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沒出現過的係統突兀地出現,把失控的程星拉回來。
就像是被人直接兜頭潑了一盆冷水。
刺激,清醒。
還有一陣後怕。
病房裡的氣氛變得詭異。
分明之前還有歡聲笑語,但箭在弦上卻停下不發,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衝動,面紅耳赤已不再是生理欲望,單純是羞的。
程星在病房內待不下去,敷衍地尋了個借口,說有東西落在關琳敏那,急匆匆離開了病房。
她直接坐電梯下樓站在自動販賣機前,買了瓶冷飲,咕嘟灌下幾口解救她身上的燥熱。
唇上似乎還殘留著薑瓷宜的味道。
帶著淡淡的清甜。
跟她給人的第一印象完全不同,和她接吻的時候唇是軟的,手臂是軟的,腰也是軟的,整個人就像是一灘水,隻要當人放鬆下心神時,就可以蜿蜒地纏在人身上。
正因如此,程星才會在短暫的接吻中迷失。
清醒地沉淪。
仔細想想,這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程星一直都覺得自己是個有定力的人,就算做這種任務最後也不會對任務對象動心。
畢竟前二十多年都沒戀愛,隨便給她匹配個人,她就能戀愛啦?
事實證明,她好像真的能。
在日常相處的點點滴滴之中,薑瓷宜似乎成了她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很多驚喜是薑瓷宜帶給她的,浪漫也是,很難感覺到的庇護和安全感也是,偶爾,薑瓷宜說的那些不好笑的冷笑話也能慰藉她的心。
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裡,她唯一熟悉的人就是薑瓷宜。
而眼前的人分明被傷害得千瘡百孔,卻仍有一顆赤子之心。
程星總想給她更好的,最好的,給著給著,也沒控製好自己這顆心。
如果已經做到這一步,程星還說自己沒對薑瓷宜動心,那絕對是渣。
生理欲望在呼之欲出的時候,就已經知曉自己的心思。
那種隱秘的、不容被窺探的小心思。
可動了多少心呢?
程星也不知道。
程星的戀愛史是空白,唯一有過好感的人還是隔著張張紙從未見過的瓦片同學,連對方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其次便是現在。
她知道自己不能對任務對象動心,薑瓷宜未來相攜一生的人也不是她,但日日夜夜相處的那些瞬間裡,她確實會在不經意間心動。
所以理智和情感進行著漫長的博弈。
一旦在某個時機下,情感噴薄而出,理智消失得無影無蹤。
就會發生剛才那樣的情況。
很可怕,卻也讓人很迷戀。
甚至程星在樓下喝完了大半瓶冰飲,喉嚨和胃裡都是涼的,心卻還不可抑製地在為剛才那個場景狂跳不已。
但她……又該怎麼面對病房裡的薑瓷宜
呢?()
程星拿起飲料瓶搭在自己額頭,冷得自己瑟縮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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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還沒緩過勁兒來時,許婧橙給她打來電話,說蘇先生已經準備離開江港了,暗裡的意思是之前她允諾要給蘇嘉銘和程子京牽線認識的事情還沒辦妥。
程星輕呼出一口氣,用力把自己那些不正經的心思壓下,問蘇嘉銘準備什麼時候走?
許婧橙:“後天的飛機。朋友,你對這事兒也太不上心了吧。”
程星確實將這件事情拋之腦後了,最主要的原因是不願意讓蘇嘉銘跟程家牽扯上關係。
蘇嘉銘這人像一條毒蛇,而且擅長搞偷襲。
如果原主在,兩個同樣陰暗的人倒是可以碰一碰。
但程星知道,自己目前不是他的對手,而且沒有多少心思能分在他身上。
確定了這個世界並非是她自己原來的世界,雖然看見了蘇嘉銘,卻沒能看見她的親人之後,程星對蘇嘉銘就喪失了興趣。
不過還是挺想從蘇嘉銘那兒薅一個醫術高超的醫生來。
蘇嘉銘想跟程家做生意,必不可能敷衍,所以對薑瓷宜的腿必然很有幫助。
為了這點,程星還是要安排他跟程子京的會面,大不了在會面前提醒程子京一下。
程子京可是個人精,隻要稍微一提點,防範心肯定很重。
“最近我家裡出了很多事。”程星說:“大家都很忙,所以就沒想起來,不好意思。”
面子工程還是要做到位。
“沒事兒。”許婧橙也沒生疑:“就是引薦一下也不是什麼大事兒。蘇總說是對程家利好的生意,我才給你又打一次電話的,可彆嫌我煩哈。”
“怎麼會呢?我應該感謝你。”程星在電話裡笑笑,“明兒也一起來吧。”
“不不不。最近我認識了一個小美女,忙著呢。”許婧橙語氣裡的興奮藏都藏不住:“可沒時間參加這些無聊的飯局。我勸你也彆攪和,他們這些人說話彎彎繞繞的,到時候讓你哥跟他聊,專業上的事情他們比我們懂,你有這點兒時間跟老婆培養培養感情不好嗎?”
程星:“……”
往常程星聽見這種調侃還能從容應對,但今天忽然卡了殼。
想了下才跳了話題:“你從哪兒認識的小美女啊?不會是江港的吧。”
“猜對咯。”許婧橙說:“前兩天在一學校門口吃飯遇見的,已經加上聯係方式了,明兒約了去爬山。”
“學校?高中?不是吧,你禽|獸啊。”
許婧橙輕嗤:“屁。當然是大學,忒漂亮一小妞。”
“能比薑瓷宜還漂亮?我不信。”
“愛信不信。”
程星成功把話題拉遠,也知道是許婧橙的女朋友出現了,而且她女友還有病,原書中是由薑瓷宜救過一命,所以才導致兩人成為很好的朋友。
但有沒有治好,程星並不知道。
“天氣不好。”程星旁敲側擊地提醒:“
() 彆帶著人家爬山給凍感冒了。”
“又不是紙糊的,還能風一吹就倒啊?而且明兒我提前給她備好了薑糖水和登山服。”
程星:“……”
那還有什麼好說的?
隻能祝許小姐順利抱得美人歸。
等掛斷電話以後,程星給程子京打了個電話,又開車去見了他一面。
程子京最近也是在幫著忙老太太葬禮和程氏集團股份劃分的事情。
老太太確實是個很精明的人,在去世前立下的遺囑裡,將她手中程氏集團的股份分成了三等份,最大的一部分留給了目前持股最少的程坤乾,還有一部分留給了已經去世的徐昭昭,但她並未直接說是留給徐昭昭的,而是在前邊加了前置條件,必須是她的親孫女,目前程家兄弟在將這一部分股份給程星拿過來。
還有一小部分股份留給了女兒程秀麗。
這三股看上去並沒什麼大事,但要是程坤乾用心運作一番,改變程氏集團現有的董事構造也未嘗不可。
程星跟程子京說了蘇嘉銘的事情,程子京讓助理調整了一下時間,確定下來之後讓程星去跟對方約。
程星也旁敲側擊地提醒了一下程子京,隻簡單地說見蘇嘉銘第一眼的時候感官不好,程子京便挑眉:“這個人有問題?”
“不知道。”程星問他:“你為什麼這麼想?”
“正常的合作都會從公司那邊兒約見,再不濟也還有各類酒會宴會。這個人我對他有點印象,之前飛去京市參加的一個酒局裡有他,分明那時就可以來見我,但中間卻轉了幾道讓你當中間人,吃定了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也不會駁了他的合作。”
程子京語氣平靜地分析著。
在談及自己專業時,很有魅力。
“我是個商人,如果一項合作對我來說有利可圖,那他一定會通過公有渠道來找我聊。一般來說,這種都是知道我在其中占不到太多利,或是可能會觸及到一些合作底線,但並非是那種我完全無利可圖的合作,通過找人情來企圖達成合作的目的。”
程子京壓著唇笑了下:“藍禾藥業內部的爭鬥很厲害,他家勢力分三股,一個他父親養在外邊十幾年的弟弟,一個他母親偏愛的妹妹,都有很大的野心,幾乎把京市臨近的省市合作都壟斷了,而他這麼多年汲汲營營,卻因為天分不夠,還喜歡上了一個男人而導致聲名狼藉,如今想要翻盤,隻能把手伸到江港來。”
程星:“……?”
草?
一種植物。
程星忍著心底的驚訝與惡心,假裝好奇地問:“你怎麼知道的?而且喜歡男人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吧?怎麼還能導致他聲名狼藉?”
“喜歡男人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關鍵是他喜歡的是他小叔。”
程星:“……”
“當初兩個人鬨著私奔,最後他小叔受不了沒錢的日子跟家裡妥協回來,兩個人鬨掰之後他又找了一些男的,反正……挺一言難儘的。”
程子京說的這些事兒放在哪都是很炸裂的新聞。()
出現在熱搜上,程星都能來回點進去吃幾個小時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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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想到自己差點成為他們Py的一環,就惡心得不想吃這個瓜了。
誰敢想,她竟然差點成為同妻?!
敢情蘇嘉銘找人撞死她還是因為不想讓她成為同妻?
好好好,這個b世界這麼搞是吧?
不過——
“你到底怎麼知道這麼詳細的?”程星看向程子京:“比營銷號都了解得多啊。”
“營銷號哪敢寫這些?”程子京笑笑:“晚晚還活著的時候經常往京市飛,回來就給我講這些八卦,而且她有個同學差點嫁給蘇嘉銘的小叔,知道了這些事以後連夜跑出國留學,說要再讀個十年八年。”
提起王亭晚,程子京臉上的笑根本壓不住。
程星低著頭不敢搭茬,程子京注意到她的失落,在她額頭上曲指敲了一下:“怎麼?還在思考要是你和你二嫂掉進海裡我會先救哪個?”
程星錯愕,立刻擺手否認,卻聽程子京說:“救你這事兒哪輪得到我啊。”
程子京表情得意:“你二嫂有潛水證,她會第一個救你。”
-
程星幾乎是落荒而逃的,找了個拙劣的借口離開。
也不知道程子京有沒有看出來,但她確實感覺那兒的空氣太稀薄,她待不下去。
太心虛了。
王亭晚的死壓在程星心上,這個謎團一日不解,程星一日睡不好覺。
正當她在車裡沉思的時候,腦海中機械音響起:【嗷嗚!很久不見,宿主想我了嗎?需要我為您服務什麼嗎?聽說在我不在的日子裡,您曾真切又熱絡地呼喚過我,現在我可以一一解答您的問題了,請問。】
程星:“……”
她發現,係統還是適合說短句。
長時間不停歇的機械音會讓她的腦海充斥著電流聲,影響她大腦的使用。
最重要的是——
“你為什麼玩忽職守?!把我扔在這兒就不管了嗎?”程星怒氣衝衝地問:“原主到底做了多少喪心病狂的事兒?我就不能全知道嗎?我每天就像在拆盲盒一樣,一天一個小驚嚇,沒死就算我命大。”
係統沉默兩秒:【嗷嗚!宿主作為時空旅行者,可以選擇身體寄居,卻不可強行打開原主人的記憶,否則會遭受懲罰。這點統統之前已經提醒過宿主了呢。】
“那我問你,蘇嘉銘為什麼會出現?那個用車禍害死我的元凶為什麼會出現?是同一個人還是平行時空的蘇嘉銘?如果是平行時空,為什麼我沒能在這裡找到我在另一個時空的家人?”
程星有太多的疑問需要係統來解答了。
可問出來之後係統的沉默時間卻變得更長,就好像回答不了她的問題,但直接拒絕又顯得它太無能,所以要故作沉思,最終再委婉地拒絕。
似乎這樣就可以掩蓋它的無能。
() 良久,係統回答:【嗷嗚!蘇嘉銘的出現和統統消失的原因一樣,因為星際命管局設備出現問題,所以出現了一些偏差。】
程星:“?”
係統還真回答了她的問題,可這個答案……
“所以就是因為星際命管局的失誤,導致蘇嘉銘出現在這個時空裡,那……”程星頓了下:“他為什麼不認識我嗎?看上去也不記得我。”
程星不覺得像蘇嘉銘那樣的人會真忘記他的“未婚妻”,而且看他那天見到自己的表情就知道不似作假。
除非蘇嘉銘也是穿越,也有係統,也有任務。
但……一個世界安排兩個穿越者,這合理嗎?
程星認為這不合理,但還是向係統提出了疑問。
係統:【嗷嗚!這種不合理的情況不會出現在本世界,蘇嘉銘作為特殊的縫隙遊客,會在星際命管局設備修複之後回到他的時空。而在他的認知裡,時間流速與您之前所處的世界是不同的。】
程星問:“為什麼隻有他一個人會成為特殊的縫隙遊客?”
係統出現了滋啦滋啦的電流聲,隨即才道:【嗷嗚!這涉及到星際命管局與遊客個人隱私,統統並無查閱權限,望您知。】
程星:“……”
“那你剛才的意思是他所面臨的時間跟我現在不一樣?”程星說:“如果是當下的他或未來的他,看見我一定會很驚訝,或者是感到害怕。但他什麼反應都沒有,隻能說明他還不認識我。但他的臉跟我之前在你投放來的視頻中看到的相差無幾,所以時間其實也差不多。”
程星一番推斷之後,打了個響指:“所以他目前在過的時間是我那個世界時間的一個月到兩年之間範圍。”
很饒的一番話說完,係統也反應了片刻,卻對她表示肯定:【嗷嗚!蘇嘉銘正在度過的時間是您車禍發生的一年前。】
“那我家那邊兒還是在以一年前的時間線生活著嗎?”程星很好奇。
係統:【嗷嗚!您似乎對您之前那個世界的事情過分關心了呢。】
程星:“……”
廢話,你不想家嗎?
但轉念一想,係統就是個機器,沒有情感哪來的家?
於是收回了這句傷人的話,冷淡地說:“我想我家人,也想我家,多正常。”
【嗷嗚!這裡不好嗎?】
程星:“好,但是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
係統:【嗷嗚!你怎麼會有狗窩呢?】
程星:“一個類比。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可以篤定地告訴我,任務完成以後我會回到我原來的世界嗎?在這裡你可以讓時間回溯,那在我那邊你也可以的吧?”
係統這次沉默的時間很久,但並沒有如她所願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問:【嗷嗚!在這裡不好嗎?陪著薑瓷宜,跟薑瓷宜長相守,有愛你的家人,有花不完的錢,這是多少人的理想世界啊?】
是很多人的理想世界。
但不是她的。()
甚至係統在說的時候,程星還隨著她的描繪幻想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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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美好,但很像是海市蜃樓一場空。
是她伸手一碰就破的泡沫。
人不可能日日夜夜活在彆人編織的夢境之中。
程星篤定地說:“我想回去。”
係統:【嗷嗚!當宿主任務完成之後會面臨選擇,您可以根據您的意願選擇不同的生活。當您任務完成之後您就會知道兩種選擇分彆是什麼,現在請您努力完成任務,加油攻略!】
程星:“……”
說了等於沒說。
-
星際命管局裡管理中心再一次響起警報。
銀迭急匆匆地騎著坐騎趕來,準備用能量修補漏洞,結果發現有另一批人已經在修補。
並非是灰鵠之前所製造出來的漏洞。
從管理中心到灰鵠的療養艙旁,也不過就一個呼吸的功夫。
銀迭看見灰鵠氣若遊絲的模樣便氣不打一處來:“你又私用能量!”
“不然呢?”灰鵠從療養艙內站起來,機械手臂向前無限延展,隨後一揮便拉出一塊電子熒屏,“又是誰闖了禍?”
“編號87463。”銀迭說:“她跟你一樣,也不是第一次。”
“說得我像個慣犯。”灰鵠沒有足夠的精力陪她一起站著,抬手將不遠處的閘門拉起,進入了他的私密空間,找了一把椅子坐下,然後翹起二郎腿,“我這也是第一次。”
“可你因為她已經再三破戒了。Bug未能修複,導致出現了越來越多的時空旅人,連時間的流速都被影響。”銀迭說著頓了下:“但我探測到了新的消息。”
“什麼?”灰鵠懶洋洋地問。
銀迭不喜歡他這幅模樣,似乎除了他主人之外的任何事情都引不起他的注意。
但銀迭又不忍心他做的這些事真被沃普斯長官發現,一旦發現,就連曾數次幫助過他的自己都吃不了兜著走。
而且現在的事態已經越來越複雜了……
“上次的Bug中不是出現了在兩個時空穿梭的人嘛?其中有一個與諾爾有聯係。”銀迭說:“他跟諾爾做了一筆交易,但並不知道是什麼。而且隻有他在空間穿梭中連同時間也一並改變了。”
灰鵠終於睜開眼:“諾爾?他為什麼也會參與其中?”
“高等文明和星際命管局已經井水不犯河水很久了,但先是宮輕舞去了位面世界,如今諾爾也攪入其中,都是在挑釁星際命管局的管理。”銀迭說:“這天怕是要變了,你就不要再執著這些事,趕快將所有的一切複原,趁現在還來得及。”
“已經來不及了。”灰鵠閉著眼說:“世界線已經被我的宿主完全改變了。”
“她作為變數更改了很多人的命運,現在就連我都看不清那些人的命格。”灰鵠說:“我隻有一條路。”
“什麼?”
“往前走,不回頭。”
() 銀迭聽了他的話之後隻丟下一句執迷不悟,同時悄悄給他留下兩瓶高價從星際診療所買來的療愈藥劑,便離開了他的居所。()
但沒想到在折返的時候剛好看見編號87463被懲罰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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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違反星際命管局規則,私自開放空間,逆流時間給他在人間時期的妹妹大開方便之門,被投放到星際五行牢中。
但在此之前會抽乾其身上所有的能量。
這個過程極其痛苦,類似於抽乾人類身上所有的血。
銀迭錄製下場景利用芯片連接發送給灰鵠。
結果灰鵠發給她一句:【這以後就是我的下場。】
銀迭:【明知故犯?】
灰鵠:【是不能放任不管。】
-
讀書會就在浮生書局開展,程星回病房裡換了身衣服,再跟薑瓷宜見面時仍舊有些尷尬,卻勉強能再說話。
隻是不敢正眼看她。
這次的醫院跟浮生書局有些距離,程星便開了車。
開車五分鐘抵達浮生書局門口,一下車便看見了鄭舒晴。
有了鄭舒晴當粘合劑,程星總算好了一些。
讀書會辦得還算正式,程星推著薑瓷宜進去以後,鄭舒晴在一旁問她們準備了什麼書。
薑瓷宜看的是《解憂雜貨店》,程星看的是《好好告彆》,而鄭舒晴準備了一本詩集。
這場讀書會的主辦方就是浮生書局的老板。
在人多的環境裡,程星低聲跟薑瓷宜說話也不覺得彆扭,隻是每說一句也都會看一下薑瓷宜的眼色。
薑瓷宜倒是比她鎮定多了,即便兩人接了吻,還差點上了床,對她也還跟從前一樣,都是不冷不淡的模樣。
客氣疏離中帶著幾分難言的親昵。
程星正準備和她說小話,就聽老板問:“我們人都來齊了嗎?來齊的話就開始吧。”
鄭舒晴點頭:“我這邊齊了。”
“還有我。”
“我們也到了。”
“……”
接連有人的聲音響起,最後老板清點過後,還有幾個人沒來,但並不準備等了,“我們先開始。”
話音剛落,“還有人沒來,怎麼就要開始啦?”
說著浮生書局的門打開,穿著光鮮亮麗的幾個女人站在門口,高檔香水的味道頓時充斥在這個空間裡。
程星聞著卻有些嗆,忍不住皺了皺鼻子。
為首的人逆著光,卻目光灼灼地看向薑瓷宜,“好久不見啊,薑同學。”
程星坐在薑瓷宜身側,那一瞬感覺薑瓷宜的背脊都挺直了,程星伸手握住她的手,卻發現她的手在抖。
程星望過去,一眼看見了劉檸。
而劉檸假笑道:“星姐,沒想到你也在這。我還想說給你介紹個新朋友認識。”
程星皺著眉,“嗯?”
“陸琪。”劉檸說著走進來,順帶關上門:“剛從國外回來的陸小姐,往後說不定還是你二嫂呢。”
程星:“……?”
“哦。”程星冷著臉說:“我二嫂死了。”
劉檸一怔:“說的是以後!你抬杠是不是?”
程星想起之前程子墨和程子京在病房外說的那番話,大概也知道程子京的意思,而且現在眼前的人……
很難評。
給程星的感覺就很不好相處。
而且她看向薑瓷宜的目光有種……針鋒相對的玩味感。
程星攬住薑瓷宜,強迫她看向自己,隨後緊緊握著她的手,毫不留情地反唇相譏:“我見過有人上趕著找錢的,沒見過上趕著找罵和找死的。”
“劉檸,陸琪,長見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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