托付於本皇子照料,本皇子定當竭力。明裡暗裡都護著,除非哪一日本皇子先一步死了。”

婁褆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