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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深處 姑娘彆哭 4108 字 7個月前

幸好這個禍害要走了,不然往後不知還要受他多少氣!

衣袖裡塞著那張紙, 紙上的字她不識幾個, 找了個沒人的地兒打開來看, 在地上劃拉了兩個字, 死記硬背下來筆畫,這才去了集市。

那算命先生翻著眼皮坐在那, 花兒坐他對面說:彆翻了!這兩個字念什麼?

拿起筆在紙上寫,算命先生看了一眼,撇撇嘴:太、銀。

太,後面跟著那個字花兒認得:是子。銜蟬抄的東西裡有“太子”二字。

“問這做什麼?”算命先生問她。

“我不識字總被人笑, 琢磨著每天認幾個字。”花兒趴在算命桌上。

“現如今這城中往來的人多而雜。”算命先生說道。

“您整天翻眼皮還能看到人多人雜?”花兒逗他,順手揪了把他的胡子。

算命先生拍打她的手, 要她細細聽他道來。

往年開春後, 燕琢城裡的往來商隊多了起來,驛站、客棧、酒樓、茶肆滿是人。但那往來的人, 一眼能看出是商隊的人。這一年不一樣, 有些人看著就不是經商的。不經商,走動起來又利索, 看起來像是充過軍的。

“咱們城門口的關卡真是鬨著玩。”花兒道。

算命先生搖頭歎氣:“逃吧!逃吧!”

“為何逃?逃哪去?”花兒問。

“不太平嘍!”算命先生起身背起他的袋子, 拿著那柄長旗, 走了。

花兒腹痛,在那桌上又趴了會兒,這才往家走。她惦記那張紙上的字,進家門又挑幾個出來死記硬背,而後再出門,這次去的是茶肆。那茶肆算賬的先生認得她,她去問幾個字那先生倒也願意教,認真給她講了講。

花兒隻問了三人,就意識到銜蟬抄寫的東西不簡單,她生怕為銜蟬惹麻煩,就將那頁紙藏在了一個穩妥的地方,也不敢問太多人太多字,琢磨著過幾日再說。

阿婆不知曉她在折騰什麼,隻當她在忙活什麼賺錢的營生,這時想起了飛奴,念一句:“飛奴也不知去哪了,真就沒影了。”

花兒捏了捏身上戴著的平安符,又躺回樹下。

她在飯莊裡跑堂的時候聽有人念叨:霍靈山的人年後很消停,小一個月沒下山了,不知在醞釀些什麼。也有人說霍靈山的人與其他地方的匪被朝廷招安了。有人反駁:招安這麼大事能一點動靜沒有?花兒想或許沒動靜就是好事。

傍晚時候銜蟬回來了,她們站在門口說了會兒話,她就匆匆回到家關上門。花兒跟阿虺、照夜一起去打更。

照夜這些日子不知在忙什麼,哪怕到了夜裡也時常消失。這一日仍舊如此,剛走了一條街,他就說有差事要辦,走了。

花兒問阿虺可知曉照夜在忙些什麼,阿虺搖頭:“自打去給白二爺趕車,就沒什麼機會與照夜哥閒談了。前段時間說夜裡總去審細作,這些日子他就什麼都不說了。”

“彆回頭跟飛奴一樣突然就消失了。”花兒說道。

“不會,銜蟬還在呢!照夜哥是要娶銜蟬的,他不會丟下銜蟬自己走的。”

阿虺說完想起什麼似的,對花兒說道:“老管家今日來找我,說讓我準備準備,跟著二爺去京城。說是過年時候再回來。”

“那你去嗎?”

阿虺撓撓頭,似是很為難:“阿宋太小,我娘身體又不好,若是去了我不放心;若是不去,恐怕再也尋不到這樣大方的主雇了。”

花兒則安慰他:“你儘管去,家裡還有我。小阿宋跟我好,不行可以過來跟我住。你娘也過來,跟孫婆我們擠一擠,也能有個照應。”

“我是怕拖累你。”

“有什麼可拖累的?做個伴罷了。銜蟬呢?會跟去嗎?”花兒問。

“我不清楚,老管家沒說。”

花兒有些舍不得阿虺,眼見著身邊玩伴越來越少,去年冬天一起去河邊鑿魚的人一個個走掉了。她想,最後柳條巷不會就剩她一個人了吧?

她極少傷春悲秋,此時情難自控,這更打得心不在焉,喊錯了好幾回。前頭的衙役回頭看她幾次,笑她是不是被小鬼攝去魂魄。見花兒不搭腔,就又回身念叨起近日的怪事來。

起初是朝廷突然把城外的守軍抽調走了。那守軍在燕琢城邊百餘年了,任皇帝換成哪一個,這守軍都沒離開過。他們的大營比城裡的屋舍還要堅固,人比野獸還凶。不凶也看不住韃靼的馬。他們撤退那一日對面的韃靼炮仗放得震天響,甚至還有人騎著馬來到大營前跑了一圈,在大營前揮鞭子。即便如此,那守城的人隻是看著,最終頭也不回開拔了。這就等於把自家的大門圍牆拆了,請君隨意了。

守軍撤了誰來守呢?說朝廷給撥了餉銀,要知縣招兵,由衙役們帶著去住那大營。既然要衙役帶著,就要挑選。那餉銀給得好,但無人愛去,都不想在韃靼的大刀和烈馬下討生活。最終知縣挨個問話,眼下說是有人吐口了,願意去。

這第二件怪事呢,是說孫老爺家的小公子死後,孫老爺的大房夫人瘋了。那夫人瘋得很是奇怪,正在用飯,一家人還在說笑,有一股其樂融融的假象。那夫人笑著笑著嘴就歪了,而後開始砸東西。眾人都嚇傻了,好在有見過世面的大丫頭,把那夫人按住了。但如今太陽一落山,那大夫人就要發一次瘋。孫家大夫人的兄長在京城已是官至三品,算得上響當當的人物,孫老爺不敢惹,自然隻能供著哄著。而那孫老爺,自打被割了家夥後,整張臉愈發地白,人也跟著怪異起來。

第三件怪事說的是新知縣剿匪,剛出城就被聖旨攔下,要他們回去。

怪事如此多,但每一件都跟京城有關聯。那兩個衙役小聲叨念:這京城如今不知到底鬨成什麼樣了?鬨得不厲害怎麼爪子都伸到燕琢城這山高皇帝遠的地方了呢?還有那白家和孫家,究竟為何鬨得這麼厲害?屢次鬨出人命來都不做罷。

“照夜哥不會要去大營吧?”花兒問阿虺,後者則很平靜:“或許。”

照夜其人品行端正,慈悲心腸,旁人做衙役是為戶口,他真的在當差事辦,每一件每一樁都不糊弄。若他去守大營,倒是不稀奇。

“可那韃靼人的大刀才不認是不是品行端正!”花兒急了:“那大營本就該專門的人守,那守軍調走算怎麼回事呢?”

阿虺扯她衣袖,要她噤聲,與她耳語道:“說是皇上近來屢屢發病,皇子太子們要鬥起來了。這守軍的鎮遠將軍,原是太子一脈的人。現在回去護主了。”

這些事他們管不著,但有一事花兒能管。行至白府前街,想起白日裡白棲嶺那混蛋樣子,拿過鑼猛敲一聲,扯著嗓子喊起來。

好容易入睡的白棲嶺被這喊聲嚇醒,緩了許久才好。他心裡知道是白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