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五十七隻沙雕(1 / 1)

殺生丸帶回來的獵物是頭牛。</p>

確切地說,是一頭高兩丈長四丈、通體血紅、不知重達幾萬斤的牛妖。它像一座小山“矗立”林間,屍身下是被壓垮的樹和砸出的坑。</p>

犬夜叉仰頭,就見牛脖子上橫著刀口,血已經被放乾了。抬手摸摸牛屍,餘溫尚在。牛皮結實、牛肉緊致,但憑他的腕力也能切開。</p>

"如果我幫你處理獵物,你會分給我多少肉?"親兄弟明算賬,犬夜叉終是走商入腦,打算先跟殺生丸談好價錢, "你不吃內臟吧,那麼內臟能全給我嗎?"</p>

又要肉又要內臟,真是貪心的半妖。不過,半妖要內臟做什麼?她看上去不像是生病的樣子。</p>

殺生丸倒也大方,在夥食方面並不為難幼患: “你自己處理。”</p>

這是“放棄分配食物”的意思,犬夜叉秒懂。於是他袖子一挽、脅差一握,大刀闊斧地肢解起牛妖來。</p>

由於牛妖實在太大個,他不得不在動刀時用上一些戰技,比如仿著黑死牟練的刀術。</p>

而隨著刀術一次次使用,伴著身體力量和呼吸的不斷調整,在某一個瞬間,犬夜叉的呼吸變得綿長有力,仿佛遊離在森林中的自然力量忽然凝聚,順著他的呼吸道湧入肺部。</p>

那一刻,他的金眸變得空茫,大腦一片空白,隻感到腕力突然增加,握著刀柄的手像是有了成年期的力量,居然在沒有灌入妖力的情況下——打出了弦月般的刀鋒,一刀劈開了牛肚子。</p>

"嘩啦啦……"內臟淌了出來,狗鼻子被這股臊氣一衝,犬夜叉豁然驚醒,隻覺得肺部恍若被火燎過,滾燙得厲害。</p>

“呼哈、呼哈!”奇怪,這是怎麼回事?剛剛他是怎麼了?犬夜叉大口呼吸,這招僅用了一次他就覺得累得很,真是見鬼了!明明妖力一點都沒少,為什麼會覺得累呢?</p>

不過、不過!這是他的刀術最接近黑死牟實力的一次。</p>

所以,黑死牟的刀術沒有門檻,隻要搞通竅門,他也是能學會的?可學他的刀術竟然這麼吃力,而黑死牟使得遊刃有餘……不是吧,他跟他的差距有那麼大嗎?要真是如此,排除血脈出身單論刀術的話,黑死牟豈不是要比殺生丸強?</p>

一時間,犬夜叉的眼神無比複雜,又透著出離的憤怒。深呼吸,回歸老問題,黑死牟你憑什麼不</p>

是鬼王?</p>

就離譜!</p>

當此時,殺生丸的聲音忽然傳來: "半妖,你剛剛做了什麼?"</p>

他看到了那一刀,如弦月彎曲狹長,一擊撕裂牛妖腹部。沒有妖氣波動,沒有靈力翻湧,僅是靠一種共鳴……對,共鳴,仿佛隻要她存在,她就能使用的一種共鳴,頃刻讓刀鋒牽動了自然之力,助半妖斬開了目標。</p>

她是怎麼辦到的?</p>

犬夜叉一臉懵,他看看刀再看看牛: “我……我也不知道?好像就是‘呼吸’吧?對,呼吸!呼</p>

著吸著,它就用出來了!"</p>

殺生丸:.…呼吸?</p>

是巧合還是門道?難道半妖說的都是真的,他的刀術全是自己練的?從未經過不知名犬妖的教導?</p>

但這可能嗎?半妖看起來不像是個有腦子的。</p>

殺生丸: “再用一次。”</p>

犬夜叉: “喂,你當這是魚嗎,吃完一條還能再抓一條?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可一定跟呼吸有關,我的肺像是被燒過一樣疼!"</p>

吐槽歸吐槽,該出刀時就出刀。犬夜叉和殺生丸沒誰是矯情的,在變強面前肺疼算什麼,就算肺被捅個對穿也得練刀,戰鬥係白犬永不認輸!</p>

因此,在殺生丸的注視下,犬夜叉以牛妖的屍體為目標,反複使出黑死牟的刀術,又為了迎合刀術反複地調整呼吸。</p>

一刀接一刀,肩膀手臂開始酸痛,腰腹脖頸十分吃力。或許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當犬夜叉保持刻意練習時,之前那種玄妙的狀態再也沒有出現。</p>

"可惡!"一刀揮落斬在牛骨上,哢嚓脆響,牛骨的關節斷了。</p>

犬夜叉明白, “明悟”和"共鳴”的狀態可遇不可求,他的戰鬥直覺和應變能力是強大,可天賦不夠高。往往靈光乍現之後,他都無法抓住靈光的尾巴,以至於鮮少有自己開發的招式,除非有“老師”給他點撥。</p>

雖然不想承認,但他前世之所以能學會“風之傷”,還是因為殺生丸“點撥”了他,並給他演示了一遍。當然,那時的殺生丸不做人, “點撥”他隻是為了告訴他,你配不上鐵碎牙。</p>

回憶結束,最後一刀也落完了。</p>

巨大的牛妖被分成了無數塊肉,</p>

犬夜叉將它們整整齊齊地碼好,原地鬆了鬆筋骨。甩胳膊甩腿,伸展肢體,再挽了個刀花振去刀上的碎屑,他豎起刀,看著刃面映照的自己。</p>

隻有半張臉,白發金眸犬耳,眼神是冷靜的。</p>

很好,有這個念頭不算發瘋。犬夜叉忽然轉過</p>

身,舉刀指向殺生丸說道: "殺生丸,拔刀。"</p>

殺生丸: "嗯?"</p>

犬夜叉雙手握住刀,身子下沉:“我果然還是不甘心,我想再一次進入那種狀態!不管了,被揍被砍我都認了,你給我拔刀!"</p>

他的金眸燃著烈火,渴望變強的野心是如此明顯,有著強大的獸性和豁出去的決然。</p>

在這樣的注視中,殺生丸無法以“半妖”、 “小孩”等片面化印象看待她,眼前的犬夜叉是真實立體、生機勃勃又充滿白犬血性的挑戰者。</p>

“拿我練刀?膽子真大。”殺生丸給出評價的語氣幾乎是帶笑的,可愉悅轉瞬即逝,他一把抽出雪千代,冷聲道, "所以要給你一個教訓。"</p>

他往前踏出一步,刹那,屬於大妖淩冽的殺氣鋪天蓋地席卷,針對犬夜叉重重壓去。</p>

犬夜叉牙關緊咬,渾身打顫,雖然他在上輩子早習慣了殺生丸的殺氣,但轉生後的身體明顯不可以。即使理智還在,頭腦也清醒,可這副身體……該死的,彆站在原地一點也不動啊!</p>

腿!腿動起來!</p>

殺生丸: “聽好了犬夜叉,在挑戰上位者之前,如果沒有乾掉對方的實力,至少要有保全自己的力量。否則——"</p>

他突然收聲,身形一晃出現在犬夜叉面前,還特地緩了三分出刀,抬手,卻是用了七成力道砍下去。成年白犬的“七成力”之於幼崽那可是滅頂之災,落在犬夜叉眼裡便是殺生丸出了全力,不反抗隻有死。</p>

隻能說殺生丸這波演技爆表,直接逼出了犬夜叉在生死戰時的狀態。千鈞一發之際,犬夜叉二話不說將爪子插進大腿。</p>

劇痛瞬間襲來,令他在神智清醒的同時擁有了行動力。下一秒,他的爪子帶出妖血,以“血刃飛爪”的攻擊阻了一波刀鋒。眨眼,他身子一矮滾出攻擊圈,而雪千代已經砍進他之前的位置,炸出的氣浪將他掀飛更遠。</p>

犬夜叉於半空調整姿勢,倒掛金鉤的那秒,他手握脅差以</p>

下往上挑,挑出一道長長的月刃。可惜月刃以妖力為主,使出後就化作了無數蝴蝶。</p>

那是攻擊,也是迷障,屏蔽之間,雪千代劃出一道長芒劈碎了蝴蝶。再次以萬鈞之力殺向犬夜叉,刀刃斬來,與脅差“鏗”地撞在一起。力與力的相觸,犬夜叉明顯落了下風。</p>

沒辦法,他太年幼了。</p>

"轟隆!"他如炮彈般砸出去,撞翻了一棵巨木。</p>

他痛得眼冒金星,可再睜眼時,卻見殺生丸的刀已經落下——本能地,他朝脅差灌入所有妖力,毫無保留地朝殺生丸揮了出去。</p>

毅然決然,仿佛是回到了前世的生死戰,他們兩兄弟的爭鋒從來是誰也不讓誰。</p>

大型攻擊襲來,殺生丸也是本能地揮出一刀。於是,夢幻蝴蝶與盛放白梅兩廂對撞,撞出數不清的花間迷夢,撞出宛若月下的落英天堂。</p>

蝴蝶在花瓣中零落,白梅自蝶翼下飛揚。它們明明是殺傷力極強的刀鋒,此刻卻像無害的急流,順著樹與樹的縫隙散開、奔湧、共舞。此時此刻,天與地之間呈現一派瑰麗奇景,美得像個夢。</p>

啊,風雅,實在是太風雅了!</p>

已經傻掉的兩隻狗:...</p>

彆說呼吸了,這會兒隻想結束呼吸。在見鬼的花海裡練刀什麼的,不堪回首的黑曆史增加了。</p>

鍋裡燉著牛骨高湯,湯汁已成乳白,泛著濃烈的香氣,可兩隻狗隻是沉默地坐著,誰也不想說話。</p>

簡單用完湯、吃過烤肉,犬夜叉再度前往漁村,將大塊牛肉轉交給漁民們,叮囑他們用鹽醃肉,並告訴他們一些妖怪肉食用的禁忌。</p>

“是牛妖的肉不是牛肉,所以需要醃著吃、烤著吃,但儘量不要煮著吃。”犬夜叉經驗之談,"人類可以吃妖怪的肉,可這肉有些不一樣,它們沾到水後會‘複活’。你們沒有對付妖怪的實力,還是烤吧。"</p>

猶記得戈薇要參加那什麼“校園祭”的時候,居然把妖怪肉乾帶到了學校裡。結果烹飪時沒處理好,一條條肉乾“複活”成一隻隻妖怪,在校園裡遊來蕩去,差點傷到人。他和戈薇處理了好久才解決完,真不想再經曆第二遍了。</p>

漁民點頭:“我們記住了,犬夜叉大人。”</p>

“是啊,有肉吃就行了。"另一人道, "大人你不知道,</p>

饑餓比妖怪還可怕。饑餓可以讓人變成鬼,吃起身邊的親人,但妖怪無法逼迫我們吃親人。"</p>

話糙理不糙,雖然大海物資豐饒,可漁民工具簡陋,壓根撈不到太多吃的,再加上貴族與武家的欺壓,貧困與饑餓是常態,人吃人的事在海邊也常見。</p>

要不是犬夜叉在過冬前來到了這裡,還帶來了食物,他們並不知道能不能熬過這個冬天。</p>

犬夜叉: "行,肉就交給你們處理了,船我帶走咯。"</p>

打過招呼,他帶著六艘船</p>

出海,及至夜半捕了五條船的魚。另一條他拿來作窩了,趁著阿嘩飛向小田原的時間,他打算好好睡一覺,等天亮了,又是一場嘴仗要打。</p>

旭日東升,阿嘩靠岸。之後,阿嘩去林間補眠,犬夜叉帶魚去賣。</p>

漫長的一天過去了,犬夜叉抱著陶罐和銀判回來。聽說小田原把魚賣到了隔壁的伊豆,價格翻了三倍,那麼他可不可以直接送貨到伊豆,價格隻翻兩倍?</p>

"不夠啊。"犬夜叉鑽進了錢眼,無法自拔, "隻有阿嘩和六條船根本不夠。"</p>

如果他能把安房的漁村都吃下來呢?如果他能讓妖怪給他打下手、安排送貨呢?</p>

認知上限就是在思考中打破的,犬夜叉發現光他一個乾活不現實,他總不能兩百年都在抓魚送貨吧?這要怎麼提升實力,這要怎麼找黑死牟報仇,難道要在賣給黑死牟的魚裡下毒嗎?</p>

太遜了!</p>

犬夜叉蹙眉: “不行,我得有一個村,得有可用的人……不,得有一座城,得有用的人。”他的思維變了, “母親是公主,有一座城也不過分。人的話,漁民可以用,可妖怪呢?要去找狼野乾嗎?"</p>

比起狼野乾,最佳選擇應該是西國。可他不想插手西國的事,更不想跟殺生丸有過多的牽扯,尤其是“錢”。</p>

他不傻,在半妖明顯是長子“附臣”的情況下,他的意思隻會被理解成殺生丸的意思。但凡他與殺生丸合作,那麼他的成果極有可能被歸入殺生丸麾下。</p>

他才不乾!憑什麼好處都是殺生丸的,就憑他沒朋友還單身四百年嗎?他要有自己的領地,他可以自己做領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