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1 / 1)

雪媚娘 這碗粥 10110 字 2個月前

李明瀾覺得自己的記憶力真的差。

高中用了幾年的手機號碼,這時回想起來,竟然有點卡頓,好半晌才想起來全部數字。

她打過去。

電話那頭傳來一把甜甜的聲音:“喂。”

同時傳來了一首韓語歌。

李明瀾知道是上次那人,但她能說什麼?貿貿然打這麼個電話。

“安妮哈塞喲。”女孩又說了韓語。

李明瀾開口:“你好,我以前用這個號碼,後來注銷了。”

“啊,你是阿紮西的女朋友?”女孩又驚又喜,銀鈴般的笑聲傳過來,“原來他真的有女朋友,我以為他騙人的。”

“阿紮西?”李明瀾至今不知道這三個字的意思。

“他說他快四十了。”女孩說,“我就叫他阿紮西,而且,他的聲音和我叔叔得很像。”

“你叔叔?”孟澤的聲線沒這麼老吧。

“我叔叔十年前走了。”

李明瀾隻能說:“節哀。”

“我特彆想我叔叔,哎,你和阿紮西是同學吧?我聽他說過你的事,我也是美術生,我叫熊悅喜,將來的美術界一定會有我的大名。”熊悅喜笑嗬嗬地說,“你們倆雖然快四十,聲音很年輕噢。”

李明瀾不去拆穿孟澤的謊,她想,如果到四十歲都還是男女朋友關係,那也太菜了。

她出國之後換了手機,沒了和孟澤的所有記錄,她也沒有他的好記性,她忘了他的十一個數字。

當她表示自己丟了手機,忘了孟澤的號。

姑娘非常熱心,直接報來十一個數字。

李明瀾真誠一笑:“謝謝你。”

聽得出來,這個女孩也很愛笑:“不客氣。”

李明瀾上網查了成人高考的相關事項,抄下來,想打電話給孟澤。

她想了想,還是不暴露自己的手機號,出去找了公共電話亭。

孟澤沒有接。

這是他的工作時間。

她出了電話亭,接到了繼續教育機構的電話,匆匆過去了。

李明瀾沒有第一時間去和孟澤談,她繼續問了其他的教育機構。

過了兩天,正好是周末。

小李深鬨著要去小學學校。

上課時間,小學學校進不去。

他說要去大學學校。

大學城比較遠,在李明瀾的勸說下,小李深點頭說:“等爸爸開車帶我們過去。”

李旭彬今天沒時間。

眼見兒L子一心向學,李明瀾想不如去岩巍中學逛一逛,她知道從哪裡有捷徑進去。

這麼多年過去,側門也沒有封,又碰上施工期,管理有點亂,難怪家長說要去投訴。

李明瀾笑著抱起兒L子:“深仔,這裡是姑姑的學校噢,姑姑以前就在這裡念書。”

小李深東張西望:“姑姑,你和爸爸一樣厲害嗎?”

她笑,在心底笑得更大聲,兒L子的爹可厲害了:“姑姑比不上你的爸爸。”

“我要和爸爸一樣厲害。”

“我們深仔將來要當個狀元。”

“狀元是什麼?”

“就是第一名。”

明白了,小李深點頭:“我現在是幼兒L園的狀元。”

“深仔真乖。”李明瀾忍不住在兒L子的小臉蛋親一口,再親一口。

校方不是完全沒有管理,教學樓、圖書館的方向設了圍欄,外來人士和施工人員隻能在操場附近走動。

小李深鬨著要下來:“姑姑,這裡好大。”

李明瀾放下他:“前面要施工,我們不去那裡。”

小樹林還沒動工,林中比五年前更蔥鬱,曾經踩出的小徑早已長滿雜草。

一棵棵的樹如同迷宮了,她找不著當年的入口,她站在一棵大樹旁,是這裡麼?

再探頭,她真的認不出來。

李明瀾歎口氣,一轉頭,卻不見了兒L子的身影,她心下一驚:“深仔!”

小李深沿著路邊走,時不時向著林中望。

陰陰鬱鬱的都是樹。

他身子小,輕易地從樹中鑽了進去。

他還是第一次來到這不見鋼筋混凝土的天地,這裡像是唐僧取經路上經過的妖怪巢穴。

他用小手拍拍樹乾:“我不怕妖怪。”

他還向前跑,望著樹縫裡的陽光,跑幾步,突然被什麼絆了一跤,摔在地上。

他爬起來,回頭望去。

才發現一個小土坡。

土坡上插著一塊擺得端正的木板。

“什麼東西?”他敲敲木板。

木板插得實。

他敲不動,他站起來,用腳踩踏小土坡的泥土,踩幾腳,嶄新的新鞋子沾了滿面的泥。

他蹲下去擦鞋子。

望著木板,他靈光一現,拿起石塊,左手按住木板,右手用石塊在木板上寫字,邊寫邊說:“李深……到此一遊。”

小孩子的字體歪歪斜斜,“李”字的木和子,分得開,“遊”字的三點水寫太大,木板上擠不下一個字最右邊的筆畫,他就不寫了。

他點著字,再念:“李深到此一遊。”

和齊天大聖一樣。

“深仔,你在哪裡?”

聽見外面傳來的喊聲,小李深大叫:“姑姑,我在這裡。”

李明瀾跨過草叢,鑽進來:“深仔,你沒事吧?”

他站起來,邁著小短腿跑過去:“姑姑。”

李明瀾一把抱起兒L子:“剛才真是嚇死我了。”

“姑姑,我在這裡留了一個小秘密。”

“什麼秘密啊?”

小李深趴在李明瀾的肩上,小小聲說:“是我和齊天大聖的秘密。”

晚上,李明瀾等兒L子睡著了,才去孟澤那

裡。

她和他重逢的那一天是周末,她想著也許孟澤也能過周末。

不料,攝影師的下班時間這麼晚。

她坐在樓梯上等人,又見到那位老婆婆。

老婆婆還是那句話:“他啊,三更半夜才回來。”

李明瀾突然問:“老婆婆,他是不是一直一個人住啊?”

“是啊,我以為他沒朋友呢,沒想到有這麼漂亮的姑娘來找。”老婆婆說完進屋去了。

李明瀾又在樓梯口坐,樓道的燈暗下去,她咳一聲,燈又亮起來。

直到樓下有腳步聲傳來,一步一步,穩穩地踏上來。

還沒走到房門前,孟澤就濺到了裡面了:“你怎麼又來了?”

李明瀾轉過頭:“我聯係了一個複讀機構,你可以去參加成人高考”。

“我不需要遲到的同情。”

“你嘴上這麼說,但是你肯定會因為這件事埋怨我一輩子。”

“你知道就好。”

李明瀾的手摸到了台階,這時攤開來,掌心黑了一塊:“我進去洗手。”

不是什麼過分的要求,孟澤讓她進來了。

李明瀾去衛生間。

上次來,她隻顧著和他吵架,這時留意就發現,牆上隻掛著一條毛巾。

洗手台有一把剃須刀。

牙刷隻有一支。

滿室都是個人生活的痕跡。

結合剛才老婆婆的話,難道他的女朋友沒有來過這裡?

李明瀾站在洗手台好一陣子。

孟澤性/欲大,如果真的有女朋友,不可能不在這裡留下點什麼。

她正要出去,邁開步子,覺得有什麼從身下流出。

她立即檢查,發現大姨媽來了。

真是尷尬,也許是之前坐在台階地面太涼,她的肚子開始不舒服。

李明瀾從衛生間出來,低了頭:“孟澤,我要走了。”沒心思跟他爭論讀書成才的事了。

“嗯。”他冷淡至極,但見她摸著肚子,有了不大好的猜想,“你怎麼了?”

“沒什麼。”她要走。

孟澤攔在她面前:“李明瀾,你怎麼了?”

“我走了,不是你不待見我嗎?”她脾氣上來,底下還越洶湧了,於是聲勢又低下去,“我洗完手就走了唄。”

孟澤隻是盯著她撫摸肚子的手,他一把握住那隻手:“說實話,你彆想騙我。”

“你想乾什麼?我告訴你,我來那個了,我沒有帶那個。”她氣呼呼的,“你再不讓我走,我就血濺當場。”

“衛生巾?”

這人怎麼就這麼聰明?她瞪過去一眼。

“知道了,我下樓去買。”說完,他覺得自己態度太自然,又板起臉。

她也板起臉:“你的女朋友都不留一丁點東西在這裡嗎?”

“關你屁事。”

“速去速回。”

孟澤轉頭望她,她也許忘了,他去北方高考時,她就下這種命令。()

李明瀾見他停著不動,鼓了鼓腮:快點啊。她剛才隻墊了紙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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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回來得飛快。

他拎了三個袋子:“不知道你用哪個,我全都買了一包。”

“買一包就行的。”應急時候,管它什麼牌子。

李明瀾去了衛生間,再出來時,還在揉肚子。

“休息一下吧。”孟澤緩和了語氣。

“我躺一會。”李明瀾倒在沙發。

他問:“要不要去房間?”

她搖頭,半側縮起自己。

孟澤把被子丟過去。

她睜開眼:“那天是你給我蓋被子的吧?”

“怕你死了,收屍麻煩。”

李明瀾拉起被子,把自己蓋得嚴實:“孟澤,我問過教育機構,你可以去高考。”

“欠人的滋味不好受吧?”

“孟澤,當初我沒有對不起你吧。”說完,她有點心虛,生怕自己露出破綻,索性把頭縮在被子下,“退學的事是因為我不知道,我們為什麼不回到各自的軌道裡?”

因為他已經脫軌太久了:“我現在就在我的軌道裡,我的生活和你無關,李明瀾,走不出來的人是誰呀?”

“要不是因為退學的事,我才懶得管你。”

孟澤坐上茶幾:“不需要你管。”

“孟澤,你希望我照在你退學的愧疚下過一輩子嗎?”她的聲音從被子下悶悶地傳來“你好壞。”

“是啊,我壞,你不是早知道了,是你先來招惹我的。”

李明瀾沒有接話,突然沒了聲,一動不動的。

孟澤站起來:“李明瀾。”手上動作大,掃掉了他新換的一個大紅塑料煙灰缸。

她還是沒說話。

他一把扯下被子:“你怎麼樣?”

她半眯著眼睛,像是要睡,又皺眉說:“孟澤,孟澤,我好疼啊。”

“我去給你買藥。”

“沒有藥,好疼啊。”她沒什麼勁頭和他鬥嘴了,“孟澤,我肚子好冷啊,你太晚回來了,我坐了冷地板。”

“對,是我不好。”他的大掌蓋住她的手,捂住她的肚子,“我去燒熱水,給你敷一敷熱毛巾。”

李明瀾生完孩子,經痛比之前更厲害,每個月都要被折磨一天。

她留學時,寄宿在小姨家。

小姨定居國外,幾乎不回國,和她沒有深刻的親情。

李明瀾從嬌生慣養的性格蛻變成了艱苦耐勞,她疼了也一聲不吭。

她今天發現自己不如想象的堅強,如果有人替她披風遮雨,她還想回象牙塔裡生活。

孟澤端了盆溫水,探探水溫,沾濕毛巾,擰乾,塞在她的肚子下。

崔佩頤曾抱怨,男朋友生病時,她悉心照顧;當她生病了,他卻去聚會玩樂。

李明瀾微微闔眼,輕聲嘀咕:“她的……男朋友沒有你好。”

前面兩個字太輕,孟澤沒聽見,他隻想到姓姚的,說:“他算什麼男朋友。”

小三而已,一無是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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