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1)

雖說正常情況下普通人根本不敵咒術師,但伏黑惠的術式剛剛覺醒,而且身體狀況也並不好,現在戰鬥這對他來說還是太勉強了,他現在還能站著純粹是在硬撐。

正如羽柴夏所料,伏黑惠的身子搖晃了一下,勉強退後一步站穩身子,這才沒有摔倒。

羽柴夏見狀,抬腳走出了暗處。

羽柴夏剛剛邁出腳步,伏黑惠戒備的目光便跟著投了過來。

伏黑惠正在腦海中盤算著逃跑的方法,卻忽然聽到了另一道腳步聲。

有其他人?

伏黑惠猛地轉頭向那個方向看過去,沒想到卻看到了羽柴夏。

伏黑惠的臉上終於出現了十足驚訝的神情。

他怎麼會在這裡?

伏黑惠的第一反應是要告訴羽柴夏這裡很危險快跑,但是他的嘴剛張開,卻在發出聲音之前猛地頓住了。

覺醒術式之後,伏黑惠看待世界的方式出現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就比如說,現在的他能夠看到羽柴夏身體中散發出來的堪稱恐怖的咒力。

這一刻,直覺告訴伏黑惠,羽柴夏很危險,甚至比眼前的兩個男人還要危險無數倍。

身處絕境中,伏黑惠並不能控製住自己不去想最壞的可能性。

如果羽柴夏是那兩個男人的同伴,或者也想要對他動手的話,他必死無疑。

伏黑惠抿起唇,第一次感覺自己距離死亡隻有這麼這麼近。

感受到伏黑惠的情緒,玉犬圍到回伏黑惠的身邊,用身體支撐住伏黑惠,同時朝著羽柴夏和兩個男人發出警告的低吼聲。

伏黑惠摸上玉犬的頭,柔軟的觸感落到他手心。

他一愣,而後呼出一口氣。

還好,他不是一個人。

如果真的走到了那一步,他死也會拽上兩個人給他墊背。

羽柴夏看著伏黑惠的神情從戒備到決絕,而後他聽到了伏黑惠沙啞但冷靜的聲音,帶著令人難以忽略的威懾力。

“停下,彆再向前了。”

羽柴夏一抬眼,就對上了伏黑惠凶狠的眼眸,那眼神就像是被逼上絕路的小狼崽一樣。

雖然稚嫩,但已經有了鋒芒。

他將來會成為一個出色的咒術師的。

這個想法瞬間蹦出到了羽柴夏的腦海中。

不過也是,他畢竟是那家夥的孩子。

羽柴夏停下腳步,抬起雙手表示自己並沒有惡意。

看到羽柴夏不再向前,伏黑惠稍稍鬆了一口氣。

但這正是因為這樣,伏黑惠一直緊繃的神經有了一絲鬆懈,疲憊如潮水湧來。

更糟糕的是,他的咒力在這一刻消耗殆儘,玉犬瞬間消失在影子中,伏黑惠眼前隨之一黑,整個人向下倒了下去。

羽柴夏適時地走上前,接住了伏黑惠倒下的身體。

伏黑惠恍惚間感覺到有人觸碰到他的身體,下意識想要掙紮。

他還不能現在就倒下!伏黑津美紀還在家裡等他。

求生的欲望讓伏黑惠爆發了難以想象的力量,他拚儘全力想要掙脫束縛,直到他聽到一個聲音傳到他耳中。

那個聲音算不上多溫和,但平靜地像是清澈的流水,輕而易舉地讓他卸下了防備。

他說:

“放心吧,會沒事的。”

伏黑惠終於不再抵抗,他身子放鬆下來,他閉上眼,陷入了沉睡。

羽柴夏將安靜下來的伏黑惠打橫抱起,金色的光芒從羽柴夏的手上發出,頃刻間籠罩了伏黑惠。

伏黑惠身上的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恢複。

等伏黑惠身上的傷恢複了個七七八八,羽柴夏看向另一邊的兩個男人。

兩個男人剛爬起來,一抬眼就看到了羽柴夏的臉。

對上那雙藍色的眼眸,頃刻間,寒意遍布了兩人,豆大的汗珠順著他們的臉滴落。

作為雇傭兵遊走在黑暗世界的兩個人當然認識這張臉。

“加...加百列...”

這尊殺神怎麼會在這裡?!

“大哥,那個...”男人微微顫顫地指向羽柴夏懷裡。

另一人看過去,那個被羽柴夏抱在懷裡的人,不是伏黑惠是誰。

見鬼了,他們可從沒聽說是他和這個小鬼有關係!

如果事先知道他會來,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會對伏黑惠下手的。

男人身子抖了抖,“大,大哥,現在怎麼辦...”

“跑,快跑。”另一個男人咬緊牙關,聲音從喉嚨中生生擠了出來。

“但是那個小鬼怎麼辦...”

“跑!”男人暴喝一聲,轉頭拚勁全身的力氣朝著門外跑去。

這時候彆管什麼錢不錢了,現在不跑,他們都得死在這裡。

但就在他距離門外隻有短短兩米距離的時候,他一眨眼,發現不知道何時,羽柴夏的身影已經擋在了門前。

男人眼眸緊縮,他想要停下腳步拉開了羽柴夏的距離,但此時已經晚了。

羽柴夏抬腳,踹在男人的膝蓋骨上。

清脆的響聲在破敗的房屋中清晰可聞。

男人隻覺得膝蓋一陣劇痛,身子一歪,整個人跪在了地上。

“大哥!你怎麼樣!”另一個人驚叫一聲,他衝上前扶起男人。

“彆叫,很吵。”少年冷清的聲音出現在他頭頂。

他身子一僵,驚恐地抬起頭,下一秒,他的頭就被一股大力踩著撞到了地面上。

這一下撞的男人眼冒金星,他的鼻梁要命的疼,不用猜,肯定是斷了。

他想要哀嚎,但他一張嘴就吃了一嘴的土,一聲都發不出。

羽柴夏沒有放過他的意思,他一腳踹在男人的胸口,男人的身子飛出去撞到牆上,瞬間昏迷過去。

另一個男人見此情景,拖著廢了的腿拚儘全力朝著外面爬,扣著地面的手磨到出血也不敢慢下來。

可他還沒爬出去幾米,就被羽柴夏一腳掀翻了。

男人的身子飛出去又落下,在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

他的身子撞開碎石堆,直到滾到牆邊才停下。

他驚恐地想要爬起來,但是他的身體已經完全不聽使喚了。

羽柴夏站到男人面前,居高臨下的俯視他,在男人驚恐的注視下抬腳踩上男人的胸膛,一點一點使力。

一步步感受胸膛被擠壓,肋骨一根根斷掉,肺部被壓到喘不過氣的酷刑讓男人真的真的害怕了。

他恐慌地抱著羽柴夏的腿,開始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我跟你們道歉,是我錯了,放過我吧,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要錢要武器要女人要什麼都行,你放過我,我下輩子都可以給你當牛做馬。”

“我什麼都不缺,而且,道歉管用的話還要警察乾嘛。”羽柴夏輕描淡寫地開口,腳下的力氣一點沒小。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放過我吧!!”

“你這個混蛋,殺千刀的!婊.子養的東西!憑什麼這麼對我!”

“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我要把你殺了!我要殺了你!!”

男人的心理防線在羽柴夏一點點增加的力道下土崩瓦解,他不顧一切的痛哭哀嚎起來,從求饒到咒罵,將他能夠想到的話都說了一遍。

但無論他說什麼,羽柴夏都無動於衷,甚至眼神都沒有一絲波動。

他這才明白,羽柴夏真的不在乎這些,這些東西甚至不能引起他的一絲感情波動。

這一刻,男人死死握緊了羽柴夏的腳腕,死死瞪著羽柴夏,瞠目欲裂。

他扯開得意的笑容,用嘶啞的聲音大叫道:“怪物!你這個沒有感情的怪物!你不得好死,你會在黑暗中徘徊一生,永遠與孤獨為伴,最後寂寞的死在無人知曉的角落!”

但叫男人沒有想到的是,他的這句話讓羽柴夏有了反應。

他看到羽柴夏微微挑眉,而後露出了清淺但又無比漂亮的笑容。

“不,我有朋友,就算我死去,也會有人給我的墓前放上一朵花。”

男人的嘴臉從得意變成了驚恐,但他沒能再說出什麼話,羽柴夏腳下猛地用力。

男人一口鮮血噴出來,眼睛一閉失去了意識。

原本吵鬨無比的地方終於在此刻安靜下來。

羽柴夏沒有理會這兩個人,他顛了顛懷裡的伏黑惠,轉身離開了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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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黑惠醒過來的時候,眼前是早晨和煦的陽光。

忽然看到陽光,伏黑惠不自覺的眯起眼睛。

也就是此時,一個聲音在他頭頂響起。

“你醒了。”

他抬頭看過去,在雙眼的縫隙中,他看到了羽柴夏。

羽柴夏正低頭看他,金色的發絲垂落,陽光跳躍在他的發絲上,給他鍍上一層金邊。

恍惚中,伏黑惠好像看到了童話中的天使。

伏黑惠一愣,好一會過後,他的記憶回籠,想起了昨晚他被兩個男人綁架,召喚出玉犬和遇到羽柴夏這一係列的事情。

溫暖的陽光照在他身上,讓他一瞬間有了自己隻是做了個噩夢錯覺。

隻可惜,比以往更加敏銳的五官和眼前屬於咒術師的新世界無時無刻不提醒著他,這些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昨晚是羽柴夏將他救出來了嗎?那兩個男人怎麼樣了?

“我...”伏黑惠剛一開口,猛地反應過來這個視角不太對勁。

他偏頭看向周圍,這才發現他此時正枕著羽柴夏的腿躺在公園的長椅上。

反應過來的伏黑惠刷地一下坐了起來,小臉漲的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