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老宅子位於半山腰,夜深人靜,整座園子都處於沉睡之中。
唯有二樓的某間臥室裡,隱隱約約傳來奇怪的聲響。
紀蘇一雙腿又長又直,白生生的大腿並攏在一處,隻露出一道窄窄的縫隙。
大腿內側是身上最嫩最軟的一塊肉,又像果凍一樣彈性十足,哪怕用力按著深陷下去,很快又會反彈回來。
室內開了冷氣,可紀蘇身上的溫度卻在持續攀升。
他出了一身的熱汗,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似的,大腿被汗液浸潤得透透的,變得越來越濕,越來越滑,滑得幾乎合攏不住……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他幾乎以為自己要被燙壞掉了,握在腰間的大手驟然收緊。
顧昭張嘴咬住他後頸微微凸起的骨節,炙熱的氣息噴灑在肌膚表層,燙得他靈魂都在戰栗。
就像一隻被野獸叼住了後頸的小羊羔,無處可躲,也無路可逃。
半晌後,顧昭掐住濕漉漉的下頜掰回去親,舌尖舔他臉上滲出的細細密密的汗液。
紀蘇眼角眉梢泛著一層不正常的紅,被親得隻能從喉嚨裡發出可憐的嗚咽聲……
這一夜,紀蘇連睡夢中都覺得自己仿佛被一個人形火爐圍抱住了。
尤其是那個火爐子裡,還有一根可怕至極的燒火棍……
*
翌日清晨,紀蘇醒來時,床上隻剩他一個人了。
他躺在床上醒了會兒神,正準備起身下床,隻覺腿側傳來一股細微的刺痛感。
紀蘇動作一頓,下意識低頭看自己的腿。
雖然昨夜已經上過藥了,但一覺醒來,大腿內側還是紅腫的,甚至破了皮……
正發呆間,顧昭推門而入:“醒了?”
紀蘇立即合攏雙腿,用的力氣太大,又疼得輕吸一口氣。
顧昭走到床邊,俯下身:“我看看。”
“沒事。”紀蘇搖頭,拒絕他的查看。
顧昭低笑一聲:“碰都碰過了,還不給看?”
紀蘇臉頰一熱,順手拿起旁邊的抱枕砸過去。
顧昭笑著接過抱枕,放到一邊,大手握住柔嫩的膝彎,掰開他的腿仔細檢查。
似乎並不習慣被人這樣注視著,大腿肉不自覺地輕顫了一下,連腿側那粒紅痣好像也更紅了些。
“磨破皮了。”顧昭眸色轉深,用一種說不上來的語氣說道,“真可憐。”
紀蘇往後縮了縮:“還不都是因為你太——”
顧昭微一抬眉:“太什麼?”
紀蘇又不肯說了:“你讓開,我要去洗漱了。”
顧昭轉手拉開床頭櫃,從裡面取出藥膏:“我再給你塗點藥。”
“不要。”紀蘇伸手去搶藥膏,“我要自己塗。”
顧昭就勢將他壓倒在床上,狠狠親了一口。
紀蘇抬手捂住雙唇:“我還沒刷牙。”
“
沒事,很香。”顧昭繼續親他的手背,又從手背吻至耳畔。
一大清早兩人就在床上鬨騰了好一會兒,最後紀蘇沒力氣了,還是被掰著腿上了藥膏。
因為腿側破了皮,換上褲子後,走路時被布料蹭得有些刺疼。
“要是家裡隻有我們兩個人,你就可以穿裙子了。”顧昭慢慢悠悠道,“穿裙子不會產生摩擦力。”
紀蘇瞪了他一眼:“我才不穿裙子,要穿你自己穿。”
顧昭意味不明地笑了聲:“哦?”
兩人收拾整潔後,一起下樓去前廳。
一進門,紀蘇發現大家都整整齊齊地坐在餐桌旁。
他頓時不好意思起來,小聲問道:“你怎麼不叫我起床?”
顧昭伸手捏了一把他的腰,低聲回道:“我這不是看你昨晚累著了,想讓你多睡會兒。”
紀蘇:“……”
他拍開不規矩的那隻大手,快步走上前去,語氣抱歉道:“不好意思,我起得太晚了。”
“沒事,你們年輕人睡得香,是福氣。”顧老爺子笑眯眯道,“等你們到了我這把年紀,想睡都睡不著嘍。”
“沒錯,我們也才剛起來沒多久。”顧宸招呼道,“彆站著了小紀,快坐下一起吃早餐。”
紀蘇應聲:“好的。”
顧昭走過去,替他拉開了椅子。
吃完早餐後,顧宸和顧雪瑤去公司上班,顧老爺子又單獨把顧昭叫到書房說話。
顧夫人怕紀蘇一個人待著無聊,主動提出要帶他去園子裡逛逛。
紀蘇不忍拂了她的好意,笑著應下:“那就辛苦大嫂了。”
兩人一前一後走在園子裡,顧夫人說話溫聲細語,帶著江南女子的溫婉,耐心細致地給他一一介紹。
聊著聊著,話題又聊到了顧昭身上。
“其實這次見到小五把你帶回家來,我們都覺得特彆驚喜。”顧夫人笑著說,“以他那樣的性子,我們都以為他要一直單著呢。”
“顧昭他……”紀蘇猶豫了一下,“他從小就是這樣的性格嗎?”
顧夫人沉默片刻,問道:“蘇蘇,你知道小五父母的事嗎?”
“聽顧昭說過一點。”紀蘇如實回道,“隻知道他父母在他小時候就離世了。”
顧夫人歎了口氣:“確實如此,但也遠不止如此。”
顧家唯一的千金顧笙,二十多年前的風姿足以傾倒半座城。
在如過江之鯽般眾多的追求者中,偏得顧笙青睞的是一位名不見經傳的窮小子,也就是顧昭的生父。
但這並不是一個富家千金和窮小子的故事,就在顧老爺子點頭答應之際,窮小子意外出了車禍,搶救無效身亡。
那時候,顧笙肚子裡已經有了顧昭。
顧笙悲痛欲絕,幾次三番暈厥過去,幸好她從小認識的周駿寧一直陪在她身邊,幫助她,鼓勵她,陪她熬過了那段艱難的日子。
幾個月後,顧
笙生下了顧昭。
周駿寧對這個孩子視如己出(),凡事親力親為?(),比親爹做得還要周到。
他所做的點點滴滴顧笙都看在眼裡,更何況孩子也的確需要一個父親,所以在周駿寧又一次向她求婚時,她答應了。
誰能想到,一切都是周駿寧的陰謀和偽裝。
婚後幾年,周駿寧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開始冷落顧笙,對顧昭更是難掩厭惡。
顧笙終於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自己和孩子隻不過是他的一枚棋子。
更致命一擊的消息是,顧笙無意中得知當年戀人出車禍,也是周駿寧一手策劃的。
雙重打擊之下,顧笙精神徹底崩潰了,她想和周駿寧同歸於儘,然而天意弄人,她自己搭上了一條命,周駿寧卻還活得好好的。
“那個人裝得太好了,所有人都被他騙過去了。”時至今日,顧夫人想起那段往事仍覺得不寒而栗,“那時候老爺子和老太太沉浸在喪女之痛中,沒來得及管孫子,他就開始折磨年幼的小五。”
紀蘇忽然想起了什麼,有些不忍心聽接下來的話。
“那個畜生虐待小五,把小五關在黑乎乎的地下室裡。”顧夫人越說越氣憤,“等老爺子想起去接他回來時,人已經瘦成皮包骨了,就差一口氣沒斷掉。”
紀蘇的心臟像是被人拿大錘子狠狠敲了一下,鈍痛感令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不要費力去討好不喜歡你的人。”
年幼的顧昭一定也曾費儘心思,想去討好那位名義上的父親,卻隻是換來更多的厭惡和虐待。
“我習慣開燈睡覺。”
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室時,他心裡該有多麼害怕和無助……
半晌後,紀蘇和顧夫人沿路返回,正好迎面碰見找過來的顧昭。
“才分開這麼一小會兒,小五就找來啦?”顧夫人溫聲打趣道,“不愧是熱戀中的小情侶。”
顧昭伸手摟過紀蘇的腰,淡淡回道:“嫂子你和大哥結婚這麼多年了,熱戀期不也還沒過。”
“有了對象就是不一樣,話說得都更好聽了。”顧夫人笑道,“行了,我不打擾你們了。”
目送大嫂走遠後,顧昭側過臉:“我大嫂都跟你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呀。”紀蘇眨巴眨巴眼睫,語氣無辜地反問道,“難道你有什麼怕被我知道的事?”
“沒有。”顧昭捏了捏白白嫩嫩的臉頰肉,“你想知道什麼,來問我就行。”
紀蘇和他對視幾秒,忽然微微踮起腳尖,在他唇角親了親。
“啵”的一聲,聲音大得他都臉紅了。
顧昭一動不動,顯然也是被親愣了。
紀蘇找到他的手,主動將自己的手塞進去:“吃完午飯,我們就回家了嗎?”
顧昭回過神來,扣緊他的手,低聲重複了一遍:“嗯,吃完飯我們就回家。”
*
吃完午飯後,顧昭開車原路返回。
() 到家時已經是傍晚了(),紀蘇臨時收到通知∨[((),回房打開電腦處理了一下渲染圖。
再從臥室出來時,顧昭已經在準備晚餐了。
紀蘇穿著拖鞋走過去,下巴擱在寬闊的肩膀上,輕聲問道:“晚上吃什麼呀?”
顧昭回頭親了他一口:“吃你。”
紀蘇耳尖微紅,沒躲開:“說正經的呢。”
顧昭用高挺的鼻梁蹭了蹭他,回道:“我也挺正經的。”
吃完晚飯後,紀蘇先去浴室洗了個澡。
等顧昭洗完澡出來,就看見坐在自己床上的人,上身穿了件寬鬆的襯衫,下擺遮至大腿.根處,裡面的黑色內.褲若隱若現。
兩條雪白細膩的長腿盤了起來,大腿內側的痕跡依舊沒有消失,看起來反而更紅了點。
紀蘇聞聲抬眸:“你洗好了?”
“嗯。”顧昭應了聲,沉不見底的眸光落在他腿上,“怎麼不穿褲子?”
紀蘇耳根一熱,小聲解釋道:“穿褲子摩擦起來,還是有點疼……”
“那怎麼辦呢?”顧昭走到床邊,垂眸盯著那裡,“我幫你消消炎?”
紀蘇懵懵地問道:“怎麼消炎?”
顧昭笑了聲:“用口水幫你消炎。”
紀蘇:“……”
他就知道這人嘴裡沒什麼好話!
“今晚怎麼願意來我房間了?”顧昭坐上床,柔軟的床墊微往下陷,“不怕我吃了你?”
他這麼一說,紀蘇還是覺得怕的,軟乎乎的嗓音聽起來跟撒嬌似的:“我腿還疼著呢……”
“嬌氣。”顧昭低低笑道,“過來挨親。”
今晚的紀蘇格外地順從,想怎麼親就怎麼親,一副任人予所予求的乖巧模樣。
顧昭知道他為什麼會這樣,但還有一些事,是他不知道的。
那個被關在地下室裡的小男孩,其實也沒那麼難熬,因為還有一扇小小的窗戶,連接著隔壁鄰居的家。
黑暗中,他一直能聽見那首鋼琴曲,那是他寂靜的世界裡唯一的聲音。
直到他被外公接出地下室的那天,車路過鄰居家門前,他看見坐在窗戶邊的那個小小的身影,正不厭其煩地彈奏著那首鋼琴曲。
後來他試著回去找過彈琴的小女孩,卻得知鄰居一家子都移民了,杳無音信。
多年以後,他依舊清楚地記得驚鴻一瞥下的每個細節,長發齊肩的小女孩,皮膚白得像雪,有著洋娃娃一樣大的眼睛,嘴唇漂亮得像花瓣。
以至於他在學校裡初次遇見紀蘇時,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隻是顧昭一開始沒想到,記憶中的小女孩其實是個小男孩,那年留了長發,隻是因為父母為離婚吵得焦頭爛額沒空管他,將他送到外婆家暫住一段時間。
顧昭黑亮的眸子裡燃起了一簇火光,骨節分明的手指揉開濕紅的唇瓣,啞聲詢問:“可以嗎?”
紀蘇已經被親得頭暈目眩了,被哄著吃了一點點,又吐出來,哼哼唧唧地直往他懷裡鑽。
顧昭咬緊了後槽牙,到底是沒舍得下狠手強迫。
他用力收緊懷抱,喃喃低語道:“早在不認識我的時候,你就已經拯救了我。”
命運的齒輪,終於在十多年後嚴絲合縫地卡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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