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1 / 1)

陸星舟這樣一臉嚴肅的說完這句話,那語氣像是把身家性命都托付給了許時京一樣,也不等青年反應,他深吸一口氣,推門出去了。

許時京幡然驚醒,忙要追上去。

“陸哥,你彆衝動!之前你替我陪盛囂爬山的時候我就很過意不去了,這件事和你無關,喜歡林一一的是我,要去救她脫離虎口也該是我去,你……”

“你去?你去了他標記你都是順帶的事,你自救都做不到,你要怎麼救林一一?”

陸星舟的話讓許時京一噎,他很想反駁,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因為他也清楚,陸星舟的話是真的,以盛囂那可怖的武力值,他去了也不能真的拿對方怎麼樣。

要是對象換作其他人,許時京直接就找一堆保鏢衝過去了,可是那個人是盛囂,許氏這邊有一筆大單子還得等青年鬆口才能成,他去調遣人許父第一時間就能知道。

許父知道了怕他得罪了盛囂必然不會讓他過去,退一萬步就算他同意了,那些保鏢也不敢對盛囂動手。

所以許時京也是沒辦法,不得不自己過去。

他覺得林一一看上去和盛囂體型差距懸殊,但是他也是感知過對方信息素的。

alpha的強弱很大一部分可以通過信息素來感知,少女的信息素那麼強那麼濃,和盛囂對上也不是吃素的,他過去幫她拖延一下時間什麼的,林一一逃脫的可能很大,隻要少女脫身了,那她肯定不會不管他。

要是陸星舟知道許時京在想什麼估計會氣得頭疼,大罵他豬腦子。

一個omega去幫另一個alpha逃脫?他這腦子到底怎麼想的,他要是去了就不是落入盛囂一個alpha手上了,而是兩個alpha。

畢竟他自控力那麼差,隨便嗅到一個alpha的信息素都能腿軟,林一一和盛囂這時候要是真的天雷勾地火,打得火熱,他一過去直接刺激到發熱,然後……變成了三人行。

陸星舟想想都可怕。

而陸星舟也不是真的那麼善良無私到可以為了自己好友不顧自身安危,犧牲自我的程度,他說的去看看是真的隻是去看看。

他的感知力一向敏銳,許時京要知道情況必然要敲開門,但是陸星舟不需要,他隻需要在走廊附近稍微感知下就可以了。

如果他隻感知到了盛囂的信息素,這說明林一一並不在其中,要是感知到了兩個人的信息素,那就說明他們共處一室。

不過就算確定了兩人在一個房間陸星舟也不會輕舉妄動,還要看信息素的濃度。要是濃度過高他就打電話舉報,舉報理由他都想好了,就舉報有人PC。

總之他是絕對不會愚蠢到什麼都沒搞清楚就進去自討苦吃的。

本來許時京是如何也不要陸星舟離開的,甚至想著他要是非要去那就一塊兒去,他可不是那是不講義氣,置好兄弟不管的人。

然而在聽到青年的計劃後,他愣了下,原來

還有這種刁鑽的角度,缺德的辦法啊,他這麼缺德的人怎麼都沒想到呢。

“好吧,雖然這個辦法聽上去很靠譜,但是以防萬一我們還是一塊兒去吧。”

陸星舟拒絕了:“不行,你不能去。我剛才給你說的你是不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你對信息素耐受力那麼低,那兩個又是頂級alpha,你彆到時候在門外還沒進去就給刺激發熱了,反而拖累我給我幫倒忙。”

的確,許時京的等級本來就沒青年高,加上他這些年放浪形骸,縱情聲色,流連於風月場慣了,他交往的女朋友沒有一打也有半打,其中更彆提那些沒有名分隻是單純錢色關係的被他包養的小白臉了,那更是不計其數。

正因為標記多了,他這腺體就跟某名偵探裡被麻醉劑注射多了的毛利小五郎,那裡不說麻木了沒有知覺了,其對信息素對耐受度已經遠不如同齡omega了。

想到這裡許時京也不再堅持跟著陸星舟一起去了,退一步道:“那我離遠一點,在外頭給你放風。你彆拒絕了,這是我的最低要求了,你要是再不讓我跟著也不讓我幫你看著情況,那,那死就死,我非跟你去不可。”

“……好吧,但是離遠點,彆靠太近。”

他又提醒了一次:“半小時後我沒出來你就打電話舉報,聽到了沒?”

許時京點頭如搗蒜:“嗯嗯,我知道了,有問題找警察。”

兩人商議好了之後,許時京跟著陸星舟一起到了盛囂住的房間周圍,前者沒進去,就在走廊外面靠後山亭子的地方等著,陸星舟深吸了一口氣,走了進去。

陸星舟的臉色很不好看,一方面他的情緒起伏太大,本就發熱期剛過,處於信息素不穩定的階段,這麼下來他的狀態能好到哪兒去。二來是先前林一一和盛囂親近的那一幕給他造成的衝擊不小,僅次於林一一上次不穿衣服在他面前晃蕩的那一次。

彆看他面對許時京的時候還算鎮定,實際上在看到他們在一塊兒後,他走路都有些搖晃,險些平地摔了,回了房間後又一個人怔然恍惚了好一會兒,這才勉強找回理智把許時京叫了過來。

陸星舟覺得盛囂實在太可惡了,想對許時京下手也就算了,許時京不喜歡盛囂是一回事,可他了解這家夥,他一向把喜歡和性分的很清楚,隻要讓他爽了舒服了,他頂多罵罵咧咧幾句,這件事也就過去了。

要是盛囂和陸星舟沒鬨掰,許時京得了趣味兒沒準事後還會主動找對方約。

但是盛囂竟然還打起了林一一的主意,她才十八歲,她懂什麼?

她那麼單純,肯定會對認為盛囂是真的喜歡她才要和她做那種事情,她連拖鞋都穿的是一樣的舍不得換其他樣式的,盛囂要是真把她給誆騙了,她肯定會死心塌地跟著他,就算之後盛囂玩膩了甩了她,她也會黯然神傷好久,甚至自此封心鎖愛再也不會相信愛情了。

一想到林一一會為了盛囂這個混賬家夥傷心難過掉眼淚,陸星舟就氣得不行。

所以他這次鋌而走險,

明知他撞上盛囂十有八九會吃大虧也還是來了,因為他實在做不到眼睜睜看著林一一被青年騙身騙心。

陸星舟來之前為了以防萬一打了一管抑製劑,即使如此他站在走廊還是有點不安,手不自覺攥緊。

在心裡暗暗給自己打氣後,他這才咬牙來到了盛囂的房門外。。

陸星舟的腳步放得很輕,屏住呼吸,儘量不弄出一點的動靜,就這麼靜靜感知了一下周遭的信息素,隱隱有點龍舌蘭的氣息,除此之外並沒有屬於林一一信息素的味道。

他怕出錯又感知了兩遍,確定以及肯定林一一並不在盛囂房間後,他從剛才一路一直懸著的心總算是落了地。

幸好沒事,畢竟林一一那麼缺錢,他就怕少女腦子一糊塗被金錢蒙蔽了雙眼,還真鬆口答應了盛囂。

現在看來是他想多了,也是,之前她連許時京都給拒絕了,要是真願意被人包養以她那張臉估計早就有金主了。

陸星舟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正要轉身離開,“哢嚓”一聲,門把從裡面轉開,門猝不及防被打開了。

他心下一驚,身子僵在了原地。

陸星舟是想把腿就跑的,但是他自尊心太強,尤其是在盛囂這個死對頭面前,他就更好面子了。

如果青年沒發現的話他悄悄跑了也就算了,偏偏對方覺察到他來了,陸星舟的腳就跟灌了鉛似的定在原地沒有動彈一步。

陸星舟其實隱藏得很好,無論是信息素還是發出的動靜不足以讓盛囂覺察,但是他就是知道他會來。

準確來說盛囂在守株待兔。

他和陸星舟好歹也是多年好友,他們對對方太了解了,就像陸星舟看到林一一和他在一起的第一時間就意識到盛囂十有八九對少女有意思,就算沒意思她也是對方喜歡的類型一樣。

而盛囂也同樣如此,他篤定了陸星舟怕他會對林一一下手會過來查看下情況。

他看著陸星舟神情僵硬的樣子,似笑非笑道:“喲,稀客啊。我當是誰大晚上鬼鬼祟祟在我門外晃悠,原來是你啊。都是老朋友了,彆傻站在門口,進來吧。”

盛囂側身讓開,見青年沒有動作,明知故問道:“怎麼,怕我吃了你?”

陸星舟哪裡不知道這是激將法,故意惡心他的。

他又不是傻子,沒有第一時間離開已經很死要面子活受罪了,他這時候要是真進去了才是腦子被驢踢了,上趕著湊上去讓人羞辱。

“不用了,我就是睡不著出來散散心,順道路過而已,我這就走。”

陸星舟這麼說著,餘光不著痕跡往裡面看了一眼,沒看到少女的身影後這才徹底放下心來,掉頭就要離開。

誰知他剛走了一步,盛囂冷不丁地說道:“陸星舟,你是來找林一一的吧。”

聽到林一一的名字陸星舟心下一跳,緩了一會兒,故作鎮定地回頭看了過去。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你要是想找茬也找個像樣的,我和你的引導師今天才第一次見

面,我吃飽沒事乾找她乾什麼?”()

這番說辭非但沒有讓盛囂相信,反而更加篤定了他的猜測。

?本作者朝鶴飛天提醒您《工具A哪有不瘋的?》第一時間在.?更新最新章節,記住[(()

陸星舟是個很高傲,甚至傲慢的人,他對不在意的人和事連看都不會多看一眼,要是他真不在意林一一根本不會多費什麼口舌解釋。

真是破綻百出。

盛囂眯了眯眼睛,卻也沒戳穿他,隻道:“這裡就住了我和林一一兩個人,所以你不是來找她的,而是來找我的了?”

“哈?不是,你耳朵是聾了還是聽不懂人話,我都說了我是路過……”

陸星舟後面的話還沒說完,對上青年冷凝的眉眼,那屬於alpha的壓迫感和逼仄感讓他脊背發涼,一時之間有些喘不過氣,忘了後話。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你最好進來。”

陸星舟咬牙道:“你威脅我?”

盛囂不置可否,隻冷冷注視著他:“我不希望重複第二遍,你是自己進來還是我請你進來。”

青年口中說的“請”自然不是真的客客氣氣請陸星舟進來,他是真的會動手。

因為盛囂和其他alpha不同,彆的alpha對上陸星舟的時候會顧忌他是omega而憐香惜玉,就算不憐香惜玉也絕不會真的動手,畢竟一不小心傷到omega了他們也吃不了兜子走。

但是盛囂沒什麼所謂,在他這裡隻要不是強迫omega,他對陸星舟做什麼都能全身而退。

更要命的是以陸星舟現在糟糕的身體狀況,那個先被刺激到信息素溢出的隻有可能是他自己,以盛囂的自製力是完全可以將信息素壓製住的。

到時就算出現什麼意外,檢測現場信息素濃度,一旦陸星舟的比對方的多,那他對他做了什麼都不構成故意傷害或是違背omega意願的罪名,隻會判定為陸星舟信息素紊亂,先撩者賤,影響了盛囂導致他失控了而已。

這時候陸星舟要是還反應不過來自己是被盛囂故意下套了就是真蠢笨如豬了,他咬牙切齒道:“你是故意的?故意讓我看到你和林一一勾肩搭背,讓我誤會你對她有意思,把我騙過來,讓我……”

他還想要說什麼,在看到盛囂戲謔嘲弄的神情後驚覺自己這是不打自招了。

陸星舟心下懊惱,沉著臉一言不發了。

殊不知他這副反應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盛囂抱著手臂倚靠在門邊,嗤笑道:“讓你什麼?我和我的引導師關係好親近一點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怎麼在你眼裡好像多不正當一樣,難不成你對林一一……”

“你胡說八道什麼!”

他激動地拔高了聲音,那模樣就跟踩到尾巴炸毛的貓一樣。

陸星舟吼完後反應過來林一一就在隔壁房間,他生怕她聽到盛囂的胡言亂語,誤會自己對她有意思,他憤然地瞪了盛囂一眼。

盛囂惡劣地扯了下嘴角:“彆這麼瞪著我,怎麼,敢做不敢當?”

“閉嘴。”

他壓低了聲音

() ,惱羞成怒地嗬止他。

偏盛囂直接無視了他的警告,張了張嘴還想要再說什麼,陸星舟眼皮一跳,忙邁腿進了房間。

見盛囂還站在門口沒有動作,他怕他還要作妖,一把將人給拽了進來。

盛囂覺得他這副心虛的樣子很是好笑,他好整以暇盯著對方看了一會兒,直到後者惱羞成怒快要炸毛的時候,他反手“砰”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聽到這聲音陸星舟這下驟然從莫名心虛轉為了不安恐慌,意識到他竟然為了怕林一一聽到他們的談話腦抽到自投羅網躲進來了。

不,他也不是自投羅網,因為當時那個情況陸星舟跑也跑不掉,與其讓盛囂動手,他不如直接進來,還能少些皮肉之苦,畢竟對方下手那麼沒輕沒重。

陸星舟能夠篤定一點,盛囂是絕對不會標記他,甚至連碰他一根手指頭都不會。可這既是好事,也是壞事。

好事是他貞潔依舊,壞事是,他除了不會被對方標記強迫之外,其他的事情盛囂什麼都能乾出來。

他後退了兩步,和盛囂拉開了距離,一臉戒備:“你要乾什麼?打我,還是想用信息素壓製我,刺激我,羞辱我?”

其實盛囂兩者都想。

之前有一段時間,在陸星舟羞辱他和他絕交的時候,盛囂很恨陸星舟,恨到恨不得掐死他。

這讓他心裡滋生出了很多惡劣的,甚至可以說惡毒的報複手段,他無數次設想過要將這些手段一一用在陸星舟身上,要將他的傲骨生生打斷,讓他像狗一樣趴在他腳邊,跪求他停手,哭求他原諒。

甚至於在這一次來溫泉山莊之前,盛囂也是這麼想的。

隻是林一一的話讓他改變了主意,他決定再給陸星舟一次機會。

盛囂沒有理會陸星舟,坐到了沙發上,抬起一條腿搭放在另一邊,姿勢隨性又充滿著壓迫感。

“坐吧。”

陸星舟沒動,隻警惕著盯著他。

盛囂也不在意:“那不坐你就繼續站著吧。”

他將一旁茶幾上的水杯拿起喝了口水,潤了潤嗓子,這才進入主題,淡淡開口道:“我今天讓你進來沒彆的事情,隻是想和你聊幾句。”

陸星舟想也沒想拒絕道:“我和你沒什麼好聊的。”

盛囂不管他什麼態度,繼續說道:“我一直有個疑問,你和我絕交隻是單純因為我分化成了讓你討厭的alpha還是另有原因?在今天之前我一直覺得是前者,但是我的引導師卻說我可能誤會你了。她說你要是真的因為我分化的事情厭惡了,一開始就不會和我做朋友,畢竟我之前就很像alpha。”

“所以陸星舟,你真的是事出有因嗎?”

陸星舟想過很多種盛囂下套在這兒守株待兔蹲自己的可能,挑釁,報複,卻唯獨沒有想過他竟然是真的想和他好好談談。

他看著青年面色平靜,少有的沒有帶上憎惡之類的情緒,陸星舟反而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接招了。

陸星舟

不自覺攥緊了垂在兩邊的手,垂眸避開了盛囂鋒芒過甚的目光。

事出有因?怎麼可能不事出有因?他是討厭alpha,討厭到恨不得全天下的alpha都死光死絕了。

但是討厭歸討厭,盛囂卻是不一樣的,他是他的朋友,他分化不分化成alpha也不是他能選擇的,陸星舟在得知盛囂變成了自己最討厭的alpha後一時之間是很難接受,可他或許會疏遠對方,和對方漸行漸遠,卻不至於到如今這樣交惡,水火不相容的程度。

其實今天兩人之所以走到這個地步,二次分化隻是導火線,主要是因為陸星舟自己。

是他不願意再和盛囂有交集,是他不願意再和盛囂有瓜葛,是他不想再見到對方,是他排斥對方,排斥到不惜出言羞辱,強行把人推開,推遠,哪怕對方自此厭惡,甚至憎恨上了自己。

因為比起若無其事繼續和盛囂做朋友,他寧願對方厭憎他。

陸星舟囁嚅著嘴唇,想要說什麼,可在對上盛囂那雙鷹隼般冷凝的眼眸,有什麼可怖的,窒息的東西想要從早已積灰的記憶盒子裡躁動著鑽出來。

他覺得再放任自己繼續回想下去,自己又會再一次被推入小時候那個昏暗逼仄的衣櫃裡,死死摁住他,讓他再也無法掙脫泥沼,陷落深潭。

陸星舟死死掐著自己的手,指甲都陷入了肉裡,尖銳的疼痛讓他從痛苦的回憶裡清醒了過來。

“哈?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有這樣可笑的想法,怎麼,我看上去是那種臉上寫著“我有苦衷,但我不說”的傻逼嗎?”

他說到這裡目光看向坐在沙發上的盛囂,因為後者是坐著的,那神情很是居高臨下,很是輕慢嘲諷。

“還是你太缺愛太缺朋友了,厚著臉皮非要給自己找個台階,想和我重歸於好?”

如果平常時候盛囂會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對方是在故意激怒自己,然而陸星舟嘴太毒了,也太了解盛囂最介意的是什麼,說的每一處都狠踩著著他的痛腳。

他想要和陸星舟好好談談,陸星舟卻說他是太缺愛缺朋友,後者明明知道盛囂從始至終除了陳雲深就隻有他一個朋友,他對朋友的珍視被他嘲弄,被他踐踏,曲解成他是放不下他,對他沒臉沒皮的死纏爛打。

盛囂被氣笑了,他也的確笑了。

那笑陰沉又猙獰,讓他那張本就不怒自威的面容更加的森然可怖。

“是啊,我真是腦子抽了才會以為你這麼做是不是有什麼苦衷。”

盛囂說著站起來,上前猛地一把拽住了陸星舟的衣領,狠狠砸摔在了牆上。

陸星舟疼到臉都白了,哪怕在最後將快要溢出的細碎呻/吟生生咽了下去,那雙藍眸也還是不受控製的沁出了一層水霧。

這副尋常alpha看了都會心下不忍,我見猶憐的模樣,落在盛囂眼裡卻更面目可憎。

他拽著陸星舟衣領的手鬆開了些,陸星舟剛感覺桎梏解開,下一秒脖頸被盛囂的大手死死掐住。

星舟痛苦地掙紮著,因為缺氧,蒼白的病容憋得通紅,眸中的霧氣更甚,沁在眼尾凝成淚珠,泫然欲泣。

“混蛋,放,放開我!”

盛囂不鬆反而加重了力道,這下輪到他居高臨下地注視著他,欣賞著青年狼狽痛苦的模樣。

“陸星舟你知道嗎,我早想這麼做了。在你說我惡心的時候,在你說我胡亂發/情的時候,我恨不得掐死你。”

他的神情陰鷙,情緒少有的有些失控,卻死死壓抑著信息素不讓其溢出。

“你其實都知道吧,知道當時我父母去找上陸家想要聯姻的時候,我馬上要進入易感期了。我從來沒有怪過你因為我分化的事情想和我斷絕往來,但是你為什麼要在那個時候,我剛剛分化,馬上進入易感期的時候來羞辱我?”

分化成alpha的恐慌,好友的羞辱,雙重的打擊讓本就信息素紊亂,情緒崩潰的青年信息素暴走。

那種生不如死的痛苦,盛囂光是想起就脊背發涼。

他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下情緒接著說道:“我以為是聯姻的事情刺激到了你,讓你口無遮攔,上頭說了那種話,在我因為信息素暴走從ICU出來,我連休息都沒有休息,清醒後第一時間想找你好好聊聊,把誤會解釋清楚,結果你竟然為了不見我讓許時京誣陷我強迫他。怎麼,我分化成alpha就這麼讓你厭惡嗎,厭惡到我連看我一眼都覺得惡心?”

盛囂說到這裡想起了陸星舟的確說過他讓他惡心。

他突然覺得很沒意思,和這種人說這麼多很沒意思。同樣的盛囂也覺得自己這樣揪著他質問也很沒意思。

除了給自己添堵之外,一點用處都沒有。

盛囂冷冷看著在他手下掙紮的青年,在他快要窒息的時候,他鬆了手。

陸星舟的身子一軟,沿著牆面如一束折斷的花枝,無力垂落癱軟在了地上。

他雙手撐在地面,大口大口貪婪呼吸著新鮮空氣。

陸星舟的皮膚本就白皙,脖頸那一圈紅痕宛如纏在其間的蛇,哪怕脫離了束縛,殘留的痛楚也讓他感到難受到喘不過氣。

在從瀕臨窒息的痛苦中緩過來後,陸星舟才後知後覺感覺到了空氣裡苦橙花的氣息隱隱蔓延。

他心下一驚,猛地摸向自己的腺體,那裡的防溢貼早就在盛囂掐著他脖子的時候被蹭掉了一角,也被他被刺激到發紅發熱。

陸星舟被那樣的羞辱那樣的對待,重獲自由的第一時間很想破口大罵,但是他現在根本顧不上罵盛囂。

他剛經過發熱期,再清楚不過發熱時候是什麼感覺了。

先是腺體變得紅腫,其次信息素溢出,再之後他會覺得頭腦暈眩,意識模糊……這些都和現在的他的症狀一一重合。

這是二次發熱的征兆!

陸星舟慌亂無措的,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顧不得在青年面前的狼狽和難堪,跌跌撞撞,踉蹌著逃也似的推門跑出去了。

盛囂盯著陸星舟雙腿發軟到走

幾步摔一次的可憐模樣(),扯了扯嘴角。

屋子裡苦橙花的氣息讓他惡心得作嘔?[((),他打開淨化器,在準備去浴室重新洗一次澡的時候,隔壁房門突然“砰”的一聲開了。

林一一原本躺在床上做著在金山上數錢的美夢做的香甜,猛然間嗅到了熟悉的信息素氣味後驚得忙從床上彈了起來,連鞋子都忘了穿,光著腳從房間裡跑了出來。

“盛,盛先生,信息素!我聞到了陸先生的信息素!”

和少女的慌亂不同,一旁的盛囂面色如常,平靜得像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般。

“你來得倒挺快,我還想著洗了澡再過來找你呢。”

盛囂隨手抽了桌上的濕巾擦了擦沾染上陸星舟信息素的手,一下一下,仔仔細細,像是擦拭著什麼臟東西。

“剛才陸星舟來找我了,我把他刺激到發熱了。”

青年說的每個字林一一都能聽懂,組合在一起她卻懵了。

林一一很茫然:“盛先生,我不是很明白您在說什麼。”

盛囂將擦拭過的濕巾扔在了垃圾桶裡,掀了下眼皮看向林一一,似笑非笑道:“你不需要明白我在說什麼,你隻需要知道一點,你賺錢的機會來了。”

“陸星舟現在發熱了,一會兒十有八九會來找你幫忙標記,他要是找過來了你可以幫他引導避免他信息素暴走,但是絕對不能給他標記。”

說完他還是有點不放心,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警告道。

“哪怕他難受到哭著喊著,跪下來求你,哪怕脫光了衣服引誘你,你也不許給他做標記,聽明白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