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聞玉絜三人彙合時,每個人都已經各自為隊伍賺了不少積分。
王讓塵小朋友自不用說,他拿的幾乎都是人頭分。比起一路都在苟的聞玉絜,王讓塵直接就是殺過來的,真真殺穿了一條線的那種。不管路上遇到了誰,對方的第二輪測試都算是到此為止了,簡單直觀,充滿了暴力美學。
聞玉絜是三人中積分最少的,但不管是王讓塵還是瓜來,在見到他不僅安然無恙的出現、還拿了一些積分後,表情都是驚為天人,仿佛他能成功走到這裡,就已經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了。
不過,在三人小隊中,積分貢獻最多的卻並不是王讓塵,而是瓜來。
這個意外的結果,讓王讓塵已經盯著瓜來真人看了有一陣子了。他現在不覺得擁有變異單靈根的聞九是在扮豬吃老虎了,轉而開始懷疑瓜來了。因為他在離開家之前,他哥對他耳提面命,這個世界很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總有大佬愛裝弱雞。
聞玉絜和瓜來:“……”我們真不是。
事實上,瓜來真人隻是單純的屯屯鼠而已。就是那種不管玩什麼遊戲,都酷愛把倉庫堆滿材料的玩家。他能給隊伍增加這麼多積分,也是因為他收集了森林裡不少的天材地寶。
聞玉絜和瓜來彙合時,都不需要亮光就發現了對方,因為遠遠的就聽到了瓜卷王的心聲。
【哇,十年才能長成一次的霓裳草,真好看啊。】
【鳳血石?這肯定是鳳血石!】
【媽耶,坐忘學宮真是底蘊深厚,連早就絕種的補天靈芝都能幻化。說起來,圍繞這補天靈芝是不是還有個什麼瓜來著……】
不得不說,瓜卷王考前的努力學習真沒有白費。整個森林地圖,他認識絕大多數的靈藥和靈礦,不僅知道它們是什麼,還知道非常專業的保管條件。要不是壺中世界的一切都隻是幻化,這一趟下來,瓜來就能一夜暴富。
但即便東西不是真的,可它帶來的積分是真的啊。
瓜來一路走,一路采,就像是一隻往嘴裡塞滿了花生的倉鼠,哪怕眼瞅著要裝不下了,還是哪一個都舍不得扔。不知不覺就貢獻了一大波積分。
聞玉絜三人的積分不少,可惜,隊伍的排名卻不算靠前,不要說前一千了,最後一次公布排名時,他們隻維持在九千左右。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很多隊伍都是滿編,五個人可以同時收集積分,我們卻隻有三個。”瓜來很想得開,每年差不多會有幾十萬人同時報考坐忘學宮,五十年大招的時候人數會更多些。就假設五十萬人好了。全部五人滿編的話,小隊都會有十萬之數。他們三人這個排名,已經超越了九成以上的考生,已經很厲害了。
王讓塵小朋友卻覺得不行。
說好了要由他來帶飛所有人,那就必須由他來帶飛!
前九千的排名可算不得什麼帶飛。
小朋友深刻地反思了自己,他確實優秀得還不夠全面。好比瓜來采集的那些草藥,他就
沒一個認識的(),即便路過≦()≦[(),也不會采,因為他覺得全天下的草都長一個樣。什麼冰影花和冰瑩花的區彆,大概就是中間這個字不同吧?小朋友真的沒那個耐心一根草一根草地找不同。
所以,果然還是人頭取得慢了啊!
在經過一開始的亂戰之後,也不知道是考生人數下降得太多、密集度不夠了,還是一個個都終於領悟了苟之大道,現在已經不是那麼好找人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王讓塵想起了聞玉絜:“你能不能把我再亮起來?”
聞玉絜也看向了王讓塵,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哦,我的朋友,實不相瞞,我有一個更好的主意。”
王讓塵不愧是在戰鬥方面意識超強的小孩哥,立刻就心領神會:“還得是你啊,我的朋友!”
瓜來:“?”你們能不能說一種我們三人都能聽得懂的語言?
聞玉絜這才解釋道,在來的路上,雖然他很苟,但他遇到了不少人,也就是說,他用他的小光點標記了不少人。
王讓塵的雙眼都快能發光了:“都能亮?”
聞玉絜聳肩:“在我沒藍之前就行。”
瓜來:“亮什麼?”
王讓塵:“什麼藍?”
一樣的疑惑,不一樣的問題,都不需要聞玉絜開口,這倆人就可以組成一個互幫互助小組,體貼地回答了彼此的問題。
王讓塵簡直要開心死了:“當然是亮那些考生啊。我就猜小玉肯定可以。自己修為以下都能標記吧?同修為大概也可以,但有一定被發現的風險。至於比他高修為的修士,大概最高的上限也就是你這樣的金丹初期了,且必須得到你本人的同意。”
什麼叫天才呢?就是他可以不理解你為什麼能亮彆人,但他隻從你亮了兩次的行為裡,就大概已經摸底出了你這個法術的適用範圍。
聞玉絜一句話都沒說,就讓王讓塵給分析得差不多了。
小孩哥,恐怖如斯。
瓜來則對王讓塵解釋:“藍,你就理解成靈氣值吧。就像一個人的力氣是有限的,使用法術的次數也會有極限。我們假設小玉目前修為可以擁有的靈氣值是100,他每發動一次亮彆人的法術需要10個靈氣值,那麼在他沒藍之前,最多也就隻能再亮十個人。”
這兩個人的交流,就像兩個世界的碰撞。
在神奇的火花四濺完畢後,才終於輪到聞玉絜舉手提問:“所以,小玉是誰?為什麼我就是小玉了?”
再這麼叫下去,我會感覺我不是你們的朋友,而是櫻桃小丸子的好朋友啊。
“好了好了,不要在意細節。”瓜來一錘定音,“比起亮自己,吸引彆人來打我們,確實是我們有目標的去打彆人更占優勢,塵塵的這個我計劃我讚同。”
“塵塵你一個人可以嗎?”聞玉絜也立刻跟上,還特意強調了一遍塵塵。
隻有塵塵太高興,鼓著一張包子臉一本正經的糾正:“請叫我讓塵,謝謝,哪怕是小塵呢!”為什麼
() 到了我這裡,就變成疊字音了啊!以及,“我當然可以,這裡的人都菜的要死。”
“我也讚同儘快收集積分。”聞玉絜懷疑所有人都不可能在初始地圖待很久,他們需要不斷地提升積分,好快速前往下一個世界,這樣才能擁有更多的時間掌握新世界的信息,占據有利地形,伏擊大哥隊,“總之,在這個地圖的計劃就是,我來亮人,塵塵動手,瓜娘沿路繼續搜集物品。”
一場計劃下來,三人一邊嫌棄自己的昵稱奇形怪狀,一邊又打死不願意放過叫彆人昵稱的權利。最後隻能一起咬牙痛失本名。
至於那一晚森林的戰果如何,就這麼說吧,比起擔心王讓塵的戰鬥力,他們更擔心在亮起一個選手的時候,會被彆人先搶去了積分。
而在他們隊伍的積分達到一定程度後,他們也果然如聞玉絜所料,突然就聽到了天空之上傳來了小世界“陷落”的消息,請所有還活著的考生做好準備,他們即將被隨機傳送到下一個世界。伴隨著一陣地動山搖之後,天空就像是破開了一道口子,所有人開始齊齊上升。
都到這個時候了,王讓塵還不忘從袖裡乾坤中掏出一把黑色的大弓。以靈力為箭,射出了一箭接著一箭的淩厲殺招,像天女散花一樣精準射向了天空中還在不斷上升的對手。
瓜來也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雙手畫圈,給他們三人同時搭出了一道密不透風的防禦結界。
在終於有考生反應過來,哪怕是在這種時候也能使用遠程攻擊的手段淘汰對手時,他們仨已經穩穩又多進賬了不少積分。
聞玉絜也沒閒著,一直在忙著給所有他能看到的考生進行光點標記。下一個世界他們不一定會遇到,但也許還會有下下個、下下下個,隻要後續他們能碰到同一個世界,不管對方在哪裡,以地圖不算大的範圍,他都可以隨時亮對方一下。
這些可都是積分啊,積分!
是他們同一個世界的寶貴財富,可不能便宜了其他世界的人!
眾考生:?
***
與此同時,容州城的上空,突然就出現了幻日環。
不等有人把此等異象上報,如洗的天空就突然多出了數個淩空的金烏。城中的普通人根本來不及反應,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一道淡白色的光暈穿過了所有的太陽,並開始越來越閃,越來越亮。
直至一聲宛如山崩的巨響,曾屬於玉闕秘境入口的地方,便從容州北部突然出現在了容州城的上空。秘境中早就在等待這一刻的各派天驕,宛如亂石崩雲一般,以最快的速度從秘境中搭著各自的本命法寶飛了出來。
他們終於活著出來了!
每一個從秘境裡死裡逃生的年輕修士,看起來都十分的狼狽,正在劫後餘生的慶幸著。隻有利用上輩子的逃生經驗,帶領大家離開秘境的溫伯漁,還在關心:“天罰!”
不等旁人上前問什麼天罰,也不用溫伯漁解釋,一道他們所有人在秘境裡都已經非常熟悉的氣息,便已經操控著一個不知名的傘狀法器
,以遮天蔽日之勢,徑直飛向了正在逐步泛紅的太陽,趕在血月天罰徹底現世之前,借由刻滿符籙的傘蓋支撐,又生生將它逼回了秘境。
“就現在!”沈淵清對溫伯漁發出了命令。
明明已經渾身宛如洗過一水,早因為脫力而冷汗連連的溫伯漁,還是依聲拚儘了最後一點靈力,硬生生合上了這本不該這麼快重新合上的玉闕秘境。
等駐守在容州的各派長老管事聞訊而來後,秘境裡的眾弟子便七嘴八舌的開始講述起了自己這一趟的險象環生。
不垢寺的長老死了……很多人都死了……血月天罰……天時四象大陣……溫伯漁讓秘境認主……
這裡面的每一個詞他們都認識,但組合在一起,就讓人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如何理解了。
隻有本應該處在暴風雨中心的沈淵清,看起來卻很閒適,他甚至優哉遊哉的看起了就樹立在城中心的水幕,那裡正好在播放著坐忘學宮的比試畫面。
聞玉絜的三人小隊成功晉級到了下一個世界。
這一次他們並沒有分開,也就不用聞玉絜再閃一回了。可惜,他們還沒有來得及搞清楚這個世界的情況,就先一步遭到了攻擊。
烈焰如鞭,快如閃電,在對方縱身一躍的身法加持下,紫紅色的火焰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他們三人打了過來。
不過,那淩厲的火勢還沒有來得及近到他們的身邊,便已經被悉數澆滅。
旁人根本來不及看到他們是如何化解的,就先聽到了襲擊者“咦”了一聲:“為什麼要倒扣我的分數?這比賽是不是哪裡有問題?”
“因為這個世界是團隊戰啊。”襲擊自己人當然要扣分。瓜卷王永遠是最先熟讀比賽規則的那個,“你買電器之前,都不看使用說明書的嗎?不看也就算了,為什麼還能理直氣壯的怪彆人啊!”
小矮子王讓塵飛在空中,環著胸,繼續假裝一個酷哥:“嗬,傻逼。”
隻有聞玉絜在吐槽:“你在高興什麼啊?我們和傻逼是一個陣營的!”
所有在水幕前看到這一段的人都忍俊不禁。溫伯漁在遠程對師尊彙報完事情,稍稍找回了一些力氣後,也站到了沈淵清身後,跟著輕笑出了聲。渾然不見重來一世的怨懟,隻有“真好啊,這一回大家都活著”的開心,他自認為和淵清上仙擁有一樣的秘密,頗有點惺惺相惜,當下便攀談了起來:“原來公子越是這樣的性格啊。”
早就對溫伯漁失去了興趣的沈淵清,這才終於又給了他一個眼神:“你認識他?”
溫伯漁點點頭,又搖搖頭:“上輩,咳,反正您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時候,我沒有見過他,但我知道他。若沒有出現秘境的意外,很可能就是我去迎接公子越進宗了。”
在沈淵清和溫伯漁的上一世,公子越也同樣進入了修真界。隻不過他沒選擇坐忘學宮,而是選擇了清虛仙宗。人皇命兩百白衣暗衛,聲勢浩大的親自護送自己的第九子前往了仙山求學,所有人都在靜待著這位人皇之子的到來。
可惜,公子越此行非常不順,本該來迎接他的人沒有到,中途又路遇暴雨,山體出現滑坡,竟意外衝破了上古的魍魎封印。
公子越……
死在了那個風雨大作、烏雲壓城的夜晚。
而也就是在那一天之後,北俱逃奴沈淵清得以李代桃僵,頂替了已死的公子越的身份,拜入了清虛仙宗。
“沒想到這輩子公子越竟然選擇了坐忘學宮。”溫伯漁笑著問,“這不會也是您選擇坐忘學宮,而非清虛仙宗的原因吧?”
沈淵清垂眸,看不清喜怒,隻是已經做好了隨時滅口的準備:“你怎麼會這麼認為?”
因為……溫伯漁對上輩子根本沒啥了解啊。他大部分時間都被困在玉闕秘境裡和血月天罰死磕,幾百年後好不容易出來了,就馬不停蹄的展開了複仇,他能知道什麼?他隻能結合兩輩子唯二的變量展開奇思妙想。
好比,在上輩子的這個時候,他根本沒聽說過八萬春擇主,也不知道這世間還有淵清上仙這號人物。他隻在幾百年後從秘境裡出來的時候,知道清虛仙宗出了一位道君。
而這輩子呢?八萬春已經擇主,但淵清上仙卻變成了坐忘學宮的客卿長老。
再一看,上輩子他印象裡已經和宗門打過招呼,本該拜入清虛仙宗的人皇之子,如今卻去了坐忘學宮的比試裡奮鬥。怎麼公子越在哪裡,你就在哪裡?淵清上仙出來後就一直在盯著水幕裡的少年看,神情之專注,真的很難不讓人胡思亂想啊。
所以,這不是愛情還能是什麼?
沈淵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