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1 / 1)

這頓飯吃得倒不算胃疼,席間氣氛和諧無比,仿佛之前帶刀追逐戰都是一場幻覺。()

桌上的菜色不少是騰驍喜愛的,明顯能看出是木淵特意挑食材做的,騰驍吃得心滿意足,心想不在特定情況下,那小子還是能很貼心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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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避免被後續大戰波及,他隻坐了不多時,就無視景元的信號,離開了。

木淵手裡拿著一根筷子,靠在門旁,打量景元刷盤洗碗的樣子,過了半晌,景元終於忍不住出聲:“能彆拿著匕首一樣拿著筷子麼?你不會真的在計劃謀殺我吧?!”

木淵低頭看了看反握在手的筷子,嚴肅道:“我在觀察。”

景元把提前一步搶來洗刷的菜刀掛在離他最遠的位置,又抽走他手裡的筷子:“觀察什麼?我可沒被掉包。”

“觀察你是不是覺醒了什麼奇怪的記憶。”

景元語重深長:“我們要尊重科學,不切實際的想法少提出。”

見鬼的科學。

這世上有建造在夢裡的不夜城,有能化龍禦水的龍裔,有複活甲在身天理來了都能扛兩刀的魔陰士卒,最重要的是——行走在星間的星神可還能被窺見身影呢,你給我搞科學?!

你打架時劈裡啪啦冒電光的刀怎麼看都不科學吧!

木淵搬了個凳子坐在門口,大爺似的看他忙活:“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我告訴你,我可不是傻子!”

他要是傻子,早就在那些一步踏錯就命喪黃泉的計劃裡被吊起來剝皮抽筋了,骨頭說不定都要被人抓去熬湯才能解他們心頭之恨,很殘忍的!

“我也沒把你當傻子過啊。”景元露出了無奈的表情,“就像我說的,這段時間開始接觸公務文書鍛煉後,發現我做起來熟練的緊,思來想去,想到那位黑天鵝小姐說的——隻有可能是那被重置前的我乾了太久了,現在還殘留著身體記憶吧。”

木淵道:“你平常說話可不這樣古裡古氣的,跟被丹楓傳染了一樣。”

景元牙疼似的嘶嘶抽氣:“彆提了,跟公文脫不開關係,我才知道將軍每天面對的文書有一大半都是這樣繁雜的敘述口吻,確實怪不得他暴躁……再加上我那些兵書,你也知道,這種書不少都是古時傳下來的,我都快啃入魔了,近期在軍中講話,都是這個語氣,白珩姐來串兩次門,差點把丹楓請來為我看腦子。”

木淵仍有狐疑,但……好像也說得過去。

“沒騙我?”

“句句屬實,如有一字作假……”

木淵語速飛快:“好的我信了。”

他搬起凳子出門:“我去散步消食,你繼續收拾吧。”

景元“哦”了聲,若無其事的繼續洗碗大業,等門扉開合聲音響起後,才慢悠悠補上後半句:“便叫我一周吃不上鳴藕糕。”

他歎口氣,頭疼的自言自語:“果然還是很在意‘我’的死麼……啊,雖然早就預料到反應,不過還是很難受啊……早知道就不這麼試探了,嘖。

() ()”

景元把碗筷擺到瀝水架上,摸了摸垂到身前的紅色發繩,微微出神。

自從他身體機能長成到巔峰後不久,就開始常常做夢了。

最開始是些無足輕重的小事,他穿戴著一看就與眾不同的甲胄,隨意的坐在將軍府的榻上假寐,時而逗鳥時而玩玉兆,反正怎麼看都沒有將軍的忙碌樣子。

隨著次數愈加頻繁,他看到自己對著數不儘的公文頭疼的樣子,也因為可用之人甚少而事事算儘,深夜加班時還嘟囔過要是他們還在……

話止於此,無論是什麼時期的景元,都不會過於沉溺在不可能之事上。

景元抬起手,寬厚的手掌一張一合,修長有力,是屬於成年人的一雙手。

他猜想,當年最初的那場夢,大概是一個引子,隻是他的身體與精神尚未長成,所以才多年引而不發……不出意外的話,未來他還會做更多的夢,不同於那些小事,很有可能還會夢見許多悲劇。

其他人大概是不會夢見這些記憶的。

古有陰陽之術,可取人的發、甲、血為引,施加術法,牽連本人,若是以這種思路,當年那縷被木淵帶走寄以相思的白發,或許就是令他如今屢屢夢到世界重置前之事的引。

畢竟那撮頭發一直跟著木淵直到終末,又被神君的碎片帶來……是個意料之外的變數呢。

不過跟木淵說這些就很沒意思了,他又沒全都想起來。

景元看向窗外,天清日朗,仙舟景象日複一日,萬年不改,其中的人來了又去,或多或少都留下了獨特的痕跡。

在某個時刻,他也會很寂寞吧。

不論好壞,他做過的一切都被顛覆重置,全世界都按部就班,卻獨獨一人知道那或慘烈或悲壯的未來……眾人皆醉我獨醒,是超然世外,也終將是獨木難支。

那些夢境很自然的融入到了他的記憶中,仿佛本就是他經曆過的——不,應該去掉仿佛。

那就是他經曆過的過去,即便想起來了,也並未混淆在現在的記憶中,隻是安靜地留存在某個角落,默默地注視著,等待著。

等到主人全部想起來的時刻。

一聲歎息如煙,散在空氣中,似乎無人傾聽:到那時……你也不會再感到寂寞了吧。()”

木淵毫無形象的蹲在離家不遠的牆根底下,面無表情關掉電子屏:“……誰寂寞了。”

又不肯當面說,又在明知道家裡一堆小物件的情況下多愁善感……嬌不矯情啊!

真是令人牙酸,不知道的還以為在上演狗血愛情劇……木淵心中五味雜陳,摩挲著那枚半圓形的玉兆。

用了幾十年的玉兆款式雖老,但拿出去還不到被人詫異怎麼會有人用這種老古董的地步,一點都不像手機普及到仙舟的時候,八百來年的舊物件再怎麼保養都會變得灰撲撲的,自帶一種割裂時空的美,掏出去都會有外邦人圍觀“仙舟古典時尚”。

然後在看到通緝令後,此感歎自動轉化為“瘋子的腦回路

() 豈是凡人能理解的”。

木淵倏地有點心煩意亂(),或許還帶了些強壓的羞赧囍()_[((),他抓了抓頭發,突然很想抽根煙。

可他家那隻貓有著比狗還靈敏的嗅覺,吃過陽奉陰違苦頭的木淵更加煩躁,想了想,不抱希望的抬頭叫了一句:“在嗎?我有樂子提供。”

歡愉星神簡直是世上最完美的夥伴,隨叫隨到。

“呦~我還以為你不想看到我呢~~今兒是什麼風,居然會主動找我?”

“……你最近是不是看了奇怪的劇目,這不符合你的神設。”木淵左右看看,他現在處在一間很溫馨的小屋,四周都擺放著極具童趣的動物玩偶,牆壁上繪著稚嫩的簡筆畫。

頭上斜戴著阿哈那標誌性面具的青年坐在粉嫩嫩的床上,懷裡抱著一個同樣粉嫩嫩的泰迪熊。

“我的風格是怎麼開心怎麼來。”阿哈的化身看上去精神狀態格外正常,如果剛才的話不是出自這個一臉溫和的青年之口,木淵會懷疑這貨隨便抓了個人來玩他。

對方拍了拍身邊的位置,指著快堆滿床鋪的玩偶:“剛才在逗小孩,他們挺喜歡這個的,你也來抱一隻?然後再給我講講,有什麼樂子要分享。”

木淵也不客氣,真跟到朋友家似的,往祂旁邊一坐,挑挑選選抓了隻白獅子玩偶過來,開門見山:“我要乾豐饒。”

青年點點頭,注意力似乎完全不在這邊,抓著泰迪熊的爪子去拍獅子玩偶的頭。

木淵帶著獅子很凶殘的啪啪啪打泰迪玩偶的肚子,然後眼疾手快的收回手,粉嫩泰迪熊肚子上長滿利齒的嘴巴咬了個空,重新閉合上,變回平坦的樣子。

青年興致闌珊道:“哦……那代表我又有戲可看了。”

祂想了想,一張清秀溫和,很容易引人好感的臉上忽然咧開很破壞畫風的笑,上下打量木淵:“不過……你現在可不像是有能力對抗星神的樣子哦?彆提你做的那個小玩意兒了,那種東西,也就隻有面對那些豐饒民才能有點作用吧?就連你很痛恨的那個——叫什麼?算了,反正就是藥師的令使吧,也是沒有一戰之力的。”

“你說你想乾掉豐饒——準確來說,星神是概念的集合體,除非你踏上包容對方命途的全新命途,行到極致成為星神將其吞並,才能夠滅殺一位星神……所以,你的目標不是藥師。”阿哈搖頭晃腦,跟磕了藥似的,脖子嘎嘣嘎嘣直響:“讓我猜猜,讓我猜猜——哦!”

祂發出驚喜的聲音:“你想親手殺掉那個令使!對麼?”

木淵擼著獅子看著他發癲,準備等他瘋夠了再說話。

這家夥果然還是關注他,連他恨倏忽的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沒可能的,你沒有勝算的。”阿哈又像是一位親密的朋友在支招一樣,柔聲道,“彆說是你,就算是巡獵的令使出動,也很難殺死那家夥——豐饒嘛,都是一群打不死的小強。更何況,隻有令使級彆的家夥,才能有機會……”

話語戛然而止。

木淵依舊看著祂。

阿哈收起那副癲裡癲氣的表情,和他對視。

許久之後,阿哈才說:“你身上早有我的力量,我卻沒有記憶……浮黎那個大冰塊沒長嘴一樣,什麼都不肯說,害得我隻好去憶庭玩了一圈,那時似乎有隻擁有美麗羽毛的黑色小鳥提前逃掉了。”

“當時那樣認真的拒絕了我,難道現在,你要為了一群人……哦不不不,我不夠嚴謹,這太不好了,會被那隻機械眼睛嘲諷的——你要為了某個人……在為了他顛覆宇宙與時空後,又要為了他重新戴上面具麼?”

祂笑起來,捧腹大笑,前仰後合。

為祂面前,終於變了臉色,殺意暴漲,暴露出從屍山血海中滾出的漫身血色的青年。

“你說錯了。”黑發青年道,“不論我做了什麼,追根究底,隻是為了一己私欲。”

無需粉飾,不看緣由。

他隻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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