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也超厲害!”
殷刃看著看著,就忍不住又過來親他長長的被汗水浸透了的睫毛。
“刺拳打得超級好,步伐感覺也比我厲害……下次來教我嘛哥!教我!”
樓諫嫌棄他的嘴裡有血腥味,就用手肘往前推了他一把。
殷刃的身子太重,他一下子沒推動,反而像是往前拉了他一把。
這下子就更曖昧不清了,好在他們此時的周圍沒有人。
“行。”樓諫還是答應了。
“你剛剛繞後拳打我的腰打得好重……哥你快摸摸,就是腎這塊,是不是青了?”
殷刃現在黏人得不行,仗著自己還有點力氣,摘了拳套就要把他哥的手往自己的身上貼。
“嗯,壞了。”
樓諫氣還沒喘勻,也懶得和他計較,任他抓著自己的手,懶洋洋地閉上了眼。
“以後都用不了了。”
他這樣子活像是一隻吃飽後饜足的漂亮雪豹,全身的皮毛都油光水滑的,讓人見了就忍不住想要摸一摸毛。
“哥!”殷刃被他嗆了一句,咬了咬嘴唇,心裡又惱又癢。
又想去親他哥,卻又怕被他哥打。
“你的拳擊是在帝都學的嗎?”
樓諫閉著眼睛,將摘了拳套的雙手枕在身後,突然發問。
“嗯,我們學校附近的一家拳擊館。”
“之前打的比賽是正規的嗎?沒有打過裸拳吧?”
“沒,絕對沒有啦!我對我的手可寶貴了,一直都很聽哥你的話,裸拳那種可能會讓手骨受傷的比賽我才不會參加!”
“嗯?”
“好,好吧,就隻參加過一次,但是是很正規的比賽,絕對安全。”
“一共參加過幾場?”
“大概四五場吧,不是什麼大比賽……”
殷刃在他哥身邊躺了下來,也漸漸放鬆了下來。
他的心像是被水泡發了的蘇打餅乾,軟得都快要化掉了。
就算是這樣和他哥隨便天南海北地聊天。
他也會覺得好開心……
“最喜歡的拳擊運動員是哪個?”
“拳王梅威瑟,喜歡他的風格。”
“玩偶裡面的紙條是什麼時候看到的?”
“那我早就……”
殷刃剛要脫口而出,話語一轉,覺察出不對來,轉頭看見他哥在對著他冷笑。
“哎?”
怎麼還這樣子套話的啊!
不講武德!
樓諫站起身來,唇上的冷笑更深,將拳套丟到殷刃的身上,替他將那句話說完。
“早就知道了,是吧?”
“咳咳。”殷刃摸了摸鼻尖。
“所以之前一直都在和我裝,是吧?”
“也,也沒有裝啦——”
“好吧,也就隻是裝了一點,後面就沒怎麼
裝了。”
樓諫咬著牙翻身下場,向著淋浴室走去。
殷刃趕緊也起身,狗皮膏藥一樣跟著他哥,殷勤地幫他拿著掉落的裝備。
對於他哥,殷刃向來都是不要臉的。
……這算是什麼,他更狼狽的時候,他哥又不是沒見過。
臨時找的拳擊館並不算是太正規,淋浴室算是套間,中間用薄薄的木板隔開,肩膀以上的位置還露在外面。
噴頭打開,白色的霧氣散開,嘩啦啦的溫柔水聲衝去了滿身的汗漬和血跡。
過一會,在遮擋住視線的白霧裡面,殷刃看著他哥的倒影聲音低低地開口。
“對不起哥,我錯了。”
“喔。”
樓諫關了淋浴頭,將毛巾蓋到那頭白毛上,態度還是有點不冷不熱的。
“原來你也知道這事兒L做得不對啊。”
“嗯,哥,我就是,就是不想讓你擔心。”
殷刃低聲應了,伸出濕漉漉的手指,試探著隔著木板抬高了去抓他哥的手。
殷刃摸他哥冰冷瘦長的手指,摸他手指間的褶皺,摸他手背上面的凸起的青筋,摸他手心上面的那條傷疤。
他們兩人的手像是兩條交纏的初生的白蛇,水滴從尖瘦的指尖流淌下來,滴滴答答地砸到瓷磚的地面上。
水汽似乎有點太重了,看不見藏在下面的落下的眼淚。
“哥……”
他喊了一聲,哽咽一下。
似乎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於是就隻能這樣繼續喊下去。
千言萬語都包含在這一聲裡面。
殷刃的確發現了那封信。
在讀後,他的心中並沒有一刻生出來懷疑,反而是產生了一種類似於——原來如此的感覺。
原來是這樣啊!他心想。
這樣子之前很多的事情都解釋得通了!
關於他哥為什麼這樣子突然地出現在他面前,就像是個天使一樣,對他那樣子好,將他在他即將墮落的開始時從地獄裡拉了出來,甚至算是不求回報……
他也終於明白了當年他哥為什麼會離開。
轉而升起來的,則是對於上輩子曾經傷害過他哥的人的恨意……
所以他才會費儘心機選擇故意設下這個局,整場起-訴全都是他給白盛忻提前預設下來的陷阱,畫像是他早就畫好的,錄像也是全程記錄的。
白盛忻之所以會這樣輕易地上勾,就是因為他對於自己太過於自視甚高,並且也相信了殷刃和他說的,自己會幫助他把任何證據都清除乾淨。
所謂的——請他放心,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
而殷刃犯下的唯一的錯誤,就是當時在引白盛忻上勾的時候不小心讓他哥看見了。
從而不得不將原本的計劃提前了一些,給了白盛忻能夠在互聯網上面興風作浪的時間。
不過這樣也好,白盛忻從此之後應該也翻不起來什麼大-波浪了。
“哥……()”
他又喊,忍著眼淚,親了親他手心的那條傷疤。
我隻是死了一次,又不是成了聾子。?()”
樓諫嗤笑了一聲。
兩人很有默契地沉默了一會,殷刃這時才開口說道。
“對不起,哥,我隻是……”
“我真的好開心,好開心。”
他說著說著破涕為笑了起來,眼睛彎彎,趴在板子上面笑盈盈地看著他哥。
“最初的時候,我就是覺得,哇——世界上居然還有這樣的好事!這一切就像是做夢一樣!”
“你高興些什麼呢?”
樓諫沒忍住,用食指在他的腦門上面敲了一下。
“不會覺得我是什麼鬼怪妖魅,是要來騙你的嗎?”
“才不會。”
殷刃笑眯眯地將臉貼在他的手心上。
“我哥是絕對不會騙我的,就算是你騙我,我也不相信,所以你是絕對不會騙我的。”
樓諫瞪著他看了一會,將自己的手抽出來穿衣服。
實在是在浴室裡面拉拉扯扯也有點太怪了,莫名地Gay裡Gay氣,等等,好像他們本來就是Gay啊……
等到晚上吃晚飯的時候,殷刃卻還是很開心。
臉上的傷口還沒好,就笑得陽光燦爛,本來挺帥的臉,這樣看起來就不怎麼聰明了。
“我高興是因為,如果我就是你的話,那我們就再也分不開了……”
他到底還是沒忍住,拉著他哥的手,眼睛也亮晶晶的。
“這是一種甚至比戀人,比親人更加親密的關係,你是我的前世,我是你的今生,我們有著同一個靈魂,我是你這個世界上最為親近的人——”
“所以我真的,真的很開心。”殷刃似乎還在回憶著當時的場景。
“而且我看見了你的遭遇,當時也是真的很生氣,從那時候起,我就在心裡面告訴自己,我一定要報複白盛忻!”
樓諫吃飯的動作微微停頓了一下,輕輕歎了口氣。
“所以哥。”
殷刃挺認真地對他說。
“因為我們是一個人,所以看見了那些發生在你身上的那些事情我也會生氣,更何況我比你年輕。”
“有很多你看開了的事情,我不行!”
“那些你不計較的事情,我來幫你計較,那些你不想去做的醃臢的事情,我來幫你做——”
“哥。”殷刃終於喊出聲來,裡面包含著的情緒深沉如海。“我已經長大了,我想……”
“我也能夠保護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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