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1 / 1)

鏡流還真同意木淵那麼玩了。

就像他說的,這也是攻心計的一種,於是景元就在監控室看著木淵是怎麼操縱著擬生機巧“潛入”牢房,帶著經過治療滿身繃帶的主事人煞有其事的七拐八繞,進行“越獄”。

最後繞到了他們的監控室,他一打開門,在眾雲騎的注視下,木淵一臉嗨皮的和擬生機巧同步發音:“接應你進來的是我,安排洞天的也是我,工造司的叛徒是我,瑪利亞公主還是我!驚不驚喜,意不意外?surprise!!”

多災多難的泯滅幫成員一口氣沒上來,就地暈了過去。

把人生生氣暈的木淵還很嫌棄的踢了人家一腳:“這就暈啦?好歹給個反饋啊!”

“你想要反饋?”鏡流道,“你們先把他帶回牢房弄醒,木淵,你去審問他?”

木淵一愣,驚喜來的太突然,他有些不敢置信:“真的叫我去?”

景元也愣了,懵逼地問道:“真叫他去啊?”

鏡流點點頭,開口道:“你花樣那麼多,彆總想著禍害自己人,去吧,留口氣就行,他要是沒全招……”

鏡流很有威脅意味的在最後留了白。

木淵根本不在意最後的留白,嘴角快飛到天上去和太陽肩並肩:“好嘞好嘞就擎好兒吧您內!我做事你放心,除了精神他哪裡都不會受創的!”

知道前因後果,旁聽的守衛頭盔面罩下的臉一陣扭曲。

那人的一身傷是cos紅地毯時碰瓷來的麼?!

木淵可不管旁人心中的os,從監控中看到那人被弄醒了,歡天喜地的就跑了。

景元驀地有種放虎歸山的詭異既視感。

他猶豫道:“師父……”

“木淵為了引他們放鬆警惕,費了不少精力。”鏡流看著監控畫面,唇角的弧度微不可查,“還自告奮勇的扮作公主混入其中,以掌握準確的動手時機——他壓力很大,這次叫他放鬆一下,也未嘗不可。”

不,他混進去單純是為了揍人,給騰驍出一口惡氣……景元咽下真相,眼觀鼻鼻觀心。

隻希望師父看到木淵“放鬆”時的手段後,還能挺住現在這樣淡定的神色吧。

半小時後,鏡流鐵青著臉色離開監控室,千歲老人健步如飛,當乃世間奇聞也。

某塊監控屏幕散發的幽藍冷光被淡黑色取代,鋪天蓋地的各式蟲子被性能極佳的監控捕捉影像,纖毫畢露。除此之外,主事人哭爹喊娘的嚎叫和某人反派標誌性的“桀桀桀”的笑聲不絕於耳。

“雖然隻是虛擬影像……”景元捂住半邊臉,他沒有恐蟲的症狀,也被這蟲山蟲海弄得渾身雞皮疙瘩,“你就不能換個東西麼??”

不費吹灰之力就從本打算寧死不從的主事人口裡掏出來所有情報的木淵抱著他的實體投影儀神清氣爽的回到監控室時,見裡面隻剩下了一個景元,還有些疑惑:“其他人呢?”

景元指著他懷裡的圓形投影儀,

皺起臉道:“被嚇跑了。你這些手法真是層出不窮……咳,回去休息麼?師父的意思是之後也沒我太多事了,可以回去好好睡一覺,你跟著折騰這麼久,也很累了吧?”

其實還好,但白來的假不休白不休,木淵把投影儀收起來,伸了個懶腰:“那一起回家吧。”

景元點點頭,準備先去換一身常服,忽然想起來:“說起來……你女裝的時候,一點心理障礙都沒有的麼?”

“那個啊……”木淵跟他一起走,淡定的擺手:“有句話叫,女裝隻有零次和無數次,況且我以前更奇葩的扮相都搞過,那個公主的裝扮已經好很多了……除了鞋跟太高太細,我崴腳好幾次才勉強習慣。也不知道那些穿著高跟鞋打架的神仙們是怎麼做到的。”

“高跟鞋明明是你自己要那麼細的。”

木淵道:“這不妨礙我吐槽好麼?”

“好吧,”景元不與他爭論這個,他更好奇彆的,“更奇葩的扮相,都有什麼?”

木淵想了想,慢慢皺起眉:“唔……大概就是這樣這樣,那樣那樣的扮相吧。”

景元:“……”

所以到底是什麼樣的啊!這麼敷衍過去搞得他更好奇了啊!

直覺告訴他,這裡面一定有什麼故事,結果等回到宿舍去換衣服,景元都沒成功套出來話。

即使是臨時關押審問犯人的牢獄也是牢獄,暗無天日的程度不及幽囚獄,也是光線微弱,木淵在外面等景元洗澡換衣服,撐著下巴看著窗外明媚的光線。

斷腿的乞丐、毀容的啞女、目盲的神棍,隻要能碰瓷混入目標地點,木淵什麼都扮過。且為圖真實性,他都是下了狠手的,基本沒用過類似化妝這樣的技術。

長生種的基因經過豐饒的賜福代代傳承,就像目盲的天缺者安裝義眼後不過多久就會被排斥出去一樣,他們的身體狀態在出生起就被定了型,就算缺胳膊斷腿,給予足夠時間也會重新生長回來。

這成了木淵的一層保障,為了他的複仇,木淵對敵人如秋風掃落葉,對自己如西北風刮大雪,完全一視同仁。秉持著一個宗旨:一切向複仇看齊,隻要作不死,就往死裡作。

真跟景元一一細數他的豐功偉績……算了吧,木淵現在可沒再嫌命長。

胡思亂想了一會兒,木淵的注意力又被窗上的倒影吸引了過去,他隻把衣服換了回來,臉上的妝還沒卸掉,那位名字相當爛大街的公主長得一副禦姐範,木淵眨了眨眼,摸了摸窗上映出的紅唇。

這張臉明豔且極具侵略性,除非審美奇葩,這簡直是無論男女都會第一眼淪陷的美豔長相,身材也好到極點……景元竟然對“她”沒有半點世俗的欲望哎。

要說他自己對這樣的美人沒有世俗的欲望還算有情可言,經曆的多了,紅顏入眼皆枯骨都是小意思,真要說能觸動他的美貌……木淵皺眉想了想,呃,星穹列車那個配色和粉球很像的小姑娘大概、勉強、應該……能算吧?

頭發還是粉色的,很難說木淵當初得

罪全宇宙都沒去找庇護了丹恒的星穹列車的茬,理由中沒有那個少女的一份參與。

雖然他一直不知道對方叫什麼……但看一眼對方,木淵都會有種“曾陪伴我數個日夜為我帶來各樣角色的老夥計終於成精”的欣慰感。

“在想什麼?”

身後傳來問話,木淵還在神遊天外,想也不想答了一句:“姑娘。”

星穹列車重新啟程寰宇還要八百多年,長生種隻要不墮入魔陰,壽命相當於無限的,唔,要是他能活到那時候的話,就帶著景元去看那隻成精的粉球好了,不過景元到時也不一定有時間……有了,丹楓那時候肯定早就輪回轉生了,他可以劫持……呸,帶著轉生的小龍去星穹列車一日遊啊!

至於丟了龍尊的持明龍師會不會暴走……管他的,反正計劃先做過去再說,剩下的事交給以後的自己頭疼……等等,剛剛是不是有人在問他話?

木淵倏地僵住,脖子像是忘記上機油的老舊零件,動都不會動了,一雙眼小心翼翼往上看了看。

被他當鏡子的窗戶儘職儘責地映照出一隻居高臨下的,鎏金色眼瞳。

景元卻很平靜的給出猜想:“我說你……不會是在逗我吃醋吧?”

木淵大腦飛速運轉……這怎麼看都是個陷阱題啊!

承認=被當場抓到把柄=以供對方後續借題發揮,叫他去完成些不情願的諸如少熬夜彆那麼拚命工作的事。

不承認=“我沒逗你啦!我是真的在想姑娘!”=……還等於什麼啊!這種意思一傳達過去他今天就是凶多吉少的命了好麼!印堂都在發黑了啊!

生存還是毀滅,就憑他也配選……木淵哪個也不選擇:“沒,在想我都化得這麼好看了,你居然沒有一點反應的?”

他真棒!這樣接招的就是對方了!

景元挑了挑眉,大度的選擇放他一馬,順著話道:“不是說了麼,很好看啊。”

木淵忍了忍,還是忍不住拱火抬杠的本能:“就這?”

“不然呢?”景元無語,“這是彆人的臉,又不是你自己的,我能有什麼反應……你要是一開始頂著自己的臉穿上裙子,我倒是可能驚豔一下?”

說到這,景元也忍不住暢想了一下,木淵的長相偏秀氣,身形也比自己小上一號,穿上那條華麗的宮廷裙的話……

景元滿臉一言難儘:“不,還是算了,感覺好奇怪。”

“你倒是彆這麼快放棄啊!”木淵翻了個白眼,思索道,“我不太適合宮廷裙啦,根本壓不住的感覺……你要是想看,可以試試小清新那種的?或者像是鏡流姐穿的那種……這個還是算了,偷穿她衣服,我會被削成生鮮片的。”

景元吐槽道:“你為什麼這麼熟練啊?”

“大驚小怪,不就是女裝麼。”木淵對他的反應報以鄙視,“有衣服穿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的……你知不知道有好多星球上的平民隻能找塊布匹遮羞?不,你不知道,就像你不知道有女子苦守寒窯一十八年,隻為等那負心郎啊啊啊~”

“……你最近是不是和公輸先生走得很近?”

“哎?這也能知道?這就是神奇的智識命途啊……”

景元無力捂臉:“這和命途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到最後都唱出來了啊!還跑調了!根本沒一個音在調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