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隻沙雕(1 / 1)

犬夜叉一覺睡醒,頓感頭重腳輕。</p>

很好,他生病了。而罪魁禍首早已不見蹤影,徒留氣味常伴林間,似乎是走了,但並未遠離。</p>

犬夜叉搞不懂殺生丸在想什麼,乾脆不想,他頭疼得厲害。不過,他們當下的相處模式雖然詭異,倒也“眼熟”得讓他有點安心。</p>

怎麼說呢,就像是重溫了與奈落鬥爭的後期階段————他跟殺生丸從未一起行動,卻默契地沒有離對方太遠。</p>

他們保持在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既能從風中聞到對方的味道,又因氣味淺淡不會起衝突。同時,一方隊友遭到襲擊,另一方能趕到救援;若有誰不小心被抓走,其餘人也能迅速得到消息。</p>

可以說,那是他們兄弟難得關係緩和又一致對外的相處時期。</p>

而現在,這相處模式好像提前了。隻是“心安”有,“理得”卻沒有。</p>

犬夜叉不需要被庇護,尤其是這庇護來自殺生丸。</p>

說到底,犬妖是憑實力說話的,即使他們兄弟在後期"互相守望",可這也是建立在實力對等的基礎上形成的合作,絕對沒有一方必須保護另一方的道理。</p>

所以,無功不受祿,沒必要被"看護"。殺生丸要是幫了他,反而會讓他產生一種被看輕的感覺。</p>

犬夜叉一生要強又直白,他的自尊心很強,不允許自己接受便宜哥施舍的好意。於是當車隊停下來休憩時,他換上火鼠襲,辨出方向就飛奔過去,他要找殺生丸談談。</p>

侍女:“犬夜叉小姐,藥!你得喝藥!”</p>

犬夜叉回頭:“倒了,不喝!”</p>

拜白犬血脈所賜,他病了不需要喝藥,啃一把血食就會好起來。這次出來,除了找殺生丸,他還有狩獵的目的。</p>

經過一段中長距的狂奔,犬夜叉落地時出了薄汗。</p>

就算這輩子的人類教育深入骨髓,十六夜也在儘力掰正他的散熱習慣,可犬夜叉依舊狗形畢露,吐出舌頭狂哈氣,隻剩個人形卻沒人樣了。</p>

殺生丸:……</p>

他站在幽暗的林中,身邊躺著一頭血肉模糊的山怪。</p>

在刺鼻的血腥味中,大妖的爪子、衣袖和絨尾都沾著血,他於光暗交界處轉過頭,神色莫辨。</p>

許是殺氣還沒消</p>

,在殺生丸看過來時,犬夜又被刺得一個激靈。他的瞳孔一下子縮成針狀,喉間不可遏製地發出幼犬的威嚇聲。</p>

“嗚嚕嚕——”振動又拉長的頻率,像是在警告對方彆過來。</p>

殺生丸冷淡道:“彆亂叫,半妖。”</p>

鹹嚇聲戛然而止,犬夜叉理智回籠。他鼻尖微動,低頭看著地上流淌的血,蹙起眉頭,一副嫌惡的樣子。但討厭歸討厭,他還是抬起木展踩了上去,在地上留下一串血印。</p>

嗯?</p>

犬夜叉“無動於衷”的表現確實讓殺生丸驚訝了。</p>

這幼崽對妖氣敏感,對殺氣防備,對血腥場面不害怕,對一地血肉不垂涎,理性得像是真正的犬妖,不像彆的半妖那樣獸性居多。所以,這是被人類圈養的緣故嗎?還是說半妖確實更像父親一些?</p>

殺生丸甩去血漬:“你來做什麼?”</p>

他難得給出好心的警告:"一而再再而三地孤身找上大妖,真以為自己不會被殺嗎?半妖,你在拿命賭運氣。”</p>

蠢貨,真以為他殺生丸不會對半妖動手?</p>

要是哪天她正巧撞上他心情不好,那麼犬族的規矩就一邊去吧,她被他撕碎都有可能。</p>

"我還要問你在做什麼?" 犬夜叉不慫,雖病猶杠, "不遠不近地跟在我的車隊後面,大妖怪有這麼閒嗎?還是說你善心大發,準備沿路庇護我這個半妖?"</p>

殺生丸嗤笑:“少自作多情。”</p>

“不過是看你會不會病死。”他平靜的語氣中透著冷酷,“一隻生病的半妖或許可以招來躲藏的惡鬼,也省了我找他的時間。”</p>

原來如此,是拿他當誘餌啊。</p>

那就好,他拿他當誘餌,順便打打架,這不算他欠他人情。</p>

犬夜叉如是想。</p>

“倒是你,半妖。”殺生丸注視著她,“一再地來到我面前,是以為血緣關係會讓我對你心慈手軟嗎?真把自己我的妹妹了,以為每次都能全身而退?"</p>

犬夜叉翻了個白眼:“少自作多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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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生丸:……</p>

“還有——”犬夜叉實話實說,隻是實話非常刺耳,“我過來找你是為了把事情說清楚,順便再打個獵,就這樣。至於所謂的血緣關係,你不當一回事,我也是。”</p>

在鐵碎牙到手以前,他倆維持一個相看兩厭的關係最好,省得以後搶鐵碎牙了他很不下心去剁他的手。</p>

話落,犬夜叉蹬著樹乾離去,三兩下就消失在林中。</p>

不多時,遠處傳來野豬的慘嚎,沒幾下便失去了聲息。</p>

等殺</p>

生丸到場旁觀,就見犬夜叉一爪子捅穿野豬的腹部,滿臉平靜地扯出一大把內臟。飛濺的鮮血沾上半妖的白發和臉頰,可她的金眸毫無波動,沒有害怕或興奮,全然一副狩獵者穩操勝券的姿態。</p>

半妖抬爪,舔去爪子上溫熱的血。她似乎很習慣血食的味道,表情並不排斥,但也並不沉迷。</p>

明明看上去很弱小,偏偏氣息危險得很。爪子雖嫩,卻已經能給獵物開膛破肚了。也就是說,她具備了殺人的能力,全在她想不想殺而已。</p>

殺生丸垂眸,難得給了好評:“還算有點妖怪的樣子。”</p>

看來半妖還是像父親多一點。</p>

莫名地,他覺得這半妖順眼不少。</p>

犬夜叉扛了頭野豬回來,嚇壞了侍女。</p>

尤其在看到“貴女”熟練地肢解野豬時,侍女一口氣沒緩過來,直接暈了過去。</p>

待她醒來,豬肉早就被烤得滋滋冒油。犬夜叉正捧著一碗熱騰騰的藥湯喝,氣色看上去好了不少。</p>

“醒了?”犬夜叉的犬耳一動,看向她,“醒了就去吃肉。”</p>

侍女看向他的碗:“犬夜叉小姐,你這是在喝……藥嗎?”</p>

看上去不像,湯裡浮著的似乎是肉塊?誒等等,是肉塊!病人吃這麼油膩的東西真的好嗎?</p>

犬夜叉點頭:“是藥,用野豬內臟燉的藥。”</p>

看著侍女一副被雷劈過的樣子,思及貴族對肉食的貶低,犬夜又滿不在乎地喝湯:“我是半妖,不管得什麼病,隻要吃肉喝血就能好得快,彆把我跟一般人相提並論了。”</p>

“你在猶豫什麼?貴族是不吃肉食,但把肉燉成’藥湯’他們就接受了。”</p>

侍女想了想,還是吃起了烤肉,她並不想餓肚子</p>

。</p>

結果這烤肉該死的好吃,她狂炫三大串!</p>

吃食總能拉近距離,許是知道犬夜叉性子好,侍女小聲問道:“犬夜叉小姐,恕我冒昧,你好像對自己是半妖這件事……並不怎麼在意?”</p>

直接說“我是半妖”,真是又帥氣又坦蕩啊!</p>

犬夜叉:“無論我在不在乎,我都是半妖。既然改變不了,那就直接承認,何必糾結兩百年呢?”</p>

上輩子他就是糾結“半妖”兩百年,錯過了很多事。</p>

如果他不為自己是半妖而感到自卑,或許母親不會生出心結。如果他不為變成妖怪而去搶四魂之玉,或許桔梗能長命百歲……</p>

但也是因為這份糾結,他遇到的每一個朋友都彌足珍貴。他們陪他走過了一段漫長又珍貴的路,不僅讓他認可了自我,還擁有了面對一切的勇氣。</p>

半妖又怎麼樣?</p>

半妖也能收獲親人、朋友和愛人,也能扛著鐵碎牙拯救世界,也能守護一方村落的安寧。他與人類、與妖怪是一樣的,隻是種族是“半妖”罷了。</p>

回憶往昔,犬夜叉不禁柔和了眉眼。</p>

真想與他們再見啊,可惜還要等兩百年……</p>

喝完藥湯,犬夜叉鑽進八葉車睡了一覺,醒來後出了一身汗,病卻好了。侍女看得嘖嘖稱奇,不料“貴女”嫌自己渾身汗漬,循著水氣就往河邊跑。</p>

侍女抓狂:“不可以,要生火燒熱水才行!小姐,犬夜叉小姐,這是木桶和浴巾,啊!你等等我啊!”</p>

犬夜叉跳進河裡洗了個澡,身心舒爽。</p>

侍女壓根拴不住狗,身心憔悴。她真怕去鬼殺隊一趟,"貴女"就野到把規矩全忘了。這要是帶回家……她會被打死吧?</p>

好在犬夜叉還懂點分寸,為了不給母親丟臉,在進入一座種滿紫藤花的小城後便安分了下來。</p>

侍女:“前面就是‘禦旅屋’當主設下的‘藤屋’了,我們今晚可以在那裡歇息,明天再見禦旅屋當主。”</p>

初聽“禦旅屋”還記不起是誰,直到犬夜又想起“幸哉”是有姓氏的人,才明白禦旅屋是他的姓。</p>

他的表情頓時嚴肅起來:“你說……”</p>

侍女以為他要說什麼大事,不禁湊過去。</p>

“你說</p>

‘禦旅屋’這幾個字怎麼寫?”狗狗燒頭。</p>

是夜,自結城來的貴客在藤屋住下,於紫藤掩映處進入夢鄉。而鬼殺隊的隊員卻在夜間動了起來,在他人安睡之時,他們要出去殺鬼。</p>

今日也是如此,不料還沒等他們找上鬼,“鬼”居然攔在了山道上。</p>

那是一個銀發金眸的俊美男子,額生月牙,臉有妖紋,穿著鎧甲與魁靴化,右肩披著毛茸茸的皮子……奇怪,他長得比鬼還豔麗,身上卻沒有鬼的味道?</p>

“你是誰?”殺生丸:“煉獄。”</p>

“誒?”</p>

"我來找人。" 殺生丸難得有點耐心,可能是看在毀了煉獄寺圓一把刀的份上,"找一個叫'煉獄’的人。”</p>

既然來者指名要見“煉獄”,那應該不是鬼,而且隊中確實有人姓“煉獄”,他的劍術很不錯,是“柱”的級彆。</p>

驚覺是煉獄寺圓的朋友,劍士們立刻進去通報。很快,煉獄的氣味穿過層層緊隳花香而來,帶著爽朗的笑。</p>

“哈哈哈,殺生丸大人!”陽光健氣的“貓頭鷹”一揚手,聲如洪鐘,“沒想到你真的會來找我,太讓我高興了!來來來,我請你喝茶!”</p>

為了不在夜間誤事,鬼殺隊的成員基本不喝酒。眼見煉獄真的與眼前的男子相識,劍士們長出口氣,趕緊繞開兩人離去。</p>

跟鬼鬥了這麼久,他們還是有點眼力見的。這位叫“殺生丸”的強者絕對不能招惹,光是站在那兒的氣勢就讓人感到心驚,也不知道煉狀先生是怎麼跟他交上朋友的。</p>

煉獄寺圓正想解釋為什麼不能請人喝酒的事,殺生丸便開了口:"那隻鬼————我沒能殺死的那隻鬼,人類,你有消息嗎?”</p>

煉狀沒介意“人類”的稱呼,隻是險色一凜,在正事上絕不含糊:“很抱歉,我們沒能找到他,也沒有搜到線索。”</p>

殺生丸眸色一冷,正打算走,煉狀的補充很及時:“殺生丸大人,那隻鬼名叫‘鬼舞讓無慘’,生於平安時代,迄今為止應該有三四百歲。”</p>

“他是鬼王,是所有鬼的起始,也是我們鬼殺隊存在的根源。我們的使命是殺死鬼王,一代不行就下一代,無論如何都要避免後人被鬼啃食的命運。”</p>

“我們不知道您和鬼王有什麼恩怨,但對您上一次的出手,</p>

我們由衷地感謝!”說到這裡,煉獄寺圓跪下行了大禮,態度誠懇至極,"您重創了鬼王,削弱了他的詛咒。如此,我們的當主應當能活得長久一些了。”</p>

殺生丸:……</p>

他削了鬼王,鬼殺隊的當主就能活得長……這倒沒什麼,與他無關。有關的是這個鬼王,這個叫無慘的下作東西,他居然是鬼王?</p>

殺生丸:“鬼舞讓無慘,是鬼王?”</p>

煉獄寺圓:“是!”</p>

殺生丸:……</p>

想起那下作東西為了逃避追殺所做的事,殺生丸一時無言,隻覺得"王"這個稱呼配上無慘簡直墮了所有“王”的名頭。好歹是個“鬼王”,結果不僅沒有強者的力量,更沒強者的心性,還憑一己之力拉低了強者的評價。</p>

要命的是,煉獄寺圓給了殺生丸"致命一擊"。</p>

他說:"無慘與他的下屬之間有特殊的聯係,似乎是能傳遞所見的畫面吧?殺生丸大人,你威脅到了他,他一定將您的樣貌傳遞給了彆的鬼。這樣,其餘的鬼看到您,就能給他通風報信,讓他快些跑了。”</p>

換言之,你憑自己是找不到無慘的。</p>

殊不知殺生丸想到的是另一件事———</p>

森林豹貓花蝴蝶,傳遞畫面都可見!</p>

殺生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