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一回想著那根沾染著龍舌蘭味道的香煙,那辛辣刺激的感覺似乎還在舌尖彌留。
她看著眼前近在咫尺的男人,那是一張俊美的冷硬的過分的臉蛋,對omega有著絕對吸引力的臉蛋,卻完全不符合alpha的審美的臉蛋。
本該如此,不過林一一的審美和這個ABO世界不同,她一直都覺得盛囂很性感,那種野性的充斥著男性荷爾蒙的性感,很讓人著迷。
她視線從他的眉眼往下,落到他的兩片薄唇。
“好啊。”
林一一這麼說著,甚至還主動抬起下頜,招貓逗狗般等著他吻下來。
盛囂料到了這個時候的林一一會比平日清醒的時候更加遵從本心,遵從欲望,他料到了她十有八九會同意,隻是真正親耳聽到了他還是心頭一顫。
他大手掌著她的面頰,然後似捧著什麼珍寶一樣摩挲著,在林一一有些不耐煩的時候兩片溫熱覆了上來。
盛囂吻上去的時候龍舌蘭的氣息立刻急不可耐鑽進了少女的嘴裡,和上次隻是彌留的一點信息素不同,這是直接渡進來的,如同飲了一口烈酒,充斥著林一一整個口腔,再到喉嚨,最後回蕩在肺腑。
這不是一個多舒服的親吻,相反的有些難受,還有些痛苦。
同為alpha,他們的信息素是不能融合的,隻能侵占,隻能纏鬥和壓製,這對於領地意識極強的alpha來說,稍微感知到旁的alpha的信息素就讓他們很不適了,像這樣直接灌進來,直接接觸,十有八九是有應激反應的。
有的alpha會大打出手,有的alpha會信息素暴走,總而言之都會被刺激到失控。
因此盛囂也不敢真的隨心所欲的將信息素渡進去,他強忍著alpha的獨占欲,隻渡了一點,蜻蜓點水的一下他便從那溫軟上離開。
他低頭想要去看林一一是什麼反應,然而還沒來得及動作,下一秒一隻大手猛地扣住了他的後腦勺,用力把他摁了下來。
他們的嘴唇再次貼上,可這一次是林一一撬開了他的唇齒,強勢又霸道的將自己的信息素渡了進去,不,準確來說不是渡,而是灌。
和盛囂的循序漸進不同,林一一全然沒有顧忌青年的感受,那氣息猛烈,帶著食髓知味的不滿足,更帶著被盛囂給侵犯領地的不悅。
“等,等一下。”
盛囂被她的舉動給弄得猝不及防,苦艾的氣息不光是在他的口腔,喉嚨火辣辣的生疼,更甚至她不知什麼時候翻身把他給鉗製在了下方,死死摁住他的腰不讓他有任何起身的可能。
他現在覺得自己好像要被林一一的信息素給灌溉般,難受又痛苦,如同擱淺的魚一樣無法喘息。
林一一完全沒有理會他的不適和掙紮,甚至還覺得他很聒噪,她腦子混沌不清,隻想著要把這煩人的聲音給堵住,於是直接咬了上去。
盛囂一開始是還沒有覺察到少女的動作的,因為他的嘴唇已經
被她親得有些麻木了,加上信息素從口腔霸道的進入他的五臟肺腑,四肢百骸,那種從頭到尾將他洗刷一遍的痛苦讓他對這點疼痛完全忽略不計。
他知道林一一的信息素很強,這個陳雲深之前就有給他提過,甚至是三令五申的告誡過他。
陳雲深一方面覺得林一一能力很強,是目前他了解的唯一一個既能幫他做引導,又能在引導途中壓製住他,不被他傷害的alpha。
選擇林一一是基於能力和實力的綜合考慮。
同時他也隱隱擔心,擔心萬一林一一被盛囂的信息素給刺激到了,會做出一些過激的反應。
兩個頂級alpha打起來可和普通的alpha之間的小打小鬨不同,是必然會見血的,而越見血他們反而會越興奮,信息素的暴走,拳拳到肉的宣泄,無一不刺激著他們更加失控。
儘管盛囂也是頂級alpha,可他到底是半路出家,加上他的身體情況並沒有林一一穩定,打起來他很有可能吃虧。
陳雲深既擔心自家好友受傷,又擔心不小心傷到自家好友的林一一會自責,甚至被他那護犢子的老爸追責。
在聽到陳雲深的擔憂的時候,盛囂第一反應是覺得他實在有些杞人憂天了。
他對他的實力很有自信,不認為林一一打得過他。這是alpha的通病,他們骨子裡都是傲慢自大的,即使是曾經身為omega的盛囂也不例外。
更何況林一一那個性子,她就算再生氣也生氣不到哪兒L去。
可現在盛囂不這麼想了,他以為上次隔離室的時候那就是林一一最過激的行為了,然而此時信息素的猛烈,在他身體裡橫衝直撞,如巡視領地般的肆意,儼然把他當成所有物了。
當成像omega那樣任意標記,任意霸占的所有物了。
盛囂一直以為自己還沒從二次分化中走出來,他身體裡是殘留著omega的一部分基因的,隻是在真正的被一個alpha當成omega那樣對待的時候,他完全不能忍受。
尤其是在慢慢感覺到舌尖的鐵鏽味蔓延在口腔的時候,血液裡有什麼東西被喚醒了。
他想要咬點什麼,想要占有什麼——
那是alpha的本能,標記的本能。
盛囂被林一一把他當成omega的行為給激怒了,同時的,他也做出了和她同樣的舉動,他也朝著林一一的嘴唇咬了下去。
很重的一口,他都能聽到從唇齒溢出的悶哼。
如果林一一是意識混沌之下的本能的標記行為,那麼盛囂則是清醒的。
他清醒的想要標記林一一。
這是alpha占有的本能,也是他的欲望。
盛囂後知後覺想起了陳雲深當時提起他那個不成器的同A戀的弟弟的時候,說他弟弟占有alpha的手段惡劣殘忍,他享受占有,和征服alpha的快感,卻又害怕對方反抗傷到他,於是每次乾那檔子事情的時候要麼把人給藥倒,要麼把人
的手腳束縛(),限製其行動。
這樣強製的勝之不武的占有‰()_[((),對alpha來說隻有痛苦和屈辱。
真正的AA之間,哪怕互相喜歡,也是不願意屈居對方之下的,所以在這種事情上一向是靠實力說話。
就像林一一把他當成omega要標記他,把她的信息素在他渾身上下衝刷個遍一樣,盛囂也是如此。
alpha之間的標記與其說是標記,更像是勝利者的勳章。
隻有更強的那一方才能咬上對方的腺體,才能留下印記,才能把信息素留在那裡,宣示勝利和主權。
AA之間不是占有,是征服。
他要標記林一一,他要林一一徹底屬於自己。
盛囂眸色暗了一分,在林一一因為吃痛而鬆懈的時候手臂驟然發力,虯結的肌肉迸發出強悍的力量,如銅牆鐵壁一樣將少女給禁錮在他的懷裡。
他寬大的手掌扣住她的雙手鎖在頭頂,怕她掙脫下面的腿也死死抵著她的腿上。
龍舌蘭的氣息反撲了過來,這一次不再滿足於林一一唇舌上的淺嘗即止,它霸道的如散下蛛網一般把她給從頭到腳牢牢籠罩。
這是信息素壓製,盛囂試圖壓製住林一一。
控製住少女後,他並沒有放鬆警惕,林一一並不是那些普通的隨意就能壓製住的alpha,隻要稍微掉以輕心她就能立刻扭轉局勢。
盛囂也沒有自信能鉗製住她多久,所以在她掙脫之前他得掐住她的命脈。
他眯了眯眼睛,少女的嘴唇因為被他咬破而染上殷紅,和象牙白的脖頸形成強烈的反差。
盛囂沒有標記的經驗,無論是alpha還是omega,他盯著對方腺體位置用舌頭頂了頂發癢的齒根。
應該和標記omega一樣,隻需要咬上去,再把信息素強製渡進去一樣。
即使不能像AO那樣信息素融合,但隻要信息素渡進去了,應該也算短暫的完成標記。
有的AA之間因為實力相差懸殊,弱的那一方被標記後甚至會被完全馴服,無法違逆對方任何的命令。
他和林一一並不會出現後者那樣極端的情況,但短時間內她估計都無法反抗自己,任由他予取予奪了。
這沒有什麼殘忍不殘忍的,勝者為王,這是AA之間默認的法則。
這是一場主導權的爭奪,如果盛囂不這麼做,那麼被標記的就是他了。
盛囂大掌覆在林一一的脖頸,然後往上,把她的臉往旁邊掰去,動作不算多重,卻霸道強勢。
撥開頭發,在看到少女的腺體完全展露在空氣中後,盛囂喉結滾了滾,沒有任何猶豫低頭咬了下去。
在龍舌蘭的氣息快要覆上林一一敏感的腺體的時候,一直沒什麼動靜的少女腰腹猛地發力,把他狠狠撞開。
盛囂一直提防著林一一,並沒有被撞開摔到地上,然而卻也還是被撞開了一點距離,壓製驟然鬆開一瞬。
隻這麼一瞬,林一一
() 被他鉗製著的雙手就掙開了。
林一一是醉了,但不是死了,她哪裡感知不到對方想要對她做什麼。
但凡一開始她不是躺著的,對他沒有防備,盛囂根本不可能搶占先機,她更不可能給他機會把她給鎖住行動。
林一一咬肌微動,在盛囂反應過來,蓄力扣住她手腕的時候,她索性直接拿手去格擋,把手送了過去。
盛囂以為她是意識不清昏了頭,竟然自投羅網了,也沒多想抓住了她的手。
不想下一秒感覺腰上一鬆,林一一另一隻手不知什麼時候把腰帶解開,抽了下來。
好一招聲東擊西,盛囂給氣笑了。
要不是之前就確定林一一真的醉了也真的發熱了,他都要以為林一一此時是清醒著的了。
也正是因為她在這個時候腦子都這麼靈活,才讓盛囂心驚,明明他已經夠小心了,結果還是被她鑽了空子。
盛囂有些羞惱的一手抓著快要掉下來的褲子,伸手要去把皮帶搶回來。
林一一冷笑了一聲,也不動作,等到他靠近後眼疾手快,直接把他的手反剪在背後。
緊接著她將皮帶把他的雙手死死綁住,等到盛囂反應過來已經晚了。
“想標記我?嗯?”
她抓著盛囂的頭發用力往後一拽,強迫他仰著頭。
林一一居高臨下看著被束縛的青年,眼神依舊有些迷離,卻晦暗陰鷙。
盛囂被這麼一番折騰也累得夠嗆,他喘著氣,胸膛劇烈起伏著,古銅色的肌膚上有汗珠沁出。
“說話!”
他正努力平複呼吸,頭皮又是一痛,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冷氣。
盛囂知道林一一真實的一面肯定不會多人畜無害,卻不知道竟然會這麼惡劣。
她現在是不清醒,可不至於認不出他是誰吧?
要是換作平常時候,她稍微說錯話都會著急道歉,生怕自己生氣。他能夠理解林一一這時候有點被信息素刺激到失控了,可她又是抓頭發又是捆綁,把他當什麼了?
不爽直接動手拳拳到肉打一頓就好了,哪有這麼羞辱人的?
盛囂羞憤地瞪了林一一一眼,咬牙切齒道:“你少倒打一耙,明明是你先對我起了標記的心思,我,我正當反抗,以牙還牙有錯嗎?”
這話他說的有點心虛,因為對林一一有那種心思的畢竟是他自己,可同樣的他又覺得自己也沒有說謊。
他是動了心思,可也沒想過強迫之類的啊,他隻是想循序漸進,讓她接受自己,接受自己的信息素,讓她能夠得點趣味,這樣以後和他這樣接觸也不會因為他也是alpha那樣排斥自己。
可誰知道他就碰了她一下,她就反客為主,一點都不顧忌他的感受發了瘋似的咬他,拿信息素灌他。
率先起了標記念頭的是林一一,他要是不反抗不去搶奪主動權把她標記了,遭殃的就是自己了。
盛囂是喜歡林一一,可這並不代表他願意做下
面那個啊。
林一一聽後擰著眉思考了一會兒L,好像的確是那麼回事,剛才也好像腦子不清醒把對方當成omega了,產生了標記的欲望。
見少女神情鬆動,盛囂放柔了聲音,誘哄道:“好了,我也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醉了不清醒,我不怪你。你把我放了,這事就算過去了,成不?”
林一一半信半疑,正要說什麼,嘴唇上的疼痛讓她驟然一愣,而後想起了什麼。
“不對,倒打一耙的是你。”
她摸了摸嘴唇,上面被盛囂咬破的地方隱隱作疼,嘴裡的龍舌蘭的氣息依舊清晰。
林一一眯了眯眼睛:“差點兒L被你繞進去,明明先撩者賤的是你,你從一開始就沒安好心。”
“什麼時候的事?”
盛囂完全沒想到這時候的林一一竟然也這麼不好糊弄,他一時之間有些汗流浹背了。
倒不是怕林一一對他做什麼,他怕林一一事後清醒的時候反應過來自己引誘了她,更害怕她知道自己對她懷有那樣齷齪的想法。
林一一什麼時候發現他對她有好感都可以,唯獨現在不行。
她現在隻把他當老板,頂多當哥哥,當朋友,他還是個alpha,要是知道他對她有了那種心思,她肯定會覺得他很惡心,厭惡他,排斥他的。
到時候肯定又會像上次隔離室那樣一言不合就辭職,她辭職了陸星舟要是知道了肯定高興壞了,到時候他用鈔能力把林一一挖走的話,兩個信息素匹配率那麼高的人成天待在一起,哪怕林一一對他沒意思也不可能不受影響的。
還有那個齊溯,他估計也會因為少了個情敵而覺得大快人心。
而且要是林一一辭職了,誰給他做信息素引導?沒有聽她的信息素他會瘋的。
盛囂越想越後怕,越想越心驚,越發堅定自己絕對不能去賭林一一醉斷片,醒來什麼都不記得這個可能。
他不能承認,至少現在不能。
“……什麼什麼時候?我怎麼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林一一:“還能是什麼?你什麼時候動了標記我的心思的事情?”
“為什麼你要這麼做?因為我標記了陸星舟,你氣不過想用這種方式羞辱我?不,你這個時候還不知道陸星舟和你有誤會的事情,你還怨恨他,不會因為他的事情嫉妒吃醋……”
她後面的聲音很低,含糊不清的喃喃自語,盛囂並沒有聽清她在說什麼。
AA之間的標記是帶有羞辱性的,除卻同A戀是出於愛意的占有。
所以她覺得盛囂是因為前者。可是她有什麼地方得罪過他嗎?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林一一皺著眉像是思考著什麼世紀難題。
原以為林一一是發現他對她彆有居心的盛囂,聽到這話一愣,很快就意識到她想岔了。
她覺得自己是在羞辱她。
盛囂有些哭笑不得,正要解釋,可話卡在了喉嚨。
如果他否
定了,這不就意味著間接承認他喜歡她了嗎。
盛囂既不想讓她誤會,又不想讓她知道自己的想法,左右為難間,他隻有閉嘴了。
然而林一一雖然猜不出他為什麼要這樣對自己,不過看他不回應,不辯駁的樣子,直接默認他是真的想要標記羞辱她。
況且剛才她要是沒有及時反應過來,盛囂就真的得手了。
林一一抬起手摸了摸自己完好的腺體,心情愈發沉鬱。
“嘖,算了,是因為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付諸行動了,你的確羞辱到我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鬆開了抓住盛囂的頭發,他因為一直被她強迫著抬頭,長時間維持那樣的姿勢讓他脖頸酸疼。
幾乎是在林一一鬆開的瞬間,盛囂想要休息下緩解身體的不適,不想他剛彎腰低頭,背上突然被林一一一腳踩下去。
他一個不備,雙手又被束縛著無法支撐平衡,生生臉朝地摔了個狗吃屎。
好在地上鋪著地毯,不然這撞下去他不是額頭磕破就是鼻梁骨給砸斷。
盛囂何時被這樣對待過,火氣噌的一下冒了出來。
“你乾什麼?!”
“乾什麼?乾你剛才對我乾的事情啊。”
林一一捏著他的後脖頸,把他往下摁,動作粗暴得讓盛囂倒吸一口冷氣。
“鬆手,你碰到我腺體了!”
“哈,碰到又怎麼樣,我一會兒L還要咬呢。”
盛囂臉色一變,慢半拍反應過來她剛才說的要對他乾的是什麼事了。
他少有的慌了,扭頭道:“等一下,你彆亂來啊。我,我承認,我剛才是對你動了標記的心思,但也是你把我刺激得不得已反抗啊,再說了我也還沒標記你不是,你就算生氣我被你這樣綁著這麼羞辱了一通也差不多了,你彆太得寸進尺!”
“我得寸進尺?是,你沒標記我,那是因為你標記不了我,我比你強,不是你大發慈悲放過了我,麻煩你搞清楚前後關係。”
林一一本就因為自己差一點被一個alpha標記了而窩火,聽到盛囂的辯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不過你有一句話倒是說的很對,我很認同。正當反抗,以牙還牙,我也是這麼想的。你敢羞辱我,我也要羞辱回去,這才公平,你說是吧?”
其實她平日並不會做到這種地步,可能是腦子醉了不清醒,也可能是因為太清醒了。
林一一此時對這件事的邏輯簡單又粗暴,盛囂不知道因為什麼想要標記她,但是他失敗了,可隻要她在他身邊一天,就多一分再次被標記被羞辱的可能。
而她不想辭職,不想失去這份高薪的工作。
為了避免盛囂標記自己,那她就先把他標記了,她不想吃虧,所以選擇先下手為強。
AA標記後,被標記方雖然不會出現omega那樣的依賴期,離不開她的情況,可隻要信息素在他體內,短時間內是很難反抗她的。
就算擺脫了影響,
隻要捏著她標記了他這個把柄,他要是敢辭退自己,敢報複自己,她就把這件事大肆宣揚出去。
到時候看看他一個alpha被她標記了,丟人的是誰。
對,就這麼乾。
林一一這麼想著,立刻就將自己的計劃付諸行動。
“彆亂動,也彆出聲,這樣我也能快點完事,你也能少吃點苦頭,明白了嗎?()”
意識到林一一竟然是玩真的,盛囂瞳孔一縮:等等……?!?[(()”
他話說到一半,林一一已經壓著他的後脖頸,欺身準確無誤咬上了他的腺體。
幾乎是在咬上的瞬間,盛囂就痛得渾身抽搐,眼睛都疼紅了。
不一樣,和上一次在隔離室的時候完全不一樣,那種來自alpha信息素的壓製,好似要把他拆吃入腹般狠厲。
這根本不像是標記,更像是撕咬。
盛囂痛到雙眼都有些失焦,在意識都快潰散的時候他腦子裡除了疼得想死的念頭,竟然還生出了一種後怕。
要是剛才被咬上腺體的是林一一,她也會這麼痛嗎?
幸好不是她。
盛囂眼尾發紅,因為疼痛身體肌肉緊繃虯結。
在他以為自己會痛昏過去,痛死過去的時候,一種酥麻的感覺從脖頸竄到了頭皮,啪的一下,驟然炸開。
苦艾的氣息渡進來的時候,盛囂體內的信息素從一開始的不適,橫衝直撞想要將其驅逐出它的領域,到後來兩者氣息由於契合開始從頭到尾,從上到下,在肺腑,在血液,在百骸,即使不交融卻交纏成了一曲協奏的樂章。
盛囂不再隻是感覺到疼痛,他不再疼得無法呼吸,張著嘴努力將新鮮空氣吸入肺腑。
苦艾在他張嘴的瞬間從體內竄了出來,又在他呼吸的時候回流進入。
林一一比起盛囂也沒好到哪兒L去,她隻有一兩次的標記經驗,一是陸星舟,二是齊溯。
標記陸星舟的時候因為對方是omega,他們的信息素又極其契合,所以她進展的異常順利。
而齊溯的話她與其說是標記,更像是咬著他那塊腺體,釋放的信息素很少,力道也很輕,不會讓他太過難受。
唯獨對盛囂,林一一是不遺餘力的失控。
因為盛囂是alpha,因為他的信息素在她渡進去的時候一直排斥反抗著自己,所以林一一的標記少有的強勢。
像是死死咬住獵物的脖頸,在盛囂徹底放棄掙紮後她才慢慢鬆口。
林一一垂眸看著青年的肌肉不受控製地抽動,古銅色的肌膚疼得沁了一層冷汗。
她的目光直白熾熱,一寸一寸打量著他的身體,從上到下,流暢的肩頸,猿背蜂腰,每一處無不充斥著蓄勢待發的力量。
本該如黑豹一樣野性,狼狗一樣桀驁的alpha,此時低頭彎腰,背對著她,引頸待宰。
臣服在她的信息素下,她的面前。
她靜默盯著盛囂的背影半晌,久到他
() 勉強從標記的失神中回神,久到腺體的痛楚沒有再強烈到他昏厥。
盛囂感覺如芒在背,那是來自林一一的目光。
她在看他,準確來說她在居高臨下地看他。
那眼神像在看一隻獵物,一個物件,唯獨不是像在看人,冰冷又漠然。
盛囂應該覺得羞惱的,應該覺得氣憤的,偏偏在標記的信息素的影響下,他被她注視著竟隱隱覺得戰栗興奮。
覺察到自己的異常後他心下一慌。
不該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才對。
AA之間的標記是壓製,是短暫的屈辱的烙印,一般alpha標記alpha多是用於把對方當成omega一樣的羞辱。
即使是AA情侶,他們也排斥標記,選擇的是其他方式,比如身體的撫慰或是道具的輔助來滿足彼此的欲望,即使真的是標記了,也是失控下的占有欲在作祟。
就像是剛才他對林一一一樣,他不是為了羞辱她,他隻是因為喜歡,想要把她烙印上他的痕跡的獨占而已。
AA間的標記沒有任何標記的效用,用簡單粗俗一點的話來解釋,他們的標記就像小狗撒尿留下氣味的霸占地盤和宣示主權罷了,他們之間是沒有AO的本能吸引力的。
可是為什麼他會被林一一的信息素影響?
即使是AA之間,這種情況不也是出現在兩者力量相差懸殊的情況下嗎?為什麼他會單單隻是被她這樣注視就有了反應?
盛囂在極度的不安和惶恐中,突然想起了陳雲深給他說的,關於AA標記,隻有雙方力量差距懸殊才會被影響,被信息素壓製和馴服的感覺這件事。
其中的懸殊多數是指力量的懸殊,還有一種極少的可能是感情上的。
標記雙方的感情極端不對等,一方很喜歡另一方,另一方隻有一點喜歡,甚至不喜歡的話,信息素也會受到影響。
就像盛囂每一次信息素都會急不可耐纏上林一一一樣,信息素是不會騙人的,它們直率誠實的反應主人對對方的好惡。
因此在林一一標記的時候,他體內的信息素才會從一開始的排斥,到後面慢慢放棄掙紮,主動纏上她的信息素。
這也是他為什麼能在那樣極端的痛苦中還能有幾分歡愉。
盛囂眼眸動了動,這個認知讓他心頭有些酸澀。
為自己竟然潛意識裡那麼喜歡林一一,更為林一一竟然對他毫無感覺而感到酸楚。
這完全就是一招臭棋,虧他還洋洋得意,他以為他們的信息素那麼契合,以為隻要標記一次,隻要適應了他的信息素她就不會那麼排斥自己了。
他以為比起沒有信息素的齊溯,讓她生厭的陸星舟,她更能接受自己。
可他太自以為是,太自作多情了。
他在分化過後和那些alpha一樣,變得自大狂妄,認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然而並沒有,從頭到尾陷進去的都是他自己,對方毫不在意,無動於
衷。
就連他此時得到的標記也是帶有懲罰意味的羞辱,而不是林一一像他那樣隻是出於喜歡的本能占有。
盛囂覺得嘴像是被濕抹布塞住了一樣,無法呼吸,也無法言語,心頭更是壓抑難受到窒息。
他長長的睫毛顫了下,木訥地往後抬眸,林一一正在幫他解開皮帶。
束縛著的手腕被勒出紅痕,手指也有些充血,林一一看了一眼,也沒太在意。
畢竟這點傷於alpha來說不值一提,她是這麼想著的,看到青年發紅的眼眶後一頓。
林一一隻有那麼一瞬的不忍,隨即想到他之前想對自己乾的事情,又覺得他罪有應得。
她冷漠的態度刺痛了他的眼睛,在鬆開束縛的瞬間,一直安靜乖順的青年猛地把她推倒,憤怒又委屈的把她死死摁在了地上。
像一頭發狂的黑豹,紅著眼睛不管不顧往林一一脖子上咬去。
林一一心下一驚,她沒想到他這個時候竟然還有力氣反抗,這麼近的距離哪怕她反應再快也有點力不從心。
眼看著盛囂馬上就要咬上她腺體了,意料之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準確來說是腺體上的疼痛並沒有到來。
盛囂一想到自己剛才感受到的標記的痛苦,在咬下的瞬間他偏了下頭,死死咬上了林一一的肩膀。
林一一吃痛地擰著眉,想要把盛囂推開。
後者先一步鬆開了口,將頭抵在她的身上,顫抖著聲音罵道。
“林一一……”
“你這個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