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1 / 1)

在最後一個彼得下意識問出的問題問完之後,他們就沒有再打擾這位奶奶了。

因為對於路上消耗當的實際時間和他們上午的估計稍微有些出入,如果現在還要去紀念雕像那裡的話,就可能要到深夜才能回家了。

現在回去才能趕上差不多晚飯時間讓彼得前往醫院接替梅姨。

於是夏目和彼得向坐在紀念館的年邁妖怪告彆之後,就匆匆乘車往回趕了。

夏目準備也先和彼得去醫院看看本叔,然後晚上再和梅姨一起回家,醫院的陪護隻留一個人就可以了,梅姨他們也不會讓看起來清瘦體質不是很好,還是寄住在自家的孩子去在醫院裡反過來照顧本叔的。

不過好在今天是梅姨也跟著他一起回家休息了,說實話,其實夏目不是很適應偌大的房屋中隻有自己一人的感覺,那總讓他時不時感到些落寞,和情不自禁地回憶起什麼。

雖然一直有著貓咪老師在身邊,這種情緒來的並不多,也離去的很快,但總歸是讓人心情會低落一瞬,對於夏目來說不算好的感受。

畢竟孤獨一人有時真的會很落寞啊。

夏目放鬆了身體,將自己陷入柔軟的被褥之中,伸手遮擋了下直直闖進眼睛的燈光,停下了腦中的胡思亂想,輕輕歎了一口氣。

“在想什麼?”一旁的貓咪老師抬頭瞟了他一眼,打了個哈欠問道。

自從跟著夏目來到這個世界做委托,貓咪老師深感自己每天出門在外面跑的時間都太長了,整天都很累,於是在下午夏目和彼得回去的路上,還強迫他們給自己帶了雙倍分量的爪布奇諾,現在還有些回味那些美味的奶油。

也隻有在這個時候貓咪老師才會承認人類在某些方面還是做出了一些好東西的。

“不,沒什麼。”夏目輕輕閉上雙眼,將今天的經過在心中回放了一遍,思考著得到的信息,“按照今天那個奶奶給我們的信息,我們明天去找那個叫冬渡的妖怪?希望是我們要找的那位妖怪。”

見貓咪老師沒說話,夏目也沒有著急得到回應,伸手摸了摸貓,又接著有些感歎的說道:“那位奶奶,真的給人一種好溫和的感覺啊。”

“她身上帶著一些神明的氣息。”貓咪老師突然開口說道。

“?”夏目帶著些疑惑和驚訝睜大了眼睛,“她是一位神明嗎?”

“不,這個世界的神明可沒有多少,隻是帶著一些氣息罷了。”貓咪老師搖了搖頭,用爪子撐起下巴,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說道,“嘛,是像那些因為信仰產生力量的妖怪差不多,曾經在最強大的時候沾染過一些神明的氣息,但是又逐漸衰落了吧。”

“她的外表就是一種外在的表現了,遺忘而使得力量衰落,外表也就變成了這幅蒼老的模樣。”

“原來是這樣。”夏目應了一聲,想起了自己曾經見過的一些妖怪,語氣中帶上了一些感慨的意味,“……還是會覺得有些遺憾啊。”

“要不能完成這個委托之後

,我們再去看望一下那位奶奶吧,貓咪老師?”夏目輕聲說道。

“要去你自己去,我才不要跟著你跑來跑去,心軟的小鬼。”貓咪老師哼了一聲,果斷地拒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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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啦,到時候我會帶著你一起去的。”

“?笨蛋夏目!”

……

在深夜,夏目又一次被拉入了回憶的夢境之中。

當感覺自己站立在一片荒涼的被大雪覆蓋的荒地之上,抬頭看到了那片灰藍色的天空之後,夏目猛然又想起了昨天的夢。

那是一片墓地。

很遙遠的地方有著遠遠傳來,聽不太真切的炮火聲,天空上很寂靜,連一朵白雲,一隻鳥兒L也沒有,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壓抑的氛圍。

戰爭時候的葬禮是匆忙的、簡單的,有些人的屍體甚至都永遠留在了戰場之上,再也沒能回家,而有些人也隻是留下了一具被燒焦的,無法辨認,也沒有名字的屍體。

他們大多數是士兵,也有很多被戰爭牽連到死去的普通人。

他們大多都是為了自己所生所長的這片土地而死去,最終也回歸了這片土地的懷抱。

你會離開這裡嗎?你會放棄這裡嗎?你會忍心讓它永遠被戰火灼燒嗎?

——不,不,不。

你愛著你腳下的土地嗎?你會為它付出你的一切嗎,包括生命?

——當然,當然。

風聲穿過雪和被壓彎的枯枝,帶來簌簌的聲音,就像是這裡沉默著再也無法出聲的人們的回應。在這無聲的呐喊之中,有一個妖怪誕生了。

開始他的身形虛幻,沒有一個具體的形態,像一個飄渺不定的影子,但很快,隨著更多的漂浮在這座城市的上空的執念被吸引,進入到他的身體,他也變得凝實了起來。

他來自於這片土地上的人們的眷戀和無法忘懷的執念,他是在這裡死去的士兵,也是在戰場上奔波,奮戰,犧牲與幸存的士兵,也是在這個城市中無數曾為守護自己生長的地方做過些什麼的人。

他回憶中的樣貌其實與夏目所見過的如今以巴基的樣貌行走在世間的士兵有著很大的不同,最開始的他也是較為沉鬱的。

但記憶正在無比清晰的告訴夏目,這就是士兵的回憶,是他誕生以來,第一次擁有記憶,睜開眼睛所見的一切。

士兵誕生後,漂浮在上空靜靜地注視著這周邊的世界,他沉默了很久,然後最終落在了地面之上,雙腳接觸那被大雪覆蓋的泥土,溫度正帶來融化的泥濘。

他單膝跪下,俯身親吻這片荒蕪的,還未徹底解凍,寒冷的充滿了泥濘的土地。

這裡是二戰的布魯克林。

而他是一位士兵,他應向她宣誓效忠。

接下來便是士兵最開始,還沒有遇到他的愛人的一些事了。他離開了那片埋葬了很多人的墓地,並以它為起點,開始觀察這個名為布魯克林的地區。

布魯克林很大,它是紐約的五大區之最,如果算作城

市,便是美國的第四大城,但是對於一個妖怪來說,完整的看一遍它也不是一個很難的事。

二戰時的布魯克林混亂,犯罪率高,冬季的大雪落在灰色的地面上很快就變成了肮臟的泥濘,但是在同時,它也是野蠻而堅韌的面對著戰爭。

總有人熱愛自己的家鄉,並試圖做些什麼,在這裡不是所有人都是這樣的人,但也有不少人是這樣的,他們足夠推動士兵的產生,又點燃了他心中的火焰。

在這個過程中,他發現自己一點點愛上了這個時期的布魯克林,儘管它泥濘,寒冷,落後,被戰火所摧殘,是一個滿身灰與黑,又摻雜著鮮血乾涸後暗紅的存在,但它也美麗極了。

他本來就是為此而生的,就像那些人類一樣,當他誕生的時候,那緊密的緣就已經結下了,他的一切都與布魯克林相關。

初生不久的妖怪站在布魯克林的戰場的邊緣,回憶起剛剛在那場戰鬥中的一個同樣年輕的士兵,那個人類眼睛很亮,哪怕被鮮血和硝煙塗抹的整張臉都臟了,還要張開嘴露出很白的牙齒,大笑著。

年輕的士兵將悄悄帶上來的一小瓶威士忌一飲而儘,將空瓶子丟在了地上,吊兒L郎當卻又鄭重地對著這片土地說道:“我的心臟為你而跳動!”

然後他就死在了這場戰鬥中,這也是他第一次上戰場。

一發飛來的流彈劃破了他的脖子,傷的很深,氣管都被刺破了,血液奔湧而出。

當時就站在不遠處的妖怪下意識伸手去想要堵住那個巨大的傷口,但他連血珠都沒有觸碰到。

血液的湧出和倒流進氣管裡讓這個人類喉嚨中發出“嗬嗬”的聲音,他倒了下去,睜著眼睛,再也沒有起來。

人類是脆弱的,戰爭中的人類則更為脆弱,是有趣而又短暫的存在。站在戰場邊緣的初生的妖怪如是想到。

他覺得自己有一點喜歡這些人類了。

他伸手撫上自己的胸口,那是人類的身體心臟所在的地方,輕聲說道:“我的心臟為你而跳動。”

然後她出現了,年輕的妖怪見到了自己的摯愛,他因她而誕生,又去認識了她的一切,然後在這個過程中一遍遍地向她宣誓自己的忠誠。

她是二戰的布魯克林,他是誓死守衛她的士兵。

在二戰時期代表著布魯克林這一地區而逐漸誕生的妖怪美麗而強大,在全盛時期甚至觸摸到了一絲神明的權柄。

要知道,這個世界和八原並不一樣,神明的存在極為稀少,蓋亞那樣的高位神明僅有祂一位,剩下少量的低位神明也大多都隱而不見。

她在初生的時候其實也很弱小,因為誕生以及存在方式與一般的妖怪不同,與那段具體的時期地區相連的她也與那裡所處的狀態有著緊密的聯係,最初的她甚至沒有一個實體,隻是存在於虛幻之中,注視著這片土地。

但當有一天她看到那個懵懂的妖怪誕生的時候,就開始發生改變了。

人類的執念使他誕生,而那之後,他在走過這

片土地,見證了無數人類是怎樣去熱愛的之後,被教會了這份炙熱的感情是什麼的妖怪用炙熱的愛和執念,給了他所愛力量。

所以她出現了,來到了他的身邊。

愛是雙向的,當他毫無保留地付出自己的愛的時候,她也在觀察著,注視著他,並一點點將自己的愛也交付。

他們注定要走到一起,給予彼此力量,相互守候,相互陪伴,跨越一時的泥濘,走到溫暖的陽光灑滿這片土地的那一天。

相愛的人最終相見。

記憶的片段開始加速,畫面閃爍過後很快來到了下一段詳細些的回憶。

士兵想要幫助那些人類,他喜歡他們,也為人類的生命的脆弱易逝而感到遺憾與悲傷。他們在守護布魯克林,為了自己深愛的家鄉而戰,他想要做些什麼。

他本就是由守護的執念而誕生的妖怪。

於是在他的愛人包容而又堅定的目光的支持下,他最終做出了行動,乾涉人類的行為讓他的力量消耗的很快,哪怕是很小的很隱蔽的幫助,都要花費不少力量。

在戰場上需要的幫助實在是太多了,儘管他不會救所有人,也不會給予神賜一般的幫助,隻是小小的如同祝福一般的推動,就已經讓他的力量的消耗完全趕不上恢複了。

士兵開始虛弱了,誕生其實不久的他本就不是強大的大妖怪。也許他隻是有些特殊的,注定要和人類扯上關係,然後走向一個悲劇的妖怪。

也許他會變得像人類一樣短暫了。有時候士兵會忍不住這麼想,但他又絕對不可能丟下自己深愛的城市,就這麼離開他的愛人。

“她需要我,我也需要她,我們的愛會持續很久,直到彼此的生命都走到儘頭。”

回憶的畫面繼續變換,像是流水一般在夢中肆意流淌。

士兵越來越虛弱了,但他無法停下來自己對於戰場上人們的幫助。戰爭就快勝利了,一切都在變的越來越好,布魯克林也是。

隨著布魯克林的變好,她也慢慢變的強大起來,就是在這個時期,她慢慢達到了全盛,一度觸摸到了些神明的力量,但強大也帶來了限製,她無法輕易動用自己的力量,所以她連幫助自己的愛人,為虛弱的他恢複些力量都無法做到。

這讓她感到悲傷。

她似乎總要面對自己愛著的存在的離去,無論是這片土地上的人們,還是他。

不過士兵向她保證,自己一定不會因為力量的消散而死去,他會陪伴在自己身旁。

被士兵微小而隱蔽的幫助之後,最終活下來的人很多,他們都說這是布魯克林的祝福,布魯克林眷顧著為她而戰的人們,於是信仰令她更為強大。

在最後的最後,戰爭快要結束,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的時候,變故發生了。

士兵沒能遵守自己的承諾,他不慎耗儘了自己的力量。那是一場針對於布魯克林的大襲擊之,她也在這場最後的反擊之中因為戰爭的破壞受了傷,力量也被削弱,而他則是耗儘了自己的

力量。

當那些攻擊到達的那一刻,他滿心滿眼地將注意力都撲在了不要讓她受傷疼痛之上了,等一切都結束,他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不小心耗儘了力量,站在那裡都有些搖搖欲墜了。

當她跟著留下的力量帶來的信息趕到他的身邊的時候,第一次感受到了如此濃烈的悲傷。無論她強大還是弱小,似乎都無法守護任何她愛的,愛她的存在。

但在陷入沉睡之前,他握住了她的手,說道:“你一直在守護我們,在黑暗中被燈塔的光芒照亮,這才能看清腳下的道路,我,還有他們,都是在這份指引之下,才能向前走的啊。”

“這本身就是最大的守護了,你的存在就足以給我赴湯蹈火的勇氣。”他笑著說道,眼眸中帶著深深的愛意。

“我們會再度相逢的。”士兵輕聲說道,是一如既往地鄭重語氣。

“當然,我們會再度相逢的,我會一直等著你的。”她緊緊抱著懷中的愛人,用同樣鄭重的語氣回答道。

隨後,最後的力量也耗儘,再也維持不了身體的士兵在她懷中一點點破碎,化成光點圍繞在她的周圍,像是一個反過來安撫的擁抱。

在這最後的擁抱也隨著光點的消散而結束之後,她閉上眼眸,眼角落下一滴淚水。

……

“夏目?夏目!”隨著隱隱約約的呼喚和突然降落到胸口的重壓感,夏目猛然驚醒,對上了趴在他胸口上的貓咪老師帶著些關係的目光,“你又夢見什麼了?”

夏目還有一瞬間的怔楞,就又聽到貓咪老師開口說道:“你在哭。”

“?”夏目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手指處傳來濕潤的觸感讓他才發現了自己正在無意識地流眼淚,“啊……我隻是做了一個夢,可能稍微有點共感了吧。”

“我沒事的,不用擔心我了,老師。”夏目用手擦去那些淚水,坐起來把貓咪老師抱在懷裡,用臉蹭了蹭柔軟的毛發,忽視了貓咪老師劇烈的掙紮之後說道,“是一些很沉重,但也很珍貴、重要的情感。”

終於掙脫了夏目的魔爪的貓咪老師跳到床上,扭過脖子去看自己身上的毛有沒有被蹭亂,然後才對夏目說道:“你又夢見妖怪的回憶了?這次是那個士兵的?”

雖然是疑問句,但完全是陳述的語氣啊,貓咪老師。

“嗯。”夏目倒不像貓咪老師那麼淡然,看起來沒有什麼大的心情波動,他現在其實心情挺複雜的,“這還是我第一次這麼……這麼如此真實的看到了戰爭是什麼樣。”

夏目把夢中得到的信息簡單給貓咪老師描述了一下,著重說了一下對於士兵和他的愛人的身份和之後的一些經曆。

“嘛,看來我並沒有猜錯,那個士兵的愛人就是偏向‘概念’的存在,不過聽你的描述,她可不像是布魯克林這一概念的代表。”貓咪老師拍了拍夏目的手臂,一副因為自己猜對了的得意感。

“為什麼不是?她不就是布魯克林嗎?”夏目愣了一下說道。

“是更像

‘二戰的布魯克林’才對,她隻是這一個時期的代表罷了,當那一特定的時期過去,她也會面臨著衰落消散。沒有人會再向那個時候一樣,在戰場上感謝、信仰著布魯克林的眷顧了。”貓咪老師瞟了夏目一眼,語調沒有什麼變化的說道。

“那……那她現在真的還存在嗎,畢竟已經過了那麼多年。”夏目開口問道,眼眸中帶上了些茫然。

“不好說咯,畢竟妖怪和人類的時間又不一樣,但那種短暫的妖怪誰又說的準呢。”貓咪老師隨口說道。

“最強大的時候甚至觸摸到了神明的權柄,”夏目突然想到了些什麼,皺著眉念叨到,“然後老師你剛剛說她會隨著時期過後而衰落消散——”

有什麼耳熟的概念放到一起了。

夏目和貓咪老師面面相覷,眼睛都一點點睜大了。

“那位奶奶!帶著絲神明的氣息,被遺忘後力量逐漸衰落,然後也體現在外表的衰老也是外在的表現……”夏目一點一點的回憶起貓咪老師曾經說過的話,越說越覺得有些震驚。

“布魯克林二戰紀念館,很好,地點也對上了,她才是那個士兵要找的戀人?”貓咪老師也有點震驚,開始回憶起當初夏目朝她問過的話,“你居然沒有提過士兵一下,不然也不會沒有發現,這不是相當於又要多跑一趟?”

“這也不能怪我啊,因為趕時間就直接說具體特征了啊,而且士兵這說出來就有點像人類,用妖怪代稱才感覺不那麼彆扭好嗎。”夏目也感覺有些無奈,誰知道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而且回憶中那個時候無論是士兵的樣貌,還是布魯克林的樣貌,都與現在差的很遠好吧。”

士兵現在還用著巴恩斯中士的樣貌呢,而在回憶中就隻能看清那灰藍色眼眸,長相被模糊了的布魯克林更是可能變成了蒼老的老人。

“那我們今天再去一趟那裡去找她問一下?”

“肯定要去啊,笨蛋夏目。”

……

等一番收拾,吃完早餐之後,夏目跟著梅姨到了醫院,然後梅姨就接下了彼得的照顧本叔的工作,把前來和她一起給他們帶飯的夏目和彼得一起攆了回去,讓他們好好休息。

出了醫院之後,回去的路上,彼得向夏目先滔滔不絕地講起了自己的規劃,先回家放一下東西,然後去紀念雕像那裡找那位叫冬渡的妖怪,看她是否是士兵的愛人。

“對了!史蒂夫今天中午就可以完成任務回來了,我給他說了我們得到了些線索的事,然後他答應士兵會儘快趕回來。還有他說他給你發了信息,但是你好像一直沒有回他。”

還沒等夏目出聲打斷彼得,告訴他自己夢到的回憶和對於那位看起來外表年老的妖怪的猜測,彼得就語速很快地說道了另外一個話題,向夏目拋出了一個疑問。

“?”突然到來的疑問讓夏目愣了一秒,回憶過後想起來他確實還沒有看過手機上的信息,然後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打開看了看裡面收到的消息,確實有史蒂夫發來的,“哦,我忘記看了,我現在

回一下。”

等回複完信息,夏目才看向彼得,把因為剛才的小插曲差點忘記了的事告訴了彼得。

在夏目略有平淡的講述之下,彼得都還是被這彼此守護的愛情和最終看起來be的結局感到傷感極了,眼圈都有些微微泛紅,但當他的這個情緒還沒有緩和的時候,就又突然聽到了夏目一邊說,貓咪老師還在另一邊補充的猜測驚訝到了。

“誒?!所以說我們昨天見到的那個奶奶其實可能是士兵的愛人嗎?”彼得驚訝的情緒都把剛剛的悲傷擠走了,睜大了眼睛問道。

“確實是有這個可能性的。”夏目沉吟了一下,很認真的回答道。

“可能性還很大哦。”貓咪老師在一旁慢悠悠補了一句。

“怪不得當時我最後問她有沒有愛人的時候,她說了有呢。”彼得若有所思,但回憶起那時她的神色,又感覺到心裡一陣酸澀的情緒,“她回答的那個時候,看起來很高興,就像想到了很幸福的回憶一樣。”

“可是按照她的過去,應該和自己的愛人分離了很久吧……久到自己都衰弱,外表也改變了,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愛人什麼時候醒來,又會在哪裡。”彼得輕聲說道,帶著些感慨和不解。

“大概因為是羈絆吧。時間和等待對於妖怪的感情從來不是什麼阻礙,更不會讓其減弱。”貓咪老師說道,聲音中少了一份平時的散漫,聽著竟有些嚴肅。

但下一句話就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好了!無論說什麼都要再去一趟了,都怪夏目,不然昨天就能解決這個委托了。”

“也不能這麼說啊,老師。”再次面對貓咪老師的念叨,夏目隻能搖了搖頭。

“好啦,反正都是要過去的,紀念雕像還比紀念館遠呢,這麼一想是不是好一些?”彼得在旁邊笑著勸說了一下。

最後夏目和彼得回到家後,向史蒂夫確認了一下他們大概能夠提前回來的時間,然後按照昨天的乘車時間算了算,如果夏目和彼得去找疑似他們目標的那位奶奶,然後史蒂夫和士兵一回來就往那裡趕的話,大概恰好能在確定是否是他們要找的妖怪時趕到。

如果真的是她的話,他們就能在第一時間相逢了。

等回到家將從醫院帶回的東西放好稍微收拾一下之後,他們就出門坐車前往了布魯克林的二戰紀念館。

因為距離的緣故,他們在路上花費的時間不少,彼得雖然如今的身體素質已經超越常人了,在醫院一晚沒有休息的很好對於他來說其實沒有什麼大礙,但有時間休息總歸是好的,所以他就在這段時間補了會兒L覺。

夏目沒有什麼困意,就看著窗外的景色又想起了昨晚的夢。如果那位奶奶真的是士兵所尋找的愛人的話,該是怎樣的一種感受呢。

夢裡的回憶中,那個一直像燈塔一樣照亮了很多人的存在最終被自己的時代所拋棄,獨自一人遊蕩在不屬於她的時間之中,無聲沉默著,身上的光芒不再,甚至自身都變成了一副蒼老的模樣。

從很多人愛著,也

始終注視著這片土地的那麼多人的曾經強盛到接近神明的存在,最終被遺忘,也許現在已經虛弱到隻能待在二戰紀念館的周圍,連曾經代表過的這裡都無法在去完整的看一看,走一走。

這會是怎樣的落差,又會是怎樣難熬的寂寞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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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始終在等待著自己的愛人,等待著那場再次相逢的到來,耐心地、平和地等待著。

這又是怎樣堅定的勇氣呢?

夏目突然又想起了露神和花子的故事。那也是一種很純粹,很執著的感情啊。

觸動,情感,結緣,真是奇妙啊,如此輕易地就能一次次撼動人心。

夏目如此想到。

等繁雜的思緒都被收回,夏目把頭靠在座椅上,看著窗外向後飛馳而過的風景,等待著直到最終到達目的地。

等下車之後,二人匆匆趕到二戰紀念館門口,看見她還坐在那個長椅上後才鬆了一口氣。

於是像昨天一樣,夏目和彼得走了過去,又一次坐在了她的身邊。

“人類的孩子,你又來了啊,這次是想要問什麼呢?”她側頭看向夏目,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你們已經去找過冬渡了嗎?”

“不,還沒有,”夏目搖了搖頭,如實說到,他注視著她的眼眸,在仔細地看了後從那片灰蒙蒙中似乎真的透露出一絲藍色,“這次我們是想來問一些關於您的問題。”

“關於我的問題?我大概沒有什麼值得一講的東西了哦,對你們來說,都是很早很早之前的事了。”她輕緩地說道,口中雖然是否定的話語,但夏目卻從她眼中察覺到了一絲自己可能都未察覺的期待。

心雖有所覺,但亦作不解。夏目知道,也了解這種矛盾的心緒。

所以他沒有停頓或是再賣些關子什麼的,而是很直接了當地問到:“是關於您的愛人的,我記得昨天,您說過您也有愛人吧。”

“啊……當然,我有愛人,”她笑了起來,目光注視著夏目移開,轉移到了街上來來往往的人身上,“我們相互陪伴著走了很長一段距離,我們是彼此最為堅實的後盾,這份愛曾經將我們塑造成更好的樣子。”

“那麼後來呢?”夏目輕聲問道。

“後來啊……就是離彆了。它來的是如此猝不及防,當它發生的時候,之前朝夕相處的時光在一瞬間變得如此短暫,短暫地讓我難以接受。”

“坦白來說,學會怎樣平和地對待漫長的等待和思念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哦——還有孤獨。”她敘述著,講述著那些不為人知過去和心中從未吐露出的感受,神色平和,如同這其中的濃烈情感不曾被她親身經曆,而是在敘述他人的故事一般。

但這卻使這份情感更為凸顯了,夏目和彼得都放輕了呼吸,等待著她接下來的講述。

“我是二戰的布魯克林,我永遠都屬於那個時代的那片土地,所以當時間的河流開始流淌的時候,我就離開了它,被現在所拋棄了。”

“當‘現在’走的越遠,我就越發虛弱,

力量衰退,容顏老去,就像這片土地上的人類一樣。不過我停留在過去,而你們總是一直向前走罷了。”

“我很想念他,直到現在也是。”她再次看向夏目,這一次眼眸中盈滿了笑意,“所以他終於要來見我了嗎?那個執著的守護我的士兵,他要來了嗎?”

“嗯,是的,他很快就能來見您了。”夏目鄭重地說道,像是一個承諾一般。

“那真的太好了,我們都已經等待了很久啊。”如今外貌蒼老的妖怪沉默了一瞬,然後問道,“可以給我講一講關於他的事嗎?”

“當然可以。”

於是夏目和彼得開始你一句我一句地講起了關於士兵他們目前知道的信息,最後提到了他現在也處於一種十分虛弱的狀態,正在以巴恩斯中士的樣貌跟在史蒂夫身旁。

“那兩個孩子啊,我知道他們。”她笑了,看起來頗為高興的樣子,“他們都生在布魯克林,並曾經為此而戰鬥,他曾經也幫助過他們。”

“希望他們一切都好啊,向前走吧,讓我和他待在過去就好了。”她慨歎般的說到。

隨著手機的嗡動,彼得從口袋中拿出看了一下,發現是史蒂夫發來的信息,說他馬上就要到二戰紀念館了,並替士兵詢問他們尋找的結果怎樣了。

彼得這才想起來剛剛忘記發信息告訴史蒂夫已經確定找到了士兵的愛人了,匆匆回完消息,看到對方接收之後,才鬆了口氣把手機放回了口袋中。

“他馬上就要來啦!很快你們就可以再次相逢了。”彼得高興地對她說道,還指了指史蒂夫趕過來的那條路給她。

於是她就開始很專注地注視著那個方向,就像在這裡很多年注視著來來往往的人們一樣。

夏目和彼得沒有再擾亂這一份沉默,陪著她一起靜靜地等待著。

在滿是期待的目光下,史蒂夫終於帶著士兵來到了這裡,在他還沒有停穩車,距離紀念館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士兵就已經迫不及待地跳下了車,往夏目他們所在的這個長椅跑來。

紙面具還在他的臉上,遮住了他的眼睛,但是從他現在渾身的動作都可以看出的激動,不難想象他此刻面具下的眼睛肯定是亮亮的,滿是歡喜的。

在見面的第一時間,他衝過來,俯身抱住了久久未見的愛人,他將頭輕輕地靠在她如今斑駁的灰白色發絲上,輕輕歎了一口氣。

“真的、真的過了很長的時間啊,我很抱歉,回來的太晚,讓你等了這麼久。我很想念你,一直都是。”

“我們都變了樣,”士兵鬆開手,看著容貌變得蒼老的愛人說道,紙面具下露出的嘴角的弧度高興地揚起,“但你依舊那麼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