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三十三隻沙雕 互懟(1 / 1)

犬夜叉是個強種, 遇強則強,一身反骨。

鋼牙罵他臭狗,他罵鋼牙臭狼;奈落拆他情緣, 他拆奈落骨架。遇上殺生丸更不得了,逆反心理高達百分百, 反彈指數直飆兩百八。講不了道理?不講就開打嘛!隻要打不死,就往死裡打。

所以, 犬夜叉對上殺生丸的“傳統美學”就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頂嘴。反正都要打, 氣勢上不能輸。

是以,犬夜叉的手從始至終都沒離開脅差,防的就是殺生丸突然下爪。

他並不認為套了層女孩皮就會被輕輕放過,這樣要是行,上輩子奈落早砸出百八十個“女孩分/身”對付殺生丸了,哪還會那麼被動。

不過,知道會挨打他還湊上來……

果然, 後期兩兄弟關係的緩和還是給他漲了膽子, 居然敢湊到這個未成熟的便宜哥跟前。好吧, 都是自找的,希望今天不會被揍太慘。

犬夜叉“想通了”, 結果殺生丸沒按牌理出牌。

大妖怪垂眸看向半妖,看她下意識地擺出作戰的姿勢——莫名地,他竟然覺得這半妖還有點氣勢。敢直面他、反抗他, 不算辱沒了白犬血脈。

於是殺生丸開了口, 猶如一聲炸雷轟在犬夜叉耳邊。

“怎麼無關?”殺生丸攏起雙手, 平鋪直敘,“半妖,你從父親那裡繼承了一半的白犬之血, 從出生起就是我的附臣,難道你不知道?”

犬夜叉:……你上輩子可不是這麼說的!

附臣就是家臣,他清楚。無論是人類還是妖怪,家族資源全朝長子集中,弟弟妹妹都是輔助之人。

隻要殺生丸願意,大可直接開口,允許幼時流浪的他生活在西國,可他沒那麼做。他擺明了不需要附臣,現在卻擺出長子的架勢……不對勁,肯定是換了花樣對付他!

犬夜叉頓時露出狗子般的警覺。

殺生丸:“看來冥加沒有告訴你,在父親死後,你應該聽從我的命令。”

犬夜叉直接反駁:“開什麼玩笑,我連媽媽的話都不聽,我還聽你的?”

殺生丸蹙眉:“人類把你教壞了,半妖。”如此不懂禮數。

犬夜叉理直氣壯:“人類好歹教了我,妖怪有嗎?”彆什麼鍋都推給人類啊喂!

“……”

殺生丸嘴毒了百年,第一次棋逢對手。講真,這世上除了淩月王,鮮少有人能在口頭占他便宜,偏偏這半妖做到了。

要不是半妖是女孩,要不是她的脅差會放蝴蝶,無差彆給人難堪……殺生丸指骨捏得哢嚓響,真想教訓教訓這造反的幼崽。

但他不能動手,動手就是容不下一個半妖女孩,就是沒有長子的器量。萬一這半妖以後嫁給同族,還沒頭沒腦地說起此事,那父親這一支血脈的名聲就不能好了。

可要是放過她,以後會更加無法無天……

殺生丸也不是好惹的:“半妖,原來你是在埋怨我沒有教導你嗎?”

犬夜叉聽了先是一懵,再是雞皮群起:“你在說什麼鬼話?我什麼時候要你教……”

也不知殺生丸是怎麼出手的,等犬夜叉反應過來時,對方的爪子已經落在了他的後頸上,隔著衣領精準地捏住一塊肉,將他輕鬆提了起來。

犬夜叉:“你乾嘛!放我下來!”

他手舞足蹈瘋狂掙紮,奈何手短腿短,愣是反抗無效。

大概是被殺生丸這樣提著太像狗了,破廉恥到一定程度,犬夜叉腦子全廢,完全想不起來自己還有一把刀好使。

“放我下來不然我殺了你!”

殺生丸語氣涼涼:“看來是我疏忽了,即使是個沒用的附臣也不能丟給人類教導,免得讓白犬的血脈蒙羞。”

他把幼崽提溜到瀑布邊,單手解下幼崽的脅差,再順手將一整隻崽丟進水裡。

“噗通!”

衣服吸水很快,變得又沉又笨重。殺生丸冷眼旁觀幼崽的掙紮,連半點幫忙的意思也沒有。甚至,他還有閒心找一塊巨石坐下,左腿曲起,擱上一條胳膊,靜靜地看著幼崽“表演”。

不出意料,半妖終是浮出水面,她深吸一口氣,中氣十足地破口大罵:“殺生丸你這家夥大半夜的發什麼瘋!把我丟進水裡很好玩嗎?你……”

殺生丸平靜至極地吐出讓人暴跳如雷的評價:“好玩。”

犬夜叉:……

瘋狂吸氧!

他受不了了,他今天就要砍掉這小子的胳膊!

犬夜叉憤然躍起……好吧,衣服太重了根本躍不動,他隻能遊到對面上岸,全力一躍將妖力凝於五指,正要給殺生丸呼上一巴掌“散魂鐵爪”,結果冷不丁地,白色絨尾竄到他腳下,纏住腳踝往下一拉。

“噗通!”

絨尾嫌棄地甩了甩水,回到主人身邊。

這一刻,幾年前在小樹林裡被絨尾拖著“死循環”的記憶突然又開始攻擊他,想到一生之敵絨尾,他已經預見今晚會怎麼過了。

犬夜叉:……

那麼問題來了,事情是怎麼發展成這樣的?

他來找殺生丸的目的不過是問問那隻鬼死了沒有,死了萬事大吉,沒死繼續追殺,如果可以的話“請”殺生丸趕緊離開結城地界,免得無辜的人類受累,僅此而已。

可現在他沉在水裡……

行吧殺生丸就是跟他犯衝,無論開局怎麼樣,到最後肯定有一個得遭殃!

不獨犬夜叉這麼想,殺生丸雖然面無表情,但其實也在思考同一個問題。

他留在結城附近不為彆的,隻是想等那隻下作的鬼上門。

他不認為無慘死了,這下作東西要是就這麼輕易地死在幼崽刀下,那豈不是襯得他殺生丸無能至極?

無慘必然沒死,隻是通過特殊的手段隱蔽了氣息,將剩下的肉塊藏了起來。而以他的腦子不一定能想到高級的法子,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躲進水裡,避免被他嗅到氣味。

如今,他把幼崽丟進水裡,水域中毫無動靜,可見無慘並不在結城附近。

但想到無慘去藤原宅襲擊幼崽,他又不那麼確定了。不管這下作東西跑去結城,是為了吃人而碰巧撞上幼崽,還是因為恨毒了他才跑去吃幼崽——原因無所謂,結果一樣就行。既然敢對白犬族裔動手,就要做好承受他怒火的準備。

不過,事情為什麼會發展成這樣?

看著絨尾和幼崽再度“玩”起死循環,殺生丸看著“落水狗”,決定放棄思考。

也沒什麼,他隻是替父親教訓一下出言不遜不知禮數的幼崽而已。想來經過這次的沉浮,她不會再出言挑釁大妖,能夠活得更久一點了。

犬夜叉:“可惡我遲早要燒了你的尾巴!”

殺生丸眼皮都沒掀:“半妖,需要我教導你怎麼說話嗎?”

犬夜叉:……

明明是同一個便宜哥,怎麼感覺這個比上輩子那個還要欠?是因為剛成年嗎?

嘶,成年了還這麼欠,沒成年之前的殺生丸該有多招人嫌啊?他是不是沒朋友才這麼戲弄他,沒輕沒重的?

額,殺生丸好像真的沒朋友?

犬夜叉從水中抬眼,看向便宜哥的目光頓時帶上了同情。哦,原來純血大妖殺生丸跟他一樣,從小沒朋友啊。

殺生丸:……

雖然不知道幼崽在想什麼,但她的眼神……實在是太欠了!

……

銀月西斜,夜色已深。

嗶啵作響的火堆邊,淺眠的幾個武士聽到“沙沙”響動,當即睜開眼扣上刀,警覺地注視著林深處。侍女被推醒,雖不知發生了什麼,也趕緊躲在了樹後面。她扒著樹探出頭,就見來者沒有隱瞞動靜,踏過草木、彆過樹枝而來。

在篝火的輝光中,一身白的大妖走到他們面前,無視戒備的武士,拖在身後的絨尾浮上前來一抖,抖出一個眼熟的濕噠噠的“貴女”,可不正是犬夜叉。

侍女驚呼:“犬夜叉小姐!”

妖怪沒動手就說明無惡意,侍女看得分明,趕緊上前把犬夜叉扒拉到自己身邊。

許是脫離了絨尾的溫度,昏睡的孩子哆嗦著蜷縮起來,直往侍女懷裡鑽。大妖往這頭送來一瞥,眉頭微蹙,終是沒說什麼。

侍女立刻抱起孩子鑽進八葉車,打算給她換套衣服再烤烤火:“唉,怎麼會這麼濕,是掉進水裡了嗎?可千萬不要生病啊,生病可能會沒命的。”

鐮倉時代的條件不好,人類的孩子若是生病,極容易早夭。侍女的聲音雖小,但殺生丸也聽得見,想到幼崽會因生病而已……那就死了算了,白犬不需要這麼弱的幼崽。

武士:“這位……”妖怪?閣下?貴公子?好像怎麼說都有點不對。

想了想,武士來了個折中的說法:“這位大人,請問您來這裡是為了什麼?有需要我們做的事嗎?”

殺生丸多看了他一眼,是個有眼力見的。

他本來不想跟人類多說什麼,但既然他們識相,那便多說幾句以示嘉獎。他看向八葉車,又看向五個武士,道:“半妖是被趕出來了?”

武士一懵,立馬否定:“不是,家主很看重犬夜叉小姐,沒有將她趕出結城,我們這次出來是為了……”

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說,聽說這妖怪是“兄長”?

眼見殺生丸投來了目光,武士額頭冒出冷汗,直覺告訴他最好直說,不然全隊要完。

“是為了前往鬼殺隊。”

鬼殺隊?

殺生丸眸色一動,真是個熟悉的詞。讓他記起了那個自來熟的人類青年,似乎是叫“煉獄”,想請他去鬼殺隊做客。

殺生丸:“去做什麼?”

武士如實道:“把信物交給鬼殺隊的當主,結城將與鬼殺隊結盟,共同應對吃人的惡鬼。”

殺生丸嗤笑:“這種事需要半妖出城?”人類在耍什麼花樣,辦這事的不該是武士麼?何必送上個半妖?

武士硬著頭皮道:“鬼殺隊的當主是個孩子,年紀正好。犬夜叉小姐……也是年紀正好,就、就,族老就想讓他們見一見。”

殺生丸:……

半妖今年幾歲他不知道,但他記得父親死了五年多,那應該是五歲了。

白犬兩百年才成年,五歲的幼崽是個什麼概念?即使能跑能跳,那也隻是一隻崽。這年紀放在妖族還在學狩獵,結果放在人類這邊已經開始相看伴侶了?

還年紀正好?

是不是隻要他沒來,這半妖就要跟人類訂下娃娃親了?

然後呢,等鬼殺隊的當主老死她還是個小孩,藤原家再給她張羅第二次、第三次……等她兩百歲成年,可能已經克死了五六任“丈夫”,那不止是半妖,連他殺生丸都要成妖界的笑柄了。

殺生丸笑了,如霜降大地,凍得人心裡發涼。

“這種事,總該有‘長輩’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