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1 / 1)

犬齒 特米米 14238 字 2個月前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樓諫盯著天花板發了會呆。

明媚的陽光悄悄從沒拉好的窗簾中間的縫兒裡面溜進來一絲,那點光剛好照在樓諫的臉上,有點刺眼。

他動了動身子想躲開,卻被壓著動不了。

脖子上有點微微的癢,氣息軟乎乎地撲在上面,小孩兒L還沒醒,睡得頭發亂糟糟的,小腿在他大腿上壓得結結實實,手也死死扣在他腰上。

八爪魚一樣,是最最差勁得不行的睡姿。

樓諫動不了,一時也就犯了懶,被人纏著不想動彈。

他這一覺睡得舒服,現在隻覺得全身骨頭都軟了,隻懶洋洋地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等到快到點了才捏捏身下人的鼻尖。

殷刃迷迷糊糊地被他鬨醒,黑亮亮的眼睛呆呆地看他兩秒,嘿嘿笑了起來。

“怎麼,傻啦?”

樓諫輕哼一聲,還想正要冷嘲熱諷兩句。

——就被小崽子湊過來啊嗚在臉上咬了一口。

被子呼啦一下被揚起來,他一懵就被蒙進到了黑黑的被子裡,隻能聽見裡面另一個人的呼吸聲。

“哥……你回來啦!”

殷刃還以為自己在做夢,黏黏糊糊地在黑暗裡面就還要湊上來,頭頂卻被人用手掌按住了。

他眨巴了下眼睛,這才一點點清醒過來。

哎?!!

原來不是他做夢啊,他哥真的回來了?!

還沒等他想明白,額頭就被人重重敲了下。

他哎呦一聲,有點委屈地看著樓諫掀開被子坐起身來,兩人的臉在被子裡面都被悶得有點發紅。

“唔……!”

還在疼的那塊地方又被敲了一下,他哥有點凶地瞪他。

“真是膽子大了是吧?”

“——連你哥都敢咬了。”

不過樓諫的臉上還有個淺淺的牙印,於是話說起來的時候也就沒有多少威懾力。

二十分鐘後。

殷刃捂著還紅的額頭坐在餐桌前,面前放著一份加了個荷包蛋的速食二明治。

牛奶是微波爐剛剛熱出來的,還冒著點熱氣。

樓諫早就吃完了他那份兒L,此時正穿著一條睡褲,有點不耐煩地在一樓的更衣室裡面翻能穿的衣服,過一會就聽見他有點生氣地喊了聲殷刃的全名。

很快,樓諫就左手拎一件濕漉漉的帶著尿騷味兒L的毛衣,右手拎著一團白色的毛茸茸走出來。

那隻毛茸茸動彈了一下,從下面露出兩隻黑亮亮的眼珠來。

“你能不能管管你的兔子——它都敢用衣服做窩了!再這樣下去我們就沒有衣服穿了!”

“哎呀,dinner!”

殷刃喊了一聲,急忙跑過去。

看見那黑眼圈兔子耷拉著腿兒L被他哥好看的手提溜著,一副完全放棄掙紮,哈哈反正老子活到現在已經很厲害了的樣子。

實在是沒有養過兔子,也不知道彆人家的兔子到底是不是這樣的。

但是殷刃總覺得他撿回來的這隻像是個殘次品。

不過有時候想一想也不是不可以原諒……畢竟它的名字都叫dinner了,你就會覺得任何對它的要求都是你在得寸進尺。

一隻可愛的未成年小兔嘰又有什麼錯呢?

殷刃走過去,把它解救下來放到了地上,摸了摸兔子頭,蹲下來挺很嚴肅地教育起了對方:

“dinner啊,振作起來!你可是一隻勇敢的野兔啊!

“你知道嗎?你的同類在野外激-情地努力奔跑,從野狗和獵鷹的追捕中死裡逃生,為了吃上一口鮮嫩的野草就要跑上好幾公裡——”

“而你現在,有吃有喝,卻居然連自己上廁所這樣簡單的事情都學不會!這像樣子嗎,啊?我話就說到這裡,你自己好好反思一下!”

小兔嘰可什麼都聽不懂。

它轉身就鑽進兔窩裡面去了,臨了還蹬了殷刃一腳。

因為早上兔子的事兒L,兩人出門的時候就有點晚,好在沒有遲到。

樓諫白天總是覺得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有點尿騷味兒L,一時潔癖大爆發,恨不得要將那兔子窩裡面的一屋子衣服連著那隻該死的兔子都一起丟掉。

直到殷刃再二承諾他肯定會在一周內教會dinner定點撒尿,才算是安撫下了對方。

殷刃和他哥關係重新好了起來,這事兒L是小桃第一個發現的。

主要是兩人很快又黏黏糊糊地坐回到了一起,像是之前那樣難分難舍了起來。

畫畫的時候趁著老師不注意樓諫也能悄悄幫著殷刃描兩筆。

還有明明都已經都高二了,殷刃去上廁所的時候還要喊著他哥一起,矯情得像是兩個初中小女生,真是的。

——她從高一開始就不這樣子啦!

小桃這天就又偷偷來戳殷刃,眼神裡面看著還挺羨慕的。

“哎哎,怎麼,你們兩個複合啦?”

殷刃的脾氣現在好多了,他哥隻要在他身邊,他心裡面就有底,像是條有主人在身後撐腰的乖小狗。

他含含糊糊地嗯了一聲,也沒多說。

他向來也不是那種喜歡把自己的感情經曆展示給全世界來看的人,他自己和他哥之間的那些事兒L他們自己知道就行。

小桃在那邊嘿嘿地笑了兩聲,也不知道是腦補了些什麼。

明明挺好看的一個小女生,不知怎麼這樣一笑,就顯得無比猥瑣。

殷刃就挑眉看她,一句話把她接下來的話堵了回去。

“你今天的速寫作業畫完了嗎?就來這裡八卦,看起來你是真的很閒啊?”

他說這話小桃就不愛聽了,又蔫蔫地坐回去扣指甲。

“哎呀——真是的,你說話怎麼和你哥一模一樣,沒趣!行了我真的在畫了在畫了。”

她趴回去描了兩筆,卻又想起了什麼,重新精

神起來。

“——對了大佬你還知不知道,我們這個月應該會出去寫生哎!具體可能是去蘇省,或者鄂省,贛省也有可能……具體地點還沒有定下來。”

托著下巴,小女生的腦海裡面似乎已經暢想著要怎麼出去玩了。

“彆的畫室早在八月份就已經出去過了,偏我們就晚,啊真的真的好想要出去玩啊!!我是說,如果我被困在這裡不能出去放風的話,我的一些,就是比如說我的容貌我的身材,還有我的社交禮儀,還有美好的品德,美好的性格,甚至是靈魂都會被毀了!”

“——就像是我們模型架上放的橘子一樣統統爛掉爛掉!”

“哦。”殷刃應付了一句。

對於他這種i人來說,任何出門的活動都將會是一場災難,他衷心希望現在這樣的生活能一直平靜下去。

樓諫原本正躲在牆壁的角落裡面低頭悄悄扣手機,他們新換了位置,他這個位置的一側是牆,另外一邊拉著小孩坐上擋住。

這樣平時他玩手機摸魚也不會被發現,偶爾老師從後面過來,外面的殷刃還能幫他打打掩護,咳嗽下,或者用手擋住,假裝在畫畫,安全感滿滿。

樓諫這個時候正在點外賣,手機藏在袖子裡面隻露出一小半,長長的手指這個時候也算是派上了用場,扣手機的時候正經人都看不見他的袖子裡面還放了塊手機。

他畫得快,老師布置的素描早就已經很畫完了,現在離著下課還有二十分鐘,現在這個點兒L點上外賣剛剛好。

這邊食堂的東西也不是不好吃,隻是殷刃向來有點挑嘴,遇見不好吃的東西就吃得很少,寧可餓著也不多吃一口。

實在是很難養了。

而樓諫因為上輩子後面在病床上躺了太久,所以在吃飯這件事兒L上漲了教訓,不過大概隻比殷刃好上一點。

要是吃的話也能硬是逼著自己吃下去,但是吃完胃裡也難受。

……就是有種吃飯就是為了活著的感覺。

所以樓諫對於吃飯這事兒L還是挺上心的,最近在研究著怎麼每天哄著他家崽多吃一點飯。

他點完外賣,把手機頁面用手掌護住,悄悄掀起一邊來,給旁邊的殷刃看了一眼。

“可以吧?”

殷刃抽空看了一眼,哼哼兩聲表示沒意見。

他們兩個的口味實在是太相似,樓諫每次給他點的外賣都是他喜歡吃的,甚至就連他不吃辣,不吃香菜,也不吃蔥薑蒜這些瑣碎的細節都記得無比清楚。

不過其實他最喜歡的還是他哥親手給他做的,隻是他們現在集訓時間這麼緊,他哥自然也沒什麼時間來給他做吃的。

就算是他哥願意做,他也舍不得。

……他哥的手那可是要用來畫畫的!

那邊小桃見殷刃不理他,沒忍住,就又來找樓諫聊。

“嘿嘿,老大!你呢,你期不期待我們這個月的寫生啊?”

說起來也好玩,她現在和兩人

混熟了,也不叫兩人名字,喊殷刃叫大佬,喊樓諫叫老大。

根據她自己的說法,是因為殷刃畫畫很好她仰慕,而樓諫則是一看就有種King的氣質,所以要倒過來喊老大。

“哦?那就去唄。()”

樓諫收起了手機,此時長長的手指轉著鉛筆,另一隻手漫不經心地撐在下巴上。

他上輩子其實外出寫生得也少,整天就對著他院子裡面那點花花草草還有家門口的那條小溪畫。

就算是畫得不錯,那其實也全是憑借著他的那點天賦硬畫出來的。

但是有很多時候畫畫也不僅僅隻有技巧就能畫好,主題和內容的選擇,還有蘊藏在其中的想要表達的情緒……都是需要很多的閱曆和社會經驗的。

他就算是重活一輩子也不敢狂妄地說自己的畫技已經登峰造極,他要走的路還有很長。

能夠一直在這條路上探索,看著自己一點點進步,其實也是一種無比幸福的事情。

於是他笑了笑說:我還挺期待的。()”

他話音剛落,殷刃跟在他話後面應聲蟲一樣地點頭。

“嗯嗯,我也挺期待的。”

剛好這個老師走過來巡查,小桃就瞥他一眼,悻悻地踢一腳凳子轉回身去。

心想怎麼,你剛還對我愛答不理,這會對著你哥期待起來了?

md受不了了,雙標狗。

·

·

殷刃給dinner買的新兔籠二天後就到了,隨之一起送來的還有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

一個類似貓爬架之類的矮矮的兔爬架,用來裝飾的星星燈,還有一堆毛絨玩偶,可愛的白色毛茸茸樓梯,一個兔子洞,兩個新兔窩,好幾大塊地上的毛絨粘板。

更彆說食物,兔草和亂七八糟口味的磨牙棒、甚至兔子吃的風乾小零食也都買了一大堆。

小孩兒L從小被富養長大,對錢沒什麼概念的,看見了喜歡的就要買,也不管放不放得下。

樓諫那天晚上下課回來的時候看見堆在家門口的快遞都被嚇了一跳,要小心地從橫七豎八的快遞裡面鑽過去開門。

“崽啊,你這是都買了些什麼東西?”

他無奈地問,一邊順手將手裡面剛剛去甜品店裡搶來的最後一塊焦糖榛果拿鐵蛋糕放到鞋櫃旁,自己彎腰換拖鞋。

小孩兒L正坐在沙發上,兩隻手將他的兔子舉在空中,兩雙同樣漆黑眼睛對視著彼此,嘴裡面不知道絮絮叨叨地對它說著點什麼。

dinner還是那樣一副任憑他擺布的擺爛樣子,耳朵耷拉在腦袋後面,吧唧著嘴,一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叛逆樣子。

“哥——”

殷刃自己說還不夠,又過來喊樓諫。

“你看它!你也過來教育一下它啊!”

“你對它說話它聽得懂?”

樓諫有點不待見這隻蠢兔子,之前在更衣室裡面屬實給他留下了很恐怖的印象,現在看

() 著這團毛茸茸就有點悚然(),像是看著一把會隨時向著四處噴射尿液的可怕生化武器。

那是當然?()_[((),隻要用心它肯定是能聽懂的!”

樓諫嗤笑,慢悠悠坐下來,自顧自地插了一口小蛋糕吃。

“拜托,兔子又不是狗——兔子都很蠢的。”

“請不要物種歧視!”

殷刃將外面那一堆亂七八糟的快遞都堆到屋子裡面來,然後開始在大廳裡面拆快遞,拆得泡沫亂飛,各種紙盒子堆在一起。

dinner還不知道他這是要乾什麼,被放下來在地上跳了兩步,有點好奇地盯著殷刃看。

樓諫盤腿舒服地坐在沙發上吃著榛果蛋糕,吃到最後實在是有點膩了,於是難得好心挖了一勺子跳下來送到小孩兒L嘴邊。

“張口。”

殷刃停下手下的動作乖乖張嘴,於是被塞了一嘴的榛子醬和焦糖味兒L的奶油。

“哥,你真好。”

他眯著眼睛,沒意識到他哥正在拿他當垃圾桶,還挺美滋滋地說。

“哼哼,知道我好就行了。”

樓諫又向他嘴裡塞了一口,用勺子在他舌頭上按了按。

“唔……”

“記著點,除了我還有誰對你這麼好啊?”

他把小孩兒L嘴邊沾到的褐色奶油用手指擦掉,等到收回手來,自己幾乎是順手吮了一下指尖,將那點奶油舔乾淨了。

本來樓諫自己都沒有注意到這個動作,但是殷刃卻看得微微臉紅。

他咳嗽了一下,為了避免自己的尷尬,隨手將手裡一塊打開的磨牙棒丟到了原本正在看熱鬨的dinner頭上。

“吃吧吃吧,都是你的!”

dinner被那磨牙棒砸了一下頭,雖然不重卻也有點懵逼,往後蹦躂了兩步。

再又看那幾乎都要它的身子一樣大的白色骨頭形狀磨牙棒,這下子是有點徹底懵逼了。

殷刃看一眼,也有點不好意思,含含糊糊地咽下最後一口小蛋糕。

“……咳,咳,沒仔細看型號,好像是買成給大型犬的了。”

樓諫不知道被戳到了哪個笑點,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轉身將蛋糕盒子遠遠拋進垃圾桶,自顧自去洗手間洗手去了。

隻留下殷刃的臉紅得快要冒煙。

他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臉,心裡有點開心又有點不開心,總之就是彆彆扭扭著。

……他總覺得他哥還是在把他當小孩子。

以後可不能再隨便臉紅了啊殷刃!他心想。

如果學著成為成熟的大人的話,哥看待自己的態度也會不一樣吧?

等到dinner終於學會在定點上廁所的時候,就已經又是一個周後的事情了。

殷刃在一樓給dinner特地整了一個房間,主要是這家裡面的家庭成員實在是太少,房間又太空,甚至就連兔子都能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房間。

小房間原本是保

() 姆間,被工人將床拆了去,地上鋪上了毛茸茸的毛氈,幾個形狀不同的兔窩和兔玩具按照高低順序擺放,兔子洞上面印著可愛的黑臉兔子圖案,還有dinner的名字。

一堆毛絨玩偶丟在牆邊,大部分都是各種蔬菜和水果的樣式。

dinner被這一堆比它還高還大的玩偶包圍的樣子,看起來有種被巨型食物包圍的恐怖感。

好在它是一隻不一般的兔子,乾什麼都懶洋洋的有種特殊的灑脫感,甚至乾飯都不是很積極。

於是來家裡這麼久了還是一隻瘦不拉幾的兔子,保持著很符合現代網絡審美學的纖瘦體型。

……

最近殷刃每天都很擔心他的兔子,每天試著給它投喂很多食物。

最近樓諫也每天都很擔心他的崽子,每天也試著給殷刃投喂很多食物。

他現在當然是沒空做飯了,更何況他上次做早餐二明治切西紅柿的時候手抖了一下,不小心切到了右手的食指,一下子流了很多血出來。

雖然是並不是用來畫畫的左手,當時卻也是把殷刃給嚇壞了。

他看見他哥那麼好看那麼完美的手指受傷,簡直就覺得像是心都要碎掉了,更彆說這傷口裡面還有他的那一份兒L原因。

從此不僅再也不吵著要他哥給他做飯,甚至就連廚房也不讓他哥進了。

宴修祁很貼心地給他們推薦了一個營養師,白天的時候過來這邊做飯,也不用和他們見面。手藝比樓諫倒是還要好,又營養全面,全都是按照食譜來的。

但是殷刃卻還是有點不喜歡,他不喜歡也不說,也不發脾氣。

隻是吃飯的時候就吃得少,平時能夠吃一碗半的米飯,現在就隻吃二分之一。

樓諫多懂他,畢竟兩人有點同出一轍的狗脾氣。

“怎麼不吃呀,是不合胃口嗎?”

飯桌上面,他看著小孩兒L心不在焉地吃著飯,笑眯眯地開口。

殷刃的耳朵動了動,明顯聽見了但是沒說話,繼續翹著筷子,有一搭沒一搭地繼續挑著面前的那盤西藍花。

飯菜的味道樓諫也嘗過了,味道當然不錯。

“沒事,如果實在不喜歡吃的話,就不用吃了。”

樓諫冷笑一下,啪得一下將筷子放到盤子上。

殷刃身子打了一個哆嗦,敏銳地覺察了一絲不妙的氣息。

“哥——”他拉長了聲音,有點想要求饒的意思。

樓諫不為所動。

小崽子總是不好好吃飯這點,必須要給個教訓。

隻吃他做的飯,以後他不在他身邊就不吃了是吧?嬌氣!

“剛好我之前還在說,也不能整天都在學習啊,是時候運動一下,才能勞逸結合嘛……”

“最近準備將地下室那個沒人用的空房間弄成健身房來著,不如等這周末我們就試試?”

於是這個周末的晚上,他們原本的畫畫計劃取消,改成了去新買的跑步機上面揮汗如雨地跑八百米。

說到底樓諫還是手下留情了,八百米真的不算是很多,可能對於大部分這個年紀的男生來說啥也不算。

但是他們兩人明顯都不是其中之一,樓諫的這具身體還好些,隻是之前有些營養不良,然後就是當時自-殺的時候受的傷,堅持一下倒也能夠跑完。

殷刃那邊就慘的多了,估計著才跑到六百米不到,整個人就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一邊跑著還一邊捂著嘴咳嗽,好像是下一秒就會暈過去。

到底還是樓諫心軟,沒跑完就將人半扶半抱了下來,順手撩了一把小狗崽子略長的後發,濕漉漉的全都是汗。

“哥……”

小孩將下巴擱在樓諫的肩膀上,細細的手臂摟著他的後背不肯放手,腿都軟了。

“哥你,彆生氣了,我知道我錯了。”

這天半夜裡面的時候,殷刃躺在床上發了燒,全身一陣冷又一陣熱的痛。

樓諫真的服了他上輩子這個破爛身體了,大半夜的又要爬來,勤勤懇懇地給人燒水喂藥擦身體。

可殷刃不肯吃藥,他不喜歡吃苦,嘴巴就咬得緊緊的,躺在床上身子板板直,閉著眼睛也不看人,還悄悄地想要拉上被子蒙住臉,不讓他哥看。

“我上輩子還真是作惡多端,活該這輩子來還債……行吧行吧,全賠給你了。”

樓諫苦笑,自己先灌了一口水,將藥片含在嘴裡,捏著人下巴就親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