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1 / 1)

林一一耳朵嗡嗡的,腦子也一團亂麻,急促的呼吸裡是苦艾的氣息,心跳也快得厲害。

她的身體不受控製一直不停的往前跑,好像隻有往前跑,身後的一切都會被拋諸身後,那些荒唐的可笑的事情就可以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

夏夜的風灼熱滾燙,或許是她自己身體本來就在隱隱發燙,耳畔的風聲清晰,林一一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往哪裡跑了。

從剛才到現在她唯一能夠保持的一點理智就是避開人群,往僻靜的地方跑,因為她信息素溢出了,她害怕影響到無辜的人,更害怕失控在人前。

等到林一一手腳僵硬麻木,等到信息素紊亂得她無法自如行動後,她才慢慢停下。

她後知後覺看了下四周,是莊園裡面的一處花園。

空氣裡的花香馥鬱,遮蓋住了她一部分信息素的氣息,也讓她從中稍微清醒了些。

林一一眼眸動了下,瞥見了折射著月光的粼粼水面,細碎的銀隨著漣漪,將一彎月牙兒割裂。

也好似破碎的玻璃,一片一片劃過她的心頭,疼得她臉色蒼白,呼吸困難。

她直勾勾盯著那湖面,越靠近越能感受到不同於周遭的清涼,很舒服,舒服到想要整個人浸泡進去,埋進去,藏起來。

這麼想著,林一一不知不覺走到了湖邊。

陸星舟趕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了這一幕,他瞳孔一縮,剛跑了一路累得還沒來得及喘氣,此時也顧不上停下休息,猛地一個箭步衝了過去。

他上前一把抓住林一一的手,把她用力往湖邊拽離,那雙藍色的眸子裡又驚又怕,更盛滿了怒火。

“你乾什麼?!離那麼近想找死嗎?還是你剛才要是我不過來你是不是就打算一不做二不休跳進去!”

陸星舟一想到這種可能抓著林一一的手更緊了一分,他跑得很急,打理得一絲不苟的頭發都散開了,在額前搭著,鼻尖沁著細密的汗珠,在月光下閃閃發光。

對於一向注意形象的陸星舟來說,這副模樣實在難看至極。

可他少有的沒有第一時間去整理自己的儀表,心頭實在後怕,紅著眼睛質問道:“你彆告訴我你剛才真的想尋死?為什麼?就為了那個女人隨隨便便說的那麼幾句屁話,她性子一向惡劣,十句話裡面有九句都是假的,還有一句也是半真半假,你是蠢貨嗎,她的話你也信?!甚至還被打擊到要尋死!你對得起把你辛苦養大的父親嗎!你死了他怎麼辦,他就隻有你這麼一個孩子,你難道要丟下他一個人孤零零在世上不管不顧嗎!!”

林一一剛才並不是要跳湖尋死什麼的,她隻是覺得那裡很涼快,也很安靜,想要去那邊待一會兒平複下而已。

她看著眼前許久未見的青年,看著他這麼慌亂狼狽的樣子,第一反應不是因為他擔心自己而感動,而是問道:“你的標記消退了嗎?”

陸星舟愕然:“什麼?”

林一一垂眸掃了他脖頸一眼,

又重複問了一遍:“剛才是我的標記影響到你了嗎?”

這下陸星舟明白她的意思了,她是覺得剛才自己那麼著急忙慌地製止她,是因為被標記,被信息素影響了。

他臉色很難看,咬牙切齒道:“林一一,你是在羞辱我嗎?你認為我是因為標記才關心你,標記消失了我就會冷眼旁觀看著你尋死覓活?我看上去是那樣冷漠冷血的人嗎?”

林一一眼睫顫了下,月光將她的面容襯得更加瑩白如玉:“抱歉,我沒那麼想,我隻是不想因為我而影響到你而已。”

“還有,謝謝你的關心,我剛才沒有想過尋死,我隻是想去湖邊吹吹風。要是沒彆的事情的話我先走了。”

她現在的狀況很差,能夠保持冷靜和陸星舟說話已經耗費了很大的氣力。

林一一覺得今天來這個歡迎宴是她做過的最錯誤的決定,要是她沒有來這裡就不會遇到白瓊,就不會聽到這樣可笑荒唐的事情,她現在很厭惡這個地方,她隻想離開,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然後回家好好睡一覺。

“你確定你要這麼回去嗎?”

陸星舟沒有鬆開抓住少女的手,抿著嘴唇道:“你的臉色很差,你這麼回去會被你父親看到的。”

感覺到了林一一神情有所鬆動,他試探著帶她往一旁的賞花亭走去。

林一一沒有動作,像是個提線木偶一般任由他帶著過去。

“休息一會兒再走吧,我在這裡陪著你……”

陸星舟說到這裡後一頓,小心翼翼補充道:“如果你需要的話。”

他說這話的時候一直觀察著林一一的神情,看她並沒有露出任何排斥和厭惡的情緒後鬆了口氣,唇角不自覺勾起了一個很小的弧度,不過隻是一瞬,在看到身旁少女泛紅的眼尾後驟然消退。

陸星舟意識到林一一不是需要他在這裡陪著她,她隻是不在意,隻是無所謂。

她此時根本聽不進他說的任何話,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苦艾的氣息濃重壓抑,混在滿園的花香裡,讓原本香甜的花香也染上了淡淡的苦澀。

繞是如此,在這樣難受的情況下林一一還是顧忌著一旁的陸星舟,控製著信息素沒有過度溢出。

又或者壓抑本性壓抑欲望已經成了她的本能,她的情緒總是習慣性的無聲無息,從不會肆意宣泄。

陸星舟看著這樣的林一一,心臟似被重擊了一般疼得窒息。

他知道自己於林一一來說無足輕重,她不喜歡自己,他的話對她或許沒有一點影響,可是他做不到自己什麼都不做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她難受看著她痛苦。

半晌,到吸入的苦艾在他舌尖都隱隱發苦的時候,陸星舟似下了很大的決心,囁嚅著嘴唇,打破了這長久的平靜。

“……那個,你要聽聽我的故事嗎?”

等了許久沒有等到林一一回應,他悶悶的繼續說道。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啊。”

“剛才你和白瓊

的話我聽到了,不過我不是故意要聽的,今天這場宴會我本來就是衝著她來的,我不想跟白羽清聯姻,我想找她解除婚約……算了,你又不關心這種事情,我和你說這個做什麼,總之我聽到你們的談話純屬偶然,你不要把當成那種奇奇怪怪的跟蹤狂。”()

陸星舟其實也沒聽到多少,隻在白瓊讓林一一給她檢查腺體的時候才過來的,前面的他並不知道聊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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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一並不在意他聽到了多少,是隻聽到了她身世的那一部分還是包括盛囂跟她告白的那一部分。

見對方緊張不安的和她解釋了許多,生怕她誤會自己,許久都進入不到正題的樣子,林一一本就不好的心情變得更加煩躁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

青年本來把這種事情說出來是需要鼓起很大的勇氣,做不小的心理建設的,要不是因為林一一他根本提都不會提起。

結果對方還對自己這樣不耐煩,陸星舟咬了咬嘴唇,有那麼一瞬間真的很想直接離開不管她了。

“……沒什麼,我就是想說我能理解你。”

林一一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那冷淡的眉眼看得陸星舟心頭酸楚,垂下眸子避開了她的視線。

“因為我的母親也對我父親很不好,儘管沒有像你母親那樣拋夫棄女,卻也大差不差了。他們是商業聯姻在一起的,由於信息素匹配率很高,哪怕我母親在外面養了多少個omega,我父親也沒辦法離開她。”

說到這裡他扯了扯嘴角,語氣嘲諷道:“這就是omega的可悲,一旦被alpha烙印上標記,基本上都會成為信息素的奴隸,沒有自我,變成alpha的所有物。尤其是像他們這樣匹配率很高的AO夫妻,所以我母親才會那樣有恃無恐。”

“我小的時候像所有的omega一樣,對alpha有想要親近的本能,我那個時候並不排斥alpha。”

林一一沒想到陸星舟會和她說這些,她不知是覺得和自己有著相似經曆所有感到同病相憐,想要傾訴安慰自己,還是出於彆的一些原因。

不可否認,在聽到他說起這些的時候,她是有所觸動的。

她下意識想到了當時在溫泉山莊的時候,青年被盛囂刺激得發熱,在那樣痛苦的情況下也不願意她靠近分毫。

他不光是排斥,甚至是害怕alpha的。

這裡面固然有盛囂二次分化時候對他做的那一切所造成的心理陰影,可聽盛囂說他在認識青年的時候對方就已經很不喜歡alpha了。

結合他此時所說,林一一很快就猜到了陸星舟真正排斥alpha的原因。

“……是因為你母親嗎?”

“是她,也不隻是她。”

陸星舟神情有些掙紮,最後還是將那件事情講了出來。

“她是個混蛋,她趁著我爸不在家的時候為了追求刺激會把她的那些omega情人帶回家,在我父親的房間,在我父親的床上……做那種事情。”

() “有一天,我捉迷藏藏到了他們房間的衣櫃裡,然後我看到了……好惡心,真的好惡心,為什麼會有那麼惡心的人,惡心的信息素。我至今都能想到當時我看到的那些齷齪的畫面,那種夾雜著情/欲的信息素濃重刺鼻得讓我作嘔。”()

不僅我看到了,那個人也看到了,那個omega,他從衣櫃裡的縫隙看到了我,他還恬不知恥地對我笑,他是故意的,他在挑釁,挑釁我,挑釁我父親!他還叫得很大聲,好惡心,好惡心,賤人!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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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一感知到陸星舟情緒有些失控,苦橙花的氣息不知什麼時候混入了花園的花香裡,讓她差點兒沒有覺察到。

“陸星舟,冷靜點。”

然而他冷靜不了,這是陸星舟頭一次去主動回憶當時發生的事情,他以為都這麼久過去了那些記憶那些畫面越回憶越清晰,連帶著交纏的聲音,讓人作嘔的氣息。

有那麼瞬間陸星舟覺得自己又回到了小時候,回到了逼仄封閉的衣櫃裡。

林一一看著他面容痛苦到甚至有些猙獰的模樣,不自覺想到了在醫院時候她把他拽進衣櫃裡,他也是這樣情緒過激到過呼吸。

此時他也有點呼吸困難了,她趕緊伸手鉗製住他的下巴,強迫他張嘴。

“不要憋氣,呼吸。”

幾乎是林一一碰觸到他的瞬間陸星舟就猛地從其中抽離了,他眼眸微動,看著少女近在咫尺的臉,看著她關切的神情,聽著他溫柔的聲音,他鼻子一酸。

“你不是討厭我嗎,乾脆讓我憋死了算了,乾什麼還管我?”

林一一不明白他好端端為什麼突然說這種話,見他平複過來後正要將手鬆開,陸星舟慌忙抓住了她。

“彆,你彆鬆開,我現在還難受,你要是鬆開我沒辦法轉移注意力,我還會失控的。”

陸星舟眼神哀求,濕/漉漉的眸子裡盛著淚水,好像她要是拒絕,下一秒那顆滾燙的淚珠就要砸在她手上。

“……我的手是什麼讓你回歸現實的開關嗎?”

她這麼無語的吐槽了一句,卻也還是沒有將手拿開,隻是將鉗製的動作鬆開,反握住了他抓住自己的手。

陸星舟是真的狀態不好,手冰涼一片,掌心也出了一層虛汗。

“這樣好點兒了嗎?”

自上一次醫院少女給他標記後,這是這麼久以來陸星舟再一次碰觸到對方,感受著那乾燥溫熱的觸感,他有些恍若隔世。

他甚至都不敢回握,怕稍微一動,稍微一用力就會像海上的泡沫一樣被戳破。

林一一看著他神情恍惚的模樣,以為他還陷在那種情緒裡沒有完全出來,一時之間覺得有些好笑。

“你既然那麼不願意回想這種事情乾什麼還要強迫去想?為了安慰我?”

她很輕地歎了口氣,有些無語的用力捏了下他的手。

“所以現在到底是誰在安慰誰啊?”

陸星舟的臉噌的一下從上紅到了脖頸,頗為自暴自

() 棄道:“對不起啊,是我不自量力多管閒事了!()”

可能是從剛才開始陸星舟在面對她的時候意外的溫順,甚至可以說是小心翼翼,讓她有那麼瞬間以為眼前的人是齊溯,這時候再看到他這副炸毛的樣子林一一還挺懷念的。

她笑了,很輕的一下。

沒有的事,謝謝你的安慰,很有用。?[(()”

陸星舟半信半疑:“真的嗎?”

林一一點頭:“嗯,真的。”

儘管陸星舟後期差點兒失控把她嚇了一跳,也正是因為這樣意外的小插曲反而轉移了她的注意力,把她從泥沼裡拉出來了一點。

可能隻是一厘米,卻給了她喘息的機會。

她往亭子外面看去,明明置身於這裡這麼長時間了才發現周圍那麼多嬌豔欲滴,明豔動人的花簇,月光皎潔,似給周遭蒙上了一層薄霧,一切都平和美好。

可是剛才的她全然在惶恐和憤怒裡,被情緒裹挾著,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些。

“感覺在這樣漂亮的環境裡聊這種事情實在很煞風景。”

林一一說著伸手撥動了一朵探入亭子裡的玫瑰,苦艾的氣息隱約,卻沒有之前的躁動。

“謝謝你自揭傷口來安慰我,不過下次不要這麼做了,輕易對人袒露傷口是很容易被二次傷害的。”

“那你會拿這種事情傷害我嗎?”

青年直勾勾盯著她,那雙藍寶石般的眸子比折射月光的湖面還要耀眼。

林一一沒有正面回答,隻說道:“你也知道我的不堪。”

言下之意是她要是把他今天說的事情說出去,他也完全可以拿她的身世當把柄來還擊她。

這個回答讓陸星舟很不滿,可他卻知道這是情理之中的回答。

因為林一一本身就不在乎自己,一個不在乎自己的人怎麼能保證不會傷害他呢?

如果是齊溯,她肯定不會這樣吧。

陸星舟覺得自己很愚蠢,他明明都知道的啊,知道她不喜歡自己,卻還是要這麼傻乎乎跑過來,還把那種事情告訴她,隻為了讓她能夠好受一點。

可他又不是她需要的人,這個時候她想要看到的應該是齊溯,需要的也隻是齊溯的陪伴和安慰,而不是他這種無關緊要的人。

想到這裡,陸星舟慢慢鬆開了握住少女的手。

感受到陸星舟的動作林一一沒有太大的反應,指尖微動,也不動聲色地收回了手。

“你放心,你剛才說的事情我會當做什麼也沒聽到,不過同樣的,希望你也能為我保密,可以嗎?”

陸星舟苦笑道:“我答應幫你保密,然後呢,然後你是不是又要說之後我們還是斷絕往來,彆再見面為好?”

林一一沒有回答,因為她的確是這麼想的。

“為什麼?是因為上次在醫院我對你說的那些話傷害了你,你覺得我拿錢羞辱了你嗎?我可以道歉的,你剛才不是也知道我為什麼那麼討厭alpha嗎?你應該知道我說那些

() 話不是故意的,我不是針對你,我隻是對alpha有偏見,所以我才誤會了你……”()

陸星舟說得艱澀,聲音也有些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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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誤會你也像那些管不住下/半身,控製不了自己欲望的alpha一樣對我有那種心思,我不是因為討厭你才說了那樣的話,我隻是害怕,我害怕我會被alpha標記,被alpha影響,變得和我父親一樣失去自我。如果你隻是因為我的舉動傷害了你,我可以解釋,我可以道歉,你為什麼非要選擇那樣偏激的方式把我推開……”

他還想要說什麼,可抬頭發現林一一用一種驚愕的神情,甚至可以說驚恐的神情看著他。

林一一驚愕的是陸星舟竟然在跟自己道歉,那樣驕傲的一個omega竟然為了求得她的原諒主動對她低下了頭顱。

為這種於她而言並不值得道歉的小事。

對,林一一儘管當時很生氣,覺得沒有得到對方的尊重而生氣,但這個和她認為這是一件於一個正常的omega,尤其是一個漂亮且身份尊貴的omega來說會這樣想alpha很正常,因為他們自小到大可能都是這樣被覬覦,甚至被騷擾的。

陸星舟可以道歉,但是不應該是這樣為了求得她原諒而道歉,而是認為自己做錯了而道歉。

這也是林一一覺得驚恐的地方。

幾乎是下意識的,她看向了他的脖頸,標記的確不在了,但是他為什麼會這麼在意她的感受,做到這種程度?

林一一能夠想到的有且隻有一個可能,是信息素,過高的信息素匹配率讓陸星舟即使看到她這個人也會產生虛假的愛戀。

陸星舟被她這個反應弄得有些愕然無措,心裡更多的是一種難言的恐慌。

明明隻是一步距離,好似隔了一道銀河。

陸星舟伸手想要去拉她的手,林一一側身避開了。

“陸星舟,你不用給我道歉,你作為一個omega對alpha有防備有偏見很正常。我也不是因為你當時的舉動傷害到了我耿耿於懷才想要和你斷絕往來,我和你說的很清楚,我們信息素匹配率太高了,很容易被影響。”

她深吸了一口氣,試圖讓陸星舟把她的話聽進去,試圖站在他的角度給他講清楚,讓他明白。

“就像你剛才所說的一樣,你不想像你父親那樣被你母親影響,失去自我,所以你更不應該和我有太多接觸。”

金發的青年靜默地站在原地,直勾勾注視著林一一:“所以你才選擇齊溯嗎?”

“因為齊溯是個沒有腺體的beta,他沒有信息素,不會被你影響也不會影響你,所以你才喜歡他,是這樣嗎?”

林一一不是很明白好端端的聊這個對方為什麼要扯上齊溯,還說什麼她喜歡他?

她皺了皺眉:“你誤會了,我和齊溯隻是朋友,我……”

“哈?朋友?我可沒見過會對朋友做那種事情的朋友。”

林一一:“你這話什麼意思?”

() 陸星舟上前了一步,將兩人的距離拉近,月光把他們的影子也拉得很長,好似融在一起,不分彼此。

他盯著重疊在一起的影子許久,沉聲道:“上次A大藝術節,我也去了,我去看了你的比賽,也去看了你的表演。()”

我看到他給你擦汗,給你喂東西吃,我還看到你和他一起表演了,你對他那麼溫柔,他也滿心滿眼都是你。你還在更衣室裡給他標記……?()”

陸星舟說到這裡覺得很是可笑,語氣帶著難以掩飾的譏諷和對齊溯毫不掩飾的惡意。

“標記?一個beta竟然也需要標記?而且荒唐的是你竟然還同意了,結果你和我說你隻把他當朋友?”

林一一:“……所以當時在外面的人是你?”

陸星舟沒想到的是自己說了這麼多她在意的隻是這個,他有一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同時又覺得很羞辱。

那種不被她在意的羞辱,那種輸給一個beta的羞辱。

“對,是我,我當時隻是覺得醫院那次是我做得有些過,我想找你道歉……嗬,誰知道會碰到那樣一幕呢?”

他想起當時聽到的那些曖昧動靜,聽到的兩人隔著一門之隔的抵死纏綿,陸星舟就嫉妒得發瘋,又惡心得想吐。

嫉妒是對齊溯,惡心也是對他。

“林一一,你被他騙了,他當時根本就不需要標記,那樣的信息素連溢出都不算,他分明就對你不懷好意,彆有居心!這樣一個心思深沉滿嘴謊言的人根本不值得你喜歡,他又不是天生的beta,他比誰都清楚渴求一個alpha標記的意義!”

“他借著朋友之名在利用你,在接近你,他分明就是喜歡你!”

陸星舟以為戳破了這一層窗戶紙,讓林一一看到齊溯的真面目她一定會很生氣,可是她沒有,相反的,她很平靜,平靜得如一潭死水。

“這樣嗎?”

“什麼叫這樣?你這是什麼反應?!你不應該生氣嗎,不應該憤怒嗎,他在利用你,利用你的信任!你不是最討厭利用嗎,就像我當時利用信息素引誘了你給我標記一樣……”

“陸星舟,你的邏輯真奇怪,說得好像齊溯喜歡我是一件什麼十惡不赦,天理不容的事情一樣。他又不是omega又不是alpha,他既感知不到信息素,也不需要渴求我的標記來度過特殊時期,如果他真的在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下,確鑿篤定的喜歡我的話——”

她掀了下眼皮抬眸淡淡看向因為她的反應而臉色煞白的青年,彎了下唇角,露出了今天宴會以來唯一還算真心的笑容。

“那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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