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拚命苟活的第七十五天:(1 / 1)

聞玉絜有這種想法其實挺正常的。

就好比他被逼著寫作業,篤定第二天蕭恣意肯定會檢查,結果蕭恣意沒有,那他肯定也會想,蕭恣意這回怎麼又不檢查我的作業了?

這是心理學上一種再正常不過的反饋回應。

可惜,聞玉絜不懂愛情,也不懂心理。

他隻覺得這樣和沈淵清拉扯真的很要命,不管沈淵清是不是故意的,他的注意力都在對方身上了,移都移不開。

而沈淵清……

又怎麼可能不是故意的呢?

就像他此時此刻正正好的微微偏頭,故意俯身,靠近聞玉絜耳廓的動作。那裡是聞玉絜比較敏感的地方,聞皇子是最近才發現的,沈上仙也是。

他在他耳邊留下輕聲耳語:“在想什麼?”

聞玉絜下意識的就是一個戰栗,像極了小動物的本能瑟縮,又懵逼又可愛,卻隻會讓惡劣性格的人產生更進一步欺負他的欲-望。

沈淵清是個性格惡劣的人嗎?

顯而易見他是的。

但就像之前的很多次那樣,沈淵清最終還是選擇了克製自己的本能。因為喜歡聞玉絜,便不會希望他感到不適。昨天的刺激對於聞玉絜這種沒有經驗的人來說已經足夠了,今天還是稍稍放過他一點吧。

沈淵清的神態極其自然,在聞玉絜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就著這個動作說起了一個另一個話題:“少典青也挺有意思的,嗯?”

如果說江遇這種意料之外的攻擊算是稍有謀略,那少典青就是陰到家了。

開場沒多久,少典青就已經結合自己身上妖獸幼崽的狀態,無師自通開發出了一套以逸待勞的代打。天知道他是怎麼找到的,反正他就是找到了一隻因為失去幼崽而陷入狂暴的母獸,當然,這隻母獸失去的肯定不是選手所屬的任何一隻幼崽。

事實上,選手們身上的幼崽都是假的,坐忘學宮是不可能拿真正的幼崽去冒險的,哪怕坐忘學宮能同意,禦獸峰的峰主也不能答應。

這種幼崽擬態十分逼真,迄今為止也沒什麼人發現。這也是坐忘學宮秀出來的肌肉之一,或者說,是一種面向全大陸的賣家秀——你還在為不會養育幼崽而暗自神傷嗎?你還是想要養個小動物,又總試圖規避掉小動物需要吃喝拉撒的困擾嗎?看看擬態妖獸,滿足你的一切幻想。

總之,這些擬態以假亂真的程度,不隻騙過了普通修士,也騙過了剛剛經曆了喪子之痛的母獸。

少典青指哪兒打哪兒。他開始帶著體型龐大又力拔山河的母獸,直接便開啟了平推模式。所過之處,無人生還,不知道已經進賬了多少淘汰對手的積分,至於自己……甚至連靈氣都沒怎麼用過。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意味著哪怕少典青淘汰不了太多人,也大量的耗費了其他競爭對手的靈氣。

等到了後期,大家靈氣見底,修養不過來的時候,少典青想打誰打誰。

不僅聞玉絜看得一臉震驚,其他宗門的掌門、大能也是讚歎連連,真不愧是少典家的少主啊。少典家在修真界,一直便是以謀(陰)略(險)著稱的。隻不過少典家多出算修,深耕天機閣多年,誰也不知道為什麼少典家的少主不去接手天機閣,而是選擇了拜師坐忘學宮,但大家也看得出來,沒去天機閣的少典青一樣得了少典家的真傳。

而除了江遇和少典青外,其他人暫時就沒有什麼太亮眼的表現了。

一如聞玉絜之前說的,剛開始比賽,誰瘋了上來就亮底牌?各派的弟子不是在互相試探、收集情報,就在等待著和本門的大部隊集合。

大逃殺模式沒有規定大家必須組隊,但也沒有規定不能組隊。換言之,在各派的目的是擴大自家門派未來百年內的靈石分配的情況下,自然是集體的利益大於個人的。所以,每個參賽弟子的選擇都差不多,先找大部隊會合,再研究和誰聯盟、和誰開戰。

準確的說,就是在坐忘學宮和清虛仙宗之中二選一。

因為按照往年的經驗來說,不管一開始有幾個陣營,最後總會變成一對一,“坐忘學宮極其同盟”與“清虛仙宗極其同盟之間”的對抗。

偶爾也會是一對一對一,也就是坐忘學宮派、清虛仙宗派以及中立派。

不過,當中立派的風險是很有風險的,有一年主張不結盟的中立派勢力過大,引起了清虛仙宗和坐忘學宮的危機,清虛仙宗那邊就主動和坐忘學宮提出了,我們為什麼非要打的你死我活呢?不如一起先吃掉中立派。坐忘學宮迅速響應,大家一起美美拿中立當了養分。

這樣的前車之鑒,讓往後的幾屆中立派都心有餘悸。在能夠選擇的情況下,還是會儘可能優選安排和兩大派之一合作。

今年看起來好像又要有這樣的苗頭了。

大家嘴上不說,心裡多少還是覺得有些無趣的。畢竟一樣的事情,翻來覆去看個幾回也就膩歪了,哪怕這種看是以百年為間隔單位。

不過,膩歪歸膩歪,聰明人還是會認真看下去的。

因為從不同門派之間的合縱連橫,其實是能夠推出不少東西的。好比鬼域這一看就是和妖域聯合了,甚至可能早就達成了共識,比賽一開始兩邊的弟子就默契的開始了組隊,雖然大部隊還沒有彙合,但隻要路上遇到了,就幾乎很少開戰,甚至會結伴同行。

也好比,陣修最多的門派叫七曜仙門,在上一個百年,七曜仙門是坐忘學宮最忠實的盟友,如今嘛……

看看江遇是如何對待他的對手的就知道了。

兩派弟子都穿著弟子服,不存在他們認不出對方出身哪裡的可能,也就是說,在他們在明知道對方是誰的情況下,一個照面還是打了起來。這說明什麼?所有圍觀的掌門長老都心知肚明,但他們不說,隻是用眼神在坐忘學宮的翁老宮主和七曜仙門的門主之間來回探看。

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

“那瓜來贏定了。”聞玉絜小聲對沈淵清道。

“怎麼說?”

“瓜來去比賽之前,請我幫忙,私下裡聯係了一批各大宗門的弟子服。”弟子服哪裡都能做,隻不過每個人宗門訂做的渠道不太一樣。瓜來是靠金手指,也就是他的野史天書,知道了各派的渠道,而聞玉絜則幫他聯係上了這些渠道,依靠他花錢如流水的財力。

“你去說,他們就真給你做了?”沈淵清挑眉。

“我每家隻做一件,而且僅限於內門弟子服,他們隻會以為我是送其他門派的朋友。”聞皇子深耕修真奢侈品牌(不是)幾十年,早就混成了頂奢VIC,VIP中的VIP,放眼整個天衍大世界,沒有哪家會不賣他這個面子的。

當然,這裡就要再次感謝沈上仙的慷慨解囊了。

沈淵清聽到這個的時候,連眼睛都沒眨一下,他甚至覺得自己之前給的還是少了。就是如今再開口,聞玉絜反而可能不會要了,也挺愁人的。

聞玉絜這邊和沈淵清正說著呢,那邊躲在暗處的瓜來,已經根據野史上提醒的恩怨糾葛,第一時間換上了合適的弟子服,在稍稍往下調低了一些顏值後,才假裝一個天工閣的內門弟子,慌亂從草叢裡走了出來。對前面華陽仙宗的大弟子求饒道:“師、師兄。”

其他門派的大佬們略顯懵逼,天工閣和華陽仙宗不是死對頭嗎?瓜來為什麼要換上敵對門派的弟子服?

然後,他們就眼睜睜的看著這位華陽仙宗的大弟子,在看清楚瓜來身上的法衣後,熱情的招呼他一起去休息一下了。

其他掌門:“?”

演了一對敵對門派百年,就為了今朝發力的兩個掌門:“……”

“謝謝師兄。一會兒還是按照計劃分開走?”瓜來其實也是在賭,明明現實裡的情報是,天工閣和華陽仙宗因為掌門弟子之間的恩怨情仇都老死不相往來了,但天書上卻說他們會聯手倒戈。他也不知道該相信哪個,就跟著直覺走了。

事實證明,他的直覺還是很牛逼的,並且,在親身試驗後,瓜來終於悟了,華陽仙宗和天工閣這是暗中聯手了啊。

“嗯,你按照計劃,繼續去投奔坐忘學宮就好。能找到坐忘學宮的弟子吧?”不管華陽仙宗這個門派怎麼樣,他們的大弟子人還不錯,至少對自己人不錯,“你小心點,彆被坐忘學宮發現了。”

坐忘學宮弟子瓜來:“好的,師兄,你放心,我這麼不起眼,不會被發現的。”

你不就沒有認出來,我是才和你們華陽仙宗的蔣盛意發生過激烈矛盾的人嗎?雖然吵架的主體是蔣盛意和李三斤,但瓜來一直都在現場吃瓜。

華陽仙宗的掌門:“……”這個傻子!你不然直接把整個計劃都告訴坐忘學宮呢?

是的,天工閣和七曜仙門一樣,他們都跳反了。坐忘學宮上個百年的盟友,這次一個公然跳反,一個當了臥底,要與華陽仙宗裡應外合。當然,現在大概是合不了了,隻要瓜來活著把消息帶回,他們兩派偽裝了百年的計劃就是個笑話。

大家都是講究人,沒人會在表面上說什麼,但很顯然有些人心裡都快要笑死了。

聞玉絜不怎麼講究,所以他選擇了當面笑。

在華陽仙宗和天工閣的掌門、閣主怒視過來的時候,聞玉絜也理直氣壯的看了回去,尤其是對天工閣,他可是天工閣這些年最大的金主爸爸之一。你們就是這麼對待你們的上帝的?

天工閣閣主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避了目光,確實,誰都能得罪,不能得罪人皇之子,他真的很有消費能力。

隻有華陽仙宗的掌門無所謂,他們本就是站清虛仙宗一派的,當年假靈石案出來時,華陽仙宗還代替趙家來找坐忘學宮要過人呢,結果坐忘學宮連個眼神都沒給,他們也很生氣的好嗎?更不用說後面還有蔣盛意和李三斤的矛盾,他們都快成世仇了。

沈淵清一步往前,擋在了聞玉絜的身前。華陽仙宗掌門什麼修為?聞玉絜什麼修為?這麼欺負一個晚輩,很厲害嗎?

在兩邊的眼神官司打到飛起的時候,聞玉絜都快嚇死了。

不是怕華陽仙宗,而是……

假裝低調了這麼多天的聞嘬嘬,終於瞅準了這個沈淵清願意把後背亮給它的機會,毫不猶豫的就一口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