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紀蘇是在熟悉的懷抱裡醒來的。
厚重的窗簾遮住了窗外的陽光，臥室內光線昏暗，他緩慢地眨了眨眼睫,目光聚焦在棱角分明的俊臉上。
安靜地看了好一會兒,紀蘇小心拿起搭在他腰上的胳膊。
就在他起身的一霎那,修長有力的手臂重新伸出來，精準地將他撈了回去。
隨後,滾燙的身軀緊貼上來,顧昭嗓音微啞道：“再陪我睡會兒。”
“我要起來了，今天跟小喬約好了午飯。”紀蘇用商量的語氣說道,“你自己再睡會兒,好嗎？”
顧昭閉著眼睛咬他的後頸，用牙齒叼著那一小塊軟肉磨,磨完了又探出舌尖舔。
紀蘇被舔得尾椎發麻，反手推拒。
顧昭皺著眉掀開眼眸，眸底寫著明晃晃的四個大字：欲、求、不、滿。
紀蘇在他懷裡艱難地轉過身,主動親親他的唇角,哄道：“好哥哥,我真的要起床了……”
最終還是被顧昭按著親了好幾分鐘，才紅著嘴唇逃離了床邊。
紀蘇走進浴室，正要洗漱,鏡子裡出現另一道高大的身影。
顧昭懶洋洋地走到他旁邊,肩膀挨著他的肩膀，擠了牙膏遞給他，自己也拿起了牙刷。
幸好洗漱台足夠大，兩個身高腿長的大男生並排站著也不顯擁擠。
刷完牙後，紀蘇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對了,昨晚你是不是在我耳邊說了什麼話？”
顧昭垂著眼眸：“你說的是哪一句？”
紀蘇試圖回想，但當時他意識昏昏沉沉，怎麼也想不起來關鍵詞。
隻是潛意識覺得，好像是很重要的話。
顧昭伸手掐住他的下頜抬起來，慢條斯理地問道：“是再吃一點，還是腿夾緊了？”
紀蘇耳根一熱：“大清早的，你怎麼又這樣！”
顧昭低低笑了聲，鬆開手指：“要我陪你一起去嗎？”
“不用了，我吃完飯就回來。”紀蘇搖了搖頭，又補充道，“有事給我發消息。”
“好。”顧昭應聲，“在家等你回來。”
*
紀蘇跟喬錦約在一家西餐廳，他記得喬錦想吃這家的抹茶綿綿冰很久了。
兩人一見面，喬錦就忍不住驚歎道：“蘇蘇寶貝！我怎麼覺得你又變漂亮了！”
“啊？”紀蘇低頭看了眼自己，“我沒什麼變化啊。”
“嘖嘖嘖，一看就是被愛情滋潤過的男人！”喬錦伸手想摸摸他的臉，“瞧這小臉，嫩得都能擰出水來了。”
紀蘇往後躲，小聲提醒道：“小喬，這是在餐廳呢，你正常點。”
“好吧。”喬錦不情不願地收回手，拿出一個精美的禮盒，“這是我送你的生日禮物，離你生日都過去好幾天了！”
“一點也不晚，再說心意我早就收到了。”紀蘇笑著收了禮物，又將自己從海邊帶回來的紀念品回贈給他。
兩人聊了會兒天，點的餐也端上來了。
紀蘇拿起一旁的手機，拍了張照片發給顧昭。
“乾嘛？”喬錦看著他的動作，“你該不會連吃飯都要給顧昭報備吧？”
紀蘇不喜歡發朋友圈，更沒有餐前拍照打卡的習慣，這麼做的唯一理由就是發給顧昭。
紀蘇收起手機：“不是報備，就是發給他看下我們吃什麼。”
“我懂我懂，熱戀中的小情侶嘛！”喬錦一臉“被秀到了”，“孟不離焦，焦不離孟的。”
紀蘇垂著眼睫笑，也沒否認。
吃著吃著，喬錦突然壓低了嗓音問道：“對了蘇蘇，我給你發的資料，你認真學習了沒？”
紀蘇正在喝東西，聞言嗆了一下：“咳咳……
“慢點慢點。”喬錦連忙抽了張紙遞給他。
紀蘇平複過來，雪白的臉頰泛著一層好看的紅。
“看你這反應……”喬錦狐疑道，“你不會還沒打開吧？”
紀蘇：“還沒……”
喬錦瞪大了眼睛：“那你們倆，現在進行到哪一步了？”
“就親親……”紀蘇含含糊糊地回道，“反正還沒到最後一步……”
“臥槽，顧大校草真是夠能忍的啊！”喬錦猶豫了一下，將腦袋湊過去，“蘇蘇，他該不會其實是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吧？”
紀蘇：“……”
他已經用其他方式親自體驗過了，不僅中看還很中用。
就是太中用了，中用得令人害怕……
喬錦還想繼續打聽下細節，紀蘇拿起勺子挖了一大勺綿綿冰，塞進他嘴裡。
喬錦邊吃邊擠眉弄眼，說話都囫圇不清：“蘇蘇寶貝，要我說你也彆太害怕……雖然以顧昭的硬件，第一次會比較艱難，但爽起來應該也會很爽吧……”
紀蘇臉更紅了：“彆說話了，吃你的冰。”
吃完飯後，兩人一起去附近的商場逛了逛。
“對了，小喬你跟周陽怎麼樣了？”紀蘇關心道，“放假後，你們還有聯係嗎？”
“有有有，我倆每天都發消息。”一提起周陽，喬錦就樂開了花，“他還邀請我去他老家玩幾天呢！”
紀蘇跟著笑道：“那你還不快點去。”
喬錦挽住他的胳膊：“蘇蘇，你跟我一起去嗎？”
“他邀請你，又沒邀請我。”紀蘇微一停頓，“再說這麼好的獨處機會，你應該好好把握，我就不去做電燈泡了。”
“說的也是。”喬錦點了點頭，又問，“那你暑假還有其他計劃嗎？”
“準備接一份家教的兼職，快開學時回去一趟。”紀蘇認真想了一下，“好像沒彆的事了。”
“寶貝，你忘了一件最重大的事。”喬錦笑容略顯猥瑣，“跟顧大校草嗚嗚嗚……”
紀蘇一把捂住他的嘴，阻止他說出什麼更奇怪的話來。
*
回去的路
上，紀蘇去了趟超市，買了些水果和生活用品。
準備結賬時，他瞥見貨架上的某些用品，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
因為從來沒有使用過這類物品，也沒刻意研究過，正頭疼於眼花繚亂的包裝，耳畔傳來小孩子嬉戲打鬨的笑聲。
紀蘇脊背一僵，莫名有種乾壞事被抓住的窘迫，隨手抓了兩個盒子塞進購物車裡，一起去結賬。
回到家時，顧昭正站在陽台上打電話，聽見門口的動靜，轉身迎上來，接過他手中的袋子。
“嗯，先這樣。”顧昭言簡意賅地結束了通話。
紀蘇問道：“是有什麼事嗎？”
“沒事。”顧昭邊往客廳走邊回道，“一個同係的前輩開了家律所，問我暑假要不要過去看看。”
“這是很好的機會啊。”紀蘇跟著他往裡走，“剛好我也要去找兼職，這下我們都有事做了。”
顧昭將袋子放到桌上：“實習的事先不著急。”
紀蘇不解：“你還有其他要緊的事嗎？”
顧昭示意道：“過來。”
紀蘇走過去：“怎麼了？”
顧昭伸手勾了勾他的下巴：“跟你在一起，算不算要緊的事？”
紀蘇笑了：“你這樣是不好的。”
顧昭將他拉到自己身前，用一雙大長腿圈住：“哪樣？”
紀蘇口中蹦出幾個字：“戀愛腦。”
顧昭低笑一聲，湊近他：“我不是戀愛腦，我腦子裡都是你。”
紀蘇還不是很習慣這種突如其來的情話，耳尖微紅：“哦……”
顧昭用手指捏了捏敏感的耳垂：“吃完飯，去哪兒玩了？”
“和小喬在商場逛了一下。”紀蘇一五一十地回道，“然後還去了趟超市。”
顧昭漫不經心地問道：“跟喬錦都聊了些什麼？”
“沒聊什麼呀，就……”紀蘇眼神不自覺躲閃，“就一些很平常的話題。”
“行。”好在顧昭沒有繼續追問下去，“晚上想吃什麼？”
“我都可以。”紀蘇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中午吃的好飽，還沒消化完呢。”
顧昭垂下視線，掌心貼上他的小腹，說了句：“好薄。”
“不薄了。”紀蘇鼓了下肚皮，“你看它可圓了。”
顧昭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我去準備晚飯。”
時間還早，紀蘇先去洗了個澡。
洗完澡，他穿上襯衫和短褲，回到次臥，目光落在漆黑的電腦屏幕上。
紀蘇抿了下唇，默默關上房門。
他走到桌子前，打開電腦，找到之前下載好的文件夾。
紀蘇隻戴了一隻耳機，又做賊心虛般回頭看了眼緊閉的房門，這才按下播放鍵。
視頻一開始是一個穿居家服的清秀歐美少年坐在沙發上，忽然門鈴響了，少年起身去開門。
大門打開，鏡頭裡出現一個穿維修工裝的男人，一身肌肉
，體毛旺盛，看起來高大又健壯。
兩人站在門口交談，紀蘇的英文水平還不錯，聽出來少年在說自己沒有錢付維修費，能不能用其他方式償還。
維修工佯裝要離開，少年立即在他身前跪下，動手去解工裝褲的皮帶。
紀蘇瞳孔微震，這……
這就要開始了嗎？
他深呼吸一口氣，儘量本著學習和探索新知識的態度，認真觀摩劇情。
但接下來的發展，對他來說仿佛是另一個世界的東西……
紀蘇脊背僵直地坐在椅子上，一想到顧昭也要對他做視頻裡的事，心臟就不受控製地狂跳，仿佛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篤篤”，耳畔響起兩聲敲門聲。
紀蘇一驚，條件反射般迅速點擊關閉頁面，慌亂中不僅沒有點掉視頻，反而還放大了畫面。
顧昭推開門：“晚飯好了。”
紀蘇立即起身，想用身體遮住電腦屏幕，結果一不小心又把耳機線給拽了出來。
“oh……yes，baby……”
房間裡響起一陣奇奇怪怪的聲音，伴隨著劈裡啪啦的拍打聲。
顧昭微微眯了眯黑眸：“你在看什麼？”
“我……”紀蘇面紅耳赤，心跳聲震得指尖都有些發麻，“我在看英文電影……”
“哦？”顧昭走過去，看了眼電腦屏幕，語氣喜怒難辨，“你喜歡這種姿勢？”
“不、不是的。”紀蘇試圖解釋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其實這個是小喬發給我的學習資料。”
“學習資料？”顧昭伸長了手臂，繞過他的身體，拿起桌上的鼠標查看，“學習什麼？”
紀蘇臉頰熱得快要冒煙了，磕磕巴巴地回道：“就是……學習怎麼那個……”
顧昭側眸：“那你學會了嗎？”
紀蘇想說其實還沒有，然而顧昭卻不給他回答的機會，一隻手掐住他的腰，一隻手托著他的屁股，直接將他迎面抱了起來。
紀蘇雙手攀住寬闊的肩，一雙長腿也自發圈緊了精壯的腰身。
顧昭抱著他往主臥方向走：“理論知識有了，現在應該來實踐了。”
紀蘇既害羞又害怕：“顧昭，你、你真的會嗎？”
剛才視頻裡的那個歐美男人好像還沒有顧昭這麼可怕，對方就那麼……
等會兒，他會不會死掉啊……
顧昭沒應聲，一腳踢開臥室門。
“要不、要不還是讓我來吧？”紀蘇愈發緊張起來，指尖陷進結實的肌肉裡，開始胡言亂語，“雖然我也不太會，但是我會對你很溫柔的唔……”
剩下的話，全被嚴嚴實實地堵了回去。
顧昭很凶地親他，舌頭探進口腔裡重重地舔，又含住軟嫩的舌尖發狠般吮，直親得他頭暈眼花，唇舌發麻，含不住的津液順著唇角往下淌。
他整個人都軟了下去，又被顧昭扔到大床上。
柔軟的床墊往回彈了兩下，紀蘇本能地察覺到危險，雙手撐在被子上往裡蹭動。
好不容易蹭到了床中央，卻被捉住瘦削的腳腕，一把拖了回去。
“跑什麼？”顧昭笑了聲，漆黑的眸底隱隱泛紅，“該檢查學習成果了，紀蘇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