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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深處 姑娘彆哭 4718 字 2個月前

快要癱了,肢體酸痛無力,眼皮打架,窩在硬塌上睡了。期間她聽見有窸窣響動,察覺到有東西蓋到身上,但她無力睜眼探看,隻是捏著被角睡了。

“膽子真大,也不怕二爺殺她。”站在窗前向外看的獬鷹看了一眼打著輕鼾的花兒道。

“她本就是個混人,彆看平日裡裝成奴才樣,心底才不怕。”

“二爺敬佩這種人。”

“硬骨頭。”

白棲嶺這樣說一句,和衣在她身邊躺下,閉目養神。白棲嶺對男女之事不甚上心,他少時不懂情滋味,一心傾心葉華裳,後被父親趕出家門,在霍靈山差點殞命,到了外頭世道險惡,漸漸就把男女之事丟到一邊。儘管對此一竅不通,但男女大防仍舊懂。換做平常,他會將她扔到地上去,這一日卻沒有這樣做,歸根結底沒把她當女子。

這一夜再無動靜,快天亮時將花兒踢起來繼續趕路。她問過他幾次究竟要去哪,他都不理會她。然經曆前一日種種,二人已然有一些默契。中途飲馬之時,白棲嶺對花兒說:“我看你搬石頭砸人之時頗為心狠手辣,加之你心計頗深,倒適合當細作。”

“你才當細作。你全家都是細作。”

燕琢地處邊境,細作名聲可不好,多半是為毀人家國。她做什麼孽要去當細作,白棲嶺這個混人果然名不虛傳。

白棲嶺拿出那支鏢,問她:“想學嗎?”

“想。”

“求我。”

“求你。”

“沒骨氣。”

白棲嶺這樣說她,將她拉到身前,為她做示範。彆人用鏢射殺,她隻能用做防近身。他閉起一隻眼,兩指捏著那鏢瞄準,而後甩了出去,一隻鳥從樹上掉落。

花兒在一旁說道:“有此等本事,依稀能配得上葉小姐一些。”

白棲嶺白她一眼:“我與華裳情投意合。”

“葉小姐怕也是懼怕你的淫威…”

“閉嘴。學不學?”

“學學學。”

他站在她身後,抓住她手腕,將鏢放進她手中、手拉著她手指幫她找力度。她一點不聽話,沒有好好做他的臉面,手背上粗糙得緊,簡直比他還不如。

“丟。”他命令。

花兒丟出去,鏢紮到地上。她嚷嚷再來,白棲嶺搖搖頭撿起鏢:“搬你的石頭砸人去吧。”

花兒氣急,抱著一棵樹不肯走,白棲嶺恫嚇她不走就把她扔在這荒山老林。她說那正好。鬨到最後,白棲嶺將自己的鏢送給她,並說給她要點,她才作罷。

“二爺,您準備找完東西再去葉府嗎?”

“嗯。”

“那你成了親還在燕琢城嗎?”她擔憂他走了她失卻了糊口的營生,又要在饑餓中惶惶度日。賺他錢雖凶險,但富貴險中求,花兒已然上路了。

“少不了你那口吃的。”

“那就成。”

花兒仰臉看他,也分不清他的善惡了,隻依稀覺得這人比從前順眼些。

“你看什麼?”白棲嶺察覺他在看她,低頭問她。

花兒眼眨啊眨,說了句氣人話:“那葉家小姐究竟看上你哪裡了?”

第25章 霍靈山驚魂(二)

白棲嶺不與她計較,隻是嘲笑她:你懂什麼?等你往後有了心儀的男子再來與我討論華裳究竟中意我什麼。男女之事你一竅不通,先去學學吧!

“有心儀的男子那都是往後的事,奴才且先問您一件眼前的事。”花兒湊到白棲嶺面前,討好似地對他笑笑:“這幾日發生的事讓奴才看到二爺亦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花兒仔細思量一番,過去對一爺屬實不尊不敬,還望一爺不跟奴才計較。花兒願意為二爺賣命,不如往後就在一爺的錢莊茶肆裡尋個長久的營生,做一爺的眼和手。如何?”

白棲嶺覺得面前這東西記性似乎不太好,顯然忘了自己做的那些事,竟還想在他這裡討個好營生!他冷笑一聲:“等著吧,我養著你。”

“白一爺,有您這句話花兒很是感激。”花兒竟是對白棲嶺的話當真了,開始陳情衷心:“您新開那家飯莊或西市那家茶肆都可放心交與奴才,奴才定會好好經營。一爺您也算有眼力,瞧出奴才是顆好苗。”

白棲嶺低頭看她一眼,以眼色告誡她閉嘴。

“飯莊茶肆不行,錢莊也可。隻是那錢莊奴才不太懂,怕是要多方打聽了。”

獬鷹在一旁忍不住笑,這個東西果真好玩,一爺的意思顯然是讓她滾遠點,至多跑腿賺幾個小錢,她竟以為要她做白家鋪子的掌櫃。

“你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嗎?”白棲嶺問她。

“若您非要問的話,回頭奴才稱上一稱。”

白棲嶺懶得跟她再說,手捏住她脖子:“再說話捏死你。”

“天天打死捏死弄死,好像誰怕您一樣。”花兒拍拍身下的馬:“一爺,這馬真是好馬,回頭您借奴才騎騎。”

“住口!”獬鷹在一旁喝止她:“你可知這馬的來曆?知曉一爺訓了多久?那是一爺的寶貝,哪就準許你騎了?”

“奧。能有什麼來曆?怎麼訓的?訓了多久?你們不說我哪能知道,我又不是那整日翻白眼的算命先生,話還未說先知幾分。”

白棲嶺有心把她扔下去,一手撐住她腰身將她向上提,她察覺到,猛地向前抱住馬脖子。

“還聒噪不聒噪?”白棲嶺語氣不好。

“不了!”花兒服軟了。

她終於住嘴,大眼睛看著路旁的景致出奇。過會兒突然開口:“怎麼騎回去了?騎的是前天夜裡的路。”

白棲嶺突然勒緊馬繩,馬嘶鳴出聲,他低頭看她:“你認得?”

“認得啊。”花兒有些糊塗,認路有什麼好驚訝,她打小給人跑腿,若是不認路早挨八百回打了!

白棲嶺與獬鷹對視一眼,又問花兒:“去驛站是哪個方向?”

花兒指向西方:“那裡。”

“怎麼走?”

“遇土路,向右走;約麼一十裡,看見一棵歪脖大柳樹,左轉;再走十裡路,右轉。”花兒問白棲嶺:“一爺不記得了?”

白棲嶺知曉花兒腦子好使,卻不知她有這樣的天分,這樣認路的人,在行軍打仗之時要做斥候的,無論到哪,斥候先行。斥候不好找,得有勇有謀腿腳好。

“你若是男子,可以去大營裡混個斥候做做。”獬鷹在一旁道。

“那又是什麼?行軍打仗的事我不懂。”

“探子。”獬鷹又道。

“細作唄。”花兒哼一聲:“白一爺說了,我這尖嘴猴腮之相,做個細作倒是配。”她故意曲解他一人的意思,又問白棲嶺:“白一爺,咱們在原地繞路,可是在迷惑什麼人?或是在等人?”

白棲嶺不答她,掉頭向另一條路走。再走十餘裡,人困馬乏,前面一個廢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