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二合一)(1 / 1)

第一百一十二章

結婚?

平安時代的結婚,和現代是一個意思吧。

稍作思考並確定了“結婚”這個字眼,不管在任何時代都是一個意思後,八神緣默默看向宿儺,以眼神詢問——

【你還不動手殺人嗎?】

凶名遠揚,能止小兒夜啼的詛咒之王誒,被人這麼調戲都沒有什麼反應的嗎?

趕緊的,快動手啊,你都快掉到聖母榜了。

接收到八神緣視線中的意思,宿儺輕嗤一聲,微微仰頭,氣定神閒地回望向緣,仿佛這事跟他沒關係似的。

肢體的每個動作,都傳達出一個意思——

【為什麼要動手,看你尷尬不是更有趣些嗎?】

對方顯而易見的無所謂態度,讓緣驚得都在原地愣住了兩二秒鐘。

她環視四周,悲哀地發現,周圍那群人隻顧著吃瓜,完全沒有人管她的死活。

憲和親王甚至還為了找到吃瓜的最佳距離,又向前走了幾l步,一雙桃花眼亮晶晶的,恨不得直接貼上來采訪。

八神緣望了望正肆意笑著的萬,又看了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兩面宿儺,沉吟半晌,沉痛地一點頭。

“行啊,結婚吧。”

彆想隻有她一個人尷尬,她死也要把宿儺拖下水!

不就是結婚嘛,她反正快回家了,耍耍嘴皮子誰不會,等她一走了之,就讓他們這對神仙眷侶雙宿雙飛去吧。

話音落下,四座皆驚。

忽略掉周圍人異樣的目光,萬興奮地跑到緣的身邊,一把抱住她,像抱著個洋娃娃似的晃了晃,又轉頭對宿儺笑道:

“親愛的~這是我的小可愛,你不要吃醋哦~”

覺察到對方緊貼著自己的赤|裸身體,八神緣在心中,默默對平安時代的禮服道了聲謝。

感謝這個時代又厚又重還需要穿個十幾l層的禮服,不至於讓她直接觸碰到對方的身體,連真希她們都沒這麼抱過她!

深吸一口氣,她不動聲色地掙脫開這個瘋女人的懷抱,開始禍水東引。

“我是同意了,宿儺可還沒同意和你結婚呢。”

緣轉過頭,向著兩面宿儺的方向看去,恰巧對方也正看著她,眼神交彙間,仿佛有兵戈碰撞之聲,連火星子都快碰出來了。

兩人皆不肯率先移開視線,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們之間的劍拔弩張,隻可惜,現場還有個腦子不太靈光的。

“好啦好啦,你們不要為我吵架了。”

萬愉快地眯起眼,視線在八神緣和兩面宿儺之間徘徊,嘴角都快咧到後腦勺了。

“一二五小可愛,二四六大可愛,公平分配,怎麼樣呀~婚禮也可以分彆舉辦哦,到時候屠上幾l個村子,鋪天蓋地的紅,肯定漂亮極了……”

耳邊不斷傳來對方喋喋不休之聲,異想天開地規劃著那不可能存在的婚禮。

緣忍了又忍,

在她瀕臨極限,終於要忍不住率先動手之際,一個熟悉的聲音,忽然出現在耳畔。

“好啊。”

宿儺微微勾起唇角,雖是在回答萬的話,目光卻牢牢鎖定八神緣,意味深長地說道:

“結婚吧。”

他站起身,在眾人的注視下,一步步走下祭壇,於人潮洶湧中,慢慢向著兩人所在的位置靠近。

群星黯淡,浮雲遮月,唯有跳動的火光,在宿儺裸露的上半身肆意騰躍,連帶著那些漆黑的怪異紋路,也仿佛具有某種生命力一般,在夜色的掩護下張牙舞爪。

異於常人的肉身,野蠻的祭祀儀式,詭誕的黑色圖騰,原始又凶殘的氣息撲面而來。

腳步聲如同鼓點,每一下,都踩在圍觀者緊繃的心弦上。

八神緣歪頭看向正慢慢走來的兩面宿儺,恍惚間覺得面前之人,似乎真的如同一隻披著人皮的凶獸,隨時都會掙脫這皮囊的束縛。

見對方越靠越近,萬極為少女心地歡呼一聲,雀躍著迎了上去。

然而,她的身體,卻在距離宿儺數步之遠時,被他一個輕飄飄的眼神,定在了原地。

正當緣好奇這個瘋女人竟然也會被嚇到之際,一條極細的血線,卻忽然出現在其裸露的肌膚上,縱貫上半身,一直從咽喉延伸到小腹。

緊接著,這血越沁越多,而萬,也隨之轟然倒地。

這突如其來的情況,讓緣微微一愣,她下意識望了過去,可還未完全看清,臉側便被一抹炙熱覆蓋,硬是被強行轉了回來。

巴掌大的小臉輪廓柔和,觸手微涼,柔軟又細膩,手感不錯。

宿儺凝視著八神緣的臉,掌心貼得更近了些,任憑對方嬌小的身軀被自己的陰影所籠罩,蠻橫地霸占了她所有的目光。

指腹稍一用力,白皙又脆弱的肌膚上便留下道道紅痕,明明看著和那些養在金絲籠中的大小姐沒有什麼區彆,可為什麼……宿儺歪了歪頭,有些疑惑地想,為什麼會如此難纏呢?

他討厭一切超脫掌控的事物,討厭滿口仁義道德的偽君子,更討厭八神緣這樣,明明有能力將那些蠢貨踩在腳下,卻又被所謂人性束縛著的懦夫。

為什麼要讓世俗定義的道德去約束自己?力量本身就是正義和規則。

人類如何,詛咒又如何,都是不值一提的東西。

唯有永恒的力量,才如此光輝不朽。

兩面宿儺曾見過被惹怒的八神緣,見過她的瘋狂,見過她的睚眥必報,在血和疼痛的洗禮下,喚醒最本真的凶性,這般令人著迷。

那樣強悍的力量,本就該純粹又熱烈地釋放出來,而不是埋藏於令人作嘔的理智面具下,在日複一日的壓抑中,腐爛,發臭。

“八神緣。”

宿儺俯身向前,目光緊緊攫住對方,略顯沙啞的聲線混合著滾燙的呼吸,如同來自於地獄的呢喃。

“信仰我吧。”

信仰我為你唯一的神祇,獻上你所有的忠誠、血

肉和靈魂,永遠虔誠於我,你將是神最鐘愛的信徒。

周遭寂靜無聲,火光於無聲中舔舐夜色,借著這昏黃的燭光,緣直勾勾地看向兩面宿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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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的瞳色,在夜晚的渲染下愈發深沉,眼底卻翻湧著令人更加心顫的黑暗,像是永不見底的深海,你永遠無法預料到,在廣袤無垠的海面之下,究竟藏著一個什麼樣的怪物。

面對著這樣的存在,八神緣卻笑了。

她抬起手,緩慢又堅決地推開對方覆在自己臉側的手掌,溫和笑道:

“抱歉哦,我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戰士。”

令人生氣卻又意料之中的回答啊……

宿儺靜靜地看著八神緣,掌心依舊殘留著她臉龐的溫度,這零星的體溫,卻在微寒的夜風中飛快消逝,連帶著他幾l近沸騰的血液,也同時冷卻了下來。

轉過身,他沒有再說一句話,孤身再次走向祭台,背影模糊在人群之中。

*

祭典依舊有序地進行著,夜色更加沉重。

不知什麼時候,天空已然被厚重的烏雲占據,層層堆疊,翻滾如墨,近到似乎觸手可及。

眾人跟隨在兩面宿儺以及神官的身後,來到了祭祀宮殿的更深處,在這裡,他們將奉穀於天,用各色糧食製成的點心供奉天神,祈求來年風調雨順,五穀豐登。

然而,當真正看清這處祭壇的景色之時,所有人都被嚇得僵在了原地。

隻見原本應當供奉五穀的祭場,此時卻充斥著各色各樣的詛咒,粗略看去,最低也有一級的水準。

這些詛咒皆被漆黑的鎖鏈捆著,被困在原地,掙脫不得。

而它們之上,卻鎮壓著一形態可怖的神龕,以牛頭骨為基,整體呈現血一樣的朱紅色,龕頂四簷飛翹,雕刻著地獄中的諸般景象,其生動傳神,讓人見之膽寒。

彆人可能不知道,但八神緣卻看得清清楚楚。

這神龕,分明是仿照著兩面宿儺領域中心的那座神龕而製的。

本不能看見詛咒的普通人,在過於濃鬱的咒力乾擾下紊亂了體內的咒力平衡,硬是將場內的恐怖景象看得一清二楚。

這群久居上位的名公钜卿,雖然知曉詛咒的存在,但又何曾這麼近距離接觸過,有些被嚇得竟直接癱倒在了地上。

負面能量的產生,更加增強了這群咒靈的聲勢。

唯有禦二家和皇家供奉的咒術師,雖也對面前這可怕的景象感到頭皮發麻,但仍然保持著冷靜,仔細觀察周圍,權衡形勢利弊。

“那是八咫鏡?!”

人群中有人驚呼出聲,指著神龕頂部懸掛的那面鏡子喊道。

被他這麼一喊,所有人的目光皆被吸引了過去,隻見那座形態恐怖的神龕神位部分上方,赫然懸掛著一面繪有鬆竹梅,龜鶴等吉祥圖案的銅鏡,正是皇室供奉的二大神器之一——八咫鏡。

傳說中,這面鏡子連天照大神都能騙過,長年供奉在神宮中,輕易不得見。

可今天,卻出現在了這種地方!

就在眾人疑惑不解之時,裡梅走上前,為站於人群最前方的宿儺解下外袍,而那群提燈神官,也排成一列擋在中間,將人群與他隔開。

燈影憧憧,彙成一條黯淡的火線,將煉獄與人間相隔。

兩面宿儺背對人群,獨自向著這座詭異的神龕走去,強健有力的背部肌肉在火線的輝映下明暗分明,野性十足。

每走一步,那些被漆黑鎖鏈捆住的咒靈們,就像意識到了什麼似的,哀嚎著向後畏縮。又因天性驅使而互相撕咬,高濃度的咒力在場內蔓延,更襯得眼前之景,猶如地獄一般。

宿儺很快就登上了神龕,他側過頭,居高臨下地掃視眾人,淡漠的眼神,隻稍稍在八神緣身上停留了一瞬,便毫不猶豫地坐於了神位之上。

在他坐上去的瞬間,寰宇之間仿佛響起無聲的長歎,下一刻,駭人的藍色火焰拔地而起,轉眼便籠蓋住整座神龕。

最先被點燃的,卻不是以木頭為主體的神龕,而是底下那些被鎮壓著的詛咒。

一縷又一縷的咒力被這詭異的火焰點燃,這些曾經為禍一方的詛咒,此時卻被當做了燃料,在火海中翻滾掙紮,卻怎麼也逃不出,隻能於無儘的痛苦和絕望中消失殆儘。

火勢越來越大,漸漸爬上兩面宿儺赤|裸的上半身,八神緣隱在人群中,靜靜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藍白色的火星舔舐下,對方身上的黑色紋路,像是徹底蘇醒了似的,逐漸扭曲變化,在其身上不斷遊移,猶如活物。

果真是如此啊……

緣微微垂眸,斂下眼底複雜的神色,悄然向後退走。

良源派人傳給她的字條上,除了記載打開薨星宮的辦法外,還大致交代了一遍“夕之儀”的具體流程,好讓她找準時機溜走。

她也確實找到了兩個絕佳的時間點,一是宿儺在祭台上接受眾人祈禱,吟誦祭文之時,二則是現在。

未免夜長夢多,她原本準備在第一個時間點就溜走的。

隻是在尋找出祭宮的路時,她卻意外闖入了神龕供奉之地,並在這裡,看見了那面懸掛於龕頂之上的銅鏡。

“八咫鏡”、“天叢雲劍”、“八尺瓊勾玉”作為皇室的二大神器,從未對外公開展示過,即便是文娛產業極為發達的現代,那些網上流傳的照片,也隻是仿造的圖片而已。

但凡事都有例外,八神緣就曾經在禪院家的藏書中,見到過有關二神器的記載與圖譜。

不僅如此,禪院家甚至還一比一複刻了出來,就掛在禪院直毘人那老頭的書房裡,緣從小到大見了無數次。

可當真正的八咫鏡出現在眼前時,她還是立刻就察覺到了正品和盜版之間的不同。

那是一種極為玄奧的,氣息上的差彆。

並非特級咒物上那濃鬱到近乎實質的咒力帶給人的感覺,八咫鏡的神韻更為中正清和,細細感受,甚至不含一絲咒力。

正統皇室之血

,代表著天皇由“人”變為“神”的新嘗祭,同宿儺極為相像的人牲和神龕,神器八咫鏡……

一個又一個線索串聯起來,一個大膽的猜測,逐漸浮現在八神緣的腦海中。

兩面宿儺想要的究竟是什麼?他這般狂妄的人,又是出於什麼目的,會和小天皇達成合作?

就她觀察,宿儺在乎的無非兩件事,吃和力量。

前者果斷pass,而後者,他已經強橫到力壓同時代其餘咒術師了,莫非還想成神嗎?!

也……不是不可能。

任何一個物種,受限於血統和基因的存在,總會觸碰到極限,人亦如此。宿儺已然屹立於人類力量所能達到的頂峰,要想要打破這份桎梏,就隻能改變物種了。

再者,對方身上那奇怪的黑色紋路,也讓緣很在意。

她曾經不止一次覺得這東西有著某種古怪的生命力,任何東西的出現,必定會有其存在的意義,那這些黑紋又代表著什麼呢?

一個本不該與之牽扯上的詞,卻悄然出現在了緣的心中——

天與咒縛。

同自己與自己立下的束縛不同,天與咒縛,是生來便被上天強製施於□□的束縛,所犧牲的條件和得到的力量因人而異。

真希的咒力微弱,肉|體便強橫無比。

與幸吉天生殘缺,換來的是廣闊的術式範圍和超出自身實力的咒術輸出。

若宿儺真的也是天與咒縛的話,他又犧牲了什麼呢?

八神緣不知道,她隻知道,當那奇怪的藍色火焰開始燃燒之際,對方身上的黑色紋路,也在慢慢發生變化。

這些天生篆刻在對方肉身之上的鎖鏈,正以極慢的速度褪去。

天與咒縛,上天降下的束縛,又豈是肉體凡胎的人類能夠輕易打破的,除非通過某種辦法蒙蔽上天,也就是——欺騙神明。

所以才會喝小天皇的血,才會用人牲祭天,甚至還用上了神器八咫鏡。

鏡者,鑒也。

有溝通陰陽,混淆天機之用,自古便有將鏡子當做神聖之物供奉的習俗,二神器之中,唯有它的特性最契合現在的場景,也在無形中,驗證了緣的猜測。

不過……看著已近在眼前的宮門,八神緣勾起唇角,加快速度衝了過去。

夜色的掩飾之下,她如同一陣清風般,沒有留下半點痕跡。

值守的宮人隻覺得今夜似乎是起風了,連雲層都壓得格外低,莫非祭祀典禮真的有用,久旱數月,上天垂憐,終於要下雨了嗎?

高速奔跑帶來的氣流,讓緣的衣襟略顯散亂,她沒有在意,反而眯起眼,儘情享受著這自由空氣的味道。

布料飛揚的刹那,胸口處,赫然露出銅鏡一角。

*

為祭典專門建起的宮殿,正位於皇宮的東南方向。

小天皇坐在禦床上,四面垂下的薄絹簾在半空中輕輕蕩漾,連帶著燭光也更柔和了些。

沉香、丁子、

貝香、熏陸、白檀、麝香、藿香製成的合香在香爐中靜靜燃燒,升騰起一縷青煙,安神寧靜的芬芳,在室內無聲散開。

這樣靜謐又祥和的氛圍,身處其中的小天皇卻緊皺眉頭,無意識地開始摳指甲。

直到甲縫被摳出血,尖銳的痛意從指尖傳來之後,他才像是剛反應過來一般,有些煩躁地放下手,在被褥上隨意擦拭了兩下。

在兩面宿儺的要求下,他已經呆在寢殿一整天了,就連侍從前來送東西時,他都要躲進禦帳台中,避免被開門時的天光照射到。

雖然太陽已經下山,但夕之儀還未完全結束,他還需要繼續困在房間裡。

過於有限的活動範圍和封閉的空間,讓小天皇不自覺地想起曾經。

那些討人厭的回憶,他本以為自己已經儘數忘記,可沒有想到,竟然在這個時候,又襲上心頭。

呼吸逐漸加快,手指又忍不住開始自虐般地摳弄,他氣惱地握緊拳頭,在室內來回踱步。

終於,他忍不下去了,疾步走到放置雜物的箱子旁,隨意將上面擺放著的東西推開,從箱子的角落裡,找出了一塊碎布。

將這塊明顯是被人為割下來的布料緊緊攥在手心,小天皇才鬆了一口氣,脫力般躺倒在床上,隻是指尖依舊止不住地摩挲著這塊布料。

這是當初那個突然闖入宮內的女人留下來的東西。

他本應該將它交給宮內的咒術師,看他們有沒有辦法憑借這塊布料找到對方的。

但不知為何,小天皇卻鬼使神差地將其留了下來,隻是因為,在攥著這東西睡覺時,他睡得格外香甜。

夢裡沒有壓抑而逼仄的空間,沒有他人隱晦而排斥的眼神,也沒有那像是踩著他心臟而舞的詭異鼓點,這麼多年來,他從未睡得那麼好過。

他從不知道,原來真正睡醒時,身體會變得那麼輕鬆,心情也會如此愉悅,就連那一方小小的天空,似乎都碧藍了許多。

自那以後,他就像是上癮了一般,隻有摸著這塊碎布,才能讓自己平靜下來。

躁動的心緒緩緩平複,小天皇望向祭宮所在的皇宮東南角,隔著緊閉著的門窗,他無法看清那裡究竟有什麼,但這並不妨礙他希望兩面宿儺一切順利。

隻有對方成功完成儀式,雙方交易的前提達成,他才能要求宿儺幫助自己坐穩天皇的寶座。

他何嘗不知,與兩面宿儺做交易,無異於與虎謀皮。

可與被當作傀儡培養起來,在門閥士族的操控下與他們的女兒結合,再誕下被掌控的後代,他寧願冒險一次!

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撫著指尖細膩的布料,燭火微晃,蕩開一圈光影的漣漪。

小天皇微微眯起眼,陷入柔軟的床榻中,有些犯困。

門被輕輕推開,發出一聲“吱呀”的悶響,他以為是進來伺候的侍從,便沒有起身去看,隻是躺在床上,懶洋洋地說道:

“祭宮傳來消息沒,儀式進行的怎麼樣?”

還行,挺好的。”

清冷又熟悉的女聲自身邊傳來,小天皇猛地睜大眼,立刻便認出了這聲音屬於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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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想轉頭去看,眼前卻忽然被一隻手覆上,帶著點點涼意的掌心細膩又輕柔,雖然強行遮住了他的眼,動作卻並不粗暴,反而頗為溫柔,還帶著令人心安的好聞味道。

忽略掉心底莫名出現的雀躍,小天皇強作鎮定道:

“你到底是誰,又想來乾什麼!”

聞言,緣也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

她也不想又來欺負人家小朋友啊,這不是沒辦法嗎,良源傳信給她的打開薨星宮的辦法,就需要小天皇的配合。

想要打開薨星宮,需要征得天元和皇室雙方的同意。

天元那邊倒沒什麼問題,據說對方一直很佛係,知道上頭有皇室的人頂著後,除了禁止普通人進入外,便不太管結界了。

皇室那邊的話,則需要直係後代的血液。

沒錯,又是血。

也不知道皇家祖上到底是天神的子嗣,還是得罪了天神咋滴,乾啥事都需要用上點血,真不擔心哪天被放乾啊。

早知如此,她當初就先來背刺小天皇,再去夜探薨星宮了。

雖然非自願的血可能沒有用吧,但說不定,量變就能引起質變呢?

在心中措辭良久,八神緣才慢吞吞地開口道:

“那個……你能給我一滴血嗎?自願的那種。”

她也不是沒想過對方會不願意,但到那個時候,她不是還能打到對方服嗎。

從上次這小天皇被剖開後心,就哭得要死要活的表現來看,這家夥膽子應該挺小的,嚇一嚇,準能讓他服軟。

讓緣沒有想到的是,在聽到她話後,對方沉默片刻,竟然答應了她的要求。

但是,還有一個附加條件。

“我可以給你一滴血,但你要抱抱我,像母親一樣……”

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