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五十六隻沙雕(1 / 1)

或許血緣真有感應,跟殺生丸在一起呆久了,犬夜叉幾乎能讀懂他的微表情。</p>

嚴格來講,殺生丸並不是天生的“棺材臉”,隻是出於身份和教養的原因,他習慣保持在一個“喜怒不形於色”的狀態,算得上靜水深流。</p>

但這狀態一般用於對待陌生人,在熟人——尤其是在他面前,殺生丸的小表情會增加,話也會變多。</p>

就像現在,殺生丸的嘴角微微下撇,擺明了對雪千代嫌棄到極點。可他沒扔了它,反而細細打量,很顯然,嫌棄是一回事,好使是另一回事。雪千代好歹承受了他三次蒼龍破的威力,要是換成彆的妖刀,這會兒早被溶了。</p>

既然如此,在沒找到鐵碎牙之前暫時用它也無妨,就是“開花”的場面實在誇張了些。殺生丸黑著臉:“還算能用。”</p>

聞言,犬夜叉放了心,看來送刀的煉獄寺圓這把沒廢,人生不用重開了。</p>

他正愁殺生丸去找煉獄算賬的話他該怎麼保住煉獄的命,畢竟他下個月就要結親了,總不能半死不活地被人抬著進場吧,這讓新娘的臉往哪兒擱?</p>

還好還好..…</p>

殺生丸收起雪千代,本想將其放回木匣,最終還是係在腰間。見狀,犬夜叉麻溜地收拾鍋子碗筷,抱起騰空的木匣,騎上阿嘩朝海邊飛去。</p>

他用木匣舀了水,見它沒漏,立馬把剩下的海貨倒了進去。野生的到底生命力強,蝦蟹一沾水便緩了過來。犬夜叉清點“庫存”,想著明天退潮還有新貨,便又往漁村飛了一趟,換了鹽和清水。</p>

當他把東西往落腳點一放,鹽和水,殺生丸果然不能理解。隻是出於好奇,他還是多嘴了一句:“森林裡有水。”</p>

有水你還換水,半妖,你的腦子呢?</p>

犬夜叉詭異地接上了他的腦電波,頓時眼神死:"漁民並不住在森林裡,他們住在海邊,海邊!海水不能喝,淡水在海邊也是一種‘銅板’。"</p>

隻能說便宜哥不愧是貴公子,漲了兩百年見識,對弱者的生存方式依舊一無所知。</p>

也對,殺生丸並不是妖怪中的學者,他對人類沒有興趣,也不會駐足一地對人類進行幾個月的觀察,更不會融入他們的生活。</p>

那麼問題來了——</p>

犬夜叉發出靈魂疑惑:“你應該很討厭人類吧?既然討厭,為什麼</p>

要學人類的文字和禮節呢?又為什麼要保持人形呢?"</p>

看在半妖沒受過犬族教育的份上,殺生丸給了點耐心:“如果每一隻大妖都變回原形,這座島還裝得下嗎?變成人形是妖族默認的規矩,不是因為人類眾多,而是人形方便戰鬥。"</p>

犬夜叉:..</p>

“學人類的東西也是如此。”殺生丸的金眸一片冷漠,“越接近人,越方便狩獵人。”變色龍為了獵食會變幻色彩,一如妖怪為了狩獵人類而成為人類。</p>

隻是人類文明的同化性太強,前後隻需幾十年,連妖怪都逃不過被同化的命運,甚至百年千年下來,不思進取的妖怪還會根據人類製定的規矩修改規矩。是以,妖族也有“王”,也有“將”,也有“家臣”。</p>

犬夜叉沒想到殺生丸會解釋,他還以為他會以“愚蠢的半妖”開場,再以“連這也不知道”為嘲諷,最後以“蠢貨”結束</p>

沒想到有解釋!</p>

這說明什麼,這說明便宜哥心情還不錯,他能再得寸進尺一些。</p>

犬夜叉一向行動力強,乾脆把上輩子積累的“靈魂疑惑”問了個遍:“那你像人類一樣穿著衣服,是出於模仿,還是因為羞恥心?"</p>

"變回原形的話就沒有衣服了,會感到不自在嗎?對了,犬妖需要剪長毛嗎?你每天披著絨尾,夏天會覺得熱嗎?"</p>

以及你感到熱會吐舌頭嗎?會掉毛嗎?脖子上癢的話會抬腳撓嗎?抖水時的表現跟我一樣嗎?還有!</p>

殺生丸平靜道:“不想被我殺死的話,閉嘴。”</p>

犬夜叉:..</p>

頓時安靜如雞。</p>

也不知哪個問題戳中了殺生丸的痛點,次日一早,大妖怪連早食也不用,揮揮衣袖飛去了遙遠的地方,不帶犬夜叉玩兒。</p>

犬夜叉“喊”了一聲,倒也樂得自在。他收拾收拾前往海邊,在海崖下尋處山洞安置鍋碗瓢盆,之後騎上阿嘩飛向遠方,去海中狩獵。</p>

碧空如洗,海天一色。阿嘩擦著海面疾馳,側斜身體,而犬夜叉一手扯住韁繩,一手握住脅差,幾乎是貼著海面飛過,再重重往下一掠!</p>

"嘩啦!"一尾大魚出水,被脅差釘在上頭。犬夜叉笑著一甩手,大</p>

魚翻出個漂亮的弧度,完美落進竹筐。</p>

如法炮製,他捉了大大小小一筐魚。後來更是一躍入海,在淺水處刨了不少海膽上來。最幸運的是,他在海底挖到了珠貝,裡頭有兩枚大小不一的海珠。它們渾圓泛金,是值錢的好貨,若是能出手,他約莫能得一塊金判吧?</p>

“呼!”他竄出水面呼吸</p>

,抹了把臉。</p>

阿嘩將他叼起來放在背上,就見半妖將海珠收起,理了理貨:"走,去那個漁村。"</p>

於是這天,犬夜叉與漁民又做了交易。一來二去,漁民們逐漸熟悉了他,再見他時,他們不再把孩子關屋裡,而是放出來認認他的臉,並稱呼他為“犬夜叉大人”。</p>

不得不說,對“大人”這個稱呼,犬夜叉相當受用!</p>

漁民:"大人,你明天還會來嗎?"</p>

犬夜叉:“會。”</p>

漁民忍不住搓了搓手:“可除了鹽和水,我們沒有彆的能換給你了。”</p>

“有哦。"犬夜叉伸出手,指向自己的目標,“你們還有船。”</p>

“誒?”</p>

“跟我做一筆交易吧。”犬夜叉道,“我用食物做交換,你們把一半的船借給我。如果損壞了一條,我就賠給你們一船食物;損壞兩條,賠付兩船,怎麼樣?"</p>

在這年頭,食物大過天,比銅板還好使。犬夜叉給了他們一夜時間考慮,不出所料,第二天他們給出了肯定的回複。</p>

就這樣,犬夜叉借到了六艘船,並在一天內獵到了六艘船的海貨。他興衝衝地把船栓在一起,讓阿嘩拉著在海上衝浪。很快,他借著黑潮的勢頭駛出安房的海域,落到相模的小田原附近,狗狗祟祟地上了岸。</p>

扶桑島小歸小,可小也有小的好處。這不,隻要工具到位,他哪兒的生意不能做啊!</p>

犬夜叉卸下一筐貨,騎上阿哢就往相模的城池飛。他這麼毫無遮掩地進城,八成要被陰陽師盯上,沒準還有危險。可隻要他是“食物來源”,就不會有誰跟他過不去。</p>

“阿嘩,停在這裡!”</p>

他們在城外的林中停下,犬夜叉則抱著罐子背著筐,奔向城中。他回頭衝阿嘩招手,遠遠喊道:"不要擔心,我死不了的!"</p>

阿嘩</p>

:...</p>

這一等就等到逢魔時刻,待犬夜叉歸來,他的罐子已經被銅板填滿,甚至還帶出了一小盒銀判。在他身後,一共十二名武士拉著牛車出來,車上放了不少竹筐,約莫能把六船的貨全裝下。</p>

最後,他們忙活到半夜才歇,而犬夜叉拴著空船再度起航,逆著黑潮遊回安房。待天光乍破,六艘船全須全尾地擱在海灘上,仿佛從未出行過。</p>

犬夜叉哈欠連連,也不管漁船腥臭,兀自躺在其中睡著了。阿嘩在旁小憩,它相當通人性,還知道把罐子和盒子往肚皮底下扒,不讓人看見。</p>

日出時分,漁民早起。見犬夜叉酣眠,他們相視一笑也不去擾他,還叮囑家裡的孩子彆來這頭玩,順便帶床薄被出來。</p>

少頃,塞滿乾草的麻布被落在犬夜叉身上,他的犬耳抖了抖,沒出聲。直到腳步聲漸行漸遠,身邊傳來船入水的聲響,他才緩緩睜開了眼。</p>

確定了,這個漁村能處……</p>

眼一閉,他再度睡著了。</p>

…</p>

第七天,在樹窩上住了些天的犬夜叉醒來,見到了殺生丸。</p>

便宜哥還是一副“全世界欠我五萬枚金判”的死人臉,隻是氣勢比之前更重了些,看來離開的這些天裡沒少乾架。以他對他的了解,殺生丸八成是去熟悉雪千代了。</p>

戰鬥是提升戰力最快的方式,這個理他懂,他也懂。犬夜叉揉揉眼:“喲,你回來了。”</p>

忽然,他的犬耳豎起來,鼻子聳動、聳動:"你帶了獵物?"</p>

“看來你的鼻子還能用,沒有被魚熏沒了。”對味,殺生丸的嘲諷依舊那麼正宗,“半妖,你不是說要走商麼,怎麼還在這裡?是不想嗎?"</p>

大妖怪的意思很明白,他出去一趟帶回了獵物,半妖幾天不見,也不知長進有無?</p>

犬夜叉免疫了他的嘲諷,反手往樹窩一掏,掏出三個裝滿銅板的罐子和三小盒銀判:“看來你的鼻子不能用了,連銅板和銀判的味道都聞不出來。怎麼,是打架的時候被獵物抓傷了鼻子嗎?有夠遜的。"</p>

殺生丸:“牙尖嘴利。”</p>

犬夜叉:“我就當你誇我了。”</p>

做了七天商人,犬夜叉的口才有了長足的進步。史因為賣魚時見到的奇葩太多,他對殺生丸的容忍度</p>

直線上升。嗬,他什麼砍價場面沒見過,比起人類,殺生丸的嘲諷簡直太“溫柔”了!</p>

玲,時隔多年我終於認可你了!殺生丸確實是個“溫柔”的妖啊,他連罵人都是斯文的,最多用用卑賤、低劣、下作等詞。不像人類,他們為了削一個銅板的價,居然說他的魚臭得像擦過狗屎的爛葉子。</p>

豈有此理,給他的魚道歉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