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給你按摩一下(1 / 1)

一時間所有人都不吭聲了,秦闕低下頭看自己的鞋,燕傾看了眼蛋糕,抬手捂住嘴,從她肩膀抖動的幅度看應該忍笑忍得挺辛苦的。聶思君目光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嘴角抽動兩下,忙不迭轉過頭去。

靳爍抬手想捂顏雨臻的嘴,但沒來得及,她繼續讚美道:“啊,這條紅線是繩子吧!等等,可這狗……不是秦姐姐嗎?”

她終於發現有什麼地方不對,但已經順嘴把剩下的話說了出來,“那就是燕姐姐遛秦姐姐?”

“顏同學,請不要繼續說了,直播的監察還是很嚴格的。”米思可扶額製止了她繼續發散。

再多說兩句,直播間還要不要了。

二號直播間一片歡聲笑語。

評論一:小顏你是個人才,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評論二:不說還好,越說越像,現在我都無法直視那個蛋糕了。

評論三:彆說你沒法直視,秦闕自己都沒法直視吧,頭都快低講台下頭去了。

評論四:正主親自蓋章,今天又是狗塑黨的全面勝利呢。

評論五:可狐狸也是犬科呢,什麼雙向狗塑。

評論六:不不不,有些犬科隻是可愛的人設,有些犬科卻是靈魂的映照。我舉個例子,整個直播間有一個人敢對著燕傾喊乖狗狗嗎?

評論七:好大膽的假設,我不敢我先說。

評論八:我隻能幻想她這麼喊我的樣子,不好意思腿有點軟。

評論九:主人是一種人生態度,燕傾就算真長了狐狸耳朵,也不妨礙她遛狗。

評論十:而且她還真有一條小狗。

評論十一:是誰呢?好好奇哦~

評論十二:頭最低,臉最紅那隻。

這實在是太糟糕了。

沒有看過外界對自己評價的秦闕,想不明白顏雨臻怎麼能想歪到那個方向去。

但她的大腦卻像被那四個字觸動了,蛋糕上那幅細看有些滑稽的簡筆畫在她的腦海中迅速立體起來。

絲毫不顧及主人的害羞。

有那麼一瞬間,她好像真的看到長著一雙白色狐狸耳朵的燕傾笑眯眯地扯著手裡的繩子。

繩子的另一端,連在她的脖頸上。

她甚至能想象出女人柔滑雙手撫過皮質項圈的觸感。

她從沒想過自己的想象力能豐富到這個程度。

這讓回過神的她很想直接從教室裡衝出去,找個水管衝洗一下自己不太正常的腦子。

“好了好了,什麼遛狗啊?”就在秦闕快鑽進講台底下時,竟然是燕傾先開口打破了這越發尷尬的局面,女人臉上還帶著憋笑憋出的潮紅,伸手將她拉到自己身後,一本正經地指著蛋糕澄清道,“那是紅線啦。”

她抬手點了點顏雨臻的腦門,“再說哪有狐狸會遛狗的?就算童話裡也沒有這種組合吧。”

其他人都默默地看她。

那你笑得那麼開心乾

什麼。

再說你現在牽著秦闕的樣子簡直是那幅畫的現實演繹。

無論如何,這事好歹過去了。

秦闕好不容易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想象從腦子裡清出去,揉著滾燙的臉頰。

隻是一句調侃罷了,彆在意。

她安慰完自己,剛把手放下,就對上了燕傾笑意盎然的臉。

除了那雙耳朵,跟她的想象幾乎一模一樣。

秦闕有些僵硬地轉過頭,微弱的氣流裹著女人低聲的笑言回蕩在耳邊。

那是連攝像機都不能收錄的聲音。

但秦闕聽得很清楚。

“你臉紅得好厲害,想到什麼了嘛?”

說這話的時候,女人還緊了緊握著自己的手,似乎故意要給她一些壓迫感。

秦闕不自覺地吞了口口水。

燕傾猜到了嗎?又或者這隻是另一句習以為常的調笑。

秦闕不知道,也沒膽子去跟燕傾確認。

但為了維護自己做人的尊嚴,或許她現在該鼓起勇氣把手從燕傾手裡抽出來。

她望了望兩人交握的手,又看向已經在跟眾人交談,好像忘記放開她的燕傾。

最後也沒抽出手來。

她想在燕傾面前自己或許並不在乎那點尊嚴。

就像她其實也沒那麼排斥那突如其來的幻想一樣。

三組嘉賓的勝負其實在糕點擺上去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秦闕兩人的蛋糕雖然在圖案上鬨了個大烏龍,但看上去就是個創意蛋糕的樣子,讓人很有購買品嘗的欲望。

而顏雨臻一組的第五份小熊餅乾雖然比自己焦黑扭曲的前輩像食物的多,但那歪曲皸裂的熊臉仍像是從某個恐怖片片場借來的道具,米思可拿起一塊謹慎地在盤子邊緣磕了磕,竟然發出了金鐵相交的悶響。

“這都能用來當暗器了。”

顏雨臻不服氣地說:“哪有這麼可愛的暗器啊?你嘗嘗嘛好吃的,不信我吃給你看!”

她舉起一塊餅乾就要吃,被靳爍眼疾手快地一把奪走。

“乾嘛?你也覺得我們做的不能吃是不是?”顏雨臻回頭,一副被最親近人背叛的受傷表情,嘴都癟起來了。

“不是。”靳爍毫不遲疑地回答,看看女孩的臉,一咬牙張嘴就啃在了那餅乾上。

不出所料的,根本咬不動。

靳爍捂著牙緩了幾秒,張嘴又要咬。

這次換顏雨臻奪下她手中的餅乾。

剛才隻是單純耍脾氣的女孩現在眼圈有點紅,把那塊餅乾狠狠丟進垃圾桶後,摸著她的臉小聲嘟囔道:“怎麼這麼傻?我就是說說而已嘛。”

靳爍默不作聲地抬手握住了她的手。

“哇。”

秦闕聽見燕傾低聲的感歎,女人用看小年輕談戀愛的八卦眼神打量著顏雨臻二人。

秦闕倒沒那個餘裕。

她們手還牽著,熱度的交疊讓燕傾掌心出了點汗,濕

潤的溫熱。

聶思君一組做得是簡單的戚風蛋糕,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本來按照聶思君的廚藝應該能拿出更好的作品,無奈戴宇辰一直在幫倒忙。

儘管經過昨天的事情,男人的態度有了前所未有的好轉,是人話也會說了眼裡也能看得見活了,但依舊改變不了他是個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廢柴的事實。

昨夜簽署的離婚協定雖然給了聶思君想要的自由,但卻要求她至少在節目上不能徹底跟戴宇辰割裂。

本以為要陷入漫長拉鋸的聶思君對這個結果很滿意,對對方額外附加的條款也選擇了忍耐。

燕傾已經幫她這麼多了,總不至於這點小事還去找對方告狀。

綜藝的拍攝時間隻剩不足一個月,她以為自己跟戴宇辰在一起這麼多年,再忍耐一個月並不是什麼難事。

可在男人第三次打翻了碗之後,即使好脾氣如她,依然升起了一絲怒火。

“你在旁邊看著就好,不用幫忙了。”

她牢記著協議裡的條款,忍著不跟對方撕破臉,免得節外生枝。

戴宇辰也沒了以往頤指氣使的架勢,被她說了就站到一邊看著她,表情還有點委屈。

如果是一周前的她,說不定還會感到愧疚。

但現在的聶思君隻感到厭煩。

就像失明多年的人終於複明,看清了當年眼瞎時選擇的是個什麼東西。

“比賽結果,第一名第二組,第二名第三組,第三名第一組。”米思可宣布了毫無爭議的比賽結果,“下面同學們可以互相試吃作品了。”

“我要吃燕姐姐做的!”已經恢複活力的顏雨臻毫無心理壓力地拋棄了自己親手做的暗器,朝兩人的蛋糕撲過去。

秦闕隻感覺手背一涼,燕傾鬆開了她的手,飄然而迅捷地走到長桌旁邊,趕在顏雨臻撲上來之前把蛋糕拿到了手裡。

“燕姐姐?”顏雨臻有些不明所以地望著燕傾。

秦闕發現女人的表情也有一瞬的怔愣,但很快又笑起來,“我給你切好不好?”

顏雨臻沒她觀察那麼仔細,立刻笑起來,“好~”

燕傾給她切了邊緣的一大塊,女孩高興地拿著去跟靳爍分享了。

燕傾又給聶思君切了一塊,換來了大半塊戚風蛋糕。

秦闕走過去時,四寸的蛋糕體積已經少了一半,但中間的部分紋絲沒動。

兩個小人牽著紅線屹立於被切得參差不齊的蛋糕上,竟然還有些悲壯。

她突然福至心靈。

燕傾不會是舍不得吃她們兩個吧?

果然,女人拿著餐刀在那兩個小人身上試了好幾次,最後也沒切下去。

放下餐刀,有些失落地歎了口氣,“可惜蛋糕沒法保存。”

秦闕失笑,她發現燕傾有時候聰明通透的叫人望塵莫及,有時卻又幼稚可愛的讓人心生憐愛。

屬於大人的睿智和屬於孩子的赤誠在女人身上毫無阻隔的融合且相

得益彰,鋒利的刀刃之下卻是無比柔軟的心臟。

她能為這樣的燕傾做些什麼呢?

“沒關係的,我們把它吃了,以後還可以再做的。”她走到女人身旁,拿起了對方放下的餐刀。

聽到吃那一刻,燕傾扶著蛋糕盤的手往旁邊移了一下,似乎想把蛋糕拉走,但又忍住了。

“真的?”女人斜睨她,眼神竟然有點嬌嗔的質詢。

“真的。”秦闕話說得有點心虛,老實說她想象不出等戀綜結束兩人還能有什麼交際,除非她去燕傾的劇組裡跑龍套。

但面對這樣的燕傾,她也不舍得給出其他答案。

“那你來切,我要吃你那塊。”得到回應的女人滿意地點點頭,大度地把蛋糕推給了她。

兩人分享了剩餘的部分,秦闕自然吃到了畫著狐狸燕傾的那塊。她看著那簡筆小人聯想到了燕傾的模樣,也多少理解了女人的心情。

蛋糕做得很成功,但到底也隻是普通的果醬加蛋糕,吃不出其他的風味。

秦闕卻覺得比自己以往吃得任何一種糕點都要美味一些。

“好了,既然大家吃飽了蛋糕,我們開始今天第二個項目。”待眾人吃完後,米思可宣布,“校園衛生打掃,每一組都會被分配相應的區域,本項目不設置名次,隻要在下午五點前把分配區域打掃乾淨,都可以各獲得50校園幣獎勵。”

“啊?”顏雨臻發出一聲抱怨,“剛吃完就要乾活,就知道你們沒這麼好心。”

秦闕對此原本無甚意見,但到達米思可給她們指定的地方後,還是忍不住在心裡發出了跟顏雨臻一樣的感歎。

她跟燕傾要打掃的是教學樓前的大道,路兩旁栽著整齊高大的銀杏樹,秋天樹葉金黃,簌簌落了一地,像給大地鋪上了一塊塊金色絨毯。

這在賞景的人眼裡固然是值得稱道的美景,但在打掃的人看來就是頗為繁重的大工程了。

節目組顯然對此也有了解,除了防磨的手套,還給她們準備了配套的大掃帚和手推車,做好了讓她們在這乾一下午的準備。

之前每次路過還好奇這麼多樹葉怎麼沒人掃一下,原來在這等著呢。

秦闕戴上手套,順手按住了旁邊也準備戴手套的燕傾,“我來就好,你彆動手了。”

女人眉梢一挑,剛要開口。

秦闕毫不遲疑地翻開她的袖子,露出了裡面的繃帶,誠懇道:“我不是不讓你乾活,更沒有覺得你乾不了的意思,但你的傷口出汗容易發炎,這點活我一個人能乾完的,不用冒這個險。”

燕傾被她噎得一頓,笑了,指頭輕輕點在她腦門上,“連我要說什麼都能猜到了?真聰明。”

說完又看向那滿地的銀杏樹葉,“但這樣你也太辛苦了。”

“不辛苦。”秦闕見她沒有堅持,立刻趁熱打鐵,“我在家還會幫工人們搬家電呢,有時一搬就是一下午,比這個累多了。而且,”她抿了抿唇,到底把心裡的話說了出來,“能幫上你的

忙,我是很開心的。”

她也就能在這裡幫上燕傾一點了,出了這個封閉的校園,彆說一條道的落葉,就是一座城的落葉,對女人而言也就是揮揮手的事吧。

“那就麻煩你啦。”燕傾看了她幾秒,靛藍色的眼眸中有什麼她分辨不出的情緒緩緩波動,但很快歸於平靜。

燕傾坐在了道旁的長椅上,看著身材高挑的alpha在道上奔忙。

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真的不辛苦,秦闕動作利落而迅速,把分散的落葉掃成一堆,用鏟子鏟進手推車裡,運到二十米外的垃圾集散點倒掉。

一趟趟下來,alpha的額頭上很快就布滿了細密的汗珠,白皙的臉紅撲撲的。

但她的速度卻沒有變慢多少。

這太陽也太大了一點。

燕傾抬頭望向碧空中的驕陽,秋日的太陽並不灼目,灑下的陽光也溫溫的。

隻是她自己覺得熱罷了。

她有心喊秦闕休息一會,掃不完大不了那50校園幣不要了,又清楚對方多半會拒絕,有心人說不定還會編排她這個自己不乾活還攔著彆人不讓乾的大明星矯情。

其實真不算累,即使是她,碰上拍戲連軸轉的時候,工作量大抵也比這個要大。

但她就是有點……心疼。

不是出於自己不能乾活的愧疚,也不是出於什麼ao平等的執念,隻是單純的,沒什麼道理的心疼。

秦闕不讓她乾活是真怕傷口惡化,合情合理,她卻是連對方流點汗都感到不舒服的無理取鬨。

要是在外面就好了。

這是上綜藝以來,燕傾第一次產生這樣的想法。

在外面她可以憑借自己的積攢的實力做很多事,在這裡她卻隻是個受了傷就會成為累贅的普通人。

會讓秦闕加倍勞累的普通人。

等秦闕清掃完大部分落葉,太陽已經西斜。

應該能趕得及掃完。

她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鬆了口氣,終於有空望向燕傾所在的長椅。

卻沒看到人。

“欸?”

秦闕心裡一慌,手中的掃帚掉在地上。

“燕……嘶!”

名字還沒喊出口,臉頰突然一片冰涼。

她恍然轉頭,看見女人就站在她旁邊,手上舉著剛剛用來偷襲她的冰鎮礦泉水。

“找什麼呢?”

“呃,沒事。”秦闕心裡揪住的那股勁化成了放鬆的笑,“你去哪了?”

“去找節目組要水,哪有她們這樣的,乾活連瓶水都不給喝。”燕傾一邊不甚滿意地說,一邊利索地摘掉了她兩隻手套,把水塞進她手裡,拉著她往長椅那邊走。

“現在才三點,就剩一點了肯定能掃完,休息一會。”

“好。”

秦闕也是真有點累了,坐在林蔭下的長椅上,冰涼的水滑過乾渴的喉嚨,耳邊有風吹過,她愜意地歎息一聲。

然後就被肩側突然撫上的微涼手指激得差點跳起來。

“燕,燕燕傾?”

她的外套已經脫了,這會上身隻穿著一件薄薄的T恤,因為對彆人的觸碰格外敏感。

之所以沒跳起來,是因為身後的人用了點力氣把她按在了原地。

“彆動,給你按摩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