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第五十三章(二合一)) 這裡,因為你……(1 / 1)

第五十章

暮色四合, 華燈初上。

體型巨大的詛咒,載著眾多咒靈於空中飛過,雖然知道等級都不高,但齊聚在一起, 還是讓人下意識地頭皮發麻, 精神緊繃。

八神緣所站的位置, 正巧在這場咒靈“遊行”活動的正前方,她卻不躲不避,靜靜站在原地。

倏然, 咒靈群體中爆發出一陣騷動, 似乎是感受到了極強的威壓, 這些等級和智商都不太高的咒靈, 變得惶恐不安起來。

他們的感覺是對的。

八神緣抬眸, 看向遠方的天際, 如墨的夜色中, 忽的出現了個模糊的小白點,正以極快的速度掠來。

由遠及近, 這個白點的本貌也越來越清晰, 正是小白鳥——【鵜鶘】。

白鳥之上, 身著黑衣的特級咒靈立於其上,神情淡漠,似睥睨,又似不屑, 仿佛周圍那些長相千奇百怪的咒靈,於他而言,隻不過是不值一提的螻蟻罷了。

隻在路過這些“螻蟻”之時,隨意抬起手, 短短一息間,就決定了這些咒靈最終的歸宿。

黑色的粒子席卷全場,這樣霸道地清場,一直持續到八神命見到緣為止。

方才還面無表情,一臉霸道狂拽的他,臉上瞬間浮現出燦爛的笑容,也不等小白鳥飛近,也不管自己正身處於數百米的天空,朝著緣的方向粲然一笑,便一躍而下。

跳降帶來的風,將他的發絲揚起,黑衣被吹得獵獵作響,像是在夜空中盛開了一朵純黑的花朵。

特級咒靈的威壓,本就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方才的清場和現在瘋狂的“無傘跳傘”行為,更是讓全場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們兩人的身上。

感受到周圍人投來的,若有似無的打量視線,八神緣隻有一個想法——

難為他這麼大的風,還能笑得這麼開心。

還有……這種愛出風頭的性格到底是遺傳誰的啊?!

她不過是讓命在太陽正式下山前,在京都附近巡視一圈,看看夏油傑的咒靈,究竟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而已,怎麼變成他的個人solo舞台了?

現在怎麼辦,要不要低頭裝不認識。

就在八神緣思考著如何同自家招搖過市的弟弟撇清關係之時,八神命已經來到了她的面前。

“姐姐!”

他臉上掛著天真無邪的笑容,同方才那殺伐果斷的動作形成鮮明對比,異常惹眼,上來就想伸手要抱抱。

緣伸出一根手指,抵住對方的胸膛,阻止他想要進一步靠近的動作。

感受到胸口處傳來的微弱抵觸,八神命的笑容不變,隻是順著她的力道向後退一步,給雙方留下了足夠的空間。

“姐姐,我找到這些咒靈是從哪裡被放出來的了。”

“嗯。”

緣點點頭,若無其事地收回手,卻沒有立刻追問下去。而是向著慘被拋棄,剛剛才落地的小白鳥的方向走去,邊走邊低聲說道:

“京都這邊,應該不會是夏油傑攻擊的主要目標,這裡畢竟是禦家的地盤,咒術師眾多。任務開始前我們討論過,對方雖然擁有數量眾多的咒靈,但在咒術界,數量並不代表什麼,咒靈的等級才決定著一切。”

而從現在露面的咒靈來看,大部分是二級的雜魚,並不存在什麼危險性。

她方才已經和在東京待命的咒術師溝通過了,兩地剛開始面對的咒靈等級差不多,卻不見夏油傑的身影,隻有一個外國咒術師,和五條悟對峙著。

東京那裡不見他,京都這兒也是,那他會去哪裡呢?

考慮到上次對方來高專宣戰之時,對乙骨表現出的興趣,再加上他曾經數次嘗試接觸自己,卻在上次見識到命的力量後,立刻選擇轉移目標……

八神緣的身形一頓,一個大膽的猜測,浮現在她的腦海裡。

如果夏油傑真的能夠吸收有主的咒靈,那他最初的想法,該不會就是在她和乙骨中間選擇一個人吧。

一開始他選擇的是自己,所以才會頻繁地找機會接觸她,又不知道為什麼遲遲不對她動手,看起來是真的想拉她入夥卻不成的樣子。

而後來,他又將目標轉移到了乙骨身上。

也就是說……他極有可能,會出現在高專?!

再聯係到東京方面,甚至出現了能夠牽製住五條悟的外國咒術師,邏輯成立,這是非常典型的調虎離山之計。

調的是五條悟這隻“大老虎”,而夏油傑真正的目標,是獨自呆在“空山”裡的小乙骨。

八神緣拿出手機,下意識想將這個猜測發送給五條悟。

剛編輯好文字,她卻有些猶豫了。

總感覺……遺漏了某些重要的線索。

事實真的會如同她的推測一般進行下去嗎?她遺漏的重要線索,又是什麼呢?

沉吟良久,她還是選擇刪除方才編輯好的文字,轉而打了個電話給真希,她同乙骨一起呆在高專,若是有什麼異常,她也會第一時間察覺。

緊張地等待著電話接通,短暫的鈴聲過後,電話被接了起來,裡頭傳來真希有些疑惑的聲音。

“緣,怎麼這個時候打電話?京都那邊沒事了嗎?”

聽到她的聲音,又知道高專無事發生的消息,緣鬆了一口氣,卻還是讓對方每隔十分鐘給自己發一條報平安的短信,有什麼事也要第一時間通知她或者五條悟老師。

真希雖然不解,但出於對好友的信任,還是答應了下來。

放下手機,八神緣仍有些心不在焉地拿食指輕敲著屏幕,眉心微蹙,看起來極為費解的樣子。

命的視線,順著她玫瑰色的指尖慢慢向上,見她皺著眉頭,手心癢癢的,有點想伸手撫平姐姐的憂愁。但想到最近這段時間對方的排斥,他硬是忍下了衝動,隻是若無其事地問道:

“姐姐,你在想什麼?”

“唔,沒什麼。”

緣搖了搖頭,躲開命想要抱她跳上【鵜鶘】的動作,讓小白鳥伏低身子,順著它巨大的羽翼,一步步登上了對方的背。

“先說回你的發現吧,你不是找到了這群咒靈來自於哪裡嗎?”

這麼一大片的咒靈不可能憑空出現,夏油傑選擇在兩地同時發動“百鬼夜行”,雖然分散了咒術界的力量,但同時也分散了其本身的力量。

京都和東京之間相距幾百公裡,他不可能同時出現在兩個地方,要麼是有什麼能夠容納海量咒靈的咒具或者咒物,要麼就是某個咒靈的能力特殊,可以掩藏其他詛咒的痕跡。

但這兩點,都需要一個前提,他們需要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將這些咒靈釋放出來。

而八神緣讓命去做的,就是這一件事,找到這些咒靈出現的地點,而後從根本上,解決這次百鬼夜行的源頭。

輕撫著手底下咒靈的羽毛,感受到小白鳥由於恐懼而輕微顫抖的身軀,八神命溫柔一笑,回答了姐姐的問題。

“嗯,我特意在太陽落山之前找遍了京都附近,確實找到了個非常奇怪的地方。那是個已經廢棄的神社,周圍沒有什麼人類活動的痕跡,咒力卻很濃鬱,那群詛咒,就是從神社中的一口枯井裡爬出來的。我聽你的話,沒有擅自破壞,直接趕來告訴你了。”

“一口枯井?”緣重複了一遍他的話。

莫非這就是夏油傑為容納咒靈所找到的咒物?

思索片刻,她還是決定先讓命帶她去那個廢棄的神社找一找線索,至於主戰場這兒,現存的咒術師,足以應對當前的局勢。

經過這連日來的成長,小白鳥的體型又大了些,飛行速度也更加快速。

即便如此,他們還是花了點時間,才找到八神命所說的那個廢棄神社。

它坐落於京都西邊的一座山林裡,看得出來已經很久沒人來過了,通往神社的山間小道被密密麻麻的蔓生植物占據,隻能從藤蔓的縫隙中,偶爾瞥見石階的痕跡。

再往前走,就是神社入口,代表著將神的世界與人的世界分隔的結界——鳥居。

同禪院家鮮紅的木質鳥居不一樣,這裡的鳥居由灰黑色的石料堆砌而成,不知道經過了多少年的風吹日曬,上頭斑斑駁駁的,儘是歲月的痕跡。

“就是這裡嗎?”

八神緣在鳥居前停下腳步,神社不大,從這兒就能儘覽裡頭的風景,破敗的本殿屋頂,在綠蔭掩映下,分外明顯。

而命所說的那口井,就在本殿的前方,參道的右側。

隻不過現在,這口井,卻並沒有什麼異常,隻是安靜地躺在地上,仿佛一切隻是他們的臆測。

“就是這裡。”

八神命皺了皺眉,環視四周,他第一次來的時候,分明見到有咒靈從其中爬出來,怎麼現在卻什麼都沒有呢?

他自然而然地想要走上前去查看,卻被身旁的八神緣拽住袖子,阻止他進一步上前的舉動。

在這樣嚴肅的場合,命腦海中想過的第一個想法,竟然是狂喜,姐姐終於肯主動觸碰我了!

還沒等他開心夠,緣已經將手收了回來,神情凝重地說道:

“有些不對勁。”

她相信命不會騙她,既然他說了這裡不對勁,那就一定有什麼異常的地方。

而且……八神緣的視線從鳥居上劃過,眸中暗色一閃,這裡,乾淨的有些過分。

就連上山的石階都被藤蔓占領了,更何況是這更適合藤本植物攀緣而上的石製鳥居,現在其上卻隻有石料經過雨淋日曬而磨損的痕跡,怎麼看怎麼奇怪。

略微思索了一瞬,她從路邊撿起顆石頭,朝裡扔了進去。

石子與地面相觸,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在這寂靜的山嶺裡,格外明顯。

然而,無事發生。

一切都極為正常,處處看似合理,卻又處處透著詭異。

看來必須得進去看一眼了。

八神緣掏出手機,隨手打了幾行字,接著又將其揣回兜裡,衝著命的方向點了點頭,便一同並肩,走了進去。

就在他們穿過鳥居的一刹那,周遭的景色,變了。

身體像是穿過如水的屏障,精神在經過短暫的恍惚後,重新恢複清明。

而原先看著正常的神社內部,此時的咒力濃度,卻高的驚人,源源不斷的咒靈從一口井中冒出,而後向著東方,也就是京都市區的方向,井然有序地前進著。

緣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口井,在八神命不解的視線中,上前一步,輕輕一拍。

哢嚓——

如同玻璃碎掉般的聲音,在神社中響起。

下一秒,以這口井為中心,半徑一米的景物,皆被震碎。依舊是原先的景色,隻是那些本該冒出的咒靈,此時卻不見蹤跡,仿佛他們剛剛見到的那一幕,隻是幻覺。

“這是怎麼回事?”

命疑惑地眨眨眼,上前查看一番,沒有其他發現。

拍了拍手中並不存在的灰塵,八神緣淡定地解釋道:

“是結界術,還分為內外兩層,一層籠罩著這口井,偽造出咒靈是從中爬出的假象,用結界的硬度和韌性作為代價,交換出能夠騙過特級咒靈眼睛的幻境。”

畢竟連她這副小身板都能一巴掌拍碎,可見是真的脆得不能再脆了。

“第二層大概就是鳥居那裡了,強度極為可觀。”

緣掏出手機看了看,隨口補充道:“嗯,還有屏蔽信號的功能。”

八神命皺緊眉頭,飛快反應過來,“有人特意在這裡布下結界,就是為了引我們到這兒來。”

作為京都戰場的機動組,京都附近出現的任何異動,不管是不是由他發現的,都會第一時間通知給姐姐,而為了謹慎起見,姐姐也必定會前來查看。

布下這處陷阱的人,想必就是用這出明謀,來請君入甕的。

“等等。”他忽然反應過來,“如果這口井沒辦法運輸詛咒,那麼京都的眾多咒靈,究竟是從什麼地方出現的?”

八神緣合上眼,感受著周圍的咒力。

“咒力的濃度是騙不了人的,這裡的咒力非常濃鬱,才會騙過你眼睛的同時,也騙過了你的感知。既然沒有咒物或者咒具的痕跡,而詛咒又確確實實出現在了京都,那就是說……”

擁有著這麼精妙的結界術,在弟弟趕回去通知自己前來的間隙裡,就又布下了結界,不用借助咒具或者咒物的力量,便能夠釋放出海量的詛咒的,也隻有那個人了吧。

“真聰明。”

含笑的磁性男聲自身後響起,八神緣轉過頭,身後的鳥居之上,赫然坐著個身穿僧侶服飾的男人。

他依舊穿著那條金綠相交的五條袈裟,不知道是衣櫃裡隻有這套衣服還是怎滴,反正緣非常禮貌地向後退了幾步,才抬起眼,打量起了眼前人。

鳥居有將近十米高,他坐在最上面的笠木上,一隻腿屈膝,手臂搭在膝蓋處,另一隻腿則自然而然地垂落,恰巧擋住寫著神社名的牌匾。

這樣褻瀆神明、玩世不恭的姿態,由一位穿著袈裟的人做出,頗有種禮崩樂壞,俗世沉淪的感覺。

若不是環境不對,八神緣真的很想痛心疾首地質問他,你對得起你身上的這身製服嗎?!

就知道你不是什麼正經和尚。

夏油傑卻不知道她如今在想些什麼,隻是覺得她沉默的時間有些過長,便將身子微微向前傾,似笑非笑地看著緣。

“你在想什麼?”

一縷黑發從他的額角垂下,親吻過他狹長的眼尾,又輕輕落在臉側。

昏暗的夜色,沉默高大的鳥居,褻瀆神明,又長著張妖言惑眾的臉的僧侶,成分很明確了。

八神緣的目光,如水般掃過他的全身,最終定格在夏油傑的臉上,極其肯定地說道:

“呔,妖僧。”

妖僧?

聽見這個出人意料的稱呼,夏油傑一愣,等反應過來她說的是自己後,輕哂一聲。

“不錯,我喜歡這個稱呼。”

他直起身子,憑借著強悍的身體素質,直接從鳥居上一躍而下,輕盈地落在地面上,順手還撣了撣袈裟上並不存在的灰塵。

八神緣瞅了瞅四周,發現整個神社內,也隻有她、弟弟和夏油傑兩人一咒靈,她有些好奇地問道:

“你大費周章地做出那麼多事,就是為了引我們來這兒,為什麼?”

夏油傑輕輕一笑,快要十二月份了,山嶺的夜帶著寒氣,他將雙手攏進寬大的袖口,讓體溫不至於散去太快。

“你應該猜到了,隻要殺死咒靈的主人,我也能夠吸收咒靈的吧。”

“嗯。”緣點點頭,“大致猜到了點,不過你的解說更加詳細。所以你選擇了命,想要殺掉我吸收他?”

想不明白,命和裡香雖然同為特級咒靈,但弟弟的自主性更高,乙骨還不能完全發揮出裡香的實力。怎麼都想不明白,自己和弟弟竟然成為了彆人眼中的軟柿子,嗯,有點生氣。

話音剛落,一旁的八神命便上前一步,眼神不善地看著夏油傑,大有他敢應聲說是,他便會毫不猶豫攻上去的打算。

“放輕鬆。”

夏油傑和善地朝著他們兩人招招手,從袖口裡掏出一把糖,遞到姐弟倆面前。

“要不要吃糖,是你上次想給我吃的薄荷糖哦。”

淺綠色的包裝袋散落在他的掌心,即便隔著一段距離,依舊能夠聞見清涼的甜味,在夜色中蔓延。

緣的鼻尖微動,極為自然地走上前,將夏油傑掌心的薄荷糖一顆顆撿起,塞進自己的口袋裡,甚至還極為禮貌地道了聲謝。

“好的,謝謝。”

這糖不知道被對方塞在了袖袋裡多久,還帶著點點體溫。

長得挺人模人樣的,怎麼就能做出拐帶未成年姐弟這種事呢,這糖就是證據!人販子的鐵證!

“你現在能回答我的問題了嗎?”

“在此之前,你能先回答一個我的問題嗎?”

“你說。”八神緣微微頷首,示意他可以先問。

明月如霜,好風似水,輕輕拂過夏油傑的衣袍,他的眉眼,在夜色中更加濃鬱,像是一抹化不開的墨。

“你願不願意,加入我們?”

“不好意思,我早就說過了,不願意。”

緣搖搖頭,堅定地拒絕道。

碟中諜的福報,還是留給那些有大誌向的年輕人吧,她隻想解決完手上的事,就找個清淨的地方養老。

“是嗎。”聞言,夏油傑輕輕歎了口氣,卻很快調整好情緒,笑著看向她。

“那沒辦法了,既然如此,我們就隻能……不死不休了。”

八神緣???

這個轉折未免也太快了些吧,還有沒有談判的可能性?

“我以為,你已經轉變目標,準備針對乙骨了呢。”

“原本是這個打算的,甚至連在高專的【帳】都已經想好要布置成什麼性能的。”

夏油傑笑了笑,一隻肉紅色的蟲子出現在他的身邊,他伸出手,從這隻蟲子的口中,抽出了一根鮮紅的節棍。

“不過嘛,我總是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當初和你在【鵜鶘】上的對話。”

他將節棍的一頭,指向了自己的心臟。

“這裡,因為你的話而動搖了呢。”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什麼東西是最重要的,相比於實力、理想、權力那些東西,夏油傑選擇了自己的本心。

嘛,人活在這個世界上,自我肯定才是最重要的。

他的理想崇高而偉大,他擁有著堅定的信念,他本不該動搖的,可偏偏,在那次談話過後,他竟然真的開始思考起來了。

他很喜歡八神緣這個孩子,相比於當初的他們,她要成熟堅定許多。

隻可惜她拒絕了他的招攬,拒絕承認他的理想,那就隻能……殺了她。隻要殺了她,他的大義依舊純粹而潔白,他依舊能夠義無反顧地走向,那條看不到終點的路。

八神緣一怔,沒想到對方放棄乙骨,選擇她的原因,竟然是這個。

她恍然大悟般想到,從方才開始,她就一直覺得遺漏了的那些重要線索是什麼了——是她對於夏油傑這個人的了解。

曾經她和五條悟的對話,又浮現在腦海裡。

‘五條老師,夏油傑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他啊,一個固執到,讓人頭疼的家夥。’

這樣一個,固執到令最強都感到頭疼的家夥,真的會那麼輕易地放棄目標嗎?

他冒天下之大不韙,背棄所有的過往和親友,選擇獨自踏上這條路,如此一個頑固的人,真的會因為命的實力,而放棄嗎?

不可能。

八神緣複雜地看著對方,心情能簡單總結成兩個字——後悔。

她都講了自己隻是隨便說說,不要往心裡去,夏油傑怎麼就聽進去了呢?!

事物是發展的,矛盾和鬥爭是推動事物發展的動力和源泉,她就是習慣性分析了下,側面講不也推動了“殺光所有非咒術師理論”的發展嗎?

不至於,真的不至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