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男人、你徹底淪陷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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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粲站在時聽旁邊。

無疑是非常矚目的。

當那輛越野防彈豪車停在村頭,小女孩漂漂亮亮地跳下車時,那四周窗裡門外的不少村民雖然都在驚呼——但是仔細看的話還是能看得出來這是王翠芬家那個、好幾年前讓有錢人家接走了的丫頭!

但那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就不一樣了。

他一塵不染的大衣衣角和光可鑒人的皮鞋,都像是從另外一個世界出現的人物。

這位年紀輕輕執掌龐大財團、登上富豪榜最年輕的企業家、財富無窮手腕狠厲的總裁,站在腳下這片貧瘠的土地上,那種矜貴疏離的氣場很難顯得融洽。

祁粲來之前就思慮過他和彆人之間的差距,所以此時站在時聽旁邊,神態已經算是平易近人。

畢竟是在她奶奶面前的初印象,祁大少的體態、外貌、神色都調整得非常完美,等著一個合適的時機切入這個局面。

然後時聽就咳了個昏天黑地。

一邊咳,一邊在心裡雀躍地想:

——「還好還好、該說的都說完了,應該沒遺漏什麼重點吧?」

祁粲:“?”

祁大少憤怒握拳,咬牙。

——我不是重點?!

她知不知道他冒著怎樣的風險聽她說這些話?

馬上她的這些聲音就要在他的世界上演餘音繞梁,而整句話裡竟然一個字都沒有提他。

祁大少震怒。

但是祁大少涵養一流,表情也很隱晦,時聽壓根沒注意到、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激動中——真的太開心了!

哪怕好幾年沒用過的聲帶完全滯澀,說話的時候喀拉喀拉的,像是艱難倒帶一樣,最後還是沒氣了。

但是已經賺了,能說這麼多話,時聽已經賺大了!

時聽差點咳彎了腰,“咳咳咳、咳咳——”

王翠芬一看這架勢也被嚇了一大跳,顧不上對孫女這些年不吭聲的埋怨,連忙拍著她的後背給她順氣,“咋了這是?說句話就給你嗆著啦?”

時聽連忙擺擺手,現在隻要在翠芬面前說過話就夠了,接下來就算到五千萬句節點之前不能再開口,但是也好推脫一些。

沈助理早已經和太太溝通過,知道她不希望翠芬奶奶知道的良苦用心,於是親切地上前一步解釋道:“翠芬奶奶,時聽小姐在出發之前嗓子就格外不適,醫生說她近期都需要靜養,建議是最好不要講話。”

王翠芬一聽就著急:“嗓子壞了,這是上火了?你這丫頭,吃什麼了嗓子傷的這麼嚴重,怪不得剛才聽你說話卡著喉嚨似的——你等著,我去泡點菊花給你喝——”

她說著風風火火就要走,時聽連忙拉住她,感激地回頭看了眼沈助理,然後對著奶奶搖搖頭,指了指自己的嗓子暗示她放寬心。

她一張嘴,奶奶就立刻拍了她一下,“好了你不要說話了,醫生讓你靜養就聽醫生的,不要張嘴了!

時聽眼睛笑彎了,乖巧地點點頭,抱著翠芬的大貂胳膊——雖然這毛不好,蹭了她一身,但是時聽還是覺得很幸福。

嘿嘿。說話了,跟奶奶說了這麼多話。

——「賺大啦!賺大啦!賺大啦!」

祁粲:不好意思,請問。

什麼時候她能注意到這裡還有一個活人?

並且注意到這個活人才是她賺最大的事?

以及這個活人是她未來的丈夫?帶她回家的男人?

祁大少非常矜持,面無表情,這時候才輕輕咳了一聲。

“咳咳。”

那道頎長挺拔的身影依舊英俊優雅地杵在原地。

……從下車到現在,他的出場率竟然還不如沈助理!

這像話嗎?

王翠芬這時候才終於看向這個氣度不凡的年輕人。

她知道,聽丫頭說了,他們豪門家庭裡有什麼商業聯姻,她的對象性格不咋好,但是對她還不錯。這次時聽回來白白淨淨漂漂亮亮的,翠芬心頭是滿意的。但看到眼前這個年輕男子,她心裡又泛起嘀咕。

他的確像是另一個世界的人,和周遭的鄉土氣息格格不入,甚至和其他人都格格不入。

站在人群裡,氣場壓天壓地,帶著一種天生的傲氣,像是沒什麼溫情的大白鵝。

祁粲同樣也在看著時聽的奶奶。

歲月和操勞壓垮了她臉上的皺紋,在窮鄉僻壤的開墾和農活讓這個老婦人多了乾練和潑辣的勁頭,但是仔細打量,看得出她有一副慈善的眉目——否則也不會在十年前的那時候撿走時聽。

祁粲是敬重她的。

她把時聽養得很好,甚至比在時家好的多。

王翠芬的手搓了搓貂,然後問時聽:“這就是……”

祁大少這時候終於有了合適的契機緩緩出列。

出色的外貌,強大的背景,雄厚的財力。

他一定是最強的孫女婿,這點毋庸置疑。

祁大少淡笑:“翠芬奶奶,您好。我就是時聽的未婚夫。我叫祁粲。”

男人聲音平穩,聲線低沉冷冽,帶著一種說不上來的氣勢。

時聽眨了眨眼,沒想到他這麼正式。

祁大少在外邊從不需要介紹自己,整個A市無人不知。她還是第一次聽他這樣鄭重其事地介紹自己,還是在她奶奶面前。

他們身後,沈助理等人激動握拳。

——見家長!這不就是見家長!

不愧是祁大少、這等氣度!這等表現!

他就是要讓太太的奶奶放心——嫁給他祁粲、他會許她一世幸福!

沈助理甜美地閉眼淚目:小王,你又錯過了!

王翠芬又搓了搓貂,點頭,“哦、哦。”她其實知道,火子溝最近修路的事,就是他們的人來施工的。因為之前他家來過一個這樣穿黑西裝的助理,說他姓王,專程跑來山溝裡替這年輕人了解時聽。

後來溝子裡開始修路(),那個王助理又來了一趟?(),她也就都猜到了,隻不過沒有聲張。

修路的事被村支書大張旗鼓地宣揚,她隔壁張嬸家的二丫嫁了村支書的兒L子,見天吹噓這事是村支書他們拉來的好事,整個火子溝都要感謝他們村支書。

她都懶得和他們掰扯!

隻要聽聽在外邊過得好就行了。

王翠芬看著眼前這年輕人,因為前邊派人來了解和修路這兩件事,對祁粲有了基礎的觀感:

——雖然這年輕人看著太瘦了,皮膚也太白,看著氣色不太好,估計不是個特彆結實的爺們。扛不動石磨,乾不了農活,估計也不會開拖拉機。

但、好歹是個乾實事的人!

翠芬點點頭,一雙布滿老繭、常年在泥裡仿佛洗不乾淨的手向他伸出來。

祁粲平靜地握了上去。

身後的沈助理等人:淚流了。

——這是愛的傳遞、愛的交接!

“好、好!”翠芬招呼著,拉了一把時聽,“來,進屋!屋裡暖和。”

時聽蹦蹦跳跳地跟了上去。

回家啦回家啦!

他們這邊剛一回頭,村口無數的目光就收了回去,但是顯然——農村信息網已經開始飛快編織,不出十分鐘,所有人都會知道王翠芬家的丫頭回來了、還帶著一群看著十分不一般的人!

時聽向著那件熟悉的平房小院蹦躂了幾步,然後回身,笑眯眯地招呼後邊的助理和保鏢大哥們。

——「彆客氣呀大家、今天吃鐵鍋燉!」

她又高高興興地走了兩步,最後回頭,拉起了祁粲的袖子。

——「給你一個雞腿。」

謝謝他對奶奶的重視。

祁大少清冷的唇角終於一勾。

然後由她拉著,慢慢走進了那座小院裡。

之前還不想讓他來…

他來了她還是高興的吧。

誰能不羨慕他這樣的孫女婿,嗯?

暗爽。

祁粲反手握住了時聽,心底哼笑著走進了翠芬家的院子。

這裡就是時聽生活過很久的地方。

像是很普通的農家自建房,兩間瓦片平房外邊是幾壟土地,打了一口陳舊的水井,前後兩院和一圈籬笆牆。

院落裡堆著不少曬乾的農產品,還養了一條小土狗,正在嗷嗷叫喚吵鬨得很。院後還有雞籠,味道難免不好聞。

——「嘿嘿,怪不好意思的。」時聽摸摸臉蛋。

這一切都是時聽見慣的,但對祁粲這樣從小養尊處優的人來說,應該會潔癖爆發吧。

祁粲倒是很淡定。

畢竟王助理不是白來的,他對這裡的一切都已經提前有了了解。

掀開厚厚的門簾,走進了一排通鋪的房子裡。

祁粲緩緩抬起眼睛。

房子裡,牆面上,貼了幾張陳舊的獎狀之

() 外,貼滿了一幅幅的畫。()

有的是水彩筆塗鴉,後來漸漸有了油畫棒,也玩過水彩,畫技和意識明顯在一點點成熟,到最後終於定型,開始專攻油畫,並且已經初具規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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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的時聽的確還是稚嫩的,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蛻變成了那樣的、充滿靈魂、聲量巨大的畫者呢?

祁粲眯起眼睛,想起Aron那個金毛說過,時聽當年有一幅第一次畫出靈魂的畫,被人買走了。

他其實已經不難猜出那是什麼時候。

大概就是時聽真正失聲之後。

畫畫成了她唯一的發聲方式。

她當年畫了什麼?

可惜祁大少動用財力在全球範圍內都沒能找到以S.署名的更多作品,這有兩種可能,一是當年她可能有其他藝名。

二是這幅畫已經不在了。

祁粲看向時聽,她正高高興興放下自己這次帶來的畫板工具箱。

那個金毛洋鬼子說,他們這次要找回當年的靈感,所以——當年的靈感是什麼?

祁粲心想,很快就能知道了。

他正思考,就被人一把拉著坐了下來。

——「怎麼樣,暖屁穀,舒服吧?」

祁粲:“?”

他坐的地方是挺暖和的。

但祁大少不動聲色地換了個姿勢。

人坐炕頭。

優雅從容。

其實現在天氣已經轉春,沒有那麼冷了,但屋子裡的火炕燒著,奶奶顯然是想儘力招待好他們。炕上已經擺了各種瓜子花生水果和糖,大鐵鍋裡的肉菜都燉著了,看著跟過年似的。

而時聽和翠芬一樣,一骨碌脫了鞋,盤腿坐炕上。

祁粲垂眸看著。

她穿著草莓小熊襪子,盤腿像小老太太的姿勢,不知道為什麼,祁粲有點想笑。

這裡的一切對他而言的確陌生且格格不入。

但是時聽在這裡,一切就都和諧且可愛了起來。

翠芬拉著時聽的手,“所以,這次回來是咋了?還是在那邊呆得不順心了?”她雖然想孫女,但也知道山溝子裡沒什麼好的,一直讓她安心待在外邊。

時聽下意識就想打手語解釋,但是一出手,就被另一隻修長的手捏住了。

祁粲淡淡地說,“你的嗓子,歇歇吧,少說話。”

——「嘶——差點忘了!」時聽縮了縮脖子。

翠芬看著,眼底多了兩分欣賞。

不錯,雖然看著氣色不太好,但是知道疼人。

祁粲說完,轉頭告訴翠芬,“她有一場國際繪畫大賽要參加,這次回來除了看望您,也順便打算采風找靈感。”

“哦、哦。”翠芬點點頭,笑得眼尾堆起褶皺,“好!丫頭就是有出息!那阿仁,你說他也要回來啦?”

阿仁——就是奶奶口中的Aron,當年也在這裡待過一兩個月的時間,帶時聽一起找到了藏在山區裡的那片火

() 山。

時聽笑眯眯地點點頭。

——「可惜阿仁今天吃不到奶奶做的鐵鍋燉啦~~」

祁粲抱著胳膊(),心底氣笑了⒇(),能不能看清楚坐你旁邊的男人是誰?

在她奶奶面前彆逼他動嘴。

小心他親她。

…祁大少不爽地轉開了頭。

祖孫倆一個能說一個不能說,也一樣其樂融融。說到最後,翠芬還是忍不住看著眼前的孫女,一雙粗糙的手摸了摸時聽的小臉蛋。

“一晃五年過去了,當時那個男的說你是什麼豪門走丟的閨女、要把你接走,我還不信,騎著車追了兩裡地……”

旁邊一直安靜聽著的祁粲忽然一頓。

五年前…

哪個男的把時聽接走的?

是時父,還是時岩?

但顯然,翠芬奶奶並不認識那個男人,而時聽似乎也已經不記得當年的事情了。

祁粲的眸光微眯。

五年前是時聽人生的轉折。而五年前對祁粲而言,同樣也是。

看來那一年對他們都格外特彆。

但其實時聽對那些都已經很模糊了,甚至想起來也是一片渾渾噩噩的模糊。

那段時間醒過來就知道自己失了聲,惶恐不安,手語沒學會,無法和時家人交流,走丟十年本來就已經沒有什麼感情,現在還失去了溝通的能力。

不敢告訴奶奶,怕她舉著菜刀從那坑坑窪窪的山路追來陌生的大城市,怕她因為擔心在路上出什麼事。隻能到處求醫,不安絕望的時候就悶在屋裡一個人畫畫,掙到一點錢就繼續看病。

說起來,真正人生的轉折點,好像就是從踏入祁家莊園開始。

她得到了一個調整和改變的機會。

——「反正現在都好啦!見到了奶奶,說了話,馬上大糞車去工作,我和Aron去徒步畫畫——」

祁粲咬牙,想得美!

——「等找到當年那片火山,再去寫生。」

——「我現在強得可怕!」

祁粲忽然又是一頓。

…火山?

他怎麼不知道這裡的地貌有火山。

時聽已經拿手比劃了一個尖尖給翠芬看,翠芬一看就想起來了,“又要跑去那大山溝子裡裡?找那火山就那麼神奇?”

“那地方,也就你和阿仁那種不安生的淘氣鬼能找得著!”

火子溝裡都很少有人會去找那片火山口,那附近沒什麼好植被,他們沒必要往那邊跑去。政.府不是沒想過把周邊建設成風景區,但是那地方確實難找難爬,這些年隻有一些驢友、徒步登山愛好者能誤打誤撞地走對路。

“這次可不準瞎跑了!聽到沒?”翠芬嗬斥。

時聽點點頭,這次肯定不是瞎跑了——這些年徒步線路已經成熟了很多,裝備也很成熟,他們的探險已經比當年好得多,而路卻還是當年的路。

這次還可以帶著幾個保鏢大哥一

() 起去!

時聽一邊點頭聽訓,一邊發現祁粲已經半天沒聲了。

一回頭,才發現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握著水杯走神了。

祁粲垂下眼睛,指尖微微用力。

許多記憶倏然間刺痛地掠過頭腦,狂奔的記憶,黑暗的緊閉,還有…那血跡之間、烙印在他衣袖上的火山灰。

祁粲惡狠狠地閉上眼睛,把那些記憶重新紋絲不動地壓了回去。

他依舊是沉穩冷靜、無可攻破的祁大少。

他足夠冷靜且理智,他知道這世間不是由巧合構成的。

但…他要親自去看看。

祁粲冷冷地睜開了眼睛。

……反正他也不可能放任時聽跟那個金毛一起進山。嗬嗬。

——「他怎麼啦?」

時聽摸了摸腦袋,感覺旁邊忽然傳來一股陰暗之氣,就知道這輛車又悄悄發癲了。

祁粲抬眸,對上一雙乾淨清澈的黛色瞳孔,倒映著他的神色。

——「乾嘛,又暈了,被鐵鍋燉香迷糊了?」

祁粲捏了捏眉心,“?”

…他最多是被她吵迷糊的!

她剛才那一長串含粲量0的話語,現在還在他的世界裡遊蕩,難為他還能正常思考。

“……”祁粲無語地坐直了身體。

但他自己都沒發現,當他心裡聽見時聽的聲音,心頭的陰翳忽然就消散而儘,注意力不自覺地全部放到她一個人的身上。

他拉住時聽的手掌,輕輕起身。

依舊是那個強大的總裁。

——「嗯…奶奶說,祁粲這人模樣確實生得好,但看起來身體不太好。」

祁粲:“?”

——「我覺得也是!我看他總是一副被吵得很厲害的樣子,情緒要麼狂霸要麼陰沉,顯然不太正常。而且神經衰弱肯定也會影響身體的方方面面,我們山裡人是不能接受這種身體素質的男人的,要不起——」

祁粲一個猛子站了起來。

他抱著的胳膊在西裝之下撐出了肌理分明的二頭肌,流暢結實而又漂亮,充分提醒著她什麼叫穿衣顯瘦脫衣有肉不要有眼無珠。

而時聽已經美美轉身——「吃鐵鍋燉去嘍~~」

祁粲怒了。

那有他香嗎?!

他身體不好,嗯?

他一定會讓時聽領悟到真實情況。

給他等著。

大鍋登場,香氣彌漫。

一家人——包括祁粲帶來的助理和保鏢們,全都一起吃了這頓飯。

畢竟,奶奶的菜量能喂飽全村。

所有人吃得眼淚汪汪的。

都是淳樸的蔬菜和雞鴨魚肉,上了大鐵鍋不知道為什麼那麼香。

就連祁粲都真的吃完了時聽夾到他碗裡的肉。

心情十分不錯。

沈助理一邊吃一邊幸福。

小王!

…算了^^

最後,時聽吃飽喝足,幸福地躺在炕上。

Aron下了飛機,正往這邊趕,沒吃上這頓飯他痛不欲生。

哥哥也跟著祁氏的考察團隊一起來了,順便帶著時晶晶一起,再再順便還有她的霸道瑞哥哥。

最後兩撥人竟然神奇地融合了,考察路線和他們的徒步路線基本重合,時晶晶幸福到昏厥了,她又有學術大佬哥哥,又有霸道祁小爺的疼寵。

她這次要秀翻整個世界!

“。”時聽心中為時岩默哀了一秒。

那就讓哥哥先感受他們熾烈的愛情吧!

經過時晶晶的大肆宣揚,元寶也聽說了他們在B省的活動,發來哀嚎語音:

“聽聽!你們要去徒步了啊?”

“啊啊啊我也想去,可是我哥不讓我去!”

時聽眨了眨眼,白醫生一直以來還是很支持白寶元的各種愛好的,就算聽不懂她的各種rap也會鼓勵她,這次倒是管她嚴了些?

白寶元:“你都不知道,我快被時晶晶膈應死了。整個A市都變成她py的一環了,現在天天和祁瑞演霸道總裁愛上我——你知道的、我是愛看霸總文學,但是祁瑞又不是啊!”

達不到祁大少這個水平,不要搞那些痞的好嗎!

“祁瑞明顯是想模仿祁大少,但是這個模仿程度我覺得祁大少已經可以告他了。就這時晶晶還非常陶醉,到處營銷自己的甜蜜霸寵,救命。”

時聽都給聽樂了。

不愧是精銳部隊,兩個人就是一支寵軍!

“哦而且時晶晶早八百年就開始預告,說祁瑞會在徒步登頂的時候,在所有人的見證下,給時晶晶一場華麗盛大的告白!”

白寶元可算找著機會吐槽這件事了。

“我真受不了了,但是整個豪門群都非常給她面子,我吐啦,還好群友李祝沈和我一樣理智……”

時聽摸摸下巴,一臉慈祥地安慰了元寶。

沒想到晶晶這孩子還是這麼活力四射,她已經完全超越了白月光,活出了新風采!

——「華麗盛大的告白?真是聞所未聞。」

另一邊。

被火子溝村支書攔下來敬酒的祁粲聽見這句話,忽然眯了眯眼睛,唇角一勾。

嗯?

乾什麼?

時聽摸著下巴,在原本的劇情裡晶晶這孩子和祁瑞那個心理素質奇差的少爺之間也似乎沒什麼交集,祁瑞雖然腦殘,但是應該和祁大草被投毒的事沒有直接關係。

看來劇情改真的變了很多。

好在,對於時聽而言目前的所有調整都是有利的。

不僅讓她順利地參加了藝術節、作品被高價拍賣、受邀參加海外大秀大獲成功、現在還迎來了國際大賽的機會…並且,已經開始能說話了!

四千萬到一個億的距離,已經看上去沒那麼遙遠了。

——「嘿嘿,嘿嘿嘿。」

祁粲抬起酒杯,站在鄉間的飯桌上,年輕的總裁負手而立,低頭勾唇一笑。

她乾什麼。

點我?

她想要華麗盛大的告白,還是想對他告白了?

祁大少沒喝酒,但眼底還是浮現出了暗爽的流動。

不管是哪個,祁粲都決定是前者。

她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多給她點面子怎麼了?

既然她都主動提了,她想要那就給吧。

他沒彆的意思。

這都是她主動要的。

畢竟這裡是她老家,她奶奶在的地方,她當然想讓彆人知道她過得好。

對祁大少而言,滿足她的心願太簡單,舉手之勞,輕而易舉。

所以他可以讓她高興一點罷了。

告白,要多盛大才算盛大?

讓群山回響。讓世界看見。像群星一樣閃耀。

讓她被所有人羨慕。

他祁粲能給的,永遠是最好的。

“祁總!來來來!”

“您投資的修路工程,真是菩薩心腸、我要代表我們整個火子溝、感謝您!”

“這次真的要感謝祁氏集團、感謝祁總遠道而來,大駕光臨!”

這村支書是個五十多歲的乾瘦中年人,一開始對著沈助理點頭哈腰了半天,才知道原來穿黑西裝的有一排人,然而真正重要的人物隻有一個。

村支書連忙轉向了祁粲。

他們這窮山溝多少年才能來一個大老板?見到了還不得使勁灌酒!看看還有沒有機會合作、撈撈油水。

說了半天,祁粲滴酒未沾,村支書自己倒是喝紅了臉。

“祁總,來來來,在王翠芬家裡能有什麼好吃的,上我那裡去,我備了厚禮,就等您了!”

王翠芬本來就不喜歡他們進自己院子,一聽就炸了,“我家沒什麼好的?那怎麼都來我家不上你家去?你彆是有什麼花花腸子,想把人騙過去!”

祁粲紋絲不動,看著手裡甩打抹布的翠芬奶奶。

他聽時聽在心裡念叨過,翠芬在十裡八鄉也是個彪悍刺頭。

但時聽常常想,如果沒有她的彪悍和潑辣,她一個無兒L無女、沒有老伴的農村婦女,怎麼能再這樣的窮困山頭養出一個單純快樂的小畫家?

祁粲緩緩放下了酒杯,理了理袖口。

村支書不願在大老板面前和王翠芬吵架掉面子,但他看祁粲的確沒有要動的意思,於是湊著一張臉堆笑,把自己兒L子拉了出來。

“祁總,介紹一下,這是我兒L子,我們村最有本事的年輕人——他還有個妹妹,是我們村最漂亮的丫頭,剛剛十八,我叫她也過來給您問個好?”

祁粲抬起了眼睛。

年輕英俊的總裁,淡淡掃了眼村支書的兒L子,開口回應了第一句話。

“就是你,娶了張家的人?”

“對、對!祁總連這個都知道—

—”()

房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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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二丫正好溜了進來,一眼看見了躺炕上的時聽。

當年她走的時候還是瘦巴巴的一個野丫頭,怎麼現在回來這麼水靈了?!

這皮膚,這頭發,根本不是待在山溝裡的人的樣子,還有外邊那個英俊到像明星一樣的男人,真是她帶回來的?不可能吧。

張二丫一眼就看見了時聽手裡拿的手機,水果最新款,貴得死人,就連她村支書公公都用不起!還有她身上的穿戴,這衣服面料,一看就很貴——肯定是故意拚出這一身行頭回來撐面子的吧?

剛才那豪車開進隔壁王翠芬家,她爹媽酸得都吃不下飯了,就說這幾年王翠芬家裡經常有新的農機,還有新批下來的地,怪不得呢?

張二丫酸的不行,好在想到自己完美的婚事,又得意地笑了起來:“哎喲,我看了半天才認出你來——聽子,我嫁了咱們村支書的兒L子鐵鋼哥,你認識吧?你奶告訴你了吧?”

嫁給村支書兒L子、那是多少人羨慕不來的!當年時聽可是要被她爹媽介紹給隔壁村的瘸腿老光棍的,跟她怎麼比?

今天公公還打算把鐵鋼哥的妹妹介紹給修路的這個大老板,到時候他們張家就更是飛黃騰達。

啊?時聽撓了撓頭。實在想不起來她的鐵鋼哥是誰。

但她剛坐起來,就聽見外邊一陣轟隆的聲響。

然後,張二丫聽見自己親娘在隔壁尖叫的聲音——

“你們乾啥?!為啥鑿我們家門口的路?!”

張二丫一愣,顧不得顯擺,連忙跑了出去。

然後就見那個英俊不凡的男人站在張家門口,身後,一輛隸屬祁氏、在附近施工的推土機直接開了過來。

這陣仗,全村人都冒出來了。

年輕的總裁負手,眉眼淡漠,隻是微微一抬下頜——推土機就轟隆隆推平了張家門口剛鋪好的路。

村支書人都傻了,張家倆人跌坐在地,乾不過機械,最後和衝過去的張二丫抱在一起。

“你乾啥?!你乾啥!?”

遠道而來的總裁站在全村人的目光裡,淡淡開口:

“我修的路,我想推就推。”

“憑你們。”

“也配給我未婚妻說親?”

王翠芬手裡還舉著木棍,都準備乾架了,聽見這一句,總算明白了。

——這是為了當年他們給聽聽介紹瘸腿老光棍的事。還有張家這些年仗著村支書的關係,總是對他們吆五喝六的原因。

祁粲淡淡揮手。

“推完張家,去村支書家。”

“是,大少!”

這下,村支書和他的兒L子鐵鋼,張二丫和她的爹媽,全都哭了。

“彆、彆呀!”

祁粲背著手,淡漠轉身。

憑你們,也配給他介紹?

他有人了好嗎。

王翠芬愣了半天,臉上的皺紋忽然笑開了。

() 眼底的欣賞明顯了不少。

時聽這時候才終於從人群後邊鑽出來,探頭探腦。

——「怎麼了怎麼了?」

——「怎麼這麼大動靜,鐵車哥出擊??全村人都炸啦??」

祁粲:?鐵車哥又是什麼新的愛稱。

但祁粲走過來,面色平靜地牽起她的手,若無其事地道,“沒什麼,就是有人想給我介紹對象。”

他餘光觀察著時聽的表情。

——「啊?」

祁粲唇角一勾。

——「誰這麼想不開哈哈哈。」

祁粲:“?”嗬嗬,反正是不想把他讓給彆人的意思。

他聽得懂。

翠芬把圍觀的人都給呼啦散了。

最後有些高興地看著這個孫女婿。

他拉著時聽慢慢走回去。

她知道,什麼樣的人,可以讓她孫女過得簡單一點,快樂一點。

這戲劇性的一天落下了日暮。

王翠芬開始認真打量這個跟孫女一起回來的年輕人。

祁大少感受到了對方的考量,坐姿微微端正,下頜角繃緊,矜貴但嚴肅,握著時聽的手微微收緊。

當然。

祁大少從不打無準備之仗。

他來之前的飛機上,已經抽空做了較為充足的準備——

拖拉機挖掘機推土機的使用原理他快速領會,拖拉機駕駛證如何考取也熟記於心,還有農機器械在國內外的最新進展科技前沿,他也都小有了解。

祁大少在腦內過了一遍,較為自信地抬起頭。

奶奶向他發出了第一個問題。

——“和面會不?”

祁粲:?

翠芬奶奶攆著圍裙笑了笑,“包餃子呢?”

祁粲:“。”

時聽心裡嘎嘎地樂了起來。

——「聽好了,我們有一項超吊的活動,所有的風雲人物都會參加!猜猜是誰不會受到邀請?」

——「是你!哈哈!」

祁粲:“……”

哈哈。

時聽樂嗬嗬地去給奶奶打下手去了。

——「我們一起——包——餃——砸——」

祁粲看著她雀躍的背影,和她奶奶眼神中明顯增多的認可。

最後也笑了。

夜色一點點落下來。

這個破落但乾淨的小院,一年年一點點翻新的地方。

時聽在院子裡跑來跑去,一會打水,一會撒點面粉,一會追著家裡的小土狗嗷嗷叫。

這是她這幾年來最快樂的一天。

祁粲確實不會和面包餃子,他帶來的十幾人精英團隊在這件事上也顯得笨手笨腳。

最後他們隻能把翠芬奶奶的院子打掃了一遍。

祁粲抱著胳膊,靠在房柱上,看著時聽的身影晃來晃去。

在祁粲眼中仿佛一點點變小。

變回小時候,十年前,更久遠。

變回她還是個小女孩的樣子,就這樣穿梭在這樣一方小小的院子裡。

這一切,簡直是祁粲人生中非常值得記下的一瞬間。

她讓他感覺到一種安寧。

——如果忽略她立體環繞聲音的話。

“你看這大馬路……”

“我身體挺好的……”

“你看這大馬路……”

“大家對我都不錯……”

祁粲抬起手,捏了捏眉心。

但是親也不會消解這個聲音,因為這是她真正說出來的話。

用什麼方法才能停止?

時聽的鼻子被奶奶捏了一下,蹭了一鼻尖的面粉。像一隻放歸山野的小貓。

時聽也偷偷摸了一手面粉,趁祁大少思考的時候,呼了他胸口一掌。

祁粲:“?”

她真是越來越囂張了,完全恃寵而驕是吧。

祁大少面無表情地低頭,用手蓋住了她那一個白色的面粉五指印。

剛好,捂住了心口。

——「啊哈哈哈~~在我奶奶面前不敢打我罵我吧!」

祁粲無奈:他這輩子什麼時候會打她罵她?

——「略略略,待會屁穀上也來一掌。」

祁粲嗬嗬。

想摸他就直說。

祁粲安靜地按著她的掌印,坐在那裡。

“我好想你啊~~”

“我早就想回來了~~”

“彆擔心我過得可好了……”

她的聲音不絕於耳,而她的笑臉近在眼前。

吵是吵了點。

但他…

祁粲覆蓋著手印,捂住自己的胸腔,感受到掌心之下的搏動。

但他的心在動。

意識到這種悸動源於那個人,祁粲垂下的眼睫微微一頓。

然後,所有喧嘩的立體環繞忽然都停了下來。

飄飄落落。

隻剩眼前那個人。

原來——當他在心底意識到某件事的時候,這些環繞的她的聲音就會消停。

原來這一次的方法是這樣的…。

但祁粲的指腹蜷縮了一下。

他在這種讓人心慌的安靜中產生了一種本能的抵抗——不。

感情這種東西,在祁大少的世界裡是危險品。他這麼多年的人生之中從未允許彆人真正走進他陰翳遍布的內心深處,就連他自己都被關在門外。

所以他沒有感情。

他能給時聽一切她想要的,關注她的需求滿足她的需要,並且這輩子也隻會對她一個人這樣——但,祁大少一臉冷漠狂傲。

那是愛情嗎?

他很清醒,他永遠都很理智。這種理智是決定他這些年從刀光劍影中走出來的製勝關鍵,也是他徹底勘破這一局的關鍵。

而他祁粲,作為一個成功的商人,冷漠,自負,孤高,最重利益。

這一切都是因為時聽對他熱烈的喜歡而產生的反應。

他們之間,顯然是她先喜歡他,靠近他,還對他的身體愛不釋手,毫不矜持。

而他一直清醒可控。

心動淪陷?怎麼可能。祁粲緩緩冷笑。

他是誰?

他可是祁——

祁粲心中否定,然後一瞬間,所有噪音重新接踵而至。

“翠芬——”

“糞!”

“你看這大馬路——”

“我過得可好了——”

“翠芬!”

“糞——”

祁粲:“。”

夜色的小院裡。

祁大少捂著心口,嚴肅地站起來。

告訴自己的腦子:

愛就愛。

彆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