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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深處 姑娘彆哭 4288 字 7個月前

。”

“沒事。”

花兒收回手,躺倒在草垛上,將雙手塞到腦後,翹起二郎腿,這樣歇腳很解乏。霍言山看她著實討厭不起來,甚至喜歡她的討喜模樣,就誇她:“你可知道,你真像一個女俠。”

“女俠什麼樣?”

“就你現在這樣。”

“可我連功夫都不會,怎麼做女俠?”

“你救了我,比女俠還要厲害。”

花兒咯咯笑了:“巧合罷了!不足掛齒!休要再提!”

“請女俠與小生一起去打隻山雞罷!該吃些肉了!”

“成。”

二人一前一後走進月光森林之中,霍言山玩性大起,不時跺腳驚起飛鳥,嚇得花兒抱頭鼠竄。而他笑得不能自已。他像是忘了自己要做什麼了似的,此時此刻隻想快活。他們在林子裡穿梭,碰到山雞,霍言山故意失手,而後再撒腿去追。不知跑了鬨了多久,二人肚子咕咕叫了,霍言山方打了一隻雞。

拎著雞向回走,直接架在火上烤。他說起兒時進京隨皇上去狩獵,太子皇子們都不如他有準頭,他拔了頭籌後被父親破口大罵。再後來就一直失準頭,太子皇子高興,他就不會挨罵。

“拔頭籌還要挨罵?”

“要的。要讓他們開心,哪怕我們是姑蘇霍家,到了京城亦不過爾爾。要看人臉色,要夾著尾巴做人。”霍言山的臉上覆了一層說不清是憤怒還是什麼的情緒:“那太子陰晴不定,在圍場裡一個小宮人不小心打個噴嚏,他將人鼻子割掉了。還有,他打小體弱,皇後不知哪裡聽來的,說童年童女的骨頭入湯壯骨啟智,於是他們就把剛進宮的十一歲的宮女胳膊剁掉,我親眼見的。”

花兒打了個冷顫。

霍言山把衣裳脫下來給她披上:“你是不是嚇到了?或是你們在燕琢城也有所耳聞?皇上近年來惡疾纏身,太子暴戾,這天下不是那個太平的天下了!”

他說這些花兒不懂,隻覺得可怕,那可憐的宮人的鼻子和那宮女的胳膊,好像那些人都不是人,是他們養的木偶一般。她極能體諒,她打小會看眼色就是因著去老爺們家裡當差,一不當心就挨打。她後來已十分機靈了,還被白棲嶺捆過幾次。她對這些老爺們又怕又厭,可若不在他們手下討生活,就要活活餓死。

“那你還要幫他們找兵器?還為了他們差點死掉?毀了自己半張臉?還要冒險把這些東西運到滇西去?你傻呀!你…”

“不一樣!”

“哪不一樣?”

“立場不一樣。”霍言山抓住花兒衣袖,鄭重看著她:“花兒,今日是我這一年來最開心的一天了。適才在林間跑的時候讓我想起我也不過二十又一歲,常人有的那些我也該有。我真的感激你。”

“這話說的。隻要你想,你就能有。”花兒拍胸脯:“彆的咱不會,給官老爺逗悶子咱最會了!”

霍言山笑了,將山雞翻了個面,而後說道:“花兒,你隨我去江南吧?我給你尋一個臨水的院子,你推開窗就能看到船聽到漁歌,那河面上霧氣騰騰,不比這條江差。一年到頭有吃不完的魚,還有你沒吃過的蝦。我讓你有穿不完的絲綢,帶不完的首飾…”

“霍公子,我問你一句啊…”花兒打斷霍言山:“你這是要養通房啊還是怎麼著,我聽著怎麼不太對呢?”

霍言山想了想:“霍家媳婦不好當…”

“你可真是扯遠了,你要我做你的通房、妾,或是你的夫人,隻消你自己決定就是了?你不需要問我嗎?問我願不願?”

“對不住花兒,我隻想報恩,是想讓你衣食無憂。”

“你要這麼報恩,快彆報了。養鳥呢?你來逗我,我給你叫一聲,你賞我條蟲吃…”花兒努起嘴學霍言山:“還穿不完的綾羅綢緞戴不完的金銀珠寶..給誰看?推開窗給你們姑蘇河裡的魚看嗎?”

花兒這嘴皮子真的厲害,把霍言山說得臉紅一陣白一陣,想反駁又不知從何開口。他竟覺得花兒說得對,如此那般,的確是對人不敬不愛。報恩的手段不止那一種。更遑論他迄今為止拉著她,都不是為報恩。

花兒見他沉默不語,就捅捅他:“糊了。”

霍言山忙把雞拿下,最後撒了一點鹽巴,最先扯下雞腿給她。花兒鮮少吃這樣的大肉,咬一大口,好香。霍言山不餓著她不冷著她,也算好人了。

夜裡不敢入睡,霍言山爬上樹放哨。花兒在火堆邊睡得香,她是一點心事沒有了,反正該來的總會來。

同一輪明月之下,白棲嶺則無法入睡。獬鷹遞他的那封信簡直要了他命。他們借故葉華裳有事丟下花兒,給霍言山下手的機會,卻不料葉華裳真的出了事。

大事。

白棲嶺眉頭緊鎖,坐在那毫無動靜。獬鷹不敢吵他,一直站在窗外。哼將來過一回,獬鷹問他:“沒有。”

哼將搖頭:“沒有。”

“可看仔細了?”

“看仔細了。”

“二爺怕是賭輸了。明日咱們自己進山找吧。”獬鷹歎了口氣,覺得此事無解了。

“二爺,你說花兒會給咱們留記號嗎?”獬鷹道:“兩日過去了,沒有任何動靜。”

“會的。”白棲嶺道。

“為何?”

“因為阿虺在這裡,她自會取舍。”

白棲嶺相信花兒不是傻子,她會想清楚,為何白府要阿虺做他的車夫。白棲嶺並非君子,他知曉霍言山一定會來找花兒,企圖從花兒口中探得什麼。他在碼頭上、在燕琢城如此大張旗鼓地宣稱花兒是他的人,就是宣稱給霍言山看。

這如一場博弈,雙方共執一顆棋子。

霍言山從京城起幾次三番誘他進圈套,意圖結果他,這一次他怕是要來個甕中捉鱉。但霍言山對花兒到底如何想,白棲嶺不清楚。

霍言山怕花兒留記號,又怕她不留記號。他帶著她在山裡轉了幾日,那雙眼始終在盯著她,看她是否可靠。他想帶這個救命恩人走,但他說不清自己究竟是為報恩還是為著彆的什麼。幾日之後他見她毫無動靜,決定走下一步棋。或許下一步順利,他能帶她走。

他是這樣想的,是以帶花兒真正去那條路之時,他有說不出的快活。他想他打出生起就身處名利場,幾乎從未有過知心的朋友。花兒是他唯一一個敢於交心的人,他與她講了那麼多他從前不敢對任何人講的話,儘管如此,他還是有所保留,並不敢告知她全貌。

花兒並不問,亦不說,她區區小人物,一顆任人擺布的棋子,能在這幾日偶得半顆真心,她覺得很好。但她打小見慣那些臉色,知曉彆人在利用他人之時講半句留半句,所謂真心不過是一時興起,真到了那個環節,還是殺剮由人。

他們朝著半山腰走,越向上越冷,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