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7 章(1 / 1)

熟悉的消毒水味,白到晃眼的天花板。()

種種都顯示著她身處於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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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她的病床旁應該坐著程星,喜哥,再不濟也會有嘰嘰喳喳的林洛洛守著。

但現在為什麼是她不認識的陌生人在這?

薑瓷宜剛醒,大腦仍處於宕機的狀態,勉強思考也隻讓她神經末梢愈發刺痛而已。

不過這點疼痛還能忍,隻是很難保持好臉色。

一張蒼白的臉冷下來,那雙眸子像是凝了冰,瞬間凝結這病房內的溫情氣氛。

沈晴雪主動站出來解釋情況:“薑小姐,你被綁起來之後昏倒在蘭庭公館的閣樓裡,我發現你之後,將你送到了醫院。”

“為什麼不報警?”說出第一句話之後,嗓子會稍微好一點,但也還是免不了乾澀的疼。

可身處在陌生的環境之中,哪怕有個曾攀談過的沈小姐出現在面前,卻也充滿著戒備和警惕。

薑瓷宜顧不得疼,冷聲道:“現在,是什麼情況?”

沈晴雪一時啞然。

為什麼不報警?

當然是沒這種習慣。

大半夜警車開進蘭庭公館,這像什麼話?

不日就會傳出些不雅的謠言。

沈晴雪輕咳了聲:“如果薑小姐需要,我現在可以報警。”

已經確認了安全,應該不會再報警了吧。

尤其她看見自己這個“熟人”了,當初在程家那場晚宴,沈小姐出場便是會被眾人巴結的對象,薑瓷宜光是因為跟自己攀談了幾句,就得到了無數人的羨慕眼神。

所以現在,她最多也就聯係下她的妻子。

沒有必要報警。

沈晴雪很自信地說完,就見薑瓷宜點頭,很有禮貌地說:“麻煩了。”

沈晴雪:“……”

心下錯愕,面上卻沒表露半分,沈晴雪看了眼顧綾,拿著手機離開病房。

剩下的事情不是她能參與的。

薑瓷宜是個生存能力很強的人,饒是病房內有兩個人正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她也優先管自己的身體,可環顧四周也沒發現床頭有杯溫水,不遠處倒是有個即熱式飲水機和一次性紙杯,但她的手背上現在紮著針管,沒辦法走過去。

薑瓷宜抬眼,和那位淚眼婆娑的女士對上目光,“您好,可以幫我倒杯溫水嗎?”

說話時嗓子乾澀難受,咳了幾下。

那位女士立刻上前給她拍背,手很溫暖,也很柔軟。

這親昵的動作讓薑瓷宜有些不適,下意識抗拒地動了下肩膀。

而另一位女士已經給她倒了溫水來,相比之下,這位女士表現得尤為淡定,除了那雙理智卻又含情脈脈的眼。

人的眼睛很複雜,複雜到能裝很多種情緒。

長時間沒有進食,薑瓷宜連喝水都不敢急,輕輕抿了一口。

久旱逢甘霖,從沒覺得水是甜的,等潤過嗓子後

() 她才咕嘟咕嘟喝了大半杯。

顧綾見她喝得差不多,默默又去倒了一杯放在她床頭邊上。

而薑若辭的眼神就像焊在薑瓷宜身上了一樣,從給她拍背之後就沒再移動過。

等自己的大腦開始正常運轉,身體的疼痛沒那麼強烈之後,薑瓷宜終於可以來解決這個問題。

在病房內安靜的時候她思考過很多。

灼熱的眼神快要把她燙化了,讓她想逃避也不能。

於是,很輕易就能猜出來是為什麼。

有時,薑瓷宜也希望自己能有點鈍感力,不必那麼聰明。

隻可惜,她很擅長猜測,更喜歡快刀斬亂麻的處理方式。

“您還沒有自我介紹。”薑瓷宜疏離地說:“我們之前應該不認識。”

“啊……”薑若辭反應過來,抬手抹掉自己臉上的淚,溫聲道:“孩子,我是薑若辭,是……”

她本想說是你的媽媽,卻忽然卡了殼,那幾個字在她嘴裡打轉了幾次,怎麼都說不出來。

她愧。

顧綾扶住了她,讓她不至於失態。

片刻後,顧綾輕吐出一口氣,沉聲道:“或許這麼說有些突兀,但剛才因為你特殊的血型,醫生鑒定了你和我妻子的血液,發現你是我們丟失多年的女兒薑蝶。”

顧綾儘量把這件事說得不帶有任何感情色彩,但說到女兒兩個字時聲音還是不可自抑地發抖。

薑瓷宜卻表現得格外平靜,隻是安靜地垂著臉,眉眼低斂,讓人看不出她在想什麼。

長發遮住了她小半張臉,隻露出瘦削的下巴和白皙的下半張臉。

病房內的氣氛因為這件事變得沉默且詭異,顧綾和薑若辭都在期待薑瓷宜的回應。

或歇斯底裡的質問,或喜笑顏開的相認。

總該有個回應。

但薑瓷宜沒有。

薑若辭的手心緊張地出了一層汗,捏著顧綾的手指,手骨咯吱作響。

好像空氣中結了一層寒霜。

過了一會兒,薑瓷宜才淡淡地嗯了聲。

好像這是件跟她無關的事。

她微微仰頭,側眸看向薑若辭那張和自己骨相極像的臉,悶聲道:“報告呢?”

薑若辭微怔,立刻將那份報告遞過去。

後知後覺她剛才是犯怵了。

……

曾經站在國際的領獎台上,當著上萬人以及國際轉播鏡頭發表獲獎感言也不曾犯過怵的人,如今對著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雙腿都沒忍住打擺。

那雙眼睛太冷了。

冷得讓人不知該如何是好。

薑瓷宜安靜地翻閱報告,不似在逐字逐句,卻也不是在看最後那句結論,而是仔細核對著報告中的數據,確認這份報告的精準度。

完畢,她的目光定在最後那句結論上,勾唇冷笑。

隨後合上鑒定報告,抬頭看向兩位女士。

歲月從不敗美人。

看得出來,兩位從年輕時就長得漂亮,骨相美和皮相美都占著幾分,用金錢堆砌出來的氣質是普通人這輩子都無法比肩的高度。

光是站在那兒,就覺得貴氣逼人。

薑瓷宜將報告遞還回去,指關節磨破了皮,醫生做過簡單處理,這會兒正處於愈合的階段,看上去有些豔紅。

她倒是不在意,薑若辭卻悶聲問:“疼不疼?”

薑瓷宜挑了下眉:“啊?”

“誰把你關在閣樓裡的?”薑若辭皺著眉問,“我肯定要讓這個人付出代價。”

“不必。”薑瓷宜說:“沈小姐報警了,之後的事情會有警方出面。”

話題自然就過渡到了她為什麼會躺在蘭庭公館閣樓裡。

事實上,薑瓷宜自己都不知道,所以也沒什麼好說的。

之前的話題也並沒有過去。

薑瓷宜沒有逃避的習慣,她隻是當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處理,看了眼掛在牆上的表,現在已經是淩晨兩點鐘。

她和薑顧兩位女士之間仍舊疏離,用對陌生人的客氣態度處理這種尚未明朗的人際關係。

薑瓷宜問:“請問,你們在發現我時有發現我的手機嗎?”

薑若辭一怔,沒想到這孩子完全不關心她的身世,隻關心這一起綁架案。

這和自己想象中的認親場面完全不同。

可她又表現得很禮貌,看上去雖然警惕,可轉念一想,對她來說,自己和顧綾現在就是陌生人,警惕一點是應該的。

漂亮,禮貌,聰明,就是不知道這孩子這些年經曆了什麼……怎麼能被人綁架呢?

想到當年的事,薑若辭握緊了拳頭。

當年就是她沒保護好小蝶,這種事情萬不可能再來一次。

薑若辭如今對薑瓷宜必然是有求必應,立刻道:“沒發現。你要用手機嗎?”

“嗯。”薑瓷宜說:“我想跟我家人報個平安。”

聽到她說家人兩個字,薑若辭有種被孤立的感覺,心裡微微刺痛,卻又覺得她有家人是很好的事。

到時她們全家一定會好好感謝她的家人。

薑若辭把自己的手機遞過去:“你記得手機號嗎?用我的打吧。”

薑瓷宜拿到了她最新版的翻蓋手機,銀色流光機身,看上去時尚感十足。

是顧清楓代言的那款。

因為她也看到了,最後被官宣17999的定價勸退。

一個手機而已,沒必要買這麼貴的。

這是薑瓷宜的生活原則。

但對薑若辭來說,應當是日常。

薑瓷宜心裡想了很多,卻沒表現出來,拿著手機戳號碼,一邊戳還一邊裝作不經意地問:“剛才沈小姐說是在蘭庭公館的閣樓發現我的,請問是在逢源區嗎?”

“是逢源區。”顧綾說:“你知道?”

“聽過。”薑瓷宜已經在手機上輸入了程星

的手機號,抬頭看了眼顧綾和薑若辭,發現兩人沒有要走的意思,便沒有撥出號碼。

幾秒無聲的對峙之後,顧綾拉了下薑若辭:“我們去外邊待會兒,給薑……”

在對薑瓷宜的稱呼上卡了下殼,決定還是不那麼冒犯,“讓薑小姐處理點私事。”

薑瓷宜默默點頭。

從病房出來之後,薑若辭掐顧綾的胳膊,皺眉埋怨道:“你怎麼跟小蝶表現得那麼疏離?這樣她誤會我們不喜歡她怎麼辦?”

“是你不要表現得那麼親近。”顧綾隔著玻璃,目光深沉:“她很有自己的主見,對要不要認我們這件事有自己的打算。”

“為什麼不認……”薑若辭情緒激動,可話說到一半,觸及到顧綾那沉重的目光後便啞了聲,眼淚無聲簌簌落下,苦笑道:“她要是不認我們,可怎麼辦?綾姐,怎麼辦呀?”

顧綾抱著她,溫聲安慰:“我會想辦法的。但她現在已經長大了,我們愛她就該尊重她的意願,一步步來走,不要逼她太緊,好嗎?”

薑若辭泣不成聲地點頭。

-

在薑若辭和顧綾離開病房以後,薑瓷宜也沒摁下撥出鍵,反倒坐在病床上平複心緒。

薑若辭的那番話就像是一顆小石頭,在她平靜的心上打出漣漪。

經久不散。

她可以跟所有人偽裝,但騙不過自己。

所以她在緩,得益於還不錯的聽力,她斷斷續續地聽到了顧綾和薑若辭在門外的對話。

……不算獨斷。

不符合她對顧綾的初印象。

剛看見顧綾時,還以為是那種蠻橫專製的人。

沒想到還不錯。

等到門外聲音消失,薑瓷宜才顫著手撥出號碼。

沉悶的機械音響了一聲便被接起,帶著急切的招呼聲通過聽筒傳來:“喂?”

接起得太快,意味著她一直拿著手機。

而這沙啞沉悶的聲音和急切的語氣搭配在一起,意味著她這個點還沒睡。

程星平時就是老乾部作息,要不是為給自己治療腿,每天都睡得很早。

但聽上去,她已經好幾天沒睡一樣。

薑瓷宜一下不知該說什麼。

“你好?”程星的語氣轉為狐疑,態度也好了起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仍舊是那個熟悉的,溫柔的程星。

薑瓷宜忽然覺得心頭酸澀,不小心哼出了一個音,帶著幾分悶。

沒說話,更沒和程星打招呼。

可隻是一個音,程星卻在停頓幾秒後小心翼翼地問:“阿瓷?”

薑瓷宜悶著聲應答,隻是簡短的音節:“嗯。”

“阿瓷?!”程星那邊的聲音猛地拔高,聽筒裡傳來和風呼嘯的聲音,好像她出了門。

薑瓷宜深呼吸幾次才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帶著幾分顫音說:“星星,是我。”

“你沒事了?”程星連珠炮

似地問:“你在哪兒?用誰的手機?能不能給我發個定位,你彆害怕,我現在就去找你,很快就能到。”

薑瓷宜的喉嚨動了動,卻笑了下:“我沒事。”

“怎麼……”程星的聲音微哽:“怎麼可能沒事的啊?她們就是衝著你去的。”

“你都知道了?”薑瓷宜苦澀地笑。

“猜到一點,是不是陸琪?”程星咬著牙說:“我不會放過她的,不管她逃到哪裡,我一定把這筆賬跟她算清楚。”

“是她。”薑瓷宜說:“但她沒留下什麼證據。我大概是唯一的人證?”

法律都要講求證據。

沒有證據無法製裁凶手。

反倒會被凶手反扣帽子成栽贓。

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薑瓷宜看了眼窗外,高樓大廈的燈光飄忽不定,忽遠忽近,月光灑下來柔和的光,整個世界都陷入一種溫柔的濾鏡之中。

在這個陌生的環境裡,隻聽著程星的聲音,她便卸下了防備。

剛才的警惕不複存在,聲音也變得溫柔:“星星,我在醫院,你不用擔心。”

“哪所醫院?”程星問:“我現在已經開出來了,你等我。”

“還不知道是哪所醫院,等我下。”薑瓷宜雙切軟件,打開地圖發現了自己的定位,給程星報了個地址之後,就像是稍帶著聊天一樣:“我見到了沈晴雪,也看見了顧清楓的母親們,然後,她們拿出親子鑒定說我是她們遺失多年的女兒。”

程星那邊的呼吸都變重一些。

薑瓷宜卻像若無其事一樣,笑著誇:“你可真聰明啊星星。”

程星無奈。

這兩天她想了無數種可能,自然也想到了這種,卻沒想到命運如此弄人,她想到了要去見沈晴雪去得到契機,試圖去扭轉乾坤,改變局面,卻沒想到沈晴雪已然捷足先登。

命運是無法被她這種螻蟻給改寫的。

她就像是一枚棋,在合適的時間落在棋盤上。

局面從來不由她控製。

而現在,她無法解開的局已然被解開。

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程星自嘲地笑:“我笨得很,聰明在哪兒?”

“你預知到了所有事情。”薑瓷宜說:“是沈晴雪救我出來的。她打開門的那刻,我覺得是命運的光灑在她身上,仿佛那是我的宿命。而現在,我的親生母親也找到了。”

程星忍著想哭的衝動,笑問:“開心嗎?”

“一般。”薑瓷宜平靜地說:“都是些不重要的事情。”

“你的親生母親都是有錢人哎。這怎麼會是不重要的事?以後你就成為有錢人了。你可以找陸琪報仇,可以隨心所欲做很多事。”程星為她暢想著未來的生活,越說越苦澀。

薑瓷宜卻坐在病床上,目不轉睛地盯著快要吊完水的輸液管,在液體流儘前當機立斷拔掉了針頭。

“星星。”薑瓷宜悶聲喊她。

星開出了自己最快的速度,聲音卻溫柔地應:“嗯?”()

現在我覺得最重要的是,見到你。薑瓷宜望著空蕩的病房,沒一絲人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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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兩天沒見,卻像隔了幾個世紀。

她迫切地想念著程星。

想念她的愛人。

在奶奶去世以後,這世界再沒一盞燈為她而亮,再沒人等她回家。

但如今,她成了家,有愛人。

程星的那盞燈會為她而亮,會在深夜開著手機等她回家。

薑瓷宜手指微微蜷縮,聲音帶著幾分孤獨的繾綣:“我想你了,星星。”

“我很快到。”程星安撫她:“還有五分鐘,阿瓷。”

薑瓷宜躺回到病床上,“嗯,不急,我會等你的。”

“等我帶你回家。”程星說:“彆害怕。”

-

倫敦的雨連綿不絕,霧氣不散。

蘇曼春從學校回到酒店,一開門就踢到了酒瓶。

硬的玻璃瓶和軟的尖頭高跟鞋對撞,最疼的自然是腳。

蘇曼春皺著眉彎腰換了鞋,發現大拇指都泛了紅,抬眼看過去,陸琪喝得爛醉,整個空氣裡都是刺鼻的酒味。

她走過去踢了踢陸琪的腿:“醒醒,滾去床上睡。”

陸琪睜開眼,一雙眼混沌,看見蘇曼春後笑了笑:“呦,給你的小情人獻完殷勤了?”

“滾。”蘇曼春抱臂居高臨下看著她:“你少狗嘴裡吐不出象牙,這裡能待就待,待不完就滾回國。”

那天她一定是腦子抽了,跟陸琪鬨得不愉快以後,陸琪又抱著她柔聲輕哄,兩人乾脆一同買票來了倫敦。

可是經過了長時間燜的飯菜早已不再新鮮,沒辦法送給薑珊那樣的千金大小姐吃。

她隻能去請薑珊吃了學校外的一家中餐廳。

這兩天薑珊實驗忙得很,根本顧不上見她,她隻是去跟幾個回國能用得上的人脈去打好關係。

沒想到陸琪過來以後直接成了酒蒙子。

早知道這樣,還不如把她留在國內禍禍薑瓷宜呢。

也是陸琪那天的話嚇到了蘇曼春,要知道蘇曼春現在可不想得罪薑瓷宜,她不喜歡這個女人,但陸琪好歹跟她有點感情,也不想眼睜睜看陸琪上趕著找死,想著乾脆把陸琪帶出國,這樣總禍害不到薑瓷宜了。

現在倒好,改成禍害自己了。

蘇曼春看她這幅蓬頭垢面的模樣就氣不打一處來,“滾起來,回國。”

陸琪坐起來擼了把頭發,“有病啊?”

“我看有病的是你吧。”蘇曼春抱臂,不耐煩地說:“有氣滾回國跟陸惜時撒,少在我這耍威風。”

陸惜時這三個字就像是陸琪的禁忌,下一秒陸琪就掐住了蘇曼春的脖子,紅著眼睛質問:“你他媽能不能彆提陸惜時?”

下一秒,陸琪放在沙發上的手機響起。

屏幕上顯示備注——惜時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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