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這般,這般如此——
新世界的大門,緩緩開啟。
也不知道從門後看到什麼群魔舞蹈,反正持明龍尊表示,他想靜靜。
木淵條件反射剛張嘴。
“彆問我靜靜是誰!”
木淵悻悻閉嘴,他隻是想調節一下氣氛……
還是白珩解救不知不覺就混成迫害鏈最低端的丹楓脫離苦海:“這些事景元知道嗎?”
木淵供認不諱:“他比你們領先十個版本前瞻……那麼大一個智識,我想瞞也瞞不住啊。”
理是這麼個理,但前半句聽著怎麼這麼讓人手癢呢。
好在白珩有容乃大,半點不受影響接著說:“感情嘛,說到底還是兩個人的事兒,我們出的主意再多,也不能和你感同身受,不如你回去和景元深刻探討一下。我們知道的肯定沒景元全面,對吧?”
白珩彎眉一笑,配上滿臉厚了一層的黑泥,放到恐怖片裡高低是個最終boss:“畢竟是神奇的智識命途呢。”
“啊?”木淵左顧右盼,不太想和景元面對面探討這個,“今天折騰了一天,他早就睡了吧,我爸媽還在家等我,乖小孩是不能太晚回家讓父母擔心的……”
話還沒說完,他就被鏡流拎著後領子提了起來,行動效率超高的劍首大人拎著貓,拆穿他不走心的謊言:“逃避毫無用處。”
身高所限,如今她不像丹楓應星那樣,拎著人時抬高些腳都落不了地,為了保全劍首威嚴,木淵下意識縮起手腳,像隻被命運拿捏後頸的小黑貓:“……”
“等等!”木淵倏地又把腿伸開,用力踩著地板,做著微不足道的掙紮,“我還不確定他是不是……”
鏡流熟練鎮壓反抗,和白珩異口同聲:“他是!”
“……”
拉門丟貓關門離開,鏡流一氣嗬成,在裡面驚呼傳出來時,她匆匆向回走,準備去召開第一次會議。
名字暫定為“活體倏忽解剖火葬一條龍詳細流程”好了……還有【羅睺】,那顆她眼睜睜看著它吞噬了自己家鄉的,活體行星。
她答應過白珩,會斬下那顆星星,給她看。
木淵被丟進去的時候,景元正拿著什麼東西走到門口,還沒去拉門,就被丟了一團黑乎乎的玩意兒到懷裡,熟悉的體溫和氣味無不提醒著他這分量不輕的是什麼東西,景元跟接了個燙手山芋一樣,鬼使神差又不想這麼早把人放下,就這麼繃著肌肉,圈著人。
木淵緊緊閉著眼,對方不放手,他也不吱聲,心中被“這是我們現在能抱的嗎”和“時光機到底在哪個販賣機裡”、“阿哈是不是你又在玩我”刷了屏。
直到溫熱的吐息噴灑在頸側,像個GM,把彈幕一鍵清空。
一秒,兩秒——或者琥珀王又一次敲響了巨錘的時間已經過去。
“兄弟,”木淵幽幽道,“你抱的有點緊,我腰疼。”
“哐當!”景元如夢初醒,
手一鬆,懷裡那一團就掉到地上,尾椎都快碎了。()
木淵哀嚎一聲:我屁股摔兩瓣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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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屁股本來就是兩瓣的!”景元掩飾地轉過身,摸索著開了燈,“你是去道歉的還是去惹禍的,怎麼是被我師父扔回來的?”
我是去和人探討天才俱樂部都可能束手無策的究極哲學命題的——這句話在嘴邊轉了幾個圈,也沒說出口。
“那是意外,”木淵眼神遊移,反問道,“你呢,不是說睡了嗎?乾嘛呢,夢遊?還是做了個清醒夢?”
景元沒說話,木淵看看對方的表情,啞然道:“你彆告訴我真的是。”
這貓臉皮怎麼又厚了呢?
今天承受了各種衝擊,還經曆了鏡流那一場劍飛貓跳,又犯了天大的蠢,獨自在房間裡時,景元沒抓狂到把頭發撓禿都實屬克製,哪裡睡得著?
可他偏偏剛生無可戀躺平,眼一閉,再睜開就是一片瑰麗虛幻的夢境。
景元將手裡的東西遞過去:“喏,有人托我給你的。”
那是一張卡牌,紫羅蘭的底色神秘高貴,摸起來很有質感,牌背的圖案是一隻垂首的黑天鵝。
“怎麼什麼事都要趕著今天來?”趕場子一樣你方唱罷我登台,搞得好像他今天是買票進場,真應了那句一寸光陰一寸金,生怕值不回票價。
卡牌翻過來,是一片空白。木淵蹙起眉,景元不會隨便拿張卡來忽悠他,這種事都是他乾的比較多。他翻來覆去看了兩遍,想看看是不是這張硬卡片上有什麼魔法側機關,又或者對方是個給能力起名叫“輕薄的假相”覆蓋到上面需要開啟念能力才能看到真正訊息的紅頭發變態小醜……
又一次翻轉過來,卡牌忽然一閃:“‘聽到’你這樣想我,我可是很傷心的呢……親愛的。”
最後三個字微微拉長了調,咬字清晰,又無比繾綣惑人,光從聲線,就能腦補出一位性感神秘嗨絲大姐姐,對少年人特攻。
正值青春期的少年人耳朵沒懷孕,火苗倒是起來了。
景元聽見清醒夢裡的調調,瞪著那張黑天鵝:“……”你管誰叫‘親愛的’呢!
木淵雞皮疙瘩起一身,差點把手上這玩意兒扔了:“誰是你親愛的啊!”
被兩隻不解風情嫌棄著的聲音沉默兩秒,繼續說:“還滿意我為你精心準備的回禮麼?”
木淵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回禮,什麼回禮?他完全不記得給這樣一號人物送過“禮物”,說起來這自來熟到底誰啊!
“也許你需要一點小小的提醒——”黑天鵝放慢語速,詠歎調般輾轉道:“舊的時光已逝,未來當作嶄新……親愛的,想起來了麼?”
“……是你。”
“你可以叫我【黑天鵝】,”流光憶庭的憶者說道,“也許你已經不記得我了,但……我曾在你那裡收到過一份禮物,一份關於遠渡重天的漫長故事……並將它製作成了美麗的光錐。”
潔白的卡面上,金發雙子攜手立於
() 花海中的身影一閃而逝。
看來他確實和這位有所交集,說不定還做過什麼了不得的交易。
“好吧,黑天鵝女士。”木淵面無表情道,“看在這份你挺滿意的光錐的面子上,並鑒於我的理解從來都讓學堂老師氣到否認課堂上有我這麼一號人,能麻煩少點謎語套路,讓心與心更加坦白貼近一點麼?”
“真是懷念的說法,”黑天鵝從善如流,“也許你可以放下迷惘,親愛的……”
木淵被親得頭疼,旁邊那位感覺快要自燃了,他學著她的語氣說:“也許我們也可以一並去掉代稱。”
親什麼親,你是網購客服麼!
黑天鵝自顧自說下去:“記憶是這世上最美妙的東西,它也許會欺騙自己,但永遠會對憶者坦誠相待。親愛的,無需質疑,時光的倒退並不會改變曾燦爛活過的,人的本質。”
“你仍是你……我仍是我。”黑天鵝的聲音逐漸遠去,連同手上的卡牌也從邊緣化作流螢,最終,她輕聲笑了起來,“看在手上絕無僅有的兩份【記憶】的份上,【阿波菲斯】,願你能達成所願。”
在熒光飛散前,她的聲音在木淵的腦海中輕聲呢喃:“最後一個提示——想要抑製一些病症,自然需要解決一些無法遺忘的能力,對麼?親愛的【阿波菲斯】……再見,希望你不會再因為這項病症來找我了。”
這病症是什麼,根本無需點明——木淵吃嘛嘛香身體倍棒,全身上下就腦子有病。
記憶的缺損……看來他上輩子還真和流光憶庭的人有除了仇恨值之外的牽扯,憶者除了盛產謎語人外,最出名的就是對【記憶】的追尋。
不過也是,畢竟她們跟隨的是記憶星神。
多半是他拿一些最初一世的記憶跟她做了交換,他的魔陰身現在才能穩如不動產……至於對方似乎記得重置之前的事兒——這有什麼好意外的,憶者某種程度上比神秘星神還神秘,哪天流光憶庭流落出大偉哥在公司年會上跳鋼管舞的光錐他都不奇怪。
景元還在琢磨對方不再謎語人之後的謎語:“阿波菲斯……這繞口的名字好像在哪聽過,是我的錯覺麼?”
木淵差點汗流浹背,乾笑著說:“謎語人給彆人起的代號一個比一個奇怪,而且外邦人的名字都很拗口,就像什麼‘阿波卡利斯’……咳,你可能記混了吧。”
阿波菲斯,毀滅星的代稱,隱喻他曾是“滅世之人”。
嗯……其實把講謎語刻進DNA也不全是壞處,對吧?
“阿波菲斯,阿波菲斯……”景元眉頭緊鎖,他好像抓住一點尾巴了……
木淵這下真汗流浹背了,他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按住景元的肩膀,逼近的氣息成功把真相的尾巴尖兒切成碎末:“兄弟!”
景元臉都綠了,他現在對這倆字多少帶點ptsd:“……你乾嘛?”
刨去貢獻忽略不計的丹楓和打鐵的應星,這點事兒連憶者都按捺不住當助攻了,讓人有種全世界都在撮合的錯覺。再矯情下去,木淵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真男人要勇於直面內心!
木淵神色正直,話語鏗鏘有力,帶著一種堅定的信念感,仿佛在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兄弟,你好香——呸,”木淵差點咬了舌頭,雖然本意是打斷神奇智識的思考,但真到這時候,心底壓抑到極點的一些感情若有所覺,如同餓了數百年,終於聞到血腥味的狼,膨脹到能夠一瞬席卷所有心神的程度,鼓噪著敲擊心臟。
他一早就知道這是什麼感覺,隻是視而不見,甚至有意打壓。
“我不想和你當兄弟了,”木淵說,“但我想跟你上一個戶口,以後你掛了我立馬變寡、鰥夫的那種。”
他也知道自己前科太多,在對方懷疑之前抓著他的手,按在胸前:“感受到了嗎?”
木淵鄭重說道:“——是我廣泛前壁ST段抬高型急性心肌梗死伴左心衰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