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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深處 姑娘彆哭 4072 字 7個月前

“花兒,我們都不苦。因為我們都相信,好日子早晚會來的。”

好日子早晚會來的。那好日子究竟什麼樣,她們都不清楚,隻是在頭腦中臨摹著心中的好日子。這樣一來,就覺著日子有了盼頭。

這一日南來北往的商客多,講話亦是南腔北調,很多人講話花兒都靠猜。有幾人進門的時候,把飯莊裡的光都遮住了。她還不及人肩膀高。

“您幾位?”她招呼著。

“四位。”

她看了眼說話的人,不是本地人,這幾人皮膚都黝黑,細長的眉眼,倒像河對岸的韃靼。年後燕琢城裡偶有韃靼,但都帶著通關的文書,這幾位花兒估摸著也有,不然也不會這樣大搖大擺走進來。

“夥計,問你個事。”落座後帶紅巾的男人開口:“城裡有個白府,你可知怎麼走?”

“那您算問對人了!”花兒一邊麻利地擦桌子一邊答:“您到這就算到了白府了,因為這飯莊呀,它姓白。”

“竟是如此巧合?”

“不巧,您在這城裡隨便走進一家鋪子,可能都姓白。”花兒對他們笑笑:“幾位客官吃點什麼?”

“好酒好菜看著招呼。”

“得嘞!”

花兒拿起銀兩給賬房,轉身進了廚房,對廚子說道:“他們身上一股血腥味,進門就要找白府,不行去通個信兒吧!”

廚子推開後窗,跟人說了幾句話,花兒這才回到前頭去。那幾人看似在聽書,但有一人的眼睛四處打探,依稀是要隨時抽刀一般,總之不是善茬。花兒從前沒太跟韃靼打過交道,但在燕琢人口中,那韃靼茹毛飲血,簡直是畜生。

她不免想起葉華裳來,若是去做韃靼王爺的妾室,怕整日裡相處的也是面前這些模樣的人。心中就替葉華裳難過,也不知她眼下如何了。

她想,白府永遠不會有正房,哪怕以後白棲嶺迫於無奈成家,他心中的夫人也永遠是葉華裳。多好的女子!

她也不知她怎就想那麼遠,想的多了,手就飄了,一不小心將茶灑在人身上,那人要將她吃了一樣,她並不怕,在一邊賠不是。說書先生也上前來,費了好大功夫,賠了一壇酒,那些人才作罷。

酒喝多了,開始講彆人聽不懂的話,目光漸漸凶狠起來,湊在一起低語。飯莊熱鬨,那些低語就連旁桌的人都聽不清,花兒借故擦桌子,隱約聽到幾個字。跑去說書先生那裡,問他他之前說他懂韃靼語,可是真的?說書先生點頭,於是她把那幾個音說了。

說書先生搖了搖扇子,對她說道:“白二爺有難。”

“什麼難?”

“怕是有人要殺他。”

花兒心道這白老二整天惹是生非,沒人殺他才怪,花兒想起前幾日碼頭上孫家貨箱裡裝的人,人就打了個冷顫。尋了個借口就跑去白府,要進門給白棲嶺報信。

獬鷹攔著花兒,抱歉地說道:“二爺說了,以後不許你進白府。你彆為難我,都是為混口飯吃。”

“我找他有事。”花兒正色道:“正事!”

“二爺說他沒時間給你擦屁股了,讓你好自為之。”

“不是,獬鷹你怎麼回事?韃靼人要來殺他我好心好意跑來告訴他!”

“二爺說謝謝花兒姑娘跑一趟腿,這是一百文,請花兒姑娘拿著。”獬鷹從衣袖裡拿出小錢袋,放到花兒手中。

他這差越來越難辦,自打花兒上回從白府砸了窗戶跑,白棲嶺就說往後不許花兒進府。若她是來送消息,每次一百文。若她是為著什麼事來求他,告訴她白二爺不管。總之這個白府白棲嶺不許花兒再進。

不許她進白府,他自己倒是在飯莊坐了幾天,倆人鬨的哪一出,獬鷹也看不懂。

錢袋子不要白不要,花兒順手裝起來。獬鷹有心提醒她,她若拿了這錢袋子恐怕二爺這氣就消不了了,轉念一想,二爺早就知曉她鑽錢眼裡了,不給她銀子她八成也不會跑這一趟,畢竟這花兒姑娘擔憂的人很多,二爺是死是活在她心中也排不上號。

獬鷹有些替白棲嶺不值,二爺養了多少家丁多少人,隻有這一個不領情不道謝,必要時候還要出賣二爺的。他自己辦砸了那趟差會錯了二爺意,他該罰。但她那樣說二爺,到現在也不認個錯,也的確是氣人。

“你看我乾什麼?有話就說。”花兒看著獬鷹:“你二爺除了不許我再進白府還說什麼了?”

“二爺還說請花兒姑娘好自為之,不要再打著二爺的旗號招搖撞騙。花兒姑娘在飯莊跑堂,二爺是付錢請的你,再多餘的事,二爺管不了。二爺還說了,難為花兒姑娘了,為了謀生整日往自己看不上的地方跑,以後你就止步於此,每跑一次腿一百文,獬鷹都裝好了。”

花兒點頭:“成啊,那可太好了。回頭你再幫我跟二爺說說,能不能兩百文?”說完轉身走了。

不知為什麼心口堵著,都拐出白府前街了還回頭看呢!心想我聽到那些人說要殺你,跑斷了腿兒來告訴你,你可倒好,跟我抖起主子的威風了!行!你沒錯,你是主子!

一直到家看到銜蟬,這臉色還不見好轉。銜蟬見她罕見地繃著一張臉,就把她扯回自己家裡,小聲問她:“怎麼啦?二爺又為難你了?不去他府裡做小不行?”

“不是!”

“那怎麼了?”

花兒也說不出自己怎麼了,坐在那絞手指。銜蟬看她那樣子八成是吃了什麼說不出的啞巴虧,不然會像以往一樣倒豆子似地往外吐,早說個痛快了!就在一邊開解她:“二爺隨隨便便找個媒婆上門讓你去府裡做小的確是不對,這事兒咱不能算了!你鬨得對,就該把那媒婆打出去。我都覺得痛快!之前那媒婆也來過我家幾次,你也知道的,張口就說我上輩子不知積了什麼德,這輩子能去大戶人家。”

銜蟬哼一聲:“上輩子做了什麼缺德事,這輩子要給人做小?那大戶人家的飯那麼好吃呢?囫圇個兒進去,缺胳膊少腿出來。那些老爺又有哪一個是能真心疼人的?無非是圖個新鮮,這個膩了就換下一個,左右隨便花點銀子就能買,再不濟去街上搶,那彆人也大都不敢言語。家人還要感恩戴德,終於進了高門大院了。”

銜蟬說到了花兒心坎裡,她直點頭:“那白棲嶺也好不到哪去!之前還自己揭自己老底,說自己養那些女人各個比我強。誰要跟彆人比這些?他整日裡亂來,也不怕得花柳病。”

銜蟬在一邊笑了,咳了一聲方說道:“這事兒我覺著還有待商榷。白二爺自己說他養女人啊?八成是話趕話。他養女人這事墨師傅沒必要騙人,沒養就是沒養。”

“他養女人還要跟墨師傅說?”

“他養女人也跟你沒乾係啊!”銜蟬點花兒腦門兒:“你又不與他成親,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