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 章(1 / 1)

像這樣的局裡難免混著幾個熟人。

準確來說,是原主的熟人。

圈子就這麼大,原主又是在這個圈子裡混得風生水起的人。

隻不過從程星穿過來以後,手動切斷了跟她們之間的所有聯係,也很少出現在這種場合。

如今突然出現,不少人都蠢蠢欲動地來打招呼。

但看見她和陸琪之間的“暗流湧動”,都私底下打聽起來兩人的恩怨。

陸琪從高中畢業就出了國,近期才回國,跟程星這個本土長大的大小姐能有什麼糾葛?

難不成還是為了蘇曼春?

也不怪大家會這麼想,畢竟以前原主發瘋失常基本上都跟蘇曼春有關。

但陸琪怎麼和蘇曼春有瓜葛的?

於是就有神通廣大的八卦人士悄悄說了,在國外留學的時候蘇曼春和陸琪走得很近。

有跟她們同住在留學生公寓裡的人說過,不止一次看見蘇曼春清晨從陸琪的房間裡出來,有段時間兩人每天一起吃飯來著。

還有人說是因為陸琪要嫁進程家,成為程星的二嫂,所以引起了程星的敵對。

再具體的就沒人知道了。

有實在好奇的湊過去問劉檸,劉檸都一臉煩躁:“我特麼怎麼知道?”

她現在覺得程星就是個純瘋批。

前段時間還約著大家去她家裡看“殘疾美人秀”呢,現在就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彆人不知道,但劉檸跟陸琪認識時間蠻久的了,也混跡過一段時間,自然知道她高中欺負人的事兒L。

像她們這樣的,無聊起來欺負個人根本不是什麼大事兒L。

也是在那天進入浮生書局以後,她才知道陸琪當年欺負過的人是程星現在的妻子。

這事兒L挺狗血的。

不過放在她們身上,肯定也不會為那樣的妻子找人麻煩,秋後算賬也未免太遲了。

陸家和一個沒什麼助力的妻子,想也知道是陸家更重要一些。

尤其程家和陸家現在還有合作。

但是誰能想到,程星還真就瘋得要給她那老婆出氣。

劉檸現在人都傻了。

還以為今兒L程星是為了求和來的。

程星並不知道彆人怎麼想,隨著聚集在她和陸琪身上的目光越來越多,陸琪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她唇角勾起笑意,鬆開手。

陸琪疼得感覺骨頭都快要斷了,可程星卻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吊兒L郎當地笑著問:“今兒L陸小姐想玩什麼?”

就算要砸場子也不可能直白地砸了地方,再說了,這地兒L都不是陸琪的。

程星隻想在每一個陸琪引以為傲的地方,擊潰她。

從那天在飯桌上,程星就發現了,陸琪是個很高傲的人,同時對姐姐陸惜時帶著幾分懼意和害怕。

陸惜時雖然護短,想必也是個很嚴厲的人,不然撐不起那

麼龐大的陸家企業。

程星敢賭,她不敢把今天的事兒L再告訴陸惜時。

就算說了,陸惜時也不會再帶著她上門找程家要說法。

都不是幼兒L園的小朋友了,犯的錯、做的惡都應該自己承擔。

所以程星才肆無忌憚地挑釁陸琪。

餘光往下瞟,陸琪的手背已經有些青紫了,她在下方頻繁伸出的手指不停顫抖,看上去很疼。

程星卻笑得愈發燦爛。

這笑頓時點燃了陸琪的怒火,“怎麼?程小姐是要與我比一場嗎?”

她每個字都像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

愈是這樣,程星愈笑得放肆。

明眼人都看出來,兩人之間剛才那場是程星贏了。

“比幾場都行。”程星說:“看陸小姐心情。”

“既然人都在馬場了,就比賽馬好了。”陸琪不願再看程星臉上的笑意,放眼望去一望無垠的馬場,“老規矩,一人挑一匹,誰的馬跑得最快,誰贏。”

原主雖然是個滿腦子就知道花天酒地的人,但她在這方面也有些經驗。

程星穿過來這麼久,跟她的一些記憶也融合得比較好。

所以不假思索地答應下來:“好啊。”

按理來說,這種娛樂局很多人都會參與進來,賭注也不會太大,單純圖個熱鬨。

但看著陸琪和程星之間這種火花帶閃電的氛圍,誰也不想觸這個黴頭,乾脆都當樂子人看熱鬨。

陸琪今兒L辦這場宴會就是為了炫耀她新得的小馬駒,所以理所當然拿出了她的小馬駒應戰。

小馬駒是白色的,頭頂有一鬃棕色的毛,看上去毛發透亮,眼睛像是黑豆,四條腿看上去很健壯。

但陸琪牽著它的時候,它原地踏步時沒什麼力氣,看著像是剛生過一場大病。

程星為了在這種場合完全立於不敗之地,還求助了係統。

結果係統這個廢物說它隻是個係統,不能參與她們的爭鬥。

程星翻了兩個白眼,在腦海中把它罵了一通,同時走過馬廄。

馬廄很大,放著上百匹馬。

原主是個特彆能花錢的人,體現在了方方面面,不僅把江港所有高昂商場消費成了最高貴的VIP,同時也是這家馬場的尊貴VIP。

所以侍應生帶她來的是最好的馬廄。

不過為了比賽的公平性,這些馬都跟陸琪的馬駒差不多大。

程星掃過馬場,雖然還不知道哪匹馬一定能讓她贏,但知道那些馬一定會讓她輸,所以最後挑挑揀揀,她的選擇範圍縮小到了三匹馬。

陸琪抱臂嘲諷:“還沒選好啊?你擱這選妃呢?”

程星瞟了她一眼:“最好的馬當然得慢慢選,你的耐心跟你的心眼一樣小。”

“你!”陸琪氣得瞪她,正要說什麼就聽程星指著一匹馬說:“我就要它了。”

程星選的是一匹棕色的馬,不同的是,這

匹頭頂有一鬃白色的毛。

程星也不知道它的品種,但它的眼神看著就很堅毅。

工作人員過來牽馬的時候,低聲跟程星透底:“程小姐,這匹馬剛生過一場大病,您看……要不要換一匹?”

程星搖頭:“不用,就它了。”

工作人員將馬牽出來,程星摸摸它的腦袋,它還挺傲嬌的,腦袋一擺,誰也不愛。

“好好表現,贏了那匹小馬我給你吃草。”程星說。

“你還跟馬說話。”陸琪見狀譏諷道:“你是匹馬還是它能聽得懂人話啊?”

“它能不能聽懂人話我不知道,但你肯定聽不懂。”程星勾唇微笑,分明是笑著的,但看上去瘮得慌。

陸琪冷笑,“爭這些口舌之快有什麼用,馬場上見吧。”

“好啊。”程星說著摸了摸棕馬的腦袋:“加油啊。難道你就不想贏得那匹小馬的芳心嗎?隻有強者才會被仰望,你要是弱,它肯定不會多看你一眼。”

棕馬一下像是聽懂了她的話一樣,直接抬起前蹄吼了聲,看上去雄赳赳氣昂昂的。

程星拍拍它:“乖。贏了它,我給你倆都吃好草。”

-

棕馬和白馬站在同一起跑線,在馬場中生活,每日都有專門的工作人員馴馬,它們早已對賽場無比熟悉。

不過還沒有人把它們放在一起比過。

比賽開始前,棕馬還試探地往白馬身邊湊湊,但白馬昂起高貴的馬頭,完全不搭理對方。

棕馬蹬蹬馬蹄,回到原位,眼神更加堅毅。

發令槍響,兩匹馬同時離開終點。

像這麼大的馬駒,跑個幾十公裡完全不成問題。

但這種都是專門用來供人玩樂的馬,平日都嬌生慣養的,沒什麼力道。

這個馬場一圈是三公裡,一圈定勝負。

中間還設置了障礙物。

比賽開始,白馬遙遙領先,四條蹄子就像是按了電動馬達一樣,飛一樣往前跑。

陸琪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高傲地看向程星,但程星隻是專注地看著馬場,還拿著手機錄視頻。

程星把馬兒L的比賽視頻發給薑瓷宜。

薑瓷宜秒回:【……你就是去做這個了?】

程星:【白的那匹是陸琪的,棕色那匹是我的,你看誰會贏?】

薑瓷宜:【棕色。】

程星:【為什麼?】

隨後她手指飛快打字:【不會因為我選了棕色,你就無條件站我吧?】

消息剛發出去,薑瓷宜那邊就一大段話發了過來。

【白色那匹馬應該受了傷,它每次落蹄的時候都會有點遲疑,應該是想速戰速決結束這場比賽,而且它每一次的跨步幅度小,全靠頻率帶動,到後期每次發力都會更疼,但棕色那匹明顯體力更好一些,而且耐力更強。就像是跑八百米,白馬可能短跑有點優勢,長跑肯定是棕馬贏的。】

這麼一大段話

(),肯定是在程星發消息前就已經準備好了的。

而且看上去頗有研究。

程星看完以後發了個興奮的表情包:【你怎麼連這個都懂啊!】

下一秒?[((),薑瓷宜撤回了那條消息。

然後專門將她那條消息帶下來回複:【嗯。】

程星:【……】

程星:【我已經看見了。】

薑瓷宜:【你可以裝作沒看見。】

程星:【記憶消失術?】

薑瓷宜:【是你先選的,所以還是你厲害。】

程星問她:【你還研究過馬?】

薑瓷宜:【略懂一點。】

程星發了句厲害,抬起頭一看,賽程已經過半,果然如同薑瓷宜所說,那匹白馬的頻率明顯慢了下來,跟棕馬之間的距離越拉越近。

棕馬看上去還有後勁兒L,起初跑的速度還挺慢的,但現在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程星在場外吼了一聲:“快點跑,跑完給你吃草。”

棕馬下一秒就揚起蹄狂奔,直接超過了白馬。

白馬不服輸,瘋狂加快頻率,就算疼痛也沒辦法打倒它。

勝負欲像是刻進了白馬骨子裡。

程星低頭給薑瓷宜發消息:【你猜準了。】

薑瓷宜淡淡地:【恭喜。】

而場上勝負未定,白馬不停地狂奔,棕馬似是感應到了它的痛苦,頻繁回頭,就在它回頭的瞬間,白馬趕超了它。

眼看著離重點越來越近,一直淡定的陸琪也沒辦法再淡定,“給我跑啊。”

“不跑贏就餓死你。”陸琪威脅道。

程星在一旁則喊:“加油跑,贏了給你吃好草,輸了給你吃壞草。”

所有人:“……?”

什麼時候程星這麼幽默了?

程星倒是不太在意彆人的眼光,雖然她覺得棕馬百分百能贏,不為彆的,就為這是狗係統第一次乾人事。

在她站在三匹馬中間遊移不定的時候,係統給了她提示。

程星當時也質疑過它,但係統說這是額外給她的獎勵。

程星樂了:“是不是得罵你才有獎勵?”

係統:【嗷嗚!!!】

給係統氣得像條狂吠卻毫無辦法的大狗。

程星聽了係統的話,選擇了這條棕馬。

一般人穿越都有外掛的啊!憑什麼她不能有?

再說了,這還是第一次係統給她外掛,平時都差不多能把她搞死。

就在思考時,棕馬再次超了白馬。

白馬看著就搖搖欲墜,四條腿似乎隨時都有跌倒,每次落蹄的時候都搖搖欲墜。

棕馬超過白馬之後並沒有瘋狂往前,而是想過去蹭蹭白馬。

程星都看懵了。

這什麼戀愛腦馬?

然而白馬就像是封情絕愛了一樣,嘶吼著趕它,棕馬這才像是被激發了鬥誌一樣,在最後兩百米

() 撒開蹄子跑,分明是跟白馬差不多的體型,但它的跨幅幾乎是白馬的兩倍,而且有種跑了就停不下來的架勢。

撒丫子狂奔都不足以形容現在的棕馬。

而且因為它表現得不錯,程星決定給它起個名字,就叫小棕。

在她沉迷看這場比賽的時候,身側忽然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程星,我的提議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幾乎是這道聲音剛響起,程星的心臟就鈍痛了一下。

並非是她的情緒,而是原主的。

程星忍不住皺眉,一邊想看身側,一邊想關注賽場。

畢竟她的小棕那麼爭氣,總要在結束的時候給功臣一個摸摸頭,不能寒了功臣的心。

最終在糾結之下,程星眼睛沒移開賽場,沒好氣地回答她:“不知道,彆說話。”

蘇曼春:“……嗬。”

蘇曼春低頭冷笑一聲。

這聲響落在了陸琪耳朵裡,陸琪看向她,和她的目光對了個正著。

蘇曼春頓時收斂了笑意,像是要跟她裝作不認識一樣。

陸琪立刻冷了臉。

同時,棕馬過線,成為勝者,還撒蹄子跑了幾十米。

白馬也拚儘全力過了線,卻在過線的下一秒後支撐不住,前蹄跪倒在地。

很重的一聲響,程星聽著都忍不住皺眉。

但白馬似乎知道自己輸了的行為引起了主人的不滿,在跪倒之後都沒顧自己的疼痛,而是下意識看向場外的陸琪。

陸琪陰沉著一張臉,“沒用的東西。”

白馬嘶鳴一聲,最終低垂下腦袋,看著還惹人心酸。

程星沒想到白馬這麼通人性,似乎能看懂陸琪的意思,而聽到它嘶鳴的棕馬也忘記了勝利的喜悅,扭頭又跑回來,蹭蹭白馬的腦袋,像是在求原諒一樣。

白馬卻沒有心思理它。

程星立刻喊來工作人員,讓他們給白馬進行治療。

陸琪聞言抱臂冷笑譏諷道:“還真是個大好人啊。”

“跟你比起來還是好上那麼一點的。”程星感知到身旁傳來的灼灼目光,並不想在這裡多待。

原主跟蘇曼春之間的緋聞鬨得那麼大,現在發生了那麼大的變化,哪怕是一個同框都能引來無數人的猜測。

程星不想成為彆人茶餘飯後的談資,尤其是跟蘇曼春的名字連在一起。

“我贏了。”程星說:“陸小姐的馬我就收下了。”

她們最初的賭注就是一匹馬。

誰都知道在這場賭局裡,賭注並不是最重要的,勝負才是。

所以程星就提了最簡單也是最不重要的,錢。

一局五萬塊。

對她們來說,五萬塊錢就像五塊錢一樣,無關痛癢。

程星也隻是想讓陸琪在她的場子裡吃癟而已,但陸琪卻說她孬,最終將賭注換成了馬。

這匹白色的馬駒是陸母送給陸琪的禮物,價值百萬,而

那匹棕馬跟它價值相等。

如果陸琪輸了,白馬歸程星。

同理,程星輸了,就要買下來棕馬給陸琪。

百萬對於大家來說就不是個小數字了。

雖然大家平時去買個奢侈品可能都不止百萬,但白馬背後意味著陸母,程星要平白無故地花百萬買下一匹馬駒,這麼大的數額肯定會引來質詢,這件事很可能就被捅出去。

捅出去沒關係,誰輸誰丟人。

程星想的是,她做了係統任務之後賬戶裡還夠買一匹馬的錢,本來那些錢是要留著最後給薑瓷宜的,但現在走到這個份上,就賭了。

開心的是,她贏了。

現在白馬是她的了。

陸琪臉色變得很難看,卻又沒辦法當場發作,要是發作出來,全江港都知道陸琪是個輸不起的人,而這件事很快會傳到陸惜時耳朵裡。

陸惜時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前幾天陸惜時就已經警告過她了,讓她不要做對陸家不利的事。

可她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從前是薑瓷宜,現在是程星。

憑什麼?

陸琪的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陰冷森然,卻在程星抬腳準備離開的時候,冷聲道:“我們就比一局?這就是你說的砸場?沒什麼力道啊。”

程星聞言停下腳步:“難道你還想比第二場?”

“下一場我們比騎馬。”陸琪說:“怎麼樣?”

程星抽調了一下記憶,原主的馬術還可以,雖然沒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但程星以前跟家人旅遊的時候,因為對草原上的馬很感興趣,所以學著騎過。

教她馬術的是個老師傅,非常隨性,告訴她騎馬的要點之後,把她放在馬上以後一拍馬屁股就讓她跑,也不怕她從馬上摔下來。

程星也有點小天賦,學得不錯。

所以陸琪提出來的時候根本不害怕就應了。

開玩笑,當初她剛穿來的時候,沒有練過賽車就敢跟許婧橙比試,甚至最後把許婧橙給比服了,跟她成了朋友。

現在不過是比騎馬,有什麼怕的?

因為白馬已經不能戰鬥,陸琪從馬廄中重新挑了一匹馬,程星也有選擇的餘地,但她毅然選了剛才那匹棕馬。

棕馬也很通人性,程星走過去的時候就悲傷地蹭過來,像是跟她告狀——那匹白馬不理我!

程星摸摸她的腦袋,低聲跟它說:“想不想給你的心上人報仇?機會來了。”

程星和陸琪佩戴了護具,一躍上馬,騎著棕馬到了起點。

仍舊是剛才的賽場,不過已經去掉了所有的障礙物,規則很簡單,誰先到終點誰贏。

陸琪從小就學騎馬,因為陸母喜歡這種運動,但陸荔先天有疾,不能騎馬,所以就讓陸琪來滿足她的期待。

陸母甚至偶爾會來看她表演賽馬比賽。

陸琪討厭這種被觀賞的感覺,但在這樣的目光注視下,她的馬術也很好。

兩人同穿戴好護具騎著馬站在起跑線上,程星瞟了眼陸琪,發現陸琪惡狠狠地盯著她看,她隻笑了笑,眉眼彎彎,仿佛勝券在握。

越是這樣,陸琪就越討厭她。

發令槍響,陸琪就像是一支離弦的箭飛奔往前,程星也不甘示弱,駕著棕馬朝前狂奔。

果然,價值百萬的馬確實有道理。

這匹棕馬雖然看上去平平無奇,但騎上來就發現比她以前在草原上騎的馬舒適很多,而且它的力量感很強。

不過沒有草原上的馬野性。

畢竟是圈養的馬,能做到這個程度已經很不錯。

程星駕著馬,耳邊能聽見風的呼嘯聲,不停地追逐著前方的陸琪,在每一個轉彎處都當做比賽的拐點,不停拉近兩人的距離。

“不想給你心上馬報仇嗎?”程星一邊鼓舞著馬,一邊夾緊馬腹給它力,讓它不要鬆懈:“衝啊!”

棕馬果然是後勁兒L足的選手,賽程過半時穩穩超了陸琪,並且速度越來越快,有種要把程星甩出去的架勢。

程星勒著馬繩,身體也俯下來,減少空氣帶來的阻力。

最終,小棕過線,程星勒繩。

午後陽光灑在她身上,帶著淡淡的冷意,但她整個人都快要被嘶鳴抬蹄的馬給摔下來,千鈞一發之際,她勒著馬又穩穩落下來。

分明是很驚險的場景,臉上沒有半分害怕。

在棕馬落蹄的時候,陸琪也過了線。

很明顯,陸琪輸了。

不過這一次她們在比賽的時候並沒有約定賭注。

沒有賭注就開始的比賽在結束後,總有些微妙。

程星把工作人員喊來將棕馬牽走,叮囑他們要喂上好的草料給棕馬。

陸琪整個人都散發著陰翳的氣息,看向程星的目光也格外狠厲。

程星卻隻是笑著:“陸小姐,你又輸了。”

這笑在陸琪看來就是挑釁。

她不服。

馬術是她從小到大都在練的,每個老師都說她很厲害,為什麼她會輸?

一定是那匹馬……

“你作弊!”陸琪說:“你對那匹棕馬做了什麼?”

“嗯?”程星懵了兩秒,隨後非常無辜地說:“難道是因為我鼓勵了她幾句?”

陸琪:“……你特麼!”

“輸了就罵臟話,陸琪,你是不是玩不起?”程星皺著眉很嫌惡地說。

“你特麼分明就是作弊!”陸琪罵道。

話音剛落,另一道聲音從人群中傳來:“夠了,陸琪。”

蘇曼春看向陸琪,擰著眉道:“願賭服輸。”

“蘇曼春,你幫著她是吧?”陸琪冷笑:“也是,你本來就……”

“陸琪!”蘇曼春喊她名字,隱隱帶上威脅。

陸琪卻笑了,一副無所謂的模樣:“行,我輸了。隨你處置。”

“我對你可沒什麼興趣。”

程星說:“今晚九點半,青宇高中西門見。”

青宇高中就是陸琪和薑瓷宜就讀的高中,亦是江港數一數二的中學。

薑瓷宜是因為高分數被破格錄入的,而陸琪是因為陸家給學校捐款修建了一棟圖書館。

程星這兩天已經將青宇高中的事情都摸得差不多了,再加上有鄭舒晴在,她也知道了這些人當初是怎麼欺負薑瓷宜的。

尤其是陸琪。

程星不太相信壞人會變好,也不相信感同身受,她更信的是狗改不了吃屎。

也更相信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要怎麼懲罰這些人呢?

靠法律嗎?

事情過去那麼久,並不能被法律懲處了。

那她就來做這樣的事。

薑瓷宜說她忘了,說已經過去了,可這些事情過去了那麼久,薑瓷宜距離高中時代已經過去那麼多年,卻還是會做噩夢,甚至會哭。

一個人那麼重要的年紀,最是體會世上善良和美好的年紀,卻被迫接受了這些人的欺淩。

所以她要擺在明面上,讓陸琪走一走薑瓷宜當年走過的路。

她相信,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陸琪聽到清宇中學這幾個字的時候都懵了:“你去那裡做什麼?”

話說完才反應過來,忍不住哈哈大笑:“你不會是要為了你那個殘疾女朋友出頭吧?”

程星沒有理會她,自顧自地說出自己的要求:“你一個人來,我也會一個人來赴約。”

這就杜絕了以多欺少的後患。

陸琪笑出眼淚,看向蘇曼春:“蘇曼春,這就是你在國外日夜擔心的人,人家過得好著呢,跟她那個殘疾老婆恩恩愛愛,你看你,多餘了……”

話音未落,程星已經走到她面前,抬手扇了她一巴掌。

陸琪頓時啞口,錯愕地盯著她,抬手就要反擊,卻被蘇曼春摁下手臂。

程星皺著眉不喜地說:“陸惜時說了,你要是嘴巴還放不乾淨,我可以替她教育你。”

“晚上九點半,不見不散。”程星說。

-

程星離開馬場之後沒有開車,很久不騎馬,猛地騎完大腿還有點顫,乾脆叫了代駕。

那匹白馬因為受了傷,已經及時送去救治,而那匹棕馬在她要離開馬場時戀戀不舍,程星心一橫,乾脆把它也買了下來。

馬是可以養在馬場裡的,隻需要定期付費用就行。

但程星轉念一想,反正汀蘭公館有個蠻大的後花園,修建個馬棚也不是什麼難事。

之前她就一直想著在家裡養個寵物,貓貓狗狗都考慮過,但怕薑瓷宜不喜歡。

薑瓷宜性格其實有些孤僻,多跟動物交流會有效治愈內心。

一直沒養到合適的寵物,但今天通過聊天沒發現薑瓷宜對馬也有些了解,想必會喜歡馬。

就算不喜歡也沒關係,反正是養在後花園的。

往後程星應

該都不會出現在馬場,所以再看見這兩隻也不知道是猴年馬月了。

她的時間所剩無幾,也不知道養它們對不對。

但當她看見棕馬那眼神時,心軟了。

程星先回的家,回家之後洗了澡換好睡衣,就敲了書房的門把薑瓷宜從房間裡喊出來,著手給她準備藥浴。

藥浴之後又是按摩。

薑瓷宜躺在床上,說自己身上一股中藥味。

程星卻笑道:“不好聞嗎?我很喜歡。()”

薑瓷宜沒接她的話,而是換了話題問起馬場的事,程星很簡短的介紹之後便開始按摩。

剛泡完藥浴的腿上還有餘溫,皮膚絲滑,還泛著紅。

程星從腿根開始按起,當她按到膝蓋時,薑瓷宜忽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程星立刻問她:是不是我力氣太大了?€()”

“嗯。”薑瓷宜說:“有點疼。”

話說出口自己也愣了。

疼?

她太久沒感覺到疼了。

程星也意識到這件事,卻沒表現出很明顯的驚喜,繼續往下按,“你很快就能站起來了。我給你買了寵物,你跟它們玩多了說不準還能跑能跳呢?”

“什麼寵物?狗?”薑瓷宜問。

“不是。”程星說:“明天就送到了,你到時候就知道。”

除了狗以外還能有什麼寵物能讓人又跑又跳的?

但程星卻捕捉到了她話裡的意思:“你喜歡狗?”

“還好。”薑瓷宜說:“我不養寵物的。”

寵物離世的時候太難過了。

“啊?你沒養過?”程星問。

“以前喂過一隻流浪狗,不是寵物。”薑瓷宜說:“又醜又黑,被人家打斷了腿扔在街邊,看著都快死了。”

薑瓷宜說著語氣沉下來,卻沒繼續說。

程星問:“最後你把它喂活了?”

“我拿它練手了。”薑瓷宜說:“我給它腿上縫了針。”

程星沒問為什麼不帶它去看寵物醫生這種話,因為她知道,那時的薑瓷宜連養活自己都很困難,更彆說帶流浪狗看寵物醫生了。

“不過它比較勇敢,也比較堅強,自己活了。”薑瓷宜說得風輕雲淡,但程星很難相信薑瓷宜話裡那句看著都快死了。

一個法醫眼裡的看著快死了,那是真的離死不遠了。

說不準一隻腳都邁進了鬼門關,又被薑瓷宜給拉出來了。

薑瓷宜聊起那條狗的時候還蠻難過的,卻不想讓自己的情緒影響彆人,所以迅速調整,問程星有沒有養過寵物。

程星想了想:“養過挺多的,一條傻狗,一隻笨貓,還有烏龜和金魚。”

“養過不少,那你應該很有經驗。”

“養了沒多久就死了。”程星一邊給她按摩一邊惋惜:“我養它們的時候,它們都奄奄一息了。”

“烏龜也能被養死?”薑瓷宜震驚。

() 程星:“……”

她有什麼辦法?

可能是她命裡犯克吧。

-

吃過晚飯後,程星在書房裡看了會兒L書,等到八點就準備出門。

薑瓷宜抬眼問她:“這麼晚了要去哪兒L?”

“我約了陸琪。”程星也沒隱瞞。

“青宇高中?”薑瓷宜問。

程星點頭:“你要攔我?”

薑瓷宜坐在輪椅上垂眉,下午程星從馬場離開之後,她已經從許從適和鄭舒晴那兒L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並且是經過添油加醋的。

所以現在很多人都知道了程星晚上約陸琪在青宇高中見面的事情。

肯定會有很多人在暗中看著。

程星替薑瓷宜出頭的事兒L也有很多人知道了,最關鍵的是程家和陸家還有合作,但程星眼看著就要和陸琪鬨得不可開交,誰的面上都過不去。

薑瓷宜想了很多,但最後她想的隻是程星這個人。

“你準備怎麼做?”薑瓷宜很淡然地問她。

程星看向她,原本謀劃得很周密,把陸琪帶到衛生間,將她關進貼滿了眼睛的衛生間裡,再倒幾盆冷水,讓她在廁所的隔間裡待一整晚。

但現在看著薑瓷宜,忽然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這麼肮臟的計劃,配不上薑瓷宜聖潔的靈魂。

所以不能說出來汙染她的耳朵。

程星嘴巴微張,最終緊緊閉合。

“如果你跟她采用同樣卑劣的手段,那你和她又有什麼區彆?”薑瓷宜問。

程星立刻反駁:“我是在懲罰她。”

“她欺負的人是我,要懲罰也是我來。”薑瓷宜說著頓了下,直勾勾地盯著她看:“還是說,你就習慣,也喜歡做這樣的事情?”

程星頓時啞然。

良久,書房裡僵硬的氣氛被打破,薑瓷宜平靜地說:“帶我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