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星並沒有問那些人和薑瓷宜有關的事情。
縱使她很好奇薑瓷宜和陸琪的過往。
猜測歸猜測,終究沒得到求證。
可她知道,這些人嘴裡沒多少實話。
很可能她們也都是從某些地方道聽途說,最終演化成誇張的版本。
程星要知道,就要聽薑瓷宜說。
之後程星沒回包廂,給程子墨發了條消息就先離開。
剛好Daisy發消息問她資料放在了哪裡,程星直接開車回了公司。
作為部門可有可無的存在,隻有Daisy會讓她做些事情,程星去了之後把資料給她,又給她衝了杯咖啡。
Daisy閒聊問了她幾句近況便去忙了。
程星的假還沒銷,遇上蔣白和藍波也就隨意打聲招呼。
在公司轉悠幾圈,所有部門都有條不紊地忙著。
Daisy見她閒,便托她去演藝部跑腿送個資料。
程星上電梯時,電梯裡已有人在。
戴著卡其色休閒帽的女人站在左側,身後跟著西裝革履的男人,應該是充當保鏢一類的角色,因為他胳膊上的肌肉已經快要衝破他的西裝襯衫。
共用電梯有人在並不稀奇,隻是程星上來之後餘光掃過,發現對方有些眼熟。
電梯上了兩層,程星才想起來是誰。
是昨天在葬禮上跟秦醫生一同出現的女人,應該是叫……洛茜。
程星認出來了,卻沒主動去打招呼。
看得出來,洛茜對她並沒那麼友好,看過來的眼神總是很複雜。
像是有仇一樣。
程星對原主的記憶抽絲剝繭,也沒抽剝出有用的信息。
唯一有的是兩人應該是高中同學,不熟的那種。
但不止洛茜看她的眼神奇怪,就連秦醫生第一次見到她時,眼神也很奇怪。
程星當時就覺得有些不對,但沒能從記憶中找出來兩人的仇怨。
也可能是像王亭晚的事情一樣,這些記憶被原主藏了起來。
程星不知道,也不會輕舉妄動。
就當沒看見。
碰巧,她們在同一層樓下。
電梯門打開之後,程星沒有動,等她們先下。
洛茜下意識地站定等她先出去,卻發現程星並無動作,洛茜的眼睛藏匿在墨鏡之下,若有所思地瞟了她一眼,卻和那雙溫柔的眼睛對上。
洛茜立刻收回目光,出去的腳步略顯慌亂。
程星隻把它當做一個小插曲,將Daisy給的資料送到目的地,程星便發消息問Daisy還有沒有事情吩咐,如果沒有,她就準備撤了。
Daisy給她發了紅包,程星沒收。
部門那幾個人裡,程星也就跟Daisy算是有點私交。
幫她點小忙,也心甘情願。
但沒想到隔了會兒,Da
isy問她有沒有在這層看到洛茜。
程星倒是看到了,但很意外Daisy也知道洛茜的名字,難道洛茜是什麼很出名的人嗎?
程星也沒隱瞞:【上來的時候碰巧看到了。】
Daisy說這會兒演藝部最王牌的經紀人還沒來,可以趁這個時間去會議室找洛茜要簽名,她提前打過招呼了,所以沒關係。
程星一邊往會議室走一邊調侃:【要簽名給誰啊?】
Daisy:【我外甥女是她死忠粉,拿不到簽名晚上不睡覺。】
程星:【……她是明星?】
Daisy:【。】
Daisy一連發了幾個問號,【你不知道洛茜??】
程星:【……】
程星:【我應該知道嗎?】
Daisy:【你應該補一下課。】
Daisy:【認真的。】
程星已經到了會議室門口,把手機收起來然後敲門,聽到很清冽的一聲:“進。”
會議室內隻有洛茜和她的保鏢在,程星進去之後把Daisy的話潤色一遍,又把紙筆放在桌上。
洛茜側目看向她,又盯著桌上的紙筆沉思,久久沒落筆。
程星還以為她不知道該寫什麼,拿出手機緊急問Daisy,Daisy很快給她發了過來。
“您好,可以幫忙寫這個寄語嗎?”程星將手機遞到她面前。
她無意識的靠近讓洛茜的手顫了一下,筆尖劃過白紙,劃出長長的一道。
保鏢見狀立刻上前伸手攔,程星隨之後退,“抱歉。”
程星的手機就放在桌上,洛茜看著被黑色長條毀掉的簽名紙,輕呼出一口氣,左手壓在右手手腕上,將寄語落在那一道黑色上,讓差點被廢棄的簽名紙變得很有藝術感。
筆尖停駐在紙上,洛茜抬起手,合上筆帽。
程星看到她藝術化的創作不由感慨,洛茜是個很有想象力的人。
保鏢將簽好名的紙遞給程星,程星道了謝,正準備離開。
辦公室的門再次被推開。
問星傳媒的金牌經紀人出現在辦公室裡,留著一頭利落的短發,化了淡妝,頭發卻是粉色,視覺衝擊很大。
Daisy已經提前打點好了關係,所以對方也沒問程星,徑直走到主位,坐下以後直接跟洛茜打了招呼。
洛茜摘下墨鏡。
程星關門的瞬間剛好看見洛茜微微回頭,目光對視。
是一雙很澄澈的眼睛,眼中還閃動著晶瑩的淚光。
經紀人也注意到了這點,問洛茜怎麼了。
洛茜輕描淡寫地說:“最近眼睛發炎,總是流淚。”
程星沒往下聽,拿著她的簽名離開。
可在電梯下降的過程中,她腦海中總是浮現出洛茜最後的眼神。
那雙眼睛像是在審問她的靈魂,讓她下意識地想和洛茜的關聯,可隨著她的思考,
腦袋便開始鈍痛。
仿佛有人將她從記憶中推出來。
有一瞬間,她以為自己的靈魂從這具身體中抽離了。
從電梯出來之後,Daisy拿了一杯奶茶在等她,兩人互換手裡的東西。
程星還沒能從剛才的震撼中走出來。
那仿佛是一場博弈。
而她差點就輸了。
輸了的代價就是離開這具身體,成為遊魂。
Daisy察覺到了她的異常:“你怎麼樣?是不是生病了?”
“沒有。”程星剛開口,就發現嗓子裡像含了刀片一樣,疼得她皺眉。
“要不我送你去醫院?”Daisy沒信她的話。
程星搖頭,找了個無人經過的角落坐著,身體在接觸到椅子的瞬間就像是沒了骨頭一樣,情不自禁癱軟下去,但程星雙手撐著,強忍疼痛才沒在Daisy面前失態。
“真不用?”Daisy說:“你看上去情況很糟糕。”
“我休息一會就行。”程星的嗓子已經恢複,除了還有些乾澀。
Daisy把手機原相機調出來,放在程星面前,“你可以看下自己現在的樣子。”
鏡頭裡的程星額頭上冒著細密的汗珠,連鼻尖都有,唇色蒼白如雪。
程星勾唇笑了下:“真沒事,我緩一會。”
“剛才你上樓的時候還好好的。”Daisy分析道:“不會是樓上有人為難你了吧?”
“沒有。”程星扯了個借口:“我身體的老毛病了。”
Daisy:“……”
隻見Daisy的眼神從震驚變成同情再變成憐憫,最終無聲地歎了口氣。
從她的表情就知道她誤會了,但程星也沒解釋。
Daisy拍了下她的肩膀:“以後我會好好對你的。”
程星:“……?”
-
身體的異樣像是在給程星警告。
所以在程星去接薑瓷宜的路上,係統突然出現告知她攻略度已經到達70%,希望她再接再厲時,程星問它和原主有關的事情。
還以為係統不會說。
但係統沉默片刻,沒有直接給她答案,而是反問道:【嗷嗚!你還記得你的任務期限嗎?】
“記得,三個月。”程星說。
係統:【嗷嗚!還剩多久?】
“四十天。”程星的聲音有些悶。
係統:【嗷嗚!四十天後,原主會短暫接管這具身體。你目前所出現的異樣是磁場波動導致,會在你任務完成前頻繁波動,所以你要儘早完成任務。】
What??
之前不是說任務結束後會進入輪回嗎?
“那我呢?”程星問:“我又該去哪裡?”
係統:【嗷嗚!你會開啟下一個輪回,進入下一個位面世界,重新開始攻略任務。】
程星頓時默然。
良久,她問:“那我會失憶嗎?”()
會忘記這些事,忘記薑瓷宜,再以新人的狀態進行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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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統微頓:【嗷嗚!記憶是隨機事件,可能會觸發,也可能不會。】
程星之前一直以為係統說的三個月沒完成任務,是時間回溯讓她帶著記憶再一次攻略薑瓷宜。
她還想了一下,如果真的沒能完成,那她下次開局肯定是有金手指的,再攻略薑瓷宜必然不像這次剛來時慌張莽撞。
沒想到……
“那你怎麼保證我這是第一次攻略呢?”程星問:“很可能我現在就是第N次攻略,以前我攻略失敗失去記憶再開始下一次……。”
細思極恐。
程星都不敢再說下去。
係統卻跟她保證,這是第一次。
“那薑瓷宜呢?”程星問:“我任務失敗,原主回來她該怎麼辦?”
係統沉默後回答:【嗷嗚!位面7531世界會宣告任務失敗,進行炸毀。】
不知為何,它分明是機械合成的聲音,程星卻從它的語氣中聽出了難過。
帶有不該屬於機器的感情。
它在難過什麼呢?
是否跟程星難過的一樣?
程星在想,這個世界炸毀了,但她仍舊要做任務。
也就意味著會有下一個小世界,會有下一個薑瓷宜。
可是這個世界的薑瓷宜,正在跟她相處的薑瓷宜會死。
程星頓時如鯁在喉。
係統跟她說完這些之後就消失了,車子停在路邊,她獨自消化這個讓人有點難受的問題。
-
程星準時去實驗室接薑瓷宜,到的時候薑瓷宜已經在樓下等。
她穿了一件灰色呢子外套,腿上搭著一條格子被,正低頭在看手機。
程星先摁了下喇叭吸引她注意,下車前借著車內後視鏡照了下自己的臉,臉色仍有些蒼白,她拿出口紅補了一下。
豔麗的口紅顏色讓她看上去氣色好了很多。
正值晚高峰,夕陽西斜,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很多,程星按的喇叭也沒吸引薑瓷宜的注意。
程星下車時發現薑瓷宜仍專注地盯著手機看。
就連她走過去都沒察覺。
程星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薑瓷宜抬起頭,落日還有些晃眼,她下意識抬手遮了下,眼睛微眯。
昏黃的光線把她無暇的肌膚照得染上一層光暈,程星握住她的手:“冷嗎?”
“還好。”薑瓷宜說著摁滅手機。
程星的手跟她也不遑多讓,風明明不冷,但她們兩人身上都帶著寒氣。
程星也沒敢再握著她的手,鬆開之後推著她輪椅往車邊走,問她在看什麼。
薑瓷宜淡聲道:“一個綜藝。”
等到上了車,程星立刻打開暖氣,手還放在出風口試了下,卻不料剛吹出來的風是冷的。
她的手指都有些
() 僵直。
薑瓷宜問她:“你在想什麼?”
程星猛地回過神,發現她的手放在出風口沒有拿回來,整個人維持著同一個姿勢不知多久。
這才驚覺自己出了神。
見到薑瓷宜後她甚至有種不真實感。
雖然係統告訴她這是她經曆的第一輪攻略,但她又怎麼能保證係統說的是真話呢?
萬一……這真的是她經曆過的第N次攻略呢?
眼前的薑瓷宜,始終如一嗎?
程星最開始隻把她當NPC,後來覺得她是個人,是活在自己眼前,很真實的人。
可現在係統又告訴她,薑瓷宜真的隻是個NPC。
如果薑瓷宜是假的,她這些天經曆的一切都是假的,那……什麼才是真的?
她還能信什麼呢?
程星看著薑瓷宜的眼睛,沉重地閉了閉眼,沒說話。
等再睜開眼後已經調節好,露出個溫和的笑:“想晚上吃什麼。”
薑瓷宜倒是沒糾結:“周姐應該已經準備好了。”
程星聳了聳肩:“也是,我又多想了。”
一語雙關。
薑瓷宜也沒戳破,沒有過分深究程星沒說出口的話。
就像程星沒有追問她和陸琪之間的恩怨一樣。
車內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之中,但等到行駛過半,程星的情緒稍微穩定下來,也會在車停駐的間隙看路兩旁的店面。
薑瓷宜則是放了一首歌。
聲音很有磁性,像是在耳畔低聲呢喃一樣,帶著淡淡的訴說感。
而這聲音,程星覺得熟悉。
程星問這首歌叫什麼名字。
薑瓷宜回答:“《沉默的我》。”
歌詞剛好唱到——
「孤獨的小孩在路上奔跑
笨拙藏起未來的拚圖
跑到儘頭卻沒看見路
勇敢的人往前走,離彆時才說歸途
可我不知往哪走
我隻是被世界遺棄的我
低聲訴說沉默的、內向的、膽怯的
你看我像什麼」
歌詞瞬間擊中了程星的心。
她確實感覺自己像被世界遺棄的。
程星安靜地聽完,這種低聲的訴說像是在她耳邊講了個故事,讓她的情緒也跟著低落。
“唱得真好。”程星聲音悶悶地:“誰唱的?”
“洛茜。”薑瓷宜說出這個名字,不動聲色地看向程星。
程星的表情微動,卻隻輕呼出一口氣,“是她啊。”
“你們認識?”
程星搖頭又點頭,沒有藏私,“昨天她來了祖母的葬禮,和秦醫生一起。”
薑瓷宜已經從資料上看到了,但還是裝作第一次聽見的模樣。
“今天我幫同事去要了她簽名,跟她又見了一面。”程星說:“她好像不太喜歡我。”
薑瓷宜心想,不喜歡是正常的。()
但她也沒明說:是嗎?可能是明星都有戒備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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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程星笑著繼續往前開,薑瓷宜又放起了那首歌。
程星聽到一半心酸得不行,喊薑瓷宜換首歌。
薑瓷宜問:“不好聽嗎?”
“好聽。”程星說:“但是有點emo,今天我想開心點。”
她不想陷入這種糟糕的情緒裡出不來。
薑瓷宜如她所願換了首歌,是首很輕快的歌。
回家途中天空忽然綻放起了煙花,很多車在路口停下來看,一時間喇叭聲交雜響起。
卻又都被煙花聲掩埋。
程星看著那個方向,是江港最大的遊樂園。
薑瓷宜也在仰起頭看煙花,路邊有人對著煙花許願。
可是綻放一瞬便無情墜落。
直到她們駛離主街,煙花才消失不見。
程星的聲音壓過音樂:“你喜歡煙花嗎?”
“還好。”薑瓷宜說。
“為什麼?多美啊。”
“終究是要消散的。”
-
回到汀蘭公館後,周姐確實已經準備好了營養晚餐。
程星吃飯到中途拿出手機打開備忘錄,修正起了薑瓷宜的複健計劃。
她已經不寄希望在40天內薑瓷宜能正常行走了,起碼要站起來吧?
正當她寫著,薑瓷宜的筷子敲了下碗:“吃飯。”
程星摁滅屏幕,看向她。
眼睛溫柔地快要溺出水來,聲音也很溫和:“薑瓷宜。”
“嗯?”薑瓷宜挑眉。
她挑眉的時候其餘五官都不會動,仍舊是那副冷冷的表情,看上去很酷。
但程星知道,她這樣是在縱容。
“阿瓷。”程星又喚她。
薑瓷宜眨了下眼,“吃飽了?”
“還沒。”程星說:“但是心裡有事。”
“要跟我說說?”薑瓷宜問。
程星搖頭。
薑瓷宜輕笑:“那你說什麼?”
程星就知道,她不想說的薑瓷宜不會逼問。
薑瓷宜就是這樣的人。
在她所認識的人裡,薑瓷宜是最特彆的。
看上去比誰都冷,但心比誰都軟。
一顆七竅玲瓏心,卻被人傷得千瘡百孔。
程星又怎麼忍心讓她再傷心一次呢?
更彆說是這樣的她消失。
薑瓷宜看著程星,她的眼裡忽然盈出淚光,看上去很難過,但臉上掛著笑。
薑瓷宜會想,是因為洛茜嗎?
她是因為對被霸淩者充滿歉疚嗎?
還是因為彆的事?
可在江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程小姐,又有什麼事會讓她難過呢?
薑瓷宜的手指蜷縮了一次又一次,最終抽了張紙給
() 她遞過去,“擦擦。”
程星背過身,一滴淚直接掉在了地上。
她還笑,“阿瓷,我的眼睛下雨了。”
薑瓷宜:“……”
“你要是願意跟我說的話,我洗耳恭聽。”薑瓷宜說。
在看見許從適給她遞過來的那份資料後,薑瓷宜的心情很複雜。
即便她在心裡分開了從前的和現在的程星,可真的看見程星那張臉後,還是不舒服,所以才會回來途中在車上放洛茜的歌,想要試探她的反應,更想折磨她。
但下車的時候薑瓷宜想明白了。
被霸淩者終身都在等一個道歉,可霸淩者從來不會覺得那是欺淩。
就像陸琪欺負她的時候,一直都覺得是她活該。
那程星當年欺淩洛茜的時候,是否也是這樣想的?
誰讓她穿了和蘇曼春同樣的裙子呢?
誰讓貧窮又身份低微的她跟自己同讀一所學校呢?
每一個行為都會成為施暴者的理由。
而被霸淩者生活在黑暗中,惶惶不可終日。
以為光會灑進來的,殊不知對方不跌高位,不知悔改。
薑瓷宜不該等她的自我剖析和坦白,但卻又忍不住期待。
讓程星告訴自己,那都不是程星做的。
現在的程星,或者說她喜歡的程星,做不出這種事來。
薑瓷宜喜歡她,想占有她,卻始終覺得她們中間隔著一層什麼。
薑瓷宜跨不過去,程星走不過來。
但能將流淚比作眼睛下雨的星星,怎麼會和陸琪是一類人呢?
薑瓷宜的心好像一個瓶子,修修補補好多天,忽然裂開了縫隙。
冷風呼啦啦地灌進來,讓她不知該如何是好。
薑瓷宜說:“你在難過什麼?”
程星的情緒已經恢複,她坐在薑瓷宜對面笑了下:“就是忽然想到個很悲傷的故事,所以有點難過。”
“什麼故事?”薑瓷宜問:“是有人被欺負了嗎?”
“不是。一個科幻故事。”程星說。
薑瓷宜挑眉:“嗯?”
程星看向外邊,夜空如同一柄巨大的傘,彎月像是白色傘柄,無垠蒼穹中散落著無數繁星,但現在沒有漂亮的煙花了。
“阿瓷。”程星問她:“你想看煙花嗎?”
薑瓷宜搖了搖頭,“還好。”
程星想起薑瓷宜在車上說的那句話,終究是會消散的。
可是起碼在天空綻放過啊。
飛蛾撲火的故事聽了太多,但永遠有飛蛾一往無前撲火。
“如果害怕消散就不去欣賞美,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程星走過去拉起她的手:“我們先看過程,再看結果好不好?”
“你要給我講的科幻故事呢?”薑瓷宜問。
“我們去遊樂園看煙花吧。”程星說:“我想跟你坐摩天輪,然後慢慢講給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