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感覺布丁頭前輩似乎有種被哽到的感覺。
……是錯覺嗎?
餘光微動,掃過留著半個身位跟在身後的金發身影,表情很淡、情緒淺薄。
嗯、看起來也沒有在生氣。
貓又場狩總算放下心來。
隻要沒生氣就好,雖然布丁頭前輩的心思很難猜,但是總歸來說……還是很好相處的。
隻要不觸及到某些看不見摸不著的雷區。
收歸思緒的貓又場狩領先在前,帶著孤爪研磨在偌大宅子裡左拐右拐從樓梯一直上到二樓。
貓又場狩口中所說的‘他的房間’是一間很大的和室。
“刺啦——”推開拉門,風格古樸、裝潢簡單的室內布景映入一雙澄金色豎瞳之中。
“請在這裡先坐一下,前輩,我去翻一下東西。”
黑發少年語氣輕鬆,指了指和室正中的桌爐的坐墊。
腳步聲很快響起,窸窸窣窣的翻東西的聲音不絕如縷。
孤爪研磨沒說什麼,在貓又場狩指出的地方坐下。
視線掃過四遭,如黑發少年所說,因為許久沒來、的確落上了一層灰。
但還沒有到亂糟糟的程度,功能區分列明顯。
視線落在某處,他頓了下。
在櫃台模樣上的小幾上,整整齊齊放著數張相框。
大大小小的,全都是不同裝扮、不同年齡的貓又場狩。
他們或是認真朝著鏡頭看、或是避開鏡頭氣鼓鼓的梗著臉、或是不經意間的一瞬抓拍燦爛笑意。
總之,全數都是不同的、一眼看上去面上還有些稚氣的黑發少年。
“……”
孤爪研磨動了下,垂在膝側的手指微曲。
“——找到了,大部分都還能用。”貓又場狩嘀咕著,有點無奈抱起藥箱抬起眼,
“研磨前輩,如果沒問題的話我就……”
圓又亮的純黑眼瞳轉到布丁頭身上,緊跟著他的視線落點緩緩移動——
落在了櫥櫃上的自己上。
“——前、前輩,不可以看!”
黑發少年顧不上懷裡的藥箱,立即衝出、猛地一個錯身擋在那些相框之前。
肉眼可見地、他臉頰開始通紅一片,視線遊移著、貓又場狩乾巴巴地反抗道,
“那個、這些是私人隱私!前輩不可以看的……!”
孤爪研磨微妙挑了下眉,他沒說話,但與他對視上的貓又場狩無端從視線中讀懂了他的意思。
等等、好像是他自己一定要把布丁頭前輩帶上來的。
然後,也是他自己沒有收拾好房間內的東西,所以現在的情況是……
他自顧自把人帶上來還不準彆人亂看。
內心有被譴責到的黑發少年抿了下唇,但與在布丁頭前輩面前社死相比,他還是果斷選擇摒棄自己的良心,悶不做聲一張一張把相框裡的
照片摁下去。()
做完這些,貓又場狩才終於呼出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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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爪研磨靜靜坐在原處,沉默地將黑發少年的動作收入眼底。
雖然很不好意思但是仍強打著精神的貓又場狩確認房間內不會再有什麼暴露自己的東西後將藥箱放在桌爐上,他也在孤爪研磨旁邊的坐墊上坐下。
一時之間,兩人靠得很近。
和室內十分寂靜,除了輕微的呼吸聲就隻有窗外被風帶來的鳥鳴。
打開藥箱,貓又場狩默默找出需要用到的東西,酒精棉片、一次性冰袋,還有繃帶和便攜毛巾……
黑發少年認真排好用具後,抬起眼嚴肅以待,“研磨前輩,請讓我來幫你處理一下手。”
“……”
孤爪研磨雖然早有所察,但真正面臨貓又場狩微妙的說話方式與最後呈出的結果,他還是陷入了短暫沉默。
“不了……那個,沒什麼重要的吧。”
聲音淡淡,金發少年垂著眼,不著痕跡將在聽到他的話之後圓圓眼瞳倏然睜大的黑發少年收入眼底。
他語氣很低,沒什麼情緒起伏,冷冷淡淡道,
“……就算放著不管,一會兒也會消失。”
抿了下唇,貓又場狩艱難抽出被看似正確的言論帶歪的思緒,努力辯解道,“可是研磨前輩是隊內的首發二傳……手是很重要的。”
孤爪研磨移開視線,拒絕交流。
貓又場狩有些束手無策。
畢竟是前輩……他總不可能強硬要求對方把手伸出讓他處理,這樣絕對會被說成僭越的。
但是一直維持著不配合的態度的話,呃啊啊啊好棘手。
左右為難的貓又場狩握著一次性冰袋悶頭苦惱。
雖然的確如布丁頭前輩所說,就算放著不管也沒關係,反正過一會兒就會自己慢慢消下去。
但是……
貓又場狩情不自禁餘光瞥著對方搭在桌爐桌面上的修長手掌,指節頎長、但微微向下之處,一道刺目紅痕貫穿掌心掌背,就是剛剛過於沉重的購物袋係繩造成的後果。
早知道就不讓布丁頭前輩拎那麼重的東西了。
現在無論怎麼看……都做不到不去在意啊!
黑發少年懨懨的,似是話語打擊到,臉頰曲起一個不樂的弧度,孤爪研磨佯裝側首拒絕交流,其實視線始終停留在他身上。
沒有思考許久,貓又場狩果斷抬頭,義正言辭道,
“可是研磨前輩不是和我是好朋友嗎?前輩這麼固執的話,我也是會生氣的。”
嗯、說出口了。
雖然不是真的會生氣,但是希望布丁頭前輩能配合一些。
貓又場狩心底訕訕地想。
很顯然,對面早有準備。
摁在桌爐上的手指微曲、孤爪研磨輕點著木質桌面,他毫不驚訝對面少年會說出如此話,沒什麼波動地平靜擋回,
“即使是親密的朋友,
() 也擁有拒絕的權利。”
“場狩,難道不是嗎?”
哦豁。
貓又場狩陷入卡頓,大腦瘋狂運轉。
半晌,他終於放棄般悶悶開口,“那為什麼換成我的時候,研磨前輩就表現得一副非要那麼做不可的模樣呢?”
“……”
孤爪研磨敲著桌面的手指一頓,垂下的眼緩緩抬起,眼睛從氣勢低垂的對方面上掃過,輕聲開口,
“……沒有理由。”
貓又場狩哽住,換了個思路發問,“既然前輩這麼說的話,那麼意思就是我也可以拒絕前輩了嗎?”
“不可以。”
貓又場狩:“。”
不是、這麼雙標的嗎?!
為什麼到彆人的時候不可以,到自己的時候就可以了!
黑發少年悶而不發,手中緊緊攥著一次性冰袋,指尖因過於用力泛上幾分白。
他做了個深呼吸,努力平息波動的情緒。
“既然這樣,那麼請前輩原諒——”
“……不過,”
孤爪研磨懸而未決的話語成功吊住起而預發的貓又場狩,他要衝上前去的身影頓住,默默又坐回原位,
“……前輩請說。”
布丁頭視線微動,唇角勾起一點細微的弧度。
聲音依舊冷冷淡淡,在空蕩室內清晰異常。
“拿那邊的東西來交換的話……說不定,我會願意哦。”
貓又場狩:“?”
他緩緩意識到什麼,順著面前的布丁頭視線向後轉去。
不出所料……視線落點落在了那些被他蓋住的相框背面。
孤爪研磨眯起眼,不輕不重地挑了下,
“……很劃算吧,場狩?”
啊?
布丁頭在說什麼?
為什麼要用他的東西去換棘手的布丁頭的同意,聽起來也太奇怪了!
他絕對不會這麼簡單就——
“隻能給前輩一張,再多的話絕對不行!”
“……三張。”
“不、隻能有一張!這可是個人隱私啊布丁前輩!”
“三張。”
貓又場狩:“……”
“兩張,不能更多了,再多我會生氣的!”
“三張。”
“……”
“嗯?”
“……成交。”
上當了。
內心咬牙遞出三張相框的貓又場狩再次看向心情顯然好轉許多的布丁頭時周身氣場沉重,滿臉陰霾。
而且他還是將相框反背著讓布丁頭選,最大程度避免自己的黑曆史被布丁頭一舉選中。
結果!
布丁頭卻像開了透視眼bug一般,一選就將三張貓又場狩最不願展示給他人的相片挑走了。
手掌搭在桌沿,微垂下一個弧度。
坐在旁側的黑發少
年兢兢業業、勤勤懇懇(),極為認真地先消毒、捏好冰袋覆上去?[((),握著毛巾看著淺薄皮膚上的紅痕一點一點淡去。
孤爪研磨視線微動,另一隻未被顧及的手拿著相框,不著痕跡的、指腹緩緩摩挲過相片上對著鏡頭笑得十分燦爛的黑發少年。
他正被一堆人圍繞在正中,五顏六色的頭發中、黑色一目了然,最為吸引目光。
平靜的、他用指尖撫過最正中的黑發少年的臉龐,五官未張開,滿臉孩子氣。
垂下眼,他拿出了剛剛交易給出的第二張相框。
這是一場來自場側的抓拍,角度很妙,切成中景。
照片上隻有黑發少年一個人,時間線已經很接近現在,五官逐漸長開。
不過、與現在不同的是,照片上的黑發少年留著柔順垂直的妹妹頭。
與眼瞳同色的鴉羽黑發齊齊切落在耳側,他正做出備弓拉滿的姿勢,微風拂過,吹動耳側齊發,揚起一點細微的弧度。
而備弓之人卻目不斜視,一雙眼凜冽異常,直直盯向前方。
冷淡而輕薄、專注且集中。
白色箭羽橫跨臉頰,落在平面的影像上,就成了一水兒黑中唯一的亮色。
孤爪研磨靜靜看著第二張照片上的黑發妹妹頭少年,良久,他兀然開口,
“……頭發,為什麼變了。”
貓又場狩正專注盯著孤爪研磨手掌上終於消散得差不多的紅痕,聞言一頓。
他看了眼孤爪研磨手中正拿著的照片,面上劃過一絲遙遠的情緒。
大概回憶了下,貓又場狩從記憶中翻出相關場景,猶豫著開口,
“那個的話……是因為頭發被口香糖沾上了,雖然不知道是誰吐的,但是處理起來很麻煩,梳了一早上也沒有梳通。”
他想起了那個自己一大早起來就與頭發開始鬥爭的難忘場景,再度身臨其境、深感疲憊地歎了口氣,
“所以之後就直接和媽媽去把頭發剪掉了,雖然一開始還有些不適應……不過幾年下來,現在已經好很多。”
貓又場狩結束回憶,看著似在沉思的孤爪研磨,頓了頓,投以疑惑視線,他嘗試發問,
“怎麼了,前輩……是有什麼嗎?”
“……沒有。”
孤爪研磨垂下眼,言簡意賅。
而在黑發少年的視線死角,細長指節微微曲起,輕緩、柔軟地隔著玻璃,一點點蹭過照片上單一人影的面頰,
他聲音低低,沒什麼情緒,仿佛僅僅是說給自己聽般,
“隻是,稍微有點……在意。”
“看起來,很乖……之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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