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1 / 1)

白羽清聽後一愣:“A大?”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陸星舟說到這裡一頓,歪了下頭:“還是說你不願意?或者沒時間?”

“這倒不是,隻是……”

她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可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A大藝術節有個節目每年風雨不改,就是那個舞台劇。

說是舞台表演,其實就是一個大型花瓶展示現場,是給那些股東做彙報表演的,同時也會成為來年的招生手冊,以此吸引一波新生前來報考。

因為效果很好,所以這個節目已經是A大的一個老傳統了,一直保留至今。

哪怕劇情什麼都是老掉牙的愛情童話故事,一點懸念和看頭都沒有,但這種節目誰看劇情啊?全盯著俊A靚O,大飽眼福了。

白羽清也是在去年大一時候跟著朋友去A大看表演,對舞台上的齊溯驚為天人,一見鐘情的。

要是換作以往,就算陸星舟不提,她也會背著他偷偷去看齊溯表演,可現在人已經二次分化成beta了,她吃飽了沒事去看一個beta表演做什麼?

況且之前她追求齊溯的時候可謂是轟轟烈烈,鬨得人儘皆知。

一來白羽清本來就是張揚的性子,二來她這樣做也是怕其他不長眼的去接近齊溯,放出她的名號來,讓那些人知難而退。

當時白羽清有多高調,現在她就有多懊悔。

沒有分化前的齊溯漂亮,清冷,就如一朵高嶺之花一樣讓她垂涎,不然她堂堂白家大小姐也不會屈尊紆貴的追求一個平民omega。

可如今少年再好看也隻是一個beta,她追求omega是一樁美事,追求beta就是醜聞了。

這段時間齊溯分化成beta的事情已經在B大傳的沸沸揚揚了,他倒是心態好,發生了這樣大的變故,有了這樣大的落差還一副淡然如初,毫不在意的樣子,也不知道是故作堅強還是真的無所謂。

白羽清和那些曾經愛慕齊溯的alpha和beta才是首當其衝,嘲笑他們眼瞎心盲連beta和omega都分不清的,錯把一個beta當寶貝的比比皆是。

尤其是她,不光是在B大A大,在她的朋友圈裡她追求一年之久才追上的,還沒吃到嘴裡就被甩了的人竟然是beta的事情,已經成了繼她早年惹禍被她姑姑打的下不了床的又一黑曆史。

對於齊溯這個讓她淪為笑柄的家夥,白羽清是眼不見心不煩,看他一眼都嫌他多餘,自然是不願意去什麼A大看什麼表演的。

偏偏陸星舟對這個什麼藝術節這麼感興趣。

自和陸星舟接觸開始,青年對她一直都不冷不熱,甚至可以說是有所排斥的,這一次好不容易對她有了點好臉色,主動提了這麼一個不算要求的要求,她要是不滿足又不大好。

況且這又是和對方千載難逢的單獨相處的機會。

白羽清擰著眉頭,思考

了一會兒提議道:“你要是想去看什麼大學生藝術節可以去隔壁的藝術學院,那邊的學生畢竟術業有專攻,表演的節目整體水平肯定比A大的要高,也要精彩不少。”

她隻當陸星舟因為也是學表演出身心血來潮才想去看的,加上她實在不想去A大,就折中給他這麼一個方案。

誰知前一秒還算溫和的青年聽到這話臉色一沉,扯了扯嘴角:“不願意就不願意,說那麼多冠冕堂皇的話乾什麼?我當然隻是藝術學院的表演更好,可他們都是科班出身,匠氣太重了。這麼給你直說吧,我也不是真的多感興趣,非要去看這種小學生過家家一樣不成熟的演出,主要是下個劇組的導演想用新人,年齡最好是在二十左右的那種,我和他關係還不錯,這才想著幫他留意下。”

陸星舟說著煩躁地“嘖”了一聲,抱著手臂沒好氣道:“算了,本來我還想著約你一塊兒看呢,結果你這不行那不行的,看來也不是多想陪我,隻是嘴上說著好聽而已。你不陪我去我有的是人陪。”

“時京,你剛才跟我說什麼來著?哦對了,你是不是說你有個朋友的妹妹也在A大,你想去幫忙捧個場嗎?那巧了,我們一塊兒去吧。”

一旁的許時京從陸星舟開始提什麼藝術節什麼A大的時候人就懵了,他不明白對方好端端的為什麼突然說這個,劇組選人和他有什麼關係?他又不是導演。

更何況他和哪個導演關係好,他怎麼不知道?準確來說他這臭脾氣除了圈子裡個彆和他從小長大的人,哪個受得了?

還有什麼朋友的妹妹?他這種學渣的朋友自然也都是學渣,學渣的妹妹也是學渣,大家不是在國內混日子,就是出國鍍金混履曆的,哪有那個能力考上A大的妹妹?

突然被cue的許時京很是恍惚,他自詡還算了解陸星舟的了,平日裡對方就算不說話,一個眼神他就知道他什麼意思了。

可今天他說的每一個字他都聽得懂,怎麼合在一塊兒他就不明白了呢。

他張了張嘴,想問問陸星舟什麼意思,白羽清卻先急了。

“怎麼會呢?我當然願意陪你了,我就是想著你是演員,肯定對這些表演要求比較高,所以才提議去藝術學院那邊看看的。你要是不喜歡就去A大也可以的,你彆生氣啊。”

陸星舟彆開臉冷哼了一聲,金發在燈光下熠熠生輝,加上白色病服,有那麼瞬間像個下凡的天使一般純白無瑕。

配上這樣一副好相貌,哪怕他再嬌矜任性,白羽清都生不出什麼氣來,甚至隻覺得是自己太自作主張,沒有顧忌到對方的感受。

她好聲好氣放低姿態哄著:“真的,你相信我。這樣吧,我在A大有幾個學生會的朋友,我現在就打電話叫他們給我們留個VIP位置,到時候我們直接去前排觀看成不?”

陸星舟聽到這話臉色才稍微緩和了一點兒:“這還差不多。那就這樣說定了,過兩天你來接我吧。”

白羽清鬆了口氣,又聽他道:“好了,我要休息了,你現在可以走了。

“走?可是我才剛來,我……”

“怎麼?聽你這話的意思是在怪我不體諒你了?我都沒怪你打擾我休息你還怪起我了?還是說在你心裡你的感受是第一位,哪怕我已經虛弱成這樣了也得爬起來強顏歡笑陪你?”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白羽清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就被扣上了這麼大一頂帽子,生怕他誤會連忙矢口否認。

陸星舟不依不饒:“那你什麼意思?”

因為omega一向金貴,所以他們或多或少都有些小脾氣,會耍些小性子,白羽清接觸過的omega都是如此,少有真的溫順聽話,對她百依百順,說一不二的,這些她也早就習慣了,甚至覺得這樣小打小鬨的還挺有情趣的。

可是繞是她閱O無數,也還是頭一次遇上像陸星舟這樣嬌縱任性到可以說是無理取鬨的omega。

明明被毫不留情下逐客令,達成目的翻臉不認人的是他,她都還沒說什麼呢,對方反而倒打一耙責難起她來了。

白羽清這下是真的有點窩火了,可陸星舟和其他任她拿捏的omega不一樣,是陸家的大少爺,上有疼寵他的陸老爺子,下有陸父這個兒子奴,陸母倒是不慣著他,卻又管束不了他。

這讓她連個告狀的人都沒有,實在憋屈。

不過白羽清追了齊溯一年,熱臉貼冷屁/股了這麼久,儘管少年沒有對方這麼難搞,卻也多少也算磨練出了一些耐性出來。

加上陸星舟嬌縱是嬌縱了點,卻也實在美麗,美人有點脾氣也正常。

來日方長,omega嘛,管他之前有多任性,到手之後不還是任他搓圓揉扁。

白羽清這麼想著,對著陸星舟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那成,那我就不打擾你休息先回去了。這裡燉了點排骨玉米湯,看你住院這段時間消瘦了憔悴了不少,一點血色都沒有,多喝點補補。”

她像是沒有看到陸星舟的冷臉一般,輕聲細語叮囑了一番後,又從容得體的和許時京打了招呼,最後才彬彬有禮的帶門離開了。

目睹了全程的許時京目瞪口呆。

一是震驚白羽清的脾氣之好,竟然被這樣下了面子還能好聲好氣跟陸星舟說話,要是換作其他好面子的大alpha的話,早臉黑成碳了。

更震驚的是陸星舟,該說不說這美貌是無往不利的利器呢,有這樣一張臉在,哪怕再極致的嘴臭也能輕易拿捏alpha。

他一時之間有點酸了,是不是就是因為他不夠好看,所以他無論如何引誘林一一對方都不願意和他親近,給他標記。

而陸星舟和林一一可以說除卻溫泉山莊那一次初次見面之外是一點交集都沒有,結果就這麼一面之緣就被陸星舟給得手了。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你這是什麼表情?”

陸星舟見青年一臉幽怨地盯著他,以為他還在因為自己剛才對他發脾氣的事情生氣,他抿了抿有些乾裂的嘴唇,不甚

自在道:“對不起,我最近心情不大好,不是故意對你發脾氣的。”

“啊?”

許時京有那麼瞬間以為是自己出現幻聽了,在確認沒聽錯後也莫名有點不知所措了起來。

“啊沒事,你又不是第一天對我發脾氣了我早習慣了。”

“你!”

陸星舟想說什麼最後還是忍住了。

青年被他這噎住了的樣子給逗笑了,先前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一下子也消散殆儘。

他笑眯眯調侃道:“不過陸哥,沒看出來啊,你竟然這麼會拿捏alpha。你之前不是說你看不上那個白羽清嗎,怎麼突然接受她了?”

“彆胡說八道,誰跟你說我接受她了?我隻不過是被我爸念叨煩了,加上白家那邊總得給點面子,我才隨便敷衍一下。”

許時京半信半疑:“那你敷衍就敷衍,乾什麼要跟她一起去藝術節看什麼表演?”

陸星舟這下不說話了,準確來說他不知道該怎麼說。

他哪裡是要對這勞什子藝術節感興趣,去給劇組看什麼新人,他隻是……隻是聽到許時京提到了林一一也有表演,所以才臨時起意要去的。

隻是陸星舟是個自尊心很強的人,他前幾天才被林一一拒絕,他實在拉不下臉來主動去找她,不得已隻能拿劇組選新人什麼的當借口。

繞是如此還是不夠保險,萬一他單獨去被她誤會自己是專程看她的怎麼辦?雖然事實的確如此。

他也想過跟許時京一塊兒去,這樣林一一會認為他是不得已拗不過青年才來的。

但是許時京會懷疑啊。他之前誤會林一一是個小白臉的時候背地裡在許時京這裡說了她不少的壞話,他突然轉性了不阻止他反而還跟他一起,這前後矛盾,想讓人不多想都難。

不得已陸星舟隻有拿白羽清當擋箭牌,跟著這個所謂的“未婚妻”一起,轉移林一一和許時京的注意力,他們就不會以為自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陸星舟垂下眼眸,裝作不耐煩的樣子道:“你懂什麼?作戲做全套,她姑姑下個月那馬上要回國了,我可以不給白羽清面子,但是她姑姑的面子我不能不給。這門親事是她姑姑和我媽定下的,我之前對她太不假辭色了,總得給她一點甜頭堵住她的嘴,免得她姑姑回來後她去告狀。”

“這樣啊,也是,她姑姑我見過,和那些隨便糊弄的長輩可不一樣,氣場強的可怕。我至今還記得當年白家分家有個小輩搞大了一個omega的肚子,被她揮著拐杖把牙都給打掉了的場面,嘶,太血腥太暴力了。”

當時是在白家的一個商宴上,宴會舉辦的好好的,門外突然闖進來一個omega大著肚子闖了進來,哭訴著白家那個小輩拋棄了他,要她對他負責。

豪門世家這種私生子什麼的醜聞海了去了,也算不得什麼稀奇事,隻是像這樣堂而皇之鬨到明面上的卻是少有。

正在大家幸災樂禍在一旁等著看白家的笑話的時候,白家那位掌權人推

著輪椅面色陰沉走了出來,明明看上去那麼虛弱,下一秒就要嘎了的alpha,竟然那麼強悍,差點兒把人打了個半死。

之後那個小輩不知怎麼處理的,可能送出國了,也可能是被送到什麼少管所了,反正後來許時京再也沒看見過對方。

陸星舟和白羽清這個婚事說起來其實也就是口頭婚約,還沒過明面的,陸星舟想解除婚約按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隨便找個理由就可以了。

然而這樁婚事是白家那位定下的性質就不一樣了。

無論是口頭還是公之於眾,隻要那位是有那個意向,沒有主動提出解除婚約的,那陸家這邊就不好拒絕。

無他,儘管陸家和白家在國內算得上門當戶對,家世相當,可真要實打實的來比較的話,白家的實力還是要稍勝一籌的。

因為有那一位在,哪怕是陸家老爺子都得忌憚其幾分。

這也是為什麼陸星舟明明看不上白羽清,在沒有找到對方錯處名正言順解除婚約之前,他也隻得忍著不爽和她接觸。

“話說她不是一直身體不好,在國外養病嗎,怎麼突然回來了?”

陸星舟擰著眉頭:“不知道,可能是國內公司有什麼事情需要親自處理吧。”

他不是很想談論這個話題,轉而問道:“對了,A大的藝術節幾號,幾點開始?彆誤會,我並沒有對這些學生拙劣的表演有多感興趣,就是怕到時候遲到了落人話柄。”

許時京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你和我解釋這麼多乾什麼,直接問我多久到不就成了。”

他覺得今天的陸星舟奇奇怪怪的,可具體哪裡奇怪他又說不上來。

“稍等,我看看啊。”

許時京拿出手機備忘錄看了下,“下周四開始到周五連著兩天,這兩天是運動會。運動和藝術節是一起辦的,然後藝術晚會的話是周五七點開始到九點半左右結束。”

陸星舟聽得認真,還想再等後續的時候對方突然戛然而止。

“就沒了?”

“沒了啊,你不就問了時間嗎?你還想問什麼?”

他睫毛很輕地顫了下,交疊在小腹前的手不動聲色摩挲了下,最後在青年疑惑的眼神下澀然開口:“……沒什麼。”

這時候天也不早了,許時京坐著陪陸星舟說了一會兒話,聊了些最近圈子裡發生的一些八卦,哪個alpha攀岩摔斷了腿,哪個omega又和誰在相親。

他說的話陸星舟一個字都沒聽進去,等到許時京什麼時候走了都不知道。

許時京走後,病房裡又再次歸於平靜。

陸星舟這麼靜靜坐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從床頭櫃那裡拿了手機給私家偵探發了消息。

那邊的私家偵探上個月剛從青年這裡接了一筆單子,收集了一波關於李芸汐還有陳家那個小少爺的醜聞,前者這段時間已經被搞得被迫開了記者發布會公開道歉退圈了。

後者也沒好到哪兒去,那些豔照不僅被打包寄給了陳家

的老爺子,還散到了圈子裡廣為流傳。

這下不光是陳家那個小少爺遭了殃,順帶著連他姐姐搞大未成年肚子的事情也被捅了出來,他姐姐的聯姻對象聽說也借此撤銷了婚事。

總而言之這真可謂是一箭三雕,開張就能吃一年的大單子。

收到陸星舟消息的時候私家偵探正在美滋滋地在海島度假,一看發件人是陸星舟以為又是什麼大單子,激動的趕緊點開。

[幫我查一個A大學生,我要知道她下周運動會報名的項目和表演的節目。]

“……?”

不是,這種東西,用得著興師動眾找人查嗎?不就動動嘴問一句的事情嗎?

私家偵探覺得奇怪,看著那四位數的轉賬沉默了一會兒,收下了轉賬。

這年頭富二代的錢真好賺。

……

一周後,周五運動會當天。

林一一報名的項目主要是集中在周五。

她對這種活動不是很熱衷,因為她討厭出汗,同時她也不怎麼喜歡出風頭。可為了集體榮譽,在班長的軟磨硬泡下她就象征意義報了一項接力賽和一場團隊籃球賽,這種非個人的團體項目。

比賽當天的時候林一一剛從更衣室換了衣服出來,運動短袖和短褲很方便活動,就是她身上還有點痕跡,所以她又戴了對白色的防曬袖套。

陸星舟的信息素前兩天已經散得差不多了,所以她也不用再頂著眾人曖昧揶揄的目光繼續戴著那粉色的抑製頸環了。

隻是信息素聞不到了,標記還在,咬痕抓痕也在,在少女過於白皙的肌膚上很容易看出來。

於是林一一又找薛雲借了一條白色絲巾,圍著脖子係了一圈。

這就導致在一眾輕裝上陣打扮的參賽人員裡面,她的打扮就很不倫不類,不冬不夏的。

也好在做這樣打扮的是林一一,有那樣的一張臉和身材在,繞是奇怪卻也不算難看,反而有一種莫名的禁欲和時尚感,讓本就紮眼的少女在人群中更加引人注目了。

而和林一一同樣打扮怪異的人群中還有一個,那就是陸星舟。

A大運動會期間是對外開放的,外來人員可以自由出入,陸星舟進來的時候並沒有受到任何阻攔。

隻是他的模樣實在太惹眼,金發藍眼的哪怕穿的再簡單隨意隻要是有眼睛的都能一下子發現他,更何況是五感敏銳的林一一。

所以在進入A大之前,陸星舟在偽裝上是費了不少力氣的。

比如他此時頭上戴了一頂黑色假發,高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個黑色墨鏡,把他漂亮的瞳色全然遮掩,再比如他一改往日張揚華貴的打扮,隻穿了一件寬鬆甚至可以說有些臃腫的藍白運動服,混入人群裡跟個普通的高中生路過進來看熱鬨一般無二,和平日他一出場就是全場矚目的焦點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此時彆說許時京了,就連陸父估計在他跟前也認不出他來。

繞是如此陸星舟還是不大放心,儘量往人

多的地方紮堆,降低自身的存在感。

結果他隨波逐流的往聚集的人最多的地方過去,還沒來得及找路就來到了林一一比賽的場地。

陸星舟因為心虛,也不敢坐太靠前,就在後排觀眾席上隨便找了個地兒坐下,等到坐下後他才發現自己想多了,不是他敢不敢坐前排,就算他敢也沒得地兒選,放眼望去,比賽還沒開始這邊的位置已經被占得差不多了。

“你怎麼也來了?你女朋友不是正在隔壁田徑場比賽嗎?”

“她有什麼好看的?我天天看都膩了,我是專門來看林一一的。上次她打球的時候我就沒趕上躺兒,這回運動會她終於又打球了,我可不得趕緊過來瞅瞅,給她加油打氣。”

“嗬,omega。我就不一樣了,我可沒你這麼膚淺,我就是單純覺得她球技了得,欣賞她,不看臉,純粹看球來的。”

“喲,純粹看球來的~你最好是看的那個球,不是那個球。”

“你,你這什麼虎狼之詞!你趕緊去那邊坐,彆讓人知道我和你認識,丟死人了!”

“嘖嘖,我還沒說什麼球你臉紅什麼,你自己滿腦子黃色廢料,怎麼能怪我呢?難不成你想的是……”

“啊啊啊住嘴,不許胡說八道,壞我名聲!再說了她遮的那麼嚴實我怎麼看?”

“你急了你急了。”

“……”

坐在他們旁邊的陸星舟幾乎是面紅耳赤聽完他們的汙言穢語的。

這些A大的omega,還高材生呢,簡直是有辱斯文!竟然當眾說這種葷話,真是不知廉恥!

他又羞又惱,想要發作阻止他們意/淫林一一,可又怕鬨出動靜引起注意,被少女發現,於是隻得磨著後槽牙忍氣吞聲。

正在陸星舟惱得厲害的時候,他餘光瞥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後一頓。

“呀,那個人是誰?好高啊,還好大。你彆誤會,我沒說下面,我說上面。”

“真的誒,大胸猛A嘶哈嘶哈。嘿嘿,今天這場比賽我們算是來對了,台上台下都吃的這麼好!”

陸星舟臉色一變,幾乎是條件反射就要走。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盛囂已經過來了。

青年今天褪去了平日的西裝革履,隻穿了一身簡單黑色休閒服,很低調的打扮,隻是由於他過於優越的身材和顏值,幾乎一出現就吸引了周圍人的眼球。

一開始那些學生還因為看到了一個俊美男A激動的小臉通紅,咋咋呼呼,隨即有人認出來對方的身份後這才忙噤了聲,不敢再說那些虎狼之詞,怕被他聽到得罪了他,r隻時不時拿餘光偷瞄。

盛囂知道A大有不少人認識自己,畢竟學校優秀校友紅榜上還有宣傳手冊上都印有自己的照片,所以他們會有這樣的反應他並不意外,來之前也做好了一點被人關注的心理準備。

隻是真正過來的時候還是不悅地擰了擰眉毛,黑沉著臉掃視了一周,最後視線停留在後排僅剩的一個位置上徑直走到了那邊坐

了下去。

而好巧不巧,那個位置正是陸星舟旁邊。

隨著盛囂的靠近,陸星舟整個人都要炸了。

溫泉山莊故意刺激他發熱的事情,還有以前的事情,憤怒和羞惱,在看到青年的那一瞬間全然湧上了他的心頭,要不是之前林一一給他做了標記,穩定了他的信息素,他這時候早就被刺激得信息素溢出了。

他死死咬著後槽牙,竭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

盛囂並沒有認出陸星舟來,隻覺得旁邊的人打扮得很奇怪,卻又給人一種莫名的熟悉感,於是沒忍住多看了對方一眼。

也正是這麼一眼,陸星舟反而意外的冷靜了下來。

被盛囂看出來事小,被林一一發現了就是大事了。

要是讓她知道自己前腳被她拒絕,後腳竟然還熱臉貼冷屁股過來看她什麼勞什子比賽,她肯定會很鄙視他,覺得他是那種沒有自尊心,死纏爛打的omega。

陸星舟調整了下坐姿,把背挺直了些,試圖讓自己看上去神色如常,鎮定自若。

盛囂並沒有將身旁這個打扮得跟不良高中生一樣的人和陸星舟聯係在一起,他隻淡淡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將注意力落在了球場上的少女身上。

本來被周圍人若有若無,或直白或隱晦的視線打量著就心情有些煩躁的男人,在看到林一一將脖子和手臂遮得嚴嚴實實的樣子,想到下面曖昧的痕跡臉色更沉了。

林一一對視線十分敏感,此時還沒開始比賽,她正在場外做熱身運動,感覺到了觀眾席上有人在看自己,起初以為是其他同學也沒太在意,在感受到那兩道存在感極強的目光一直鎖定在她身上後,她這才下意識抬眸看了過去。

結果好巧不巧和盛囂的視線撞了正著。

她有些意外地睜大了眼睛,對於盛囂會來看她比賽的事情林一一並不是不知道,隻是她以為對方也就是隨口一提,不想他竟然真的來了。

林一一其實並不缺觀眾,從小到大的運動會,因為出眾的外貌和發達的運動神經,隻要她在場總是人群中最為矚目的焦點。

可這些觀眾都不是她想要的,她一直以來都很希望林父能來看她的比賽,看她的表演,隻是男人的身體太虛弱,需要靜養,在這樣嘈雜吵鬨,氣息混雜的環境裡他的腺體會很不舒服,很容易受到刺激。

之前她高中的時候林父來看過她的文藝彙演,她表演了個詩朗誦。

本來老師想讓她上去當領讀的,可她實在沒有朗讀的天賦,怎麼練都是沒有感情的棒讀,老師沒法就把她打發到大部隊裡去了。

混在大部隊裡她的聲音完全被淹沒了,林父根本就聽不到她的聲音,可他還是站在台下老老實實聽完了全程。

那時候是晚上,本來就有點冷,又下了點毛毛雨,alpha皮糙肉厚的沒什麼事,林父這個病秧子站了那麼不過十來分鐘回去後就發燒了,養了好幾天才好全。

那次表演還不是林一一央他來看的,是他聽她飯桌上

隨口提了一句她文藝晚會上有個表演,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他暗暗記下了時間也沒通知她一聲就跑來了。

因此後來林一一擔心這種事情再發生,於是之後再也沒有將她在學校參加什麼的事情告訴過她,問起來她隻說太累了沒意思沒報名,一開始他將信將疑,甚至還私底下打電話問過班主任,好在知父莫若女,班主任那裡她也提前打了招呼,對方得知了男人的身體情況也幫忙掩護了她,做了善意的欺騙。

隻是林一一或多或少還是有點遺憾,上一世的自己就是個孤兒,挺缺愛的,尤其是這種親情上的,每次看到班上同學都有親朋好友過來看他們比賽或是表演,給他們加油助威的時候她嘴上不說,心裡還是挺羨慕的。

這一次林一一依舊像林父隱瞞了比賽和表演的事情,正是因為她知道對方不會來,所以在抬頭瞧見觀眾席上盛囂的時候才這樣驚喜。

不知道盛囂是怎麼看她的,至少在她心裡對方既算半個長輩,也算她的朋友,有這樣一個關係親近的人來看她的比賽她心下一暖,在盛囂被看得渾身不自在,要移開視線的時候,林一一朝著他很輕地彎了下唇角。

她抬手笑著對觀眾席上青年所在的方向揮了揮。

盛囂一愣,等他回過神來準備回應林一一的時候,手剛抬起一半,身後一道聲音驟然響起。

“一一,你在和我打招呼嗎?!一一,我在這裡!我來給你加油助威了!()”

這個聲音不光盛囂熟悉,一旁的陸星舟聽後也猛地回頭看了過去,那人不是許時京是誰?

他誤以為林一一是在朝著他打招呼,高興的都快跳起來了。

一一,我帶了一整個攝影團隊來,保證一會兒全方位三百六十度無死角一個不漏把你在球場上的英姿全部捕捉到!還有,我還帶了應援橫幅!⊕()”

許時京從旁邊的攝像師那裡接過橫幅,展開舉高給她看。

上面白底粉字,字跡歪歪斜斜,一看就是青年手寫的。

“絕世猛1林一一!絕世美女林一一!一一勇敢飛,京京永相隨!加油加油,在她們頭上暴扣,打爆她們的狗頭!”

他不僅寫了,還這麼大聲喊出來了。

陸星舟沉默了一瞬,將有些下滑的墨鏡扶好,裝作不認識青年的樣子。

一旁的盛囂和他是一樣的想法,趁著對方注意力都在林一一身上沒有發現他的時候,忙將頭扭了過來,不去看他。

“這誰啊?不是我們學校的,隔壁B大的?”

“呸,你們少亂說,我是B大的我可沒見過他。再說了他看著歲數可不小,怎麼可能還是學生,估計是林一一的哥哥吧。”

“不像哥哥。這麼狂熱,大概率是追求者。”

“管他是林一一什麼人呢,這也太丟人了,簡直無異於當眾社死的程度。要是我是林一一,我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藏起來。”

陸星舟聽到這話皺了皺眉,儘管他是覺得對方這樣張揚跟飯圈追星一樣的做法讓他是覺得有點羞恥,可是許時京再怎麼說也是他朋友,他可以笑話他,其他人可不行。

他很是惱怒,忍無可忍要發作的時候,前一秒還議論紛紛的觀眾席,似摁了暫停鍵一般突然安靜了下來。

陸星舟很是莫名,尤其是看到一旁的盛囂神情怔然看著場內的時候,他心下一動順著看去。

林一一並沒有像他們所說的那樣覺得丟人,或是裝作不認識許時京。

她笑了。

夏日陽光明媚,少女站在其中,似沐了一層聖光,笑靨如花,漂亮得讓人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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